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醉酒
作者有話要說: 奮力在保持劇情情況下清水得自己都哭了。
“蔡武……好你個乖兒子!你居然是這、這樣子的!你、你這個妖魔鬼怪滾出去!”
“爸……媽……”
“怎麽回事?蔡先生,你這是……”
“先離開吧,honey.”
雜亂的過去,一下子就湧入他的大腦裏來。
是啊,如果說多年後對于沒能陪伴蔡學長渡過公司一段危機是他事業上的痛苦之外;那麽關于父母,他無能地坦白自己的性向以至于多年後偶然被他們撞見自己在親吻一個男孩時爆發,老爸将他清掃出家門的事情,則成為他後來越來越堕落的轉折點。
在得知自己性向的時候,那一刻關于所謂美好的家庭圓滿的幸福徹底破散——他住宿,努力學習,逃避所謂現實,然後到了大學,卻又徹底在叛逆中走遠。可是他還是沒有告訴父母自己的性向,跟他們說阿峰只是他的室友,跟他們僞裝自己有過女朋友,只是分手了……拼命等待一個時機來告訴他們真相,可是社會,殘酷的社會現實卻讓他總是停留在門口,不能進入。
你真的以為現在的社會很開放嗎?
你真的以為那些人是支持現實的嗎?
……
混跡于圈子裏,他知道很多關于現實的真相,無可奈何,又無能為力。
每當他走在回家的路上時,他總會思考如何告訴爸媽這件事的問題,但是,僅僅而已。
然後,那一天總歸還是到來了。
他跟爸媽談了一晚上,之後,他們徹底離開。
臨走前,他的媽媽逗留了一分鐘,看了他一眼,還似悲傷地詢問着:“兒子,你真不能喜歡……女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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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我不行。”
不歡而散。
這是他要命的固執。
從那以後,他常常喝醉,在租住的房子裏,在酒吧,不知道從哪一張床上醒來,不知道從哪一張床上爬下,只是幸好一件事情而已——戴了安全'套?
哈哈。
久違的喝了很多的酒,然後被嚴大哥帶到居住的酒店門前。
他與嚴大哥的身形相差得不算他跟阿峰那樣大,卻也不小,當他靠在他肩膀上小眯時,可以感受到那軀體下的溫暖。
像是毒/藥一樣地溫暖。
于是,他伸出了手,将要離開的人拉進了房中。
“你好。”
開場白這樣的僵硬,大概沒幾個人會喜歡,只是,看着那張冷峻的臉龐,他只能從自己醉了的腦子裏想到這樣一句吧。
然後,又将他拉到了床上,只是他埋進了柔軟的純白的床裏,他還在床的外面,被他拎着領結,面色隐在那昏沉的光中,看不分明。
他擡頭,想要看清楚,忽然就自顧自地笑了。
“噓,你想要嗎?”
“什麽?”
蔡武知道,嚴大哥的聲音低沉得要命的性感,帶了微微醉意的現在更是讓人聽得耳朵都要發燙起來。
“好聽。”
他誠實地說道,果不其然地看見那人嘴角旁的笑容,映着那暖色的光,唇色淡薄得令人想要一口咬上去。
他沒有動,只是伸手将他再度拉近。
靠近他的耳畔,輕輕地,喊出那幾個字。
“嚴大哥,吻我好不好?”
……
男人只是輕輕地将他的手松開,接着,又撫平了他的眉頭,指尖微涼,如此令人眷戀。
他不喜歡我嗎?
蔡武睜大了眼,固執地說道:“我沒有醉,是你醉了。”
他将那只手抓住……
“你看,你不想要這一切嗎?”
