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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第一遍:這人跟裴遇的聲音好像啊!
聽第二遍:這人不會是裴遇吧?
……
等沈又晴把這句話整整聽到第十遍——
這特麽的就是裴遇吧!
沈又晴第一次對自己産生了深深的懷疑, 她确實是有點點動心沒錯, 但應該還沒到聽誰聲音都像裴遇的地步吧!
不過重點還不只是這個。
如果對方真的是裴遇的話……
沈又晴不禁扶額,她以前跟狗腿子似的跟在那人屁股後面叫“大佬”,還樂此不彼地求抱對方大腿……
結果現在告訴她,對面那人是裴遇?
裴遇到底是以怎樣的心情帶她玩游戲的啊!
按照裴遇的性格, 難道不應該一槍先嘣了她嗎?!
沈又晴覺得自己丢臉丢到了天際,這種情緒一直持續到了第二天早上,她頂着一對黑眼圈刷牙, 七點鐘整, 準時給裴遇打去電話。
可那邊一直沒接電話。
沈又晴心想奇了怪了,那不成還能睡死過去?
穿戴完好後,沈又晴索性直接跑去敲裴遇房間的門,裏頭寂靜無聲,半天沒人回應。恰好鄒昌銘從另一側的房間裏走出, 瞧着她問:“裴遇昨天沒住在這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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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不會啊,”沈又晴狐疑, “昨晚都還在房裏。”
鄒昌銘:“……”
鄒昌銘咳嗽一聲, 沒接話。
沈又晴這才反應過來, 急忙解釋:“鄒老師, 不是你想的那樣!”
鄒昌銘笑:“我知道。”
沈又晴:“……”
沈又晴:“你真的知道?”
鄒昌銘不露痕跡把話題繞過去:“打他電話試試?”
“我起床的時候聯系了他, 但是沒人接。”沈又晴從兜裏掏出手機, 剛點開最近通話, 忽地屏幕一轉,鈴聲大作。
下一秒。
那頭人聲嘈雜, 沈又晴也不知道裴遇究竟身處什麽地方,只聽那稍沉的清冽嗓音徐徐入耳。裴遇說:“不好意思,走得急,沒能提前跟你講。”
沈又晴一愣:“你走了?”
裴遇回:“臨時接到通知,有些事。”
一肚子的話就快到了嘴邊,沈又晴猶豫幾秒,又咽下去:“知道了……”
“幫我跟昌銘解釋一下?”
“他在我旁邊。”
“嗯。”
沈又晴一臉悻悻,突然有種什麽都提不起勁的感覺。
挂斷電話後,沈又晴眨眨眼看向鄒昌銘:“鄒老師,準備今天走麽?”
沈又晴的情緒都寫在臉上,鄒昌銘忍不住安慰:“裴遇應該是有急事,不然不會一聲不吭走人的。”
這一點她并非不明白,但沈又晴還是想吐槽:“鄒老師,你怎麽老是幫他講話?”
鄒昌銘笑容可掬,言簡意赅:“他這人确實還不錯。”
沈又晴:“……”
這會兒就剩下她跟鄒昌銘兩人,其實裴遇也不是話多的人,沈又晴偏偏覺得周圍安靜不少,靜得她都不好意思大聲嚷嚷,唯恐吵了鄒昌銘的耳朵。
臨走前鄒昌銘說是想去一趟溫阮的家。
沈又晴實在不明白,那女人的态度太惡心人,鄒昌銘何必再去給自己添堵。不過既然鄒昌銘已經開口,她自然是奉陪的。
鄒昌銘喊了輛面包車,到達村裏後又給人塞了些錢,讓在村口等一等,不用很久。
對比其它的自建兩層小樓房,溫阮家顯然要質樸的多,只簡單用磚砌的平房,四周用水泥牆圍成個圈,進出口處是一扇鏽跡斑斑的鐵門。
裏頭有母雞咯咯咯的叫,有外人一靠近,就飛一般跑開。
顯然溫阮她母親也沒有料到會看到鄒昌銘,舉着喂食的瓷碗愣了好一會兒,整張臉刷的垮下來,沈又晴看着對方的臉色,毫不懷疑只要他們倆一靠近,對方就準備拿掃帚趕人。
沈又晴開始思考要不要勸鄒昌銘離開。
鄒昌銘卻比她先一步開口,但話卻不是對她說的。鄒昌銘神色複雜的注視着那穿着一身粗布衫的婦人,眉心微擰:“溫阮有一些話,也許她沒來得及說,但我想我應該告訴你。”
提及溫阮,鄒昌銘總是語氣深重,對方良久沒說話,靜了好一會兒後,才一聲不吭的打開了鐵栅欄門。
鄒昌銘問她:“你在這裏等我麽?”
沈又晴想了想:“我還是進去等你吧。”
氣氛略沉重,沈又晴站在一旁數雞。
鄒昌銘的話并不多,卻句句都是溫阮,包括溫阮曾有意接母親進城,時常念叨自己母親辛辛苦苦一輩子,總該帶她享享福。
可惜上了點年紀的人都不愛離開土生土長的家鄉。這點沈又晴也明白,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在這裏待了一輩子,等老了就快走不動了,誰願意再去那人生地不熟的城市過完餘生。
期間那女人一直沒作聲,鐵青着臉,沈又晴也不明白這人究竟都在想些什麽。
最後鄒昌銘話鋒一轉,忽然提起對方那小兒子:“那孩子你就沒什麽安排麽?”
