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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許願有用, 請把你還給我,夏言。”

落款:“沈靳, 2011.9.3”

蒼勁有力的筆跡, 一氣呵成,沈靳甚至沒看,手一擡,直接貼在了夏言貼着的字條上,手收回時又有些頓住,擡眸,盯着貼疊在一起的兩張心形便簽紙, 有些失神。

夏言也有些失神, 如果剛才還有些玩鬧的小心思,現在全沒了。

她擡手, 想撕掉, 反倒被沈靳攔了下來。

他垂眸看她:“一會兒想去哪兒?”

眼神裏的平和溫柔,一如當年, 但又多了這半年來的溫度, 和淡淡的寵溺。

這樣他, 讓她心酸莫名。

她努力朝他擠出一個笑,握住了他手掌:“都行。”

都行的結果,彼此誰都沒刻意安排行程,就一起在古城轉了一圈,像路上所有的情侶般,或牽着手, 或他摟着她,以一種很放松的方式在古城街頭閑逛。

兩人都有些職業習慣,在這樣一個地方閑逛,注意力全被街頭的小工藝品店吸引,一待就好幾個小時。

下午時沈靳租了輛車,與她一塊兒環洱海轉了圈,晚上去了酒吧。

夏言生平第一次去酒吧,也第一次喝了酒。

沈靳這一次沒禁止她飲酒,點了兩杯特調的低濃度飲料酒和一些小吃果盤,在洱海邊靠窗的位置坐下。

酒吧人不是很多,是那種兼具熱鬧與清靜的駐唱酒吧,歌手在麥克風前彈唱,底下的一小塊空地是随音樂扭動的年輕男女,青春的臉上滿是朝氣和活力。

夏言有些興起,看向對面的沈靳:“你跳過舞嗎?”

她想象不出來這個內斂嚴謹的男人肢體舞動的樣子。

沈靳看了她一眼:“沒有。”

夏言:“那酒吧呢,去過酒吧嗎?”

沈靳:“年輕的時候去過。”

“二十多歲,大學到創業前那一陣,”沈靳補充,“那個時候還年輕,性子還不像現在這樣沉悶無趣,偶爾還是會去坐坐。”

夏言對他的青春來了興致:“後來怎麽沒去了?”

“不喜歡這種場合。”沈靳端起酒杯輕啜了一小口,看向她,“不過今晚發現,原來喜不喜歡,是要看和誰在一起的。”

夏言:“……”

沈靳回頭看了眼放下麥克風的歌手,看向夏言:“舞是沒跳過,不過我歌唱得不錯。”

夏言有些意外地看向他。

沈靳沖她做了個“稍等”的眼神,擱下酒杯,起身。

夏言看着他走向唱歌臺,附耳在駐唱歌手耳邊說了什麽,駐唱歌手擡頭朝她看了一眼,而後點點頭,起身。

沈靳取下了麥克風,人站在小舞臺上,夏言發現,他臺風很穩,從容不迫游刃有餘的穩重。

他唱了五月天的“知足”,人在舞臺上,視線一直在她臉上,前半段唱得特別好,唱到高潮時沈靳聲音突然哽了一下,尤其那句“終于你身影消失在人海盡頭”時,沈靳聲音徹底斷了,微微側過頭,背轉過身,頭微微仰着,原本被他的歌聲帶起的熱鬧也一下安靜了下來,困惑的目光紛紛看向臺上的他。

沈靳沒再繼續唱下去,将麥克風遞還給駐唱歌手,下了臺,走到夏言近前時,突然彎身拉起她手腕,另一手抽出錢包,從裏面抽出幾張百元大鈔,壓在酒瓶下,拉着她出去了。

“對不起。”走了很長一段路,沈靳終于放開她,回頭和她道歉,“夏言,我真的想給你留下一些快樂的、值得你回味的記憶,但是我……”

他說不下去,上前一步,輕輕抱住了她。

夏言的頭被他壓靠在胸前,耳邊是他鼓噪着的心髒跳動,剛才他那首“知足”帶出來的眼淚染濕了他胸口的襯衫。

濕熱的感覺在胸口蔓延,沈靳微微推開她,擡手替她擦淚。

夏言沖他微笑:“你的歌真的唱得很好,沒往這方面發展可惜了。”

“有句話怎麽說來着的,一個被創業耽擱的歌手。”

調侃的語氣讓沈靳也笑了笑,拇指指腹落在她眼角下,把上面最後那點濕輕輕擦掉,帶她換了家酒吧,重新給她唱了首輕松溫情的,“想把我唱給你聽”,這次的沈靳沒再失态,嘴角一直挂着淺淺的笑,目光深邃溫柔,一直落在夏言臉上,柔軟得像能掐出水來。

夏言不想哭的,但這樣的沈靳讓她完全沒有抵抗力,心口軟得一塌糊塗。

沈靳放下話筒走向她時,夏言眼眶的淚還沒幹,看他走近,沖他又哭又笑的,沈靳也不管酒吧裏還有其他人在,人在她面前站定時,彎下身,一只手掌便插入了她發中,捧起她的臉,低頭就吻了她,很溫柔纏綿的吻。

他高大的身子與她披散下來的長發擋住了周邊的視線,将她圍困在他與她的小世界裏。

“回去了嗎?”嘴唇離開她的唇時,沈靳看着她的眼睛,啞聲問。

夏言點點頭,輕“嗯”了聲。

從酒吧出來,夏言手機突然響起的鈴聲打破了兩人自裏面帶出來的溫情。

夏言掏出看了眼,屏幕上的電話讓她腳步微頓。

沈靳偏頭看了眼她手機,他的母親姜琴打過來的。

沈靳臉色淡了下來,手突然朝她伸過去,接過了她手機,按下通話鍵。

“媽,你找夏言什麽事?”淡淡冷冷的嗓音下,沈靳擁緊了夏言。

姜琴沒想到是沈靳接的電話,一下有些不自在:“阿……阿靳,你怎麽在夏言那?”

沈靳淡聲重複:“你找夏言什麽事?”

姜琴:“我有點事……想找她聊聊。”

沈靳:“有什麽事你直接和我說,我替你轉告她。”

“或者你現在和她說也行,我把電話開免提。”

“不……不用了,回頭再說吧。”

姜琴挂了電話。

沈靳也将電話收了線,臉色不太好,對于這個現在同樣無辜的母親,他心情同樣是複雜的。

夏言就在沈靳身側,也隐約能聽到姜琴那邊的電話,約略明白兩人說了什麽。

對姜琴情感上的複雜在對沈靳的心疼面前似乎變得沒那麽重要了。

她握了握沈靳的手,沖他微微一笑:“我也有點好奇她想找我談什麽呢,回去後還是找個機會和她坐下來談談吧。”

沈靳抿唇不語,只是摟緊了她。

夏言沒等到回去找姜琴談,姜琴又主動找了她。

後半夜時,她突然給她發了條短信。

“夏言,對不起。所有的過錯都在我,所有的事都是我一廂情願的安排,阿靳是無辜的,你能不能別再怪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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