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夏言捂着被撞疼的額頭,面色如常地回到座位前。
沈橋偷偷看了眼她額頭上撞紅的那一小片,又偷偷看了眼沈靳。
沈靳面色自如地舉筷,夾菜,仿似什麽也沒發生。
老三和老七偷偷給沈橋使眼色,怎麽回事?
沈橋回了個聳肩,他也懵了。
他撞見他偷親夏言的事沈靳是知道的,還很鎮定地幫他撿起了會議資料,然後把他打發走了,現在看沈靳的反應……
沈橋想到了他剛才的嗆咳,像是……飽受驚吓。
眼睛又忍不住偷偷往沈靳送去一瞥,面色如常。
他和沈靳不像和沈遇熟。他是被沈遇收拾過的,收拾着收拾着反倒把臉皮收拾厚了,又常年跟在他身邊,在他面前嬉皮笑臉沒臉沒皮慣了,什麽玩笑都敢開,但沈靳不同。沈靳剛坐了兩年牢出來,在沈靳坐牢之前,他也曾因為年少不懂事在裏面被教育了兩年,和沈靳接觸的機會并不多,沈靳平日裏又總給人一種距離感,不是那種生人勿近的戾氣感,相反,是一種周身氣場沉澱過後的平和和悠遠感,又是少言的,像清修的行者,讓他在他面前不太敢造次,更何況還有一個看着同樣沒煙火氣的夏言在,因此沈橋心裏雖然困惑得厲害,也不太敢追問。
這一頓飯沈靳和夏言吃得很是平靜和諧。
沈橋心裏貓撓似的憋得難受,吃完飯時借着沈靳去取車,蹭了過去。
人一進電梯就小心翼翼看沈靳:“二哥……”
沈靳按下電梯,這才扭頭看他:“你都看到什麽了?”
“就下午開完會,我拿會議資料給你,看到你坐在沙發上看睡着的二……夏……夏言,然後你慢慢低頭去……”沈橋小心看他神色,“親她……你當時看她的那種感覺就像……捧在手心的珍寶……”
沈靳:“……”
“二哥……”沈橋又偷偷觑了他一眼,“你們什麽時候談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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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靳輕咳了聲,面色如常地看向電梯口:“最近公司剛開業,大家都忙得沒日沒夜的,難免會神思恍惚出現看花眼的情況。”
沈靳拍了拍他肩:“一會兒早點回去休息,別累垮了。”
沈橋:“……”
随着沈靳取車回到餐廳門口,沈橋一臉郁卒,沈遇和老三老七幾個上車,卻見沈橋眼睛不時瞟向窗外的沈靳和夏言。
沈靳的車剛剛在夏言面前停下,開了副駕駛車門,沈靳正平靜看夏言,讓她上車,他送她回去。
“六哥,二哥這到底什麽情況?”從沈橋争着和沈靳一塊去取車老七就知道沈橋心裏有話,早已迫不及待。
沈橋憋了一頓飯早已憋得難受,把下午辦公室撞見沈靳吻夏言的事全說了,包括剛才和沈靳求證的事。
“二哥說是我最近太忙出現幻覺看花眼了。”沈橋扭頭看後座的幾人,兩手一攤,“我拿會議資料給二哥你們都是知道的,我就是再眼花,也不會眼花成看到他吻夏言吧?”
老七和老三頗默契地看了眼他額頭上的包。
“老二不是藏着掖着的人,更不是敢做不敢當的人……”老三委婉勸他,“老六,你看你這大白天的,走個路都能撞牆上,可能真的是……最近的工作強度太大了。”
沈橋:“……我是當時受到的沖擊太大才不小心撞上去的。”
一直沒說話的沈遇看了他一眼:“老二出來後一直忙着籌備公司,一天到晚和我膩在一起,哪來的時間談戀愛。”
“這小姑娘他也才認識沒幾天,那種一見鐘情再見傾心的事發生不到老二身上,見了幾面就難分難舍的更不會,偷親不認更不是他幹得出來的事。”身子微傾,拍了他腦袋一記,“你一大男人,少管點男人女人那點事,多把心思放工作上。”
沈橋不敢吱聲了,額頭的包還在隐隐作疼,一個個振振有詞讓他也忍不住懷疑,是不是看花眼了,眼睛又不自覺瞥向沈靳車。
夏言已拉開了車門,正揮手和他們道別,臉上沒有任何不自然。
沈橋也隔着擋風玻璃和她道了聲別,滿心困惑地開車走了,車子與沈靳車擦身而過時,還頗納悶地彎身看了沈靳一眼。
沈靳看到了他投過來的眼神,他的話也跟着在腦中浮現,不覺偏頭看了夏言一眼。
夏言正端端正正地坐座位上,後背挺直,目不斜視,別在耳後的長劉海将額頭被撞紅那一處露了出來,那一偏淡淡的紅色在白皙的肌膚上顯得尤其醒目。
沈靳緩緩啓動了車子:“夏小姐剛怎麽撞門上了?”
夏言手不太自在地拂了拂頭發:“走路看手機,不小心撞到了。”
沈靳“嗯”了聲:“下次小心點。”
夏言“嗯”了聲,沒再說話,沈靳也沒再說話,認真開車。
夏言一直保持着背部挺直目不斜視的坐姿,面上的平靜裏壓着心底翻滾的尴尬和困惑。
沈橋賊兮兮的那句“裝什麽正經呢,下午偷吻夏言時……”和他嗆咳的樣子還在腦中不斷重複,她無法從他八風不動的模樣裏看出絲毫端倪,這件事在他那裏就像水過無痕了般,連同似夢非夢的記憶裏,他半夜闖入她房間那一幕。
夏言想着他當時的眼神,不覺偷偷看了他一眼。
他側臉平靜依舊,雙目平和而專注,讓她越發的看不透。
“沈先生……”嘴角微微抿起,夏言小心叫他,“失憶是什麽感覺啊?”
