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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蘿蔔別鬧了,姐還有正事要忙,你跟棗棗玩兒去,乖。”,怎麽辦呢,自己造孽出來的寵物,再作也要哄着呀!
扒拉下賴在自己身上耍賴的蘿蔔,餘慧抱起棗棗遞給自己的花盆,就往破爛院子外頭去。
她得趁着手裏這盆金盞菊開的繁茂,趕緊的實施計劃去。
先回自己的房裏洗漱幹淨,卸了剛才的僞裝,換過衣衫,整理好了儀容,餘慧抱着她的那盆金盞菊,異能開道,邊走邊聯動溝通公府中的花草樹木,很輕易的尋到了自己的目标所在。
餘慧腳步不停,抱着那盆子花匆匆就往後院上房,老國公夫人所居住的榮興堂而來,才到榮興堂門口,老遠的,餘慧就看到了自己要找的正主。
餘慧臉上立刻堆疊起笑,快步迎了上去。
“是杜媽媽呀,您老大忙人,這是要上哪去呀?”
被餘慧喚的這位杜媽媽,是一年約五旬,面色白胖,體态豐盈的老婆子。
聞得聲音,對方頓住腳步,下意識擡頭看來,見來人的餘慧,這婆子臉上的和顏瞬間消失,不禁眯起了雙眼,端起高高在上的架子,看着餘慧的目光裏充滿了不屑與輕蔑。
“哦,老生還當是誰?原是表姑娘呀,表姑娘不在自己的屋子裏好好閉門思過,怎地還跑老夫人這裏來?”
這語氣,這态度!
為了計劃,餘慧忍。
笑嘻嘻的上前,她也沒行禮,就跟忘了一樣,不看老家夥眼底的譏色,只把手裏精心準備的花盆往杜嬷嬷眼前一遞。
“杜嬷嬷容禀,前線日子是我不懂事,幹下了那等昏了頭的糊塗事,得虧老夫人心善,憐惜貧弱,這才不計較我犯下的糊塗,不僅把我從那荒涼的院子裏放了出來,還讓下人給請了大夫,救下了我一條小命。老夫人的恩情,我餘慧磨齒難忘,便再是孤兒,手中無銀,我也感念老夫人的恩德……”
呸呸呸,那是不可能的!
原身再不是,那時候的原身也只是個半大的孩子,并不是後來重生卻不要身體的那位主。
結果就因為原身一時的行差踏錯,去爬了那同樣倒黴催的世子的床榻,倆孩子根本都沒成事,這公府上下就對原身喊打喊殺。
把她關進無人的破院,不給吃,不給喝,還不給親姑姑探望,要不是後來,原身親姑姑豁出命去求情,怕原身真就被磋磨死了。
怕原身姑姑會豁出去,不管不顧的繼續鬧,為了公府的面子名聲,不想打死了原身這只老鼠,傷了公府名聲這上好玉瓶,老夫人,哦不,是老妖婆!這才在原身病重之際,讓下人去請了個大夫給原身救治。
當然了,這些人不知道的是,也正是因為如此,才叫原身得以重生回來,只可惜原身不珍惜,或者說,原身害怕未來的苦日子。
罷了罷了,那就是原身的一筆糊塗賬,她本是不準備擔的,可這不是公府馬上就要落敗抄家了麽,在此之前,身為身無分文的孤女小可憐,她得搞錢啊搞錢!
怎麽搞錢呢……
不認為自己有什麽發明創造才能的餘慧,用越發熱烈讨好的笑容,看着面前高高在上,多年前幸運被主家賜姓的杜嬷嬷。
“杜嬷嬷,老夫人心善,雖說我一孤女身無長物,卻也記着老夫人的恩情,別的我拿不出,知道老夫人愛花,這才特特尋摸了這盆喜慶的花兒,想要獻給老夫人賞呢,杜嬷嬷,您看?”
杜嬷嬷鄙夷的湊了湊一臉讨好的餘慧,又淡淡的瞄了眼她手裏捧着的金盞菊,随即淡漠的哼一聲。
“哼,還算表姑娘有心,不過表姑娘,這花就不必了,我們老夫人什麽沒有,表姑娘這花再是開的花團錦簇,也不值老夫人園子裏最低賤的一株草,老生啊,好心奉勸表姑娘一句,這人啊!要有自知之明,不要仗着老夫人慈愛,就妄圖高攀本不該妄想的人……表姑娘須知,你自己是什麽身份,我們世子又是什麽身份,便是表姑娘你費盡心思,讓三奶奶立時就在老夫人園子裏跪斷了雙腿,我們老夫人也不會縱容你們癡心妄想的!!!”
“什,什麽?”,老貨嘴裏這話不對!