提起自己的兒子,婦人的眼神終于有所波動,凝重眯着眼:“我自己的兒子自己會教,要你操心什麽!”
鄒昌銘面色一沉,正待開口,卻見屋外一陣喧鬧,大鐵門叩得哐當作響,沈又晴去開門,見着警燈閃爍,免不了愣住。
那婦人臉色一白,不過半秒之隔,又耍起瘋來。她沖過去喊:“他殺了人,快把他抓起來!”她指向鄒昌銘,滿是皺褶的手顫抖。
警員看都不看鄒昌銘,正色道:“誰殺的你不是心裏清楚麽,走走走,別演了!”
婦人的手哆嗦得更厲害。
對方道:“你老相好都招了,坦白的話到時候還能給你争取從輕處理。”
事情發生的突然,沈又晴看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沒反應過來。
也許是知道事已至此,那婦人呆滞半晌,看向鄒昌銘:“你條件好,學歷又高,看在溫阮的面子上,你能不能……”
一句話未畢,被鄒昌銘打斷:“不能。”
那人的嘴抖了一下,眼裏含淚道:“到底是溫阮的弟弟,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溫阮,就不能幫忙照顧她血濃于水的親人嘛!”
鄒昌銘說:“我看見他,就更為溫阮不值。”
“……”
有須臾的沉默,她驟然怒嚎道:“什麽為人師表,還不是只為自己着想!讓他跟他爹一樣好了,都是吃人的家夥,這世上就沒幾個好東西!”
“……”
“實話說了吧,我壓根就後悔把溫阮生出來!克死她親爹不說,還學人家不要臉的勾引男人,跟那糟老頭子上床,惡心不惡心!”婦人罵着罵着又是哭又是笑,突地雙腿一軟,跪倒在地上,“媽對不起你,你夜裏回來,千萬別來找媽啊——”
好在沒折騰多久,人被帶走,沈又晴的耳根子終于清靜。
沈又晴實在是受不了:“這人良心被狗吃了吧。”
許是想起過多往事,鄒昌銘一臉落寞。
沈又晴問:“那孩子呢?”
鄒昌銘說:“應該在他舅舅家。”
沈又晴也是莫名其妙:“那人也是奇怪,怎麽會想到讓你暫時幫忙照顧孩子。”
“她跟她哥哥家的關系也不怎麽樣,加上都是媳婦兒管家,估計是怕自己兒子受了委屈,”鄒昌銘說,“她這人又好面子,以前指不定還給人家難堪過,怕對方記仇,更是有所顧忌。”
沈又晴聽得一知半解,思索幾秒:“那老相好的是什麽人?”
“說白了就是情感糾紛,”意識到自己的面色不好,鄒昌銘稍緩和下來,“張海根在外吃喝嫖賭,那男人50多歲還是個單身漢,見着女人辛苦偶爾幫襯兩下,自然走得近。”
沈又晴一臉狐疑加慘不忍睹,鄒昌銘停下來,失笑:“你還是別問我了,你再問下去,其中的是由我也是不知道的。你到不如去問問裴遇,他比我清楚的多。”
沈又晴只好作罷,皺了皺眉,又開口:“你這次來,是因為知道溫阮她媽媽會被抓走嗎?”
鄒昌銘搖頭:“本是想來拿個東西。”
沈又晴問:“什麽?”
“算了,”鄒昌銘說,“溫阮以前說,她家的有棵桑葚樹,果實特別甜。”
沈又晴聞言環視四周,桑葚樹是不假,但已經枯得差不多了,更別提果子了。
鄒昌銘率先擡腳走出門去,見倆人出來,守在門外的警員才離開。其中一人還跟他們打招呼:“走了,回去記得替我跟江哥問聲好!”
沈又晴怔然,才反應過來對方應該是說江衍。
那人道:“下次來提前打招呼,江哥的朋友就是我們的朋友,得好好招待。”
沈又晴連連點頭好好好,心裏想得卻是:這鬼地方再也不想來了啊!
随後馬不停蹄趕回濘市,到達時已經是傍晚了。
顧不得休息,沈又晴先聯系了裴遇,裴遇似乎還在忙,說是準備在電視臺待到晚上。
沈又晴心裏藏着小九九,一邊應聲一邊盯着電腦屏幕,果然,那低音炮隊友還是沒有上線。
沈又晴問:“你要加班到幾點?”
“十點左右吧,”裴遇回,“怎麽了?”
“沒什麽。”沈又晴同時打開游戲。
她已經很久沒有玩了,如果那seaton仍舊不在線,她就再去逮薛傑睿問清楚。只是也不知那厮又去哪裏潇灑了,一路上打他十多個電話都無人接聽。
沈又晴遲遲不吭聲,裴遇疑惑:“還有事?”
她咬唇沒應,定睛一看,愣住了。
對面裴遇喚她:“沈又晴?”
“沒事了,你忙吧,”沈又晴喃喃說,“我挂了。”
沈又晴把手機揣兜裏,臉貼電腦屏幕更近。
那低音炮居然在游戲中?
什麽情況?
沈又晴:“……”
好不容易等到對方玩完一把,沈又晴果斷發了個邀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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