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無言

嚴謹明的确是在嚴謹峰大學開學那天看見蔡武的,後來見面的次數也不過爾爾,只是有一日,他從公司回來,突發奇想開車去了自己弟弟在校外的房子。

這是他挑選的地方,自然有備份的鑰匙,于是從容地開門進去,卻發現地上零零散散扔了一堆的衣服,一直——到卧室,而門卻是急匆匆地沒有關好。

他聽得那時而暗啞時而又高起的□□之聲,這聲音熟悉得很——不是他那明明脾氣暴躁卻硬是要裝成小白羊的二弟嗎?對了,還有那啪啪作響的聲音,這個他也有點熟悉,畢竟不是未經人事的魔法師,也曉得了。

所以,他的弟弟,是在跟一個男人,幹那種事情嗎?

嚴謹明頓時冷了臉,幹淨光滑的皮鞋踩在地板上,發出噠噠的聲音,只是那兩人太過于動情,居然沒有聽見,還在繼續。

從他的視線,可以看見那卧室的床上不斷律動的兩個人。

不知怎麽,他忽然就靜了下來,走過去的動作小心了很多。

他的視力很好,只從門口,就可以清楚地看到連在一起的兩個人,一個分明地被壓在那頭,一個也分明地壓着,一身漂亮的薄薄的肌肉在微涼的空氣中發汗,忽然就滑過一滴蜜色的汗來。

嚴謹明看他弟弟動情了的樣子,絲毫沒有感觸,只是看見那青年人笑起來兇猛的樣子,倒是牽動了自己心上的一根弦,砰的一下,那裏的褲子忽然就緊了,勾勒出一個帳篷來。

他深邃了眼,不動聲色地離開。

他竟然是想舔一舔那蜜色肌肉上的汗水,吻遍那全身上下,然後……他沒看見那人的正臉,只是瞧見了那側臉,落在床頭燈昏暗的暖色中,暈出一片暧昧來。

他硬了。

這樣的情況,令他第一次生出無措的感覺,幾乎是狼狽地轉身離開,回到家中洗了個冷水澡,在寒冷中将自己的大腦徹底清醒。

仿佛,自己前二十多年的時間,有些——是錯了。

對于美麗女子完美無瑕的胴體的性冷淡或許不是他所想的那種問題。

在冷水中,他卻不自覺地又想到了那具身體,還有那形狀姣好的看起來比如女性的胸部更要柔軟的臀部,真想去摸一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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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子裏的自己,頭一次生出了那種無法掩飾也無法徹底消除的欲望。

如此明顯,讓他下一秒,沖動地砸碎了那張鏡子。

只是,碎裂的鏡片,仍然可以映出他心底的欲海,如影随形。

後來,嚴謹明去過幾次出了名的同□□,坐在一間半開放式的包間裏,一呆就是好幾個小時。

有些人過來搭讪,他沒有拒絕。

只是,過了一段時間,他也厭倦了這樣的生活,紙醉金迷,好像自己沉溺于那野獸的感覺中。

他首先是個人,嚴家的後代。

于是,他又變成了那個潔身自好、勤于工作的嚴總裁,這一過,就是多年。

他知道當初那個人是蔡武。在他得知自己二弟與這樣一個人交往後,去看見他時,看見那坐在咖啡廳中的人時,看見那時常出現在他夢中的側臉時,他就知道了。

只是知道了,就只是知道了。

他沒有奪人所愛的興趣,也沒有幹涉他人感情的自私。

或許,是這樣一個人點燃他心中的欲望,但不代表他就要追逐這樣野獸般的快感。

可是,多年後,他得知自己弟弟與蔡武分手後,再見到等在他面前人的時候,卻還是忍不住出手。

他自始至終都沒有忘記那一天那個人。

這樣,剛剛好。

嚴謹明将醉酒了的蔡武帶回了家,雖然在走之前薛常柏猶豫着開口,但被他旁邊的冷面美人揪了耳朵,啥話都沒說了。

他便說道:“薛總,放心,我只是帶我的生活秘書回家而已。”

“……”

他一下子把扒着酒瓶的蔡武抱起來,算不上太重,正常男子的重力,對于他這種時常鍛煉甚至挑戰自我的人而言,非常容易。

薛常柏抽搐了嘴角,是真的什麽都不敢說了。

醉了的蔡武一心一意地抱着酒瓶子,時不時地将自己的嘴對準了那瓶口,喝酒。

但這瓶子裏酒沒了,到了他從嚴謹明的懷裏落到了車裏,他就張着有點迷茫的眼睛,問嚴謹明。

“啊,嚴總,你看見我的酒了嗎?那麽大,那麽多,那麽多……”

顯然一副喝高了的形象。

嚴謹明笑了一下,伸出手,試圖地摸了摸他的頭,感覺手心裏發絲柔軟得很,倒像是他的模樣。接着,他從前面的抽屜裏摸出一個小瓶子,裝了上好的白酒的瓶子,開啓,放在了他的手上。

“喝一點。”

“好,嚴總。”

有了酒的蔡武愉悅地抱着那小瓶子,被嚴謹明塞進了車裏的副座上,系好安全帶。而他到駕駛位,開車。

一路上很安靜,除了風聲與偶爾的車輛飛過的喇叭聲,就是身旁人小口小口的喝酒的聲音。

他從餘光中看見,蔡武的喉嚨上下滑動着,在不那麽明亮的車前燈光中,映出一種朦胧的美感來。

“蔡武。”

他輕輕地喊了一聲,出聲後的沙啞令他自己都一怔,而喊的人好像沒聽到,還是喝着酒,靠在後座上,似乎有點昏昏欲睡。

他的眼快要閉上了,那睫毛一扇一扇,好像撩動着他的心,一點一點,他的心跳聲就劇烈起來。

有一句話,或許說得不錯。

男人都是下半身的動物,所謂的性格所謂的內心,有時候真是不值得一提。

他冰冷了臉,一只手操控着方向盤,另一只手靠在大腿內側,小聲地敲打着——噓,別激動。

然後,一個急轉彎。

作者有話要說:  越來越短小不是我的錯,真的。

明天會……會很長的!相信我啊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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