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時間像突然靜止了般,所有動作戛然而止。
沈靳先反應過來, 扯了張床單往夏言身上一蓋, 連人帶床單地将她推離身體, 自己也站了起身,背對着她。
夏言抓着被單趴在床上一動不動,尴尬得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房間裏靜得吓人。
沈靳輕咳了聲:“我們八點出發, 現在時間還早, 你再睡會兒。”
去了洗手間。
沒一會兒,洗手間裏傳來“嘩嘩”流水聲。。
夏言默默扯過浴巾,人還趴在床上,半張臉壓在床褥下,兩手緊緊揪着床單,臉火辣辣地燒, 眉心懊惱得緊蹙起又松開, 松開又蹙起, 反反複複。
她不知道為什麽出現眼下的尴尬情況。
昨晚入睡前她明明在自己床上睡得好好的, 半夜……好像去了個洗手間,回來後……好像稀裏糊塗地爬上了沈靳床?
手掌懊惱地狠狠拍了記額頭。
她不知道她睡夢中到底做了什麽,為什麽一睜眼會裸身躺在沈靳身下, 眼睛又懊惱地狠狠閉了閉。
洗手間的水聲在這時停了下來。
夏言手忙腳亂地将浴巾披上, 棉被用力一扯,整個人蜷在棉被下,背對着浴室方向。
沈靳沖了個冷水澡出來,身體的燥熱已經退散。
他看了眼夏言方向, 在另一張空床上坐了下來,看着天已快大亮,拿過了床頭櫃前沒看完的書。
Advertisement
狹小的空間裏,慢慢傳來平穩的翻書聲。
夏言縮在被窩裏一動不敢動,假裝睡着。
天大亮時,身後的翻書聲終于停止。
沈靳起身去洗漱,沒一會兒,身後傳來開門聲,又關上,腳步聲漸漸遠去。
夏言轉動着躺麻了的身體,遲疑回頭看了眼門口,拿過手機看了眼時間,起身洗漱,洗澡換衣服,剛穿戴整齊從洗手間出來,一眼便看到了推門而進的沈靳,踏出去的腳又尴尬收了回來。
沈靳看了她一眼,面色如常:“早。”
夏言也讷讷地回了聲:“早。”
沈靳:“我買了早餐,一會兒吃完先去最遠的平羅村。”
夏言“嗯”了聲,看着他将早點放在桌上,過去拉了張椅子坐下,低頭吃飯,連這種悶不吭聲的時候都覺得尴尬異常。
“昨晚的事……”沈靳突然開口。
夏言被嘴裏的豆漿嗆了下,在沈靳慢慢轉過來的眼眸下,手忙腳亂地抽了張紙巾,邊急聲道,“那個昨晚我睡糊塗了如果有什麽冒犯的地方希望沈總別往心裏去。”
一句話下來不帶換氣的,說完拿過豆漿佯裝低頭喝豆漿,又啃了口包子,看着異常忙碌。
沈靳平靜轉開視線:“夏小姐不用裝得這麽辛苦。”
“昨晚的事也有我的問題。”
夏言輕咳着不說話,啃完包子喝完豆漿,将殘物往垃圾桶一扔,站起身:“我先去樓下等你,沈總慢吃。”
沈靳沒一會兒便下了樓,退了房,與她先去了最遠的平羅村,再走訪了周邊幾個村子,都是昨天留下的聯系方式。
他平時雖不太愛說話,但分析起利弊說服起人來又頭頭是道,直戳核心,就如同他當初說服她加入公司一樣,他本身是匠人出身,太懂得利用這種匠人情懷去打動人,再輔予薪資待遇上的許可,很快簽下一批人。
這種順利在陳家村時遇到了阻力。
有人認出了沈靳就是當年的軟宸集團老板,當年“代加工+保證金”的騙局也擴散到了陳家村,上當受騙的村民不少。一兩萬塊錢對于兩年多前的貧窮村民來說,相當于整個家底,很多家庭因為那一次的損失一蹶不振,對沈靳的恨意也重,因此當有人指出沈靳就是當年軟宸集團的老板時,原本正好好與沈靳聊天的村民也一下變了臉。
指出沈靳身份的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工人,常年在安城打工,對沈靳的事也比較了解,因此一眼便認出了他,還從家裏翻出了當年的舊報紙,曾刊登過軟宸集團集資詐騙的報導,版面上刊登過沈靳照片。
安城是座宗族觀念重、民風彪悍的城市,鄉下尤其如此。
照片一出,原本和善的村民當下變了副模樣,脾氣火爆的轉身便操起了門口的扁擔,朝沈靳身上狠狠打去。
沈靳背對着那人,沒留意到。
夏言就站在沈靳旁邊,眼角餘光瞥到了,面色一變,疾呼了聲“小心”後,手臂本能擡起,巨疼傳來,夏言悶哼了聲。
沈靳倏然回頭,面色驟變,一手扶住了夏言,一手拽住了那根扁擔,用力一抽,握扁擔的人被帶着連連往前踉跄了幾步,差點摔倒在地,手中扁擔也被沈靳奪了下來。
他臉色極沉,甚至看也沒看他,手臂一用力,手中扁擔擦着男人頭側直直飛了出去,重重戳在他身後的牆壁上,“碰”一聲巨響,扁擔倏然落地,牆壁被戳了個口子。
整個屋子倏然安靜,一個個驚恐看向沈靳。
沈靳面上溫和不再,黑眸寒厲。
“當年的事我能理解你們的心情,但我同樣是受害者。我最信任的兄弟利用我的信任主導了這場騙局,你們只是損失了幾萬塊,我賠掉的是我一手創辦起來的公司和兩年的自由。”
“公司欠你們的,我會一一償還。別人欠我的,我也會一一讨回來。”
轉頭看向離門口最近的半百老人:“陳伯,您是村長是吧?麻煩您幫我統計一下,當年的騙局裏各家各戶都損失了多少錢,把金額一一列給我,一年內,我會讓那個人以三倍數額補償回來!。”
沒再說話,帶着夏言走了,人一回到車上,馬上壓着夏言肩膀将她掰轉向他,想查看她手臂上的傷,指尖剛碰到她手臂,便見夏言疼白了臉,額上還沁着細汗。
沈靳手停了下來,看她:“砸到了哪裏?”
