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殘獅迷蹤
周墨站在櫃臺內,櫃臺前兩個深不可測的神秘态生命在飲酒,周墨則面對着窗戶,看着窗外一對二十的厮殺。
紅袍荊棘錦紋侍衛的刀很快,快到二十人的包圍圈裏看不到刀光,只有一波波的海潮席卷。
偶爾還會有兩道秘銀色的刀光乍現,如同海上破浪的血色雨燕,驚鴻一瞥間往往帶着血光。
十八名黑鐵生命,兩名秘銀頭領,用的是皇宮秘傳的圍殺軍陣,刀聲無息,刀光如浪。
而艾爾?獅心,雙手持着那柄普通又不普通的騎士重劍,揮舞如墨,如同一只黃金獅子,蹲在礁石之上,搏擊着無窮無盡的海浪。
其氣勢不可謂不決絕,其勇氣不可謂不卓絕,其勇武不可謂不令人贊嘆,其人也不愧黃金雛獅之名。
可随着海潮濤濤不絕,看不到退潮的任何一絲跡象,黃金獅子卻已然有些腳步蹒跚。
又是兩只血紅的雨燕自海潮中突兀掠起,帶起兩道血光,不知收到海浪多少波沖擊的礁石突然龜裂起來。
紅胡子雖然在和迪蘭飲酒,但也一直在關注着窗外,看了看陽光投到酒杯後的陰影,有些疑惑,問道:
“這就是黃金雛獅?才堅持了不到一刻鐘而已,鷹揚大公的小兒子不比他小吧!”
迪蘭放下酒杯,嘴角挂着別扭的笑容,他知道紅胡子的意思,獅心大公一族是軍功立爵,而鷹揚大公一族則是鎮國立爵。
軍功立爵靠的是戰場厮殺,號令千軍;鎮國立爵則靠的是單人獨劍,縱橫無雙。絕大部分情況下,軍功立爵的貴族想要挑戰鎮國立爵貴族,絕對是找死行為,而鷹揚大公又是鎮國立爵貴族中的領袖,無論怎麽看,這個艾爾?獅心,都不應該是鷹揚大公小兒子的對手。
“紅胡子閣下,別小看了這只小獅子,當初小公子傷了他一百七十二劍,自身絲毫無損,這只小獅子如同被淩遲一般,卻在瀕死之時,搏命一擊,一擊便中,傷了小公子下身,決死一擊反敗為勝。連陛下聽了,都說獅心家族後繼有人,那一擊深得兵法精要。”
紅胡子這才點了點頭,一口将杯中殘酒飲盡,然後将杯子砸到了周墨後腦。
“這才像話,雖然不是一路人,但是獅心大公還是值得佩服的,他的兒子若是個孬種才是個笑話。”
周墨惱怒的看了紅胡子大叔一眼,給他續上一杯酒後,再轉頭時,海潮中的礁石已然瀕臨破碎,其上的黃金獅子已經被血染紅。
周墨心中越發愧疚起來,将酒杯狠狠的砸在紅胡子大叔面前,酒液四溢而出,竟然發出仿佛心髒跳動的聲音。
周墨一愣,這時酒液緩緩恢複平靜,但那心跳之聲卻越來越急,仿若陣戰之鼓,催軍上前。
這回就連迪蘭也吃驚了,驚愕的看向窗外。
“吼!”沉悶的吼聲從人腹中深處吐出口腔,沉沉悶悶,卻威嚴霸道,傳聞四野。
周墨猛回頭,便見那似乎永無斷絕的海潮之中,有黃金般的光焰迸發而出,如同一頭雄獅炸開了鬃毛。
獅王覺醒,昭告四野,群魔宵小皆避。
黑色的礁石突兀崛起,于海潮之中拔高,似是一座小山,小山上有獅王舞鬃,霸道咆哮。
礁石變化之時,海潮的頻率也要變化,似要揚起巨浪,湮沒山峰。
然而,就在将變未變之剎那,山巒傾倒,亂石迸發,砸入海中,将那一條雪白筆直的海浪砸的七零八落。
迪蘭猛然站起,橡木做的酒杯剎那間化作灰灰,一點冰霜般的靈光在迪蘭的額頭迸發而出,冰冷的殺氣四溢,
周墨如同窒息一般,周遭的空氣仿佛都凝固成鐵,任他如何用力,都無法吸入一絲一毫。
這時,黃金獅子随着迸發的卵石自山頂一躍而下,幾乎是踩着雜亂的海潮,沖出了包圍圈,金發在夕陽鎮的小巷中只是一閃,便消失無蹤。
周墨的愧疚可能會消散,但是周墨此時卻無暇顧及,他正抓着脖子,如同一只被抓出水的小魚,凸着眼球看向紅胡子大叔。
紅胡子揚起酒杯,如同打鐵一般狠狠的砸在了空中。
凝固的空氣被砸碎,恢複了流轉,周墨大口大口的呼吸起來。
迪蘭看都不看周墨一眼,透過窗戶死死盯着艾爾?獅心消失的地方,一個個單詞仿佛結了霜的鐵片一般從他口中吐出:
“好,很好,好一個黃金雛獅,戰陣決絕,沒給他爹丢臉!”