車子突然輕微震了下。
夏言再細看時,他依然面色如常,借着等紅燈時扭頭看了她一眼:“夏小姐,做夢是什麽感覺?”
“……”夏言偏頭想了想,“大概就是……當你以為被狗啃了一口的時候,你分不清,是真的還是假的。”
沈靳點點頭:“失憶的感覺,大概就是,對于所有記不清的事,都可以理直氣壯地拒絕承認。”
夏言:“……”什麽也沒問出來。
車子很快在夏言家停了下來。
夏言拉開車門下車,走了兩步,遲疑了下,又回頭,彎下身看他:“沈先生,昨晚淩晨兩點你闖進我房間,你想幹嘛?”
沈靳:“……”
而後平靜看她:“夏小姐為什麽沒報警?”
“反而和我簽了勞動合同和法人登記表?”
夏言:“……”
站直身,和他揮手道別:“沈先生好走。”
沈靳揮了揮手,“夏小姐周一記得準時報到。”
車子已駛了出去。
夏言繃着的肩膀一下耷拉了下來,轉身回屋,一擡眸被門口站着的徐佳玉吓得心髒差點又受不住。
徐佳玉正困惑地看着沈靳離去的方向,問她:“剛那是沈先生吧,怎麽不邀他回屋坐坐?”
“……”夏言看了她一眼,有些幽怨,“媽……你昨晚怎麽大半夜地還讓他進屋啊?”
“是他自己突然闖進來的,突然來了一句要找夏言就繞過我闖進去了,攔也攔不住。”徐佳玉抱怨了聲,擡眸看她時還有些困惑,“你和沈先生什麽時候發展這麽快了?”
夏言:“……”有點有理說不清。
她能記得所有的過程和心情,但她不知道為什麽,那個時候的她對沈靳完全沒有防備,甚至有種……崇拜感。
他把她和他說的一字一句全還給了她,然後她還欣喜地覺得,他的想法竟然和她不謀而合,屁颠屁颠地和他簽合同了。
那份合同在包裏還壓得沉甸甸的。
夏言心思有些混亂,他昨晚突然闖入時看她的眼神,他叫她夏言的樣子,以及問她的童童,分明就是她認識的沈靳。
夏言還記得他當時死死盯着她的眼神裏,那種喜痛交混,想确定又不敢确定的複雜情緒,那是她從沒在沈靳眼睛裏看到過的。
他當時看她的眼神……讓她有種失而複得的錯覺。
但下午時的他……深沉又有點難以捉摸,似乎是她認識的五年前的沈靳,又似乎不全然是。
夏言說不上來,這這種困擾中過了個周末,周一一大早,她母親徐佳玉特地提醒她早點去上班,別遲到了。
夏言想到沈靳心情就略複雜,合同往桌上一擱,去學校了。
周一沒課,大四最後兩個月,基本都是找工作時間。
安城城市不大,她們這個專業工作說好找也不好找,說不好找但也沒那麽困難。
除了她,宿舍其他人都已簽好了工作,但除了餘聲聲和陳姍姍留在本市,其他人都去了上海,論文答辯結束後,前幾天都去公司實習了,如今宿舍只剩下餘聲聲和陳姍姍。
餘聲聲是家裏安排了工作,不急着報到。陳姍姍是考了教師資格證,被本地一中學錄用,做美術老師去了,9月才開學,也不急。
整個宿舍就夏言一人沒找工作,沈靳讓人送回學校的三方協議也沒在就業中心應屆生就業情況一欄公布,看着就她一人沒找到工作。
夏言其實以前有投過簡歷,但人老實,每次面試時都主動坦誠自己有先心病,是那種不能做手術、會越來越嚴重的類型,因此面試後用人單位都對她的情況表示遺憾後,也沒敢錄用。
餘聲聲和夏言同學四年,知道夏言情況還好,只要堅持吃藥,控制得當,注意休息和避免情緒波動,其實對生活影響不會太大。
她們這一行主要是伏案工作,夏言心态也一向平和和懂得自我調節,工作上的壓力不會給她身體造成太大負擔,因此餘聲聲眼看着其他同學一個個都簽了工作,擔心夏言心裏有落差,和程讓也熟,知道程讓家開公司的,托他幫忙安排一個,還偷偷把夏言設計的作品給了程讓。
程讓辦事效率高,很快給了餘聲聲答複,說基本沒問題了,就是他哥想先見見夏言,面談一下。
餘聲聲心裏高興,特地壓下了這件事,周一夏言剛到便給了她這麽一個大驚喜。
夏言知道程讓是個小富n代,但不知道他家開什麽公司的,聽餘聲聲說完後詫異看她:“什麽公司啊?”
“好像也是工藝家居方向。”餘聲聲推着她坐下,“約了12點,就一起吃個飯,程讓哥挺好的,你不用擔心。”
夏言“啊”了聲:“可是……我已經找到工作了。”
餘聲聲動作停下:“哪個公司啊?”
陳姍姍也在,也詫異看她:“什麽時候的事啊?公司怎麽樣啊?”
夏言想起陳姍姍提起沈靳時的深惡痛絕,沒敢明說沈靳公司:“一個……剛起步的小公司。”
“小公司哪裏比得上成熟大公司啊。”餘聲聲把她重新壓坐回了椅子上,“還是去程讓家公司吧,都是同班同學,會照應一些。”
拿起化妝包,沒幾下便給夏言化了個淡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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