杜嬷嬷這話說的嚴苛,一點不留情面,餘慧卻不在意,她在意的是,話最後頭的那一句。
什麽叫三奶奶立時跪斷了雙腿?難道她姑姑……
意識到什麽,餘慧顧不上面前的老貨,趕緊動暗中動用異能,延展延展再延展。
果不其然,餘慧随後就從花花草草那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可惡的茂國公府!可惡的老妖婆!
餘慧再沒心思更眼前的老虔婆虛以為蛇,當即把手裏的金盞菊往杜嬷嬷手裏一塞,趁着對方下意識伸手接的時候,餘慧果斷繞開杜嬷嬷以及她身後的兩丫鬟,拔腿就往榮興堂裏頭沖。
速度之快,杜嬷嬷根本反應不及。
等餘慧雙腳都跨過榮興堂的大門了,身後的杜嬷嬷這才後知後覺的醒過神來。
看着餘慧手腳靈活的跟只猴子樣,轉眼就竄進了榮興堂的院門,杜嬷嬷急了,一拍大腿,氣急敗壞的朝着身邊的丫鬟大吼,“快,攔住她!”,以此同時,她自己也急吼吼的跟着往榮興堂大門內沖。
開玩笑,眼下老夫人正在佛堂禮佛,故意讓不懂事的三奶奶跪在院中,有意折辱,這會子讓這不省心的孤女給沖進去,萬一沖撞了她家老夫人……
杜嬷嬷越想越急,腳步飛快,一點也沒有平日裏的威嚴模樣。
餘慧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沖進榮興堂,一眼就看到了跪在院中花園石子路上的一主一仆。
餘慧心裏閃過刺痛,仗着異能者的身手好,一路避開聞聲而來阻攔自己的粗使丫鬟、仆婦,一把沖到了那位面朝廳堂跪在前的柔弱女子面前。
“姑姑!”
柔弱女主瞪大雙眼,很是驚訝,“慧兒怎麽是你?你怎麽來了?”,餘谷雨雙手立時攬住撲到自己跟前的侄女,眼裏盡是關切。
餘慧卻趁機緊拽住姑姑餘谷雨的雙手,試圖把人拽起身,“姑姑您起來,別跪了,姑姑……”
感受着侄女拉扯自己的力道,餘谷雨心裏安慰,手卻掙脫開餘慧的拉扯,語氣嚴肅中帶着溫柔,“慧兒乖,莫要鬧!”
“姑姑不是我鬧,姑姑,您先起來,有什麽話我們起來再……”
“嘿喲,我說表姑娘呀,剛才你還一口一個的感恩,怎麽,這就原形畢露啦?表姑娘可知,這榮興堂是什麽地方?怎容得了你來撒野?表姑娘真是好大的膽子!”
巴拉巴拉的,養的白白胖胖跟個富家老太君樣的杜嬷嬷,由丫鬟們扶着氣喘籲籲的趕了上來,一上來,白胖的手指就點着餘慧,打斷了餘慧與姑姑的對話,嘴裏還不客氣的很。
餘慧卻把對方的刻薄言語當耳旁風,左耳進,右耳出,她數落她的,她拉她的人。
可憐餘慧,怕自己身為異能者的恐怖力氣拉壞了姑姑,所以拉了了半天,不僅沒把人拉起來,反倒是讓姑姑一把将她拉的趔趄,差點膝蓋要着地。
開玩笑,不說自己好歹也是個異能者,便是不是,讓自己跪是不可跪的,什麽時候都不可能跪!
望着眼前手指還在點點點,口水還在噴噴噴的老貨,餘慧眼珠子一轉,順勢蹲在地上的她,突然就很誇張的抱住身畔的姑姑,擡頭朝着還在噴糞的杜嬷嬷甜甜一笑。
餘慧故意望着榮興堂正堂,也就是那位老佛爺,額,是老妖婆所在的上房大聲嚷嚷開來,陰陽怪氣的。
“哎呦喂!杜嬷嬷罵的都對,罵的極是,罵的太好啦!都是我這個鄉下丫頭不懂事,給老夫人添麻煩啦……”
杜嬷嬷一時沒反應過來,這小孤女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
畢竟就是府邸裏最混不吝的存在,在被訓斥責罵了以後,也不會如小孤女眼下這般笑嘻嘻的呀。
所以太意外了呀!能怪她分心走神愣住了麽?
杜嬷嬷一時反應不及愣住了的時候,餘慧還在唱她的戲。
“杜嬷嬷啊,上到達官貴人,下到全京都城的百姓,還有咱們茂國公府上上下下,誰人不,誰人不曉,咱家老夫人最是心地善良,是位最最慈愛不過的老人家?剛才杜嬷嬷您不都還這麽說了麽?咱們老夫人如此慈愛善良,怎麽又會叫下頭孝順的晚輩吃苦受累?”
