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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沈靳視線轉向徐佳玉,“最近公司要推新産品, 這一陣比較忙, 今晚估計得先趕回去。”
徐佳玉擡頭看牆上壁鐘:“這都十一點了, 再忙總還是要休息的。”
視線轉向外面黑漆漆的天色:“這麽晚還開車回去,最近怕是也忙得沒能好好休息過了……”
擔憂的眼眸對上沈靳的:“還是先在這裏好好休息一晚上,把精神養足了再繼續忙, 疲勞駕駛總不太好, 也不用急于這幾個小時。”
關切的語氣把沈靳也堵住了,這約莫就是盛情難卻的感覺,一時間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婉拒。
夏言在一邊低低道:“媽,現在也沒多晚……”
“诶你這孩子,這都幾點了怎麽就不懂得體諒一下……”徐佳玉皺眉打斷了夏言,“你們這整天忙得沒影兒的, 這疲勞駕駛多危險你不知道嗎?”
夏言不敢吭聲了, 偷偷看沈靳。
沈靳回了她一個莫可奈何的眼神。
徐佳玉催夏言:“言言, 你爸買的睡衣和洗漱用品還在我們房間擱着, 睡衣洗過了,你去給沈靳取過來吧。”
又看向沈靳:“你也別着急回去,早點去洗洗睡吧, 好好休息一下, 別太累了,養足精神了明天再走也不遲。”
兩個人被轟回了夏言房間。
夏言幾天沒回來,房間果然已經被收拾得煥然一新,床單和被套也都換了全新的, 一米八的大床上也體貼地擱了兩個枕頭。
房間雖大,但只有一張床,連個沙發都沒有。
夏言抱着從她媽房間裏拿過來的沈靳睡衣,沮喪着臉,與沈靳面面相觑。
沈靳輕咳了聲,把手伸向她:“睡衣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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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言:“……”
那套男士睡衣拿在手上有些紮手,還有些尴尬。
“你……”她小心看他,“不會今晚真要住這裏吧?”
沈靳:“不然呢?”
“你媽這副丈母娘看女婿的架勢,插翅都飛不出去。”
“她……就是熱情了些。”手煩躁地從頭發爬過,夏言掃了眼屋子,卧室和工作間相連,連個打地鋪的地方都沒有,也沒有多餘的被子。
沈靳傾身拿過她手上的睡衣,掃了眼那張一米八的大床。
“床還是夠大的,就先湊合住一晚吧。”
“你不用瞎擔心,乘人之危的事我還幹不出來。”
夏言自然知道他不會乘人之危。
當年都結婚了,兩個人同一張床上躺了兩年,他一直很正人君子,除了新婚那晚,他從沒有任何過分的舉動,每天晚上就直挺挺地躺在那兒,頂多是在後來慢慢熟悉後,翻個身,摟着她入睡。
她只是……有些不習慣。
沈靳很快洗完澡出來,人已換下白日裏的西裝,換上了睡衣。
夏言爸爸買的男士睡衣,深色的薄款棉質睡衣,質感很好。
結婚五年,沈靳穿睡衣的樣子夏言已經不知道見過多少次,但總還不是太習慣,乍見到時,還是有些面色發燙。
夏言知道他睡衣下的身材有多好,比例均勻肌理分明。
冷漠的男人,骨子裏都透着股禁欲的性感。
沈靳還在擦着濕發,看了她一眼:“你也早點洗漱,早點休息。”
夏言輕“嗯”了聲。
沈靳在,也不敢像自己一人時那樣穿着睡衣,找了套保守的家居服換上。
從浴室出來,沈靳還站在電腦桌前,手裏捧着本書,正在看書,面色平靜。
夏言看了眼大床,還是有些頭疼。
沈靳合上書,瞥了眼大床,看向她:“要不你睡裏側,我在外側。”
夏言遲疑了下,輕輕點頭。
掀開被子躺下來時,兩手交疊在小腹上,心情有些複雜,這種感覺,一如過去幾年裏的一千多個夜晚。
沈靳很快走了過來,在床的外側躺了下來,順手關了燈。
那平靜的臉色,自然的語氣,恍惚間,夏言有種回到當年剛結婚時的感覺。
他也躺得很筆直,兩手規矩地放在身體兩側,呼吸平緩。
這種感覺和當年結婚時一模一樣,只是到底不像當年是在意識清醒下領的證,沈靳的距離要比以前拉得開一些。
她和他中間隔了很大一個空位。
靜默的空間裏,只聽到彼此均衡的呼吸。
夏言睜着眼,看着天花板,問他:“沈靳,你有沒有覺得很荒謬?”
這還是她第一次叫他名字。
他微微側頭,看向她暗夜裏平靜的側臉。
她沒有看他。
“明天我們去把婚離了吧?”