夏言指了指左手上手臂外側:“好像是這裏。”
“應該不是太大問題的……”她試着動了動傷臂,剛微微牽扯便疼得龇牙咧嘴,沈靳壓住了她肩膀:“別亂動。”
看了眼她手臂,她今天穿的是長袖時尚版白襯衫,袖口遮住了手臂,看不到手臂上的傷。
袖口不算寬大,挽上去難免會碰到手臂,也挽不到肩膀。
他略一沉吟,拉開了車載箱,手再擡起時手上已經握了把小匕首。
夏言:“……”
戒慎看他:“你要幹嘛?”
沈靳輕壓着她肩膀:“坐好,別亂動。”
匕首在手中一轉,刀尖落在她肩膀袖口處,利落一劃,夏言眼睜睜看着袖子從衣服剝離。
“……”她看向他,“這是新衣服。”
沈靳看也沒看她:“手臂要是廢了再新都沒用。”
将那截袖子從她手上剝離了下來,一眼便看到上臂後側大片的淤青。
她皮膚白皙,大片的淤青落在那處顯得尤其紮眼。
沈靳看着那處沉默了會兒,輕輕放開了她手:“我先送你去醫院。”
車子很快啓動,呼嘯而過的風聲裏,夏言聽到他低沉的嗓音:“以後別再這麽做了。”
夏言輕咳了聲:“那就是一個本能反應,就是看到旁人這樣,眼看着要被爆頭了,肯定也會本能擋一擋的。”
沈靳扭頭看了她一眼:“就不會推開?”
夏言:“……”
沈靳也沒再說話,很快将她送回了市區醫院,拍了片,還好,沒傷到筋骨。
但一個成年男人的力氣,這麽一悶棍下來,還是傷得不輕,夏言一個下午沒敢擡手,是真的太疼了。
拍完片敷完藥時已經下午五點多,夏言和沈靳準備離去時,在醫院門口遇到了宋乾。
他似乎是過來看病的。
兩人眼神撞上時,夏言明顯感覺到了沈靳突然斂起的沉肅,與上一次度假山莊裏的平靜截然不同。
那時的宋乾還是帶了挑釁和奚落的,如今只是一眼過去,他情緒已有了起伏,夏言估摸着是剛才陳家村的事刺激到了他。
宋乾也明顯感覺到了沈靳的不同,沒敢像前一次那樣堂而皇之地上前挑釁,只是冷笑着勾了勾唇,又很快斂起,冷着臉,從沈靳身側走過,擦身時,沈靳冷不丁反手扣住了他手臂,宋乾生生停下腳步,忍着痛回頭看沈靳。
沈靳沒看他,依然保持着剛才的站姿,目光平靜地看着前方,扣着他手臂的手突然用力一折,“咔擦”一聲,骨頭脫臼的聲音,宋乾突然慘叫,揮起另一只手拳頭便朝沈靳揍了過來,半途被沈靳扣住,擋了下來。
“信不信,我連你這只手也折了?”
宋乾恨恨抽回手:“你再狠,還不是栽在了我手上!”
看了夏言一眼,轉身走了。
夏言看向沈靳:“你沒事吧?”
“上次你不是還說我,一條狗朝你吠了幾句,難道還要沖他吠回去嗎,怎麽突然動起手來了?”
沈靳平靜看向她:“會吠的狗沒必要理會,但咬人的狗,不卸了它牙齒,它永遠不會有聽話的時候。”
夏言:“……”
“好吧,你有理。”
正欲與他下樓梯,側身後傳來掌聲,一下一下的,很有節奏。
夏言循聲扭頭,看到了正推門下車的程謙,正有一下沒一下地鼓着掌。
程謙也已看了過來:“沈總好魄力。”
視線緩緩落在夏言臉上:“夏小姐,好久不見。”
夏言也客氣颔首:“程總。”
沈靳也平靜與他打了聲招呼:“程總好久不見。”
“是很久不見了。”程謙笑,“沒想到會在這裏遇上沈總。”
看了眼夏言臂膀上吊着的手臂,問她:“夏小姐怎麽受傷了?”
“不小心摔到了。”夏言客氣回道。
程謙點點頭:“還是要注意安全。”
人已看向沈靳:“沈總什麽時候回來了?怎麽也不打聲招呼?”
沈靳:“回來有段時間了,最近太忙,還沒時間和程總敘敘舊。”
擡腕看了眼表:“不好意思,我公司還有點事要處理,得先走一步了,改天有空了再約程總喝一杯。”
客氣颔首後,和夏言先走了。
沒回公司,直接送她回了家。
紀沉也在,一拉開門便看到了她脖子上吊着的胳膊。
“怎麽回事?怎麽上個班跟生存考驗似的,不是住院就是挂彩的?”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