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除夕夜

楚錦悠放好了于暮凡的茶，走到下首于寒弈給她眨了眨眼睛，突然于暮凡開口問道：

“雲晴怎麽沒跟你一道來。”楚錦悠手上的茶杯一顫，但是她依然穩穩的将杯子放在了桌子上。

黎逸風好像沒有看到一般，徑直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她稍後和爺爺一起進宮參加宴會。”

楚錦悠走出禦書房依然可以聽見他們的談話聲，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楚錦悠你們現在沒有關系了，你還有什麽好緊張的，不能再因為他有情緒波動了，她深深的呼了兩口氣，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态。

晚間十分，宮裏的氣氛越發熱鬧，三人從書房走了出來一同去往宴會，楚錦悠便跟在後面，于寒弈微微退後：“小丫頭，宴會結束了我去你院子等你。”

楚錦悠對他點了點頭，于寒弈調皮的眨了眨眼睛，搞怪的表情逗得楚錦悠原本陰沉的心情好了很多。

于暮凡走進宴會大廳，衆人連忙行禮，“參加皇上，吾皇萬歲。”

“衆愛卿平身。”于暮凡輕輕揮手，率先在座位上坐下，之後其他人才落座。

楚錦悠一直站在皇上身後，她可以看見整個宴會，只不過卻沒有人會來注意一個小婢女。

因着太後年齡大了，所以未參加今日的宴會，因此皇上的左下首坐着皇後，右下首坐着賢妃，而皇後的身邊則坐着上次在花園替自己求情的綠衣女子，只不過今日她梳了一個如意髻，頭頂斜插着一支梅英采勝簪，穿了一件淺粉色的宮裝，整個人透着一種婉約的氣質，她的眼神掃到了楚錦悠，對着微微點頭，眼中透着友善。

楚錦悠覺得越發奇怪，自己并不認識她，但是她的感覺卻好像與自己已經很熟悉了一般，她出于禮貌也只好淡淡的笑了笑。她往席間看去，老王爺今日也來了，他發現自己在看他，給自己眨了眨眼睛，她被他孩子般的舉動逗樂了，黎逸風一如從前，臉上并無太多表情，孟雲晴坐在他身邊和他低聲說着什麽，其他人都在看着宴會中的歌舞，觥籌交錯間盡是喜色。

“皇上，臣妾與淑妃妹妹前些日子特意為皇上準備了舞蹈，皇上不妨看一看。”皇後一身大紅宮裝，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朝皇上開口。

“有勞二位愛妃了。那就看看吧。”皇後輕輕的拍了拍手，一衆身着淺紫色紗衣的女子走了進來，伴随着樂聲緩緩擺動身體，擡手，折腰，都是無比優美，漸漸的看着舞女聚攏到了中間，緩緩的蹲身起身間仿若一朵牡丹花緩緩綻放，看的一衆人都瞪大了眼睛。

“妙，果然妙，兩位愛妃有心了。”

皇上話音一落，皇後和她身邊的粉衣女子一同起身：“謝皇上贊賞。”

原來她是淑妃，聽聞淑妃本是一平民女子，是皇上一次出游中認識的，後來帶回宮中封了美人，慢慢坐上了淑妃的位子，也許是因為這位淑妃出身民間，因此并未有什麽架子，給人的感覺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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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結束後楚錦悠本想着伺候皇上歇下趕回自己的院子，因為于寒弈說了要找她，可是皇上卻揮推了一衆下人，只留了楚錦悠一人跟着他緩緩的渡着步子，她心下着急，卻也無可奈何。

這邊于寒弈和黎逸風孟雲晴走出了大廳。

“你們先走吧，我要去找小丫頭。”

“逸風哥哥，我們一起去吧，好久沒有見到小錦，我也想看看她在宮裏過的好不好。”

聽見孟雲晴的話于寒弈回頭看了看他們。

“好。”孟雲晴高興的拉着黎逸風跟上了于寒弈。

“你們看，那好像是皇上和小錦。”孟雲晴指着遠處的兩個人，顯然也看見了他們，二人停下了步子。

“皇上，小丫頭。”

于寒弈興奮的跟他們揮手。

“見過小王爺，見過世子，見過孟姑娘。”看着楚錦悠行禮，于寒弈微微皺眉。

“小丫頭，就我們幾個人，哪裏來的這麽多規矩。”

楚錦悠沒有說話。于暮凡先開了口：“你們這是沒有玩夠嗎？”

“我是來找小丫頭的。”

于暮凡笑了笑：“你們兩個人也是嗎？”

“對呀，我和逸風哥哥也來看看小錦。”

看着孟雲晴握着黎逸風的手，楚錦悠心中又是一疼，她不動聲色的移開了目光：“多謝幾位的關心，只是如今天色已經不早了，幾位還是請回吧。”

于寒弈眼中閃過了然，“那我先走了，明日大年初一，你應該休息的，我來找你玩。”

“好。”楚錦悠點頭同意了。

“小錦，明日我們就不能來了，今日溫度越發低了，我怕冷，明日逸風哥哥要陪我去溫泉山莊，等我回來了來看你。”

“多謝孟小姐。”楚錦悠不動聲色的抽出了孟雲晴拉着自己的手，她無法淡然的跟她虛與委蛇，所以只能敬而遠之。

黎逸風從頭到尾未說一句話，看着三人離開，于暮凡又帶着楚錦悠緩緩的走着。

“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小錦有什麽心願嗎？”

楚錦悠擡起頭看了看天上挂着的月亮：“我想爹娘了，想祖母了。”

見于暮凡看着自己，楚錦悠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連忙跪下請罪：“皇上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

于暮凡彎腰将她拉了起來，語氣溫和無比：“無事，我只是問問，你回去吧。”

楚錦悠這是才發現原來不知不覺已經到了自己的院子。

“皇上，那奴婢退下了。”說完她轉身進了院子。

于暮凡盯着她的院子看了很久很久才轉身，步子些許沉重，風中好像傳來一陣低語。

“對不起，若早知今日，我定不會殺你父母。”

天齊每一年過年所有官員都會休息三日，宮中有品階的丫鬟也都會輪流休息兩日，這兩日于寒弈每日都來找楚錦悠，他們在院子裏堆了一個大大的雪人，楚錦悠還特意讓于寒弈帶了肉和菜，讓可兒去禦膳房領了面粉，給他們包餃子吃，三人說說笑笑也是很開心，好像那些不愉快都已經過去了，只是這樣的日子并未維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