“如果你沒醉,就不會喊我為‘嚴大哥’,我從未聽過你這樣叫我。”
“……”
他恍恍惚惚地笑了,那聲音與那面色呈現相反的溫暖,是他渴望而又難以得到的東西。
于是,他開口,說:“如果,早一點就好了。”
不是現在這個靈魂,不是來自四年後的可悲的靈魂。
他失去了親情,失去了友情,只剩下一腔的皮囊,說着愛情如斯美好的樣。
誰也不知道,當他聽見李二狗說,跟他父母要一百萬時,內心的痛苦;誰也不知道,當他渴求不要殺了他時,內心的癫狂。
如果就這樣幹幹淨淨地死了,沒有任何的遺憾。
他蔡武,難道還剩下什麽嗎?
我只有一顆心,于是老天爺也要将他帶走。
他幾乎是懷着對于生命最後的渴望,去追回阿峰——他真正會做好一個愛人的樣子,因為,已經沒什麽好奢求的了。
可是,又何必讓他遇見這樣一個人呢?
四年前,剛與阿峰分手的他,一定還懷着這樣幹淨而美好的渴望吧,所以,會去接受這樣的感情。但是,現在,他是四年後,那個因為私生活混亂被綁架被砍死的靈魂。
他,又怎麽能接受這樣的感情。
“那又怎樣?醉酒與不醉酒,還不是我嗎?”
他牽扯出一抹笑容,游離于四年後與今日而生出莫名的悲涼來,像夏日的雪,分明炎熱下的寒冷。
“來,吻我,吻遍我全、身——你不是說喜歡我嗎?”
其實,面前的男子從未開口過任何有關愛與不愛的話,他只是憑借着自覺說出,又如此。
嚴謹明仔細地審視了他片刻,總歸還是低下了頭,嘆息了一聲,那呼吸就落在他的脖、頸,撩人,而又空蕩蕩。
“你喝醉了,不能運動。”
他忽略了他的話,只是牽引着他的頭顱,将手指插進那發間。
那發似乎也帶了他的溫柔,顯得令人眷顧的溫暖。
何其地溫暖,又何其地悲哀?
哈,他看着嚴謹明,貪戀那一剎那間的溫暖。
人的欲望本就那麽直白,于是人的克己便顯得如此地珍貴。
一次就好了,他心底這樣想着——他不是學長喜歡的那個冷美人,陳重言。所以,沒有那種感覺,與感情。
嚴大哥,其實你很好。
像我這樣毫無生機,毫無希望的人,即使是喜歡,只要接觸到一定程度就會失望吧。
沒辦法将一切都給予,也沒辦法坦誠相待,更沒辦法處理好現實與虛幻,處理好欲望與自我。
我自私得渣。
蔡武想,他認識過很多的人,很多小受,或許有點很貪戀床笫之歡,可是也有些清明,他也不會去觸碰——所以,是不是該把他們介紹給嚴大哥。
其中,也有如同他這樣的0號。
……
他沒有繼續思考,因為那吻落在曾經從未被人觸、碰的地方,搖曳着,生出不該有的快樂。
那眉目冷得很,而那眼眸卻又火熱,在他觸及的一剎那,将他拖入不見底的深淵,從未到達,也如此刺激。
嚴謹明……
只是,當他擡頭看見那雙眼時,忽然就停下了一切的動作,脫去了外套與黎明的襯衫,将這人抱住。
“你醉了,睡吧。”
他沒察覺到自己聲音溫柔得像是要滴水,也難以知道那小心翼翼捏住他衣角的手有多麽蒼白而用力。
“嚴大哥。”
今晚,是他第一次聽到這樣的稱謂從蔡武的口中說出,而那其中的情緒卻像是在心中道了千遍一樣,滿懷着渴求與敬重。
“你知道的,有個詞,大概就是講得我——”他對視着那臉龐,英俊的臉上露出耀眼得奪目的光芒,“我就一個渣男,你看,我都不計較你上,為什麽不呢?我很髒嗎?”
……
然而,嚴謹明還是沒有行動,他俯身,只以吻堵住了那張唇。
長長的綿綿的一個吻,應當是與當初他們在電梯內的一樣,卻又截然不同。
如此地銷魂,又如此地醉人。
你……
第二天,他清醒。
他們于是交融。
只是,一切之後,他心底這樣,微笑着想:
我喜歡你,嚴大哥。
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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