耍花腔,唱大戲的給老妖婆帶着高帽,餘慧一邊小嘴嘚啵嘚,一邊看向身畔的姑姑,手裏暗暗使勁,做作誇張的詞那是不要錢的嘩啦啦的來。
“哎呦姑姑唉,您可真是忤逆不孝,怎麽可以跪在老夫人的院子裏讓老夫人為難呢?老夫人多慈愛和善的人啊!對待我一個外來的孤女都照拂有佳,不僅不計較我這個晚輩幹的混賬事,還把我從小破院子給挪出來,更是親自派人給我這個晚輩請醫問藥……老夫人對待我一外人都如此慈愛不過,我的姑姑啊,您還是趕緊的起來,千萬莫要在這裏跪着敗壞老夫人的名聲了!您要是再跪下去,慈愛的老夫人還不知道要如何的難受傷心,畢竟老夫人那可是滿京城百姓都知道的慈愛老人家呀!姑姑您快快起來,快快起來,老夫人的名譽,由你我來維護!”
手腕被侄女拽着,餘谷雨傻眼。
是?是這樣的嗎?
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可到底是哪裏不對呢?
就這麽一個晃神之間,餘慧就成功的把親姑姑拽了起來。
身為主子的都起來了,跪在餘谷雨身後的大丫鬟綠柳,這才踉踉跄跄的跟着起身,急忙上來扶自家的主子。
餘慧倒是沒管這丫頭,拽起人後,她拉着親姑姑就走,才不看跟吃了翔一樣,臉色難看的要死的老貨,餘慧一邊走,還一邊義正言辭的繼續嘚啵嘚
“姑姑啊,您可真是太不應該了,太不孝順了,以後可千萬別再這樣了昂,您動不動就來榮興堂跪,人家知道的,是曉得姑姑你孝順;不知道的,還以為您是故意來敗壞老夫人的名聲的呢;姑姑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巴拉巴拉……
餘慧陰陽怪氣,意有所指,小嘴巴巴的,拉着根本都沒醒過神來的親姑姑,擡腳就往榮興堂外頭去,速度之快,讓在場所有的人根本都沒反應過來。
不想讓親姑姑繼續在這裏受罪的餘慧,蔫兒壞,經過同樣也沒醒過味來的杜嬷嬷身邊時,餘慧還笑的特別真誠,語氣也特別誠懇。
“杜嬷嬷,我姑姑不懂事,我這就帶着我姑姑回屋去反省,您老貴人事忙,我們就不耽擱您的正事了昂,那花兒就勞煩杜嬷嬷幫我轉交孝敬老夫人,謝謝了您嘞!”
撂下這麽句話,餘慧扶着暈暈乎乎的親姑姑,趁着滿院子的人都還杵在震驚愣神中,撒丫子的如風一樣刮出了榮興堂的地盤,獨留下身後一群仆婦愣愣的目送她們遠離,直到再看不到她們三人的身影,杜嬷嬷邊上的一個丫鬟才率先醒過味來。
院中後佛堂裏,往日沉穩的木魚聲早已戛然而止,想到敲木魚的人,想到威嚴的老夫人……丫鬟的身體發顫,不由自主的抖了抖,求救似的看向身邊的杜嬷嬷。
丫鬟戰戰兢兢,弱弱求救道:“嬷,嬷嬷!我們就這麽放大奶奶她,她們走啦?要不要,要不要?奴婢喊人把大奶奶她,她們抓,抓回來?嬷嬷,大奶奶自己起身不再跪下去,一會老夫人禮完佛問,問起,奴婢們該如何交,交代啊?還有還有,嬷嬷,那孤女讓您交轉獻給老夫人的這花……”
杜嬷嬷看向身邊這群戰戰兢兢的丫鬟仆婦們,狠狠的白了一群人一眼,低聲咒罵。
“一群沒出息的東西!一點小事都擔不起,都把胸膛給我挺起來,老夫人最是見不得人畏縮模樣,身為老夫人院中的人,便是最低等的下人,也得有臨危不懼的沉穩,得有筆直的脊梁!”
見瑟縮的丫鬟仆婦們,一個個不由聽話的努力挺直胸膛了,杜嬷嬷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随後低頭看着自己手上依舊抱着的金盞菊……
而後杜嬷嬷擡頭,狠狠的朝着餘慧她們離開的方向狠狠的呸了一口。
“呸,窮酸,一群上不得臺面的賤東西!”
至于這盆花嘛……她家老夫人富有四海,什麽精貴的玩意沒見過?沒賞玩過?
這上不得臺面的野花野草,自己看在它長的讨喜,花團錦簇的份上,就勉為其難的幫着笑納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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