沈靳看着她不語。
她眼睛還是直直地盯着天花板:
“你看,這種硬綁在一起的生活,好像總是特別尴尬。”
“其實我蠻喜歡和你一起共事的感覺的,有點嚴厲,又很包容。這種單純的共事關系,好像會自在很多。”
沈靳輕籲了口氣,收回視線,盯着天花板,輕輕應了聲:“好。”
“明天我陪你去民政局把手續辦了。”
“謝謝。”輕輕道謝後,夏言緩緩合上眼,很快入睡。
綿長的呼吸傳來時,沈靳側頭看她。
她睡顏很安靜,全然的放松,和毫無戒備。
哪怕明知道她的床上正躺着一個男人,她依然睡得毫無防備,似乎很肯定,他不會對她胡來般。
他也确實沒想過要對她胡來,只是也沒有像她說的,會很尴尬。
這樣的畫面,似乎是很自然而然的一件事,自然得像是已經重複了千百遍。
眼眸在看着她的睡顏下緩緩閉上,但不算熟悉的床鋪,下半夜時又倏然驚醒,像過去幾個倏然驚醒的夜裏一樣,那些與她有關的記憶随着緩緩睜開的眼眸,如潮水般湧來,垂在身側的手掌一點點收緊,沈靳緩緩側頭,看着夜色下睡得安詳的漂亮臉蛋。
被子下的胸脯,正随着呼吸輕微起伏着,活生生的夏言。
喉嚨微哽,沈靳側過身,手掌輕落在她臉頰上,指尖下的觸感也是溫熱的,一如過去般。
頭微微仰起,逼回眼睛的酸澀,落在她臉上的手卻舍不得收回。
細微的動作吵醒了她。
她嘤咛了聲,翻了個身,偎入他懷中,微微睜眼,看了他一眼,含糊着問:“你還沒睡嗎?”
沈靳突然屏了息,動也不動地看她,不知道她是記得的,還是遺忘了的。
夏言并沒有完全清醒,打了個哈欠,拉下他的手,往他懷裏縮了縮,又繼續睡。
沈靳垂眸看她,屏息叫她名字:“夏言?”
她閉着眼睛“嗯”了聲,手搭在了他腰上,臉蹭在他懷裏,抱着他繼續睡。
“夏言。”他低頭,唇輕落在她唇上,“醒醒。”
她又輕“嗯”了聲,嘴唇無意識地動了動,貼在了他唇上。
她動作一下頓住,閉着的眼眸緩緩睜開,看到近在咫尺的俊臉時,驚得一下推開了他,連連後退了幾步,差點沒摔下床底,幸被沈靳重新撈回了懷中。
“對……對不起。”連聲音也變得結結巴巴的了。
沈靳看着她臉上的無措,啞聲叫了她一聲:“夏言?”
她茫然擡頭:“嗯?”
沈靳微微偏開了頭,輕籲了口氣:“沒事。”
手掌壓扣在她腦後,将她輕摟入懷中。
她從他懷中擡頭,擔心看他:“怎麽了?”
沈靳搖搖頭,壓在她後背的手掌稍稍用力,讓她靠躺在胸膛上。
她還不是很習慣這樣的親昵,人靠在他胸膛,忍不住小幅度移動身體,想從他身上下來。
臨近清晨的身體本就容易敏感,沈靳被她蹭得身體漸漸緊繃,手掌失力壓住了她:“別亂動。”
聲音微啞。
夏言頓住,茫然看他,無辜的眼神一如當年剛結婚那夜,勾得男人體內潛藏的欲望蠢蠢欲動。
他低頭,吻住了她。
她一下僵住。
他含着她的唇,熟悉的氣息和觸感,在她生生死死猜測下劇烈起伏的情緒,一下失了控,手掌克制着緩緩插、入她發中,迫使她仰頭,另一手滑向她肩膀,拽下了她衣服,吻漸漸濃烈粗暴。
她有些無措,也有些緊張,被動地任由他将她壓在了身下。
他的吻由輕而重,又由重慢慢變得溫柔,呼吸漸漸粗重。
他問她,可以嗎?
漸低漸啞的聲音,落在耳中,激得她心思迷亂,茫然點頭。
唇再次被溫柔覆上,他的動作極盡溫柔纏綿,又隐隐夾着克制和失控。
從未經歷過的情潮席卷了她,緊張與羞窘,讓她一向不太舒服的心髒變得難受,呼吸也開始變得急促。
“夏言?”沈靳停下所有的動作,擔心看她。
她紅着臉:“我……有點緊張。”
反應一如當年。
沈靳突然紅了眼眶,張臂将她緊緊摟入懷中,下巴輕抵着她頭頂,不想放開,也舍不得放開。
“沈靳?”她軟綿的聲音從胸膛裏悶悶傳來時,她已仰頭,擔心看他。
“沒事。”他低頭在她唇上吻了吻,“是我躁進了。”
“等你身體慢慢适應了再說。”
她紅着臉“嗯”了聲,膩在他懷裏,也有些舍不得退開。
沈靳輕拍着她背:“睡吧。”
又是低低的一聲“嗯”,沒一會兒,人已乖順地在他懷裏睡了過去。
她的頭發因剛才的激情已有些微濕,淩亂地打在單薄的肩上,白皙誘人。
夜色下的臉,一如過去幾年,安靜乖巧。
手輕輕撥開她肩上濕發,頭微低,沈靳唇輕輕落在她唇上,吻了會兒,怕吵醒她,又移開,指尖描繪着她臉上的輪廓,睡前的對話随着四下的安靜漸漸清晰。
她過于平靜的語氣,過于安靜的神色,以及,那句,“這種硬綁在一起的生活,好像總是特別尴尬”,“其實我蠻喜歡和你一起共事的感覺的,這種單純的共事關系,好像會自在很多。”像慢鏡頭一樣,在腦中一遍遍回放。
他上次和她說,如果還活着,請一定要記得告訴他。
她沒回。
“夏言。”他輕聲叫她名字,“是不是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見到你了?”
他轉過身,拿過紙和筆,寫了兩張卡片,塞入她和自己手中。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天早上,
小沈:……
大夏:……
求問,以後怎麽假裝什麽事也沒發生地在一個辦公室共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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