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夏言:“……”似乎是。
沈靳也沒再往下說,擡腕看了眼表:“一起吃飯吧。”
夏言覺得工作和生活還是應該分開,拒絕了他。
如果可以,不在同個辦公空間更适合。
夏言掃了眼辦公室,委婉開口:“我覺得沈先生身為公司門面擔當,應該至少有一個獨立辦公室。”
“公司有專門的會客室。”不緊不慢的聲音,沈靳低頭整理文件,“而且門面擔當不是我,是老五。”
擡頭看了她一眼:“夏小姐也不用覺得不習慣。從馬斯洛需求理論角度來說,一種需求得到滿足以後,也就不再構成刺激。夏小姐對着一張讓你生厭的臉時間長了,慢慢也就麻木了,這會有利于我們後期的溝通。”
“畢竟目前總監是我,以後要磨合的機會很多。”
轉身拿過衣帽架上的外套,出去了。
夏言也收拾了下下班了。
園區門口遇到開着車出來的沈靳。
他的車子在她身旁緩緩停下,搖下了車窗。
“我送你一程吧。”
夏言遲疑看了眼對面的公交車站。
沈靳:“這邊是新區,目前開通的公交線路還比較少。”
這個是事實,不止公交車少,夏言回家或是學校都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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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開車門,上了車。
沈靳扭頭看她:“回學校還是回家?”
夏言想了想:“回學校吧。”
沈靳送她回了學校,在校門口停的車,卻還是遇到了剛從外面回來的程讓餘聲聲幾個。
夏言本沒注意到,人剛下車,程讓突然按了聲喇叭,白色的蘭博基尼本就拉風,這一聲喇叭下,把周圍人注意力全吸引了過來。
程讓摘下墨鏡,沖車裏的沈靳打了聲招呼:“沈哥。”
沈靳也淡淡回以一個颔首。
餘聲聲和陳姍姍詫異的眼神在夏言和沈靳身上來回移動。
外面人多,夏言也不好解釋,不大自在地沖沈靳揮了揮手:“我先回去了,沈先生路上注意安全。”
沈靳點點頭,調轉車頭,走了。
餘聲聲已下了車,看着沈靳遠去的車,扭頭看夏言:“你怎麽又和這種人混一起了?”
陳姍姍脾氣比較爆:“言言你是不是傻啊,這種男人除了一張臉,哪裏值得交往了?”
夏言沒法解釋,胡謅了個理由:“他是我一個遠親……”
“而且當年的事他真的是被陷害的。”還是忍不住為他說了句話,“要真是個騙子,沈遇一個警察,會為他說話?”
餘聲聲和陳姍姍不說話了。
程讓這時插了話進來:“對了,夏言,你明天去公司的時候直接去找人事部的小陳就行,她會帶你。”
他一提醒夏言這才想起程謙的電話,懊惱地拍了拍額,也不太好意思:“程讓,實在不好意思啊,明天我去不了公司了。”
程讓:“沒事,你什麽時候空了什麽時候去報到也一樣的,我和我哥說一下就好。”
“不是……”夏言發現程讓腦回路和程謙如出一轍,習慣性把別人的拒絕當客氣。
“我可能不是很受得了大公司的壓力,所以去了親戚的小公司。”除了沈靳,夏言也不太習慣拒絕人,說完時還有些窘迫。
程讓大概也沒想到她會覺得,愣了愣,但很快反應過來:“去了親戚公司,不會是沈哥公司吧?”
沒等夏言開口,又繼續道:“這個點送你回來,應該就是一起下的班吧。”
陳姍姍先炸了:“言言诶我說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啊,外面大把公司不要,非得進一騙子公司。你圖啥啊?”
陳姍姍這話不太好聽,餘聲聲怕把氣氛鬧僵了,居中打圓場:“工作這種事都是個人選擇,說不定那位沈先生真的只是個誤會。”
陳姍姍:“大夥冤枉了他,法律還冤枉了他啊。他要真清白的,能坐幾年牢?”
