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冠軍犬
Ak天鵝頭随行時, 渾身肌肉繃緊,寸寸緊實。
它集中注意力, 摒棄周圍的聲音幹擾, 一雙狗眼裏仿佛只有這個勇敢無畏的小女孩。
此刻的司茵冷眉肅目,步子跨得十分穩健, 宛如提槍跨馬, 果斷殺伐的沙場女将,氣勢淩人。
這樣的司茵宛如變了一個人, 這樣的氣場又讓它想到一個人。
——司豪。
司豪帶它參與戰鬥時,也是這樣的嚴肅, 也是這樣利用自身散發的氣場, 全方位碾壓它躁動的性格。AK的情緒被司茵感染, 也徹底被賽場上的小姑娘征服,這一刻,将靈魂與生命都寄托于她。
司茵帶着AK面向板牆, 停在五步之外。
她用眼神給以AK鼓勵後,将手中啞鈴抛向板牆另一面。
大熒幕上, 小姑娘眼神剛毅果敢,大喝一聲“跳”,AK便以雷霆之速躍過板牆。它在騰空的瞬間, 在半空以最完美的姿态展現身體。
賽場觀衆席,響起響起同一道贊嘆:
“好狗!”
看起來乳臭未乾的小蘿莉,居然能用氣場壓制賽犬,實在出人意料。
AK按照司茵的指令, 躍過板牆,咬緊啞鈴又躍回。
AK在面臨外界極大幹擾的同時,也完全戰勝生理幹擾,“攀牆銜取”被它完成地漂亮又利落,高度集中的服從力讓觀衆嘆服。
撇去AK自身生理素質不談,它的表現已經超越場上大部分犬只。
老油揮舞着手中加油旗幟,被AK的表現得痛哭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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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過于激動,轉身抱住時穆,頭埋進男人的大胸裏,“時院長,你來的真及時,如果不是你趕過來,我們家小司茵這場比賽一定輸得灰溜溜。”
比賽還在繼續,即使司茵最終拿不了冠軍,以她現在的高水準發揮,下來後也不會受到诋毀和謾罵。以她目前的表現,下來後她在訓犬界的地位,會高一個階層,也會得到訓犬界前輩們的擁護。畢竟,她是個姑娘。
這行就是這樣,你是姑娘,所以該被诋毀;你是姑娘,所以該被衆星捧月。被謾罵或被誇贊,都在于你的的實力。
時穆注意力還在賽場,他皺着眉,單手圈住老油,拍拍他的頭安撫說:“繼續看,沒準兒小姑娘還能帶給我們驚喜。”
尤哲浩側頭看向大伯和時院長,吓得脖子一縮。
老虎和小油也側擡頭,去看老油和時院長,也吓得脖子一縮。
偏偏當局者迷,兩人對自身的詭異毫無所覺。
老油情緒終于平複,松開時穆,仰着腦袋看他,“時院長,你怎麽知道那群孫子會搞小動作?還準備了這……這些玩意兒?”
老頭踮起腳,伸手在時穆的狐貍耳朵上戳了戳。
時穆皺着眉,解釋說:“早在一周前我們就已經向賽方報備AK發情,可是今天賽場場務秘書給我打電話,說是司茵這邊出了點問題,他們懷疑司茵帶發情母犬的目的不是參賽,而是為了擾亂其它犬只比賽。”
“還有這事兒?”老油瞪大眼睛,“他媽的,一定是起東那群孫子搞得鬼!”
時穆繼續說:“嗯。我跟賽場場務秘書有點交情,對方看在我的面子上才同意繼續讓司茵繼續參賽。因為AK發情,賽方為了不讓它影響其它公犬,将他們安排在最後一個出場。司茵的心理素質遠不如前輩,我擔心起東的人會設法打擊她的自信心,所以才去搞了這些東西,沒想到……”
“沒想到還真的派上用場!”老油在他結實的胸脯拍拍,“行啊時院長,我覺得今兒最成功的,不是你印刷的這些橫幅和旗幟,是咱們頭上戴的狐貍耳朵發箍。小姑娘可不就喜歡這些?”
他話音剛落,現場忽然傳來浪潮式的歡呼。
因為AK精彩的表現,尤哲浩将老油抱起來,轉圈圈,“大伯!你剛才看見了嗎!剛才對靶手的逃跑截擊!AK帥炸了!”
