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小六是個小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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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六能行的！”

小六忙拍心口保證，還一連拍了兩三下，章善妮餘光看到他每拍一下，胸口上的衣服就留下一個小手掌印，土黃色的，一連幾下，泥印更明顯了。

“小六真乖，小心點，別玩水，快去吧。”章善妮忍住笑聲，認真的贊了他一聲，見他高高興興地飛奔出去，臉上早就憋挂着笑意。

院子裏有謝景宸看着，她還是挺放心的。

這年代雖說窮了點，苦了點，可是這時代好呀，人起碼還是真誠實在的。

她見鍋裏的水終于沸騰了，忙拿過磨過後鋒利的菜刀，并将其刀片上抹了些花生油空間存貨，才将搓好的面團掂握在手中，一刀一個手指長的面片，約只有三厘米厚，一邊削，一邊轉着手上的面團，不過才幾分鐘，如個小南瓜似的面團，就在大鍋裏翻滾沸騰了。

因着鍋裏在煲水時，她就丢了一些小幹蝦子、蝦皮，空氣中就帶了一股海鮮的鮮香味，她趁着沒人，早就拿出以往存的湯底調料，用一個缺了個小角的碗裝着，從中勺了一點點，如拇指甲般的量倒進鍋底，濃郁的湯味就更足了。

這味一出來，小六答答答地從外門闖了進來，嚷道：“二伯娘，真的好香呀，小六餓了！”

謝家孩子小時，一般都是餓了就會找吃的，唯一好的是，只有大人拿的，他們才會吃，從不敢自己在竈房裏找吃的。不好的是，養成這習慣，就沒有等大人一起吃飯的觀念了。

“快天黑了，小六告訴二伯娘，今年你幾歲了？”

“小六今年五歲，已經長大了！”

“哦，原來小六是個小大人了！那小六你要等阿爺阿奶一起吃飯嗎？”

小六歪着頭，看了眼二伯娘，又摸了下在鬧咕嚕的小肚子，“要等阿爺阿奶？”

“當然，你看二伯他們，吃飯時，是不是都等着阿爺阿奶，才一起吃？”

“嗯！”小六想了想，“小六，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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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六真乖，二伯娘先給你盛起一碗來，等阿爺阿奶回來了，面片就冷了，你就不怕燙嘴了，好不好？”

“好！”小六點頭，眼睛都亮了，“要說謝謝嗎？”四哥說過，誰要對他好，受了恩惠就要說聲謝謝。

“小六覺得要說謝謝嗎？”章善妮詫異地低頭，又蹲下來看着小毛孩，反問。

“要說！謝謝二伯娘！”小六當下就笑開小臉了，露出嘴裏的小虎牙齒。

“真乖，不用謝，這是二伯娘應該做的。”她高興地摸摸他的小光頭，繼續攪拌了一下鍋，她已經第三次加入冷水了，再滾過，就可以盛起來。

“應該？”小六好奇的反問。小六才五歲，正是凡事愛發問的年紀，聽到二伯娘的話，不解的反問這個新詞。

章善妮詫異了，她是真的詫異，沒想到才五歲的娃兒，就會抓她話裏的重點了，可見是個有慧根的。

“因為小六小呀，應該受到長輩的愛護，等你大了，你就要回報長輩孝順、養老，又要善待更小的小輩。”

“長輩！這個我知道，是指阿爺阿奶！四哥說的！”小六拍手，高興的應和。

“對！小六真聰明，長輩裏有阿爺阿奶，還有你爹你娘，就連伯伯叔叔，伯娘嬸娘，這些都算是你的長輩哦”

章善妮一邊說，一邊将小六抱起來放在一邊的小凳子上，“小六就坐這裏，不許動，二伯娘準備盛面片，湯水是滾的，你別靠近，會燙傷，懂嗎？”

“知道，小六乖，不動。”小六點頭，瞪着大眼，雙手放在膝上，認真點頭。

滾燙是什麽意思，小六可是知道的。就連家裏最小的小七妹妹，也是最怕燙的吶！

農家裏的孩子，五歲其實不算小了，再家上謝家孩子多，一則上面的哥哥們帶好頭，二則，孩子們其實比大人們更敏感，知道怎麽做，才更能得到大人們的寵信和愛護。

所以，別看小六只是個五歲的小男孩，其實他十分的精乖。

“小六真乖！”章善妮早就将大盆洗幹淨備好了，将先前炒好的肉燥子淋在面片上，有了油水的面片，一股肉香味迷漫，就連在屋外淨面中的謝景宸都聞到了。

同時聞到這濃郁的食物香味的，還有一起歸來的謝鐵生和周秀花這對老夫妻，兩人黝黑的老臉露出微愣方同時轉頭對視一眼這一山腳下，也就只有他們老謝一大家子，離他們家最近的毛毛家，距離這都要走幾分鐘，這肉香味就肯定是從他們家裏傳出來的。

此時能在家裏做飯的，也就只有昨天才進門的新兒媳婦，章善妮了。畢竟，除了她，另外三個兒媳婦都有這有那的理由，完全不呆在家裏了。

本以為兒媳婦會自持着新嫁娘而不落廚的，畢竟昨晚散場時，大家的情緒都不好。想不到她居然不計較，在家裏沒人時，還願意出新房煮食！最後，原來這小妮子的廚藝居然這麽好，這濃郁的菜香味道，在鎮上也是少有的！

“老爹，娘，正好，小妮子在裏面做晚餐，估計做好了，這味道都傳得老遠。”謝景宸正在搖井裏搖水洗臉，一擡眼就看到院門口跨進來的父母，高聲說道。

“嗳，來了。”周秀花心裏感激章善妮的懂事和恭順，面上更是滿臉帶笑，将身上的竹筐子取放下來，見三兒已經将老巾、洗臉盆子都給他們端來了，心裏就更舒心了。

“娘，老爹，你們回來了，正好，我晚上做了面片，您們再晚一點回來，可就要糊了。”章善妮看到謝景宸望向她的眼神，黑臉一羞澀，視線忙轉向公婆，在竈門口說道。

“嗯。”謝鐵生點頭含笑意，黝黑粗皺的老臉，眼角的皺折微眯，俨然笑眯眯的。

“小六，你乖乖去坐好。”章善妮看到因為看到爺奶回來，馬上能吃飯明顯而高興地抓着她褲邊的毛孩子，低頭笑着說道。

“嗯！”小六揚着大笑臉，小跑着回坐在竈房裏的小矮桌，平時家裏沒有正經客人，一般都是在竈房裏解決，只有客人來了，或者全家人都在了，坐不下了，才會在正堂客廳開大桌。

章善妮将盛好的大盆，先小心地放在桌中間，對着小六告誡：“小六，這面片燙着，不許碰！”

“知道了，二伯娘，小六不碰！”

“媳婦兒，我會