“反正我是特不待見這種人,我家是上當受騙過的,我就是瞧不起這種人,你們誰要和這種人混是你們的事,我也管不着。”轉身走了。
氣氛一下全僵。
餘聲聲也有些尴尬,拍了拍夏言肩安撫了幾句,先去找陳姍姍了。
程讓安慰夏言:“工作這種事就是看心情,哪裏幹得開心就去哪裏,你也別太有壓力了。”
夏言點點頭:“謝謝。”
看路人都好奇看這邊,他一蘭博基尼也是過于招搖。
夏言還記得上次氣勢洶洶去餐廳找人算賬的女孩,不想又無緣無故被人撒錯氣了,道了聲別,先回宿舍了。
陳姍姍和餘聲聲也在。
陳姍姍顯然是和她置上氣了,看她進來只是看了她一眼,又臭着臉轉開了視線,忙自己的,也不打招呼。
餘聲聲悄悄沖夏言擠眼色,讓她和陳姍姍解釋一下。
夏言也不知道能解釋什麽,沈靳現在就是聲名狼藉,在證明他無辜之前,她說什麽在陳姍姍眼裏都會成為為色沉迷,為沈靳開脫。
不光是陳姍姍這樣,正常人都會這麽想。所以這個團隊很不好招人。
“姍姍。”夏言沉默了會兒,“沈靳這個人別的方面可能不是很好,但他的人品是絕對沒問題的。他以前之所以栽了,只是因為過于信任身邊人了。他本身就是個工藝師,也是真的想把這些瀕臨失傳的手工藝重新做起來,我是從小和手工藝品打交道的,很喜歡這些東西,有人願意給我這個平臺去嘗試把它們做大做強,我覺得挺好的。如果僅僅只是要一份工作,我是不會選擇安城實業的。”
陳姍姍不說話。
夏言也不好再說什麽,去洗了把臉,先上床休息了。
宿舍低氣壓了一晚上。
夏言第二天要去上班,學校距離公司有段距離,也沒直達的公交車,路上折騰了将近一個半小時。
夏言幾乎是踩着點到的,為了不遲到還小跑了陣。
她心髒不好,不能劇烈運動,剛到辦公室就不太受得住,手按着心髒趴在座位上歇息。
沈靳一擡頭便看到了她略顯蒼白的臉色,起身走了過去:“怎麽了?”
“沒……沒事……”人慢慢坐直身,心髒的擠壓感并沒有緩解太多。
“你臉色很差。”
沈靳在她面前站定,手掌很自然伸向她額頭,夏言側身避開了:“我休息一下就好。”
沈靳側身看了眼沙發:“先去那邊趟會兒。”
夏言不習慣躺在沈靳面前,輕咳了聲:“我真沒事……”,默默開了電腦。
沈靳也不強求,只是淡聲道:“公司沒有嚴格的考勤要求,你沒必要趕時間。”
夏言自然知道,只是上班下班,心裏有個時間點束縛着,總不是很習慣遲到。
“拿出你那天和我談條件的膽識就夠了。”平靜的嗓音,沈靳轉身回了座位。
夏言當沒聽到,想着也不能每天這麽來回跑,路上折騰着累也耗時間,身體會吃不消,她想在公司附近租個房子。
夏言記得紀沉也是住這附近,他上班的醫院離這邊不遠,中午午餐後,夏言特地給紀沉打了個電話,問他這附近的租房情況。
她是在外面陽臺打的電話,沈橋剛好走過,聽到她要找房子,當下插嘴了一句:“我二哥最近也在托我找房子,你們可以合租一套。”
夏言差點被嗆到,連連沖他擺手:“不用了。”
紀沉正在吃飯,問她:“怎麽突然想租房子了?”
夏言上班的事還沒敢和他說,支支吾吾地提了下。
紀沉當下“啪”一下擱了筷子:“胡鬧什麽?”
“自己身體什麽情況你不知道嗎?”