大熒幕上慢鏡頭回放,看得老油目瞪口呆。
AK飛撲咬噬利落勇猛,咬口深且緊,将強壯的靶手壓在地上,獸欲之明顯。但随着司茵指令一下,它立刻收嘴,恢複一貫冷靜,靠回小姑娘身邊。
它收放自如,狀态切換的時間相當短暫。哪怕是個人,也不太可能将情緒收得如此迅速。
“好狗!”身後觀賽的男人們紛紛起來,歡呼大叫,為司茵喝彩。
比賽沒結束,分數還沒下來,現場歡呼聲已經如雷貫耳。到公布分數環節,歡呼聲又上一個高潮。
站上領獎臺的那一剎,司茵整個人是懵的,裁判将獎杯遞給她,她卻手抖沒能接穩,還好AK反應快,跳起來用嘴替她接住。
司茵以幾乎完美的表現拿到第一名,起東拿到第二名。
這場比賽的殘酷就在于,司茵比第二名僅僅只多了一分。僅僅是這一分,就讓第二名與冠軍獎杯以及幾十萬獎金失之交臂。
司茵帶Ak退場,去休息室路上被記者堵住。工作人員替她将AK牽回休息室,留下她接受采訪。
記者A問她:“聽說你還是在校學生?拿到這幾十萬獎金後,你打算怎麽花?”
司茵表示:“幾十萬,不夠花啊。”
記者B插嘴問:“我們預計你的犬身價會飙到三百萬左右,如果真的有人出高價買你的犬,你會賣嗎?”
面對記者,司茵不怯場,笑着說:“不會。因為它遠不止你們預估的身價。但如果有人花一億來買,我想我會考慮。”
時穆三人被保安攔在外面,這裏也沒有熟人,不好進去。他們繞去三樓,在熟人帶領下,走員工通道去采訪現場。
他們抵達時,司茵已經離開。
老油望着一群準備散場的記者,感慨說:“來晚了,小司茵的采訪只能回家看電視喽。走吧,去休息室接小司茵,今晚時院長做東,我們吃頓好的慶祝!我這兒馬上給姜董打電話,跟他分享這個好消息。”
時穆心情不錯,勾勾嘴唇,笑言:“已經發過信息。”
尤哲浩牽着狗走前面,剩下兩人跟在後面說話,走路堪比蝸牛。他三步一回頭,一邊等,一邊催促,可這兩人壓根就沒搭理他的意思。
他的耐心被磨光,索性先趕着狗回了休息室,去見小司茵。
—
司茵進電梯時,有只三條腿泰迪忽然朝她跑過來。小不點兒拿一顆小腦袋撞了撞她的腳踝。她低頭,以為看花眼,驚訝道:“悠悠!”
“汪汪!”悠悠圍着她歡快地打轉。
真是悠悠!司茵彎腰去抱它,小不點卻從她手下溜走。司茵追上去,跟着悠悠進了昏暗窄小的樓梯間。
小泰迪很快沒影兒,樓道聲控燈損壞,一片漆黑。司茵脊背發涼,開始懷疑剛才的悠悠是幻覺。
這裏是首都,悠悠怎麽可能來這裏?
司茵越想越不對勁兒,剛要轉身,一只強壯有力的手從她耳後繞至面前,迅速捂住她的唇鼻,讓她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拼命蹬腿掙紮,又拿胳膊肘去撞擊男人胸口,可她畢竟是個小姑娘,她的力道對于男人,壓根不值一提。
司茵鼻間萦繞着一股刺鼻的香,她的腦袋像醉酒一樣被麻痹,意識渙散,暈過去。
男人脫下風衣給司茵穿上,寬大的兜帽叩在她頭上,将小姑娘從頭到腳遮蓋嚴實。
他戴上口罩,帶着司茵往外走,乍一看,像帶着一個醉酒的小夥子。他帶着司茵經過時穆和老油,依然不緊不慢,毫不心虛。
時穆停下,轉身往電梯方向看,眉頭緊鎖。
老油見他停下,也順着他目光看去:身材高大的男人正摟着一個醉酒的小夥兒進了電梯,其它并沒有什麽不同。
老頭不解,開口問:“怎麽了時院長?”