狠狠的轉過頭來,看向紅胡子,同樣一字一句的說道:
“紅胡子閣下,在下是內侍,今日所發生的一切都要一字不差的報告給三殿下和陛下,艾爾?獅心如此優秀,說不定陛下聞得後會開懷大笑,贊帝國又多一名将,到時聖谕一下,诏他回京,說不得那好武功的二殿下就要崛起了,到時領軍兵臨山丘之下的,說不得就是這位艾爾?獅心了呢!”
“你、高、興、了、吧!”
紅胡子初時還面無表情,只是盯着杯中酒液,但聽到“兵臨山丘”四個單詞之時,須發勃張,小眼睛火光一閃,擡頭怒視迪蘭。
“他與二皇子有關?”
迪蘭與紅胡子對視,毫不示弱,嘿嘿冷笑聲陰沉的好似地獄中的魔鬼。
“嘭!”的一聲,橡木酒杯連同黒木的櫃臺一起被紅胡子砸的粉碎,山丘矮人那如同雷霆般的咆哮響起:
“茍日的,茍日的,你怎麽不早說,你怎麽不早說!!!啊???”
“當初就應該一錘子砸死,就應該一錘子砸死!!!”
山丘是紅胡子的家鄉,紅胡子還有着山丘矮人王的血脈,雖然被矮人一族放逐荒野,那也是因為他貪功冒進,弄塌了一整條秘銀礦脈,他罪有應得,紅胡子雖然終生無法踏入山丘一步,但是不妨礙他熱愛自己的家鄉。
看着狂怒的紅胡子,迪蘭的笑聲突然不那麽陰沉了,有人跟自己一起倒黴,總是一件愉悅的事情。
紅胡子怒視迪蘭,然後突然用那大拳頭狠狠的敲了敲腦袋,說道:
“還好,還好,昨晚因為臭小子的那杯酒,忘記了解除艾爾?獅心身上的熔火印記。”
迪蘭聞言狹長的眼睛中精光暴亮,迫不及待的問道:
“有印記?是追蹤印記?”
紅胡子得意的笑了起來:
“哈哈哈,比那更好,是限制印記,熔火印記不解除,他出了夕陽鎮不能向南一步!否則,嘭的一聲,變成一只人形煙花!”
迪蘭也笑了起來,不知是不是周墨的錯覺,這次他的笑容沒那麽別扭了,可能是真心感到高興吧。
紅胡子揚了揚火紅的大胡子,頗為驕傲的說道:
“貴重礦藏的礦工,都要用這種印記限制,否則我那些見到珍稀礦藏就發瘋的同族們,會貪污掉整條礦脈的!”
迪蘭看着紅胡子,目光灼灼,再次确定道:
“那麽就是說,艾爾?獅心或者躲在小鎮的某個角落,或者孤身入了荒野?”
紅胡子肯定的點頭,迪蘭得到了回答,沖出酒館,高聲打了個呼哨,不一時,散到整個鎮子尋找艾爾?獅心的皇子近衛們便又聚到了酒館前。
“師團長,未發現艾爾?獅心蹤跡,未發現血跡殘留,未發現氣味留存。”
兩個秘銀生命中較年長的一位如此報告,話說完,臉皮就紅了。
迪蘭臉色也沉了沉,但是有熔火印記做保障,他還是較為樂觀的,說道:
“他只有兩個去處,荒野或者藏在小鎮的某個角落,你們兩個傷了他七十九刀,其中三刀傷到了要害,他不可能孤身一人走入荒野,那是找死,所以給我搜,挨家挨戶的搜,他一定藏在小鎮之中。”
傍晚,酒館一點也沒有往日的熱鬧,只有一個無須中年人在向他的二十個手下瘋狂咆哮。
周墨呆在角落,捂着耳朵的雙手無奈的放下,他發現這沒什麽大用,迪蘭的咆哮聲音如同用鐵锉磨鋼刀,穿耳入腦,無從避免。
整整一天,不到二百戶的小鎮被他們翻了個底朝天,可是,連一絲艾爾?迪蘭流過的血跡都沒有找到。
周墨看向窗外,三枚月亮只露出了邊緣的弧線,而那只殘獅的行蹤成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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