夏言不敢吱聲,她是他的病人,嚴肅起來的紀沉向來愛以醫生身份壓她,何況輩分上他還算得她兄長。
紀沉緩下那口氣:“怎麽會突然想去上班?”
“一直都想的。”夏言聲音低了下來,“整天小心翼翼悶在家裏也不見得就能好轉啊,多出來走走,接觸不同的人,心情一好,說不定對身體更好呢。”
又軟聲向他保證:“我知道分寸的,而且我們公司也不嚴格,壓力不大,不會太累的。”
電話那頭的紀沉沉默了會兒:“哪個公司,下班後我去接你,帶你去看看房子。”
夏言報了公司地址,挂了電話。
下午六點,紀沉電話準時打了過來,他人已經在公司大門外。
“等我幾分鐘,很快下來。”挂了紀沉電話,夏言很快關了電腦,一邊收拾,一邊對另一頭的沈靳道,“那個……我先走了。”
沈靳頭從電腦屏幕前擡起,看向她:“哪個?”
夏言:“……”
然後客客氣氣地重複了遍:“老板,我先走了。”
沈靳看她步履匆忙,想起她早上的不适,叮囑了句:“走路慢着點,別剛入職就找我報工傷。”
沈橋剛好這時進來:“二哥,走啦,中介在小區門口等着呢。”
沈靳家離公司遠,一路過來馬路也堵,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時間浪費,托了沈橋幫他找房子。
這邊是最近幾年剛開發起來的,除了剛搬到這邊的大學城和高新技術園區,周邊成熟小區還比較少,但周邊上班的人已經漸漸多了起來,好房子搶手。
沈靳關了電腦,和沈橋一塊下樓,人剛到大門口便看到了正準備上車的夏言。
沈橋一眼便看到了車裏的紀沉,看人長得年輕帥氣,一下想到中午撞見夏言打電話的事,“呀”了聲,扭頭問沈靳:“二哥,二……”
“二嫂”兩字又差點脫口而出,硬生生改了口:“夏言是有男朋友了嗎?”
沈靳看了眼車外的夏言和紀沉:“這種問題找當事人。”
車子已經緩緩駛離,沈橋沒機會問。
夏言上了紀沉車,扭頭問他:“去哪兒看房子啊?”
紀沉:“我那裏。”
夏言:“……”
紀沉的房子就在距離公司10分鐘腳程內的高端小區,一梯兩戶,90多平的精裝兩居室,很寬敞。
紀沉邊開着門,邊介紹:“小區住的都是素質相對比高的人,安保措施也做得不錯,相對安全,距離你們公司也近。你在這住着,身體有什麽問題,我也能及時處理。”
開了門:“房間都有獨立衛浴,我平時夜班時間多,你不用擔心不方便。”
夏言四下看了眼,倒沒覺得有什麽不方便的,以往紀沉也沒少在她家住。
“你不嫌我麻煩就好。”
而後被紀沉輕拍了記肩膀:“別把自己整犯病了就沒事。”
帶着她在房間轉了圈,定了下來,給了她一串鑰匙,掏出手機看了眼:“先吃飯,明天再搬過來。”
夏言“嗯”了聲,和紀沉出了門,看隔壁緊閉的房門開着,好奇問了句:“隔壁住的什麽人啊?”
紀沉正在關門:“沒住人。估計是要租出去。”
正說着,便看到了屋裏的中介和沈靳沈橋。
沈靳手裏拿着份租房合同,正在簽字。
夏言也看到了,差點沒一巴掌拍腦門上。
沈橋也看到了她,訝異叫了她一聲,而後看到了鎖門的紀沉,當下挑了下眉:“你們也住這兒啊?”
沈靳将簽好的合同遞還給中介,擡起頭,看了看夏言,又看了看她身後的門。
紀沉微笑和他打招呼:“沈先生。”
往他身後看了眼:“沈先生是要搬過來嗎?”
“剛好,我們也住這邊。”
“以後有什麽事可以相互關照一下,或者竄個門。”
沈靳也走了出來,側眸看了眼他房號:“挺有緣。”
也客氣了句:“多多關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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