“司茵的香水味。”這款香水味道很特別,是他親手調制。
老油聳了聳鼻子,“啊?沒味道啊。”
小司茵這會兒在休息室,怎麽可能從樓梯間出來?時穆緊蹙的眉頭舒展開,“可能嗅覺出錯,走吧。”
尤哲浩将兩條狗牽回休息室,又折回,對他們說:“小司茵不在休息室,不知道去哪兒了。她不會……還在接受采訪吧?”
時穆仿佛意識到什麽,脊梁骨竄起一陣冷汗,拔腿朝電梯沖過去。
電梯門被合上,已經下往負一層。時穆毫不猶豫沖進樓梯間,走安全通道下負一樓。
老油不知什麽狀況,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但從時院長慌張的表現看,是出大事兒了。他囑咐尤哲浩:“你趕緊回去看着狗,我去追時院長。”
時穆追下停車場,晚了一步,男人已經帶着司茵消失地無影蹤。
——
車內。
司茵一頭撞在車上,疼得兩眼冒金星。
等她徹底清醒,汽車已經駛上高架橋。她雙手被繩索束縛,看了眼趴在身旁的悠悠,又盯着男人後腦勺問:“你是誰?”
男人沒有扭頭,也沒有回答。
司茵通過後視鏡看見他側臉的刀疤,瞳孔一縮,“是你!”
“是我。”
她強壓着恐懼,問他:“你想怎麽樣?”
老刀沒有回答,繼續開車。司茵扭動身體,想解開繩索,可她剛有動作,就聽見男人冷冷地警告:“不怕我殺人滅口,就安分點兒。”
司茵不敢再動。
——
尤哲浩回到休息室,發現門半敞開。
他憑借一絲警覺推門而入,看見老虎、AK、小油三條猛犬倒在地上,紋絲不動。
裏面有三個戴口罩的男人,正搜索衣櫃和床下,滿地狼藉。
尤哲浩從玄關衣櫃裏扯了一根浴巾,小心翼翼走進去,繞住一人脖頸,往後拖拽,卡得對方毫無還手餘地。另外兩人見狀,圍攻而上,卻被他前後兩腳踢翻。
兩人見尤哲浩不好收拾,拔出匕首。尤哲浩利用浴巾當武器,與兩人周旋,畢竟是特警的料,不費吹灰将三人撩翻。
三名歹徒昏迷,尤哲浩分別用腳去踢,見他們都毫無反應,才放心去窗邊打電話。
挂斷電話,他剛準備轉身,臀部忽然一痛,一根注射器紮進他肉裏。這藥物威力巨大,只片刻,他已經頭暈眼花,四肢發軟。
歹徒裝暈,趁尤哲浩不備,借用藥劑将其撂倒。
老油帶安保人員趕過來時,歹徒已經逃跑,房間裏一片狼藉。他們不敢耽擱,迅速将人狗送進醫院。
尤哲浩在醫院動了個小手術,再醒來已經是當天晚上。
他揉着脹痛的頭,問:“小司茵呢?”
“被劫走了,時院長正和警方勾兌。”老油皺眉,罵道:“起東這些人真他媽不是東西。一群活膩歪的孫子,居然敢在首都鬧事?”
體育場安保森嚴,一般人進不去,何況是休息區。
那些人到底是怎麽進去的?
尤哲浩想起三條狗,又問:“狗呢?”
“三條狗子沒事,還好發現的早,再晚一會毒素進入神經,真他媽就殘了。”提及此,老油心有餘悸,“這些人太狠了。居然用這種手段殺狗!還好你身高體壯,加上救治及時,毒素沒有對你造成多大傷害,醫生說休息幾天就沒事了。哎,也不知道小司茵現在狀況如何,如果被注射毒素的是她,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尤哲浩揉了揉太陽穴,“大伯。我進去的時候,他們好像在找什麽東西。”
“找東西?”老油疑惑,“難道他們的目标,除狗之外,還有什麽?”
尤哲浩想不通透,“難道是找小司茵?”
老油搖頭,決定不太可能,“不太可能。小司茵已經在他們之前被劫走,除非他們不是一夥兒的?這顯然也不太可能。”
尤哲浩:“如果不是找小司茵,那他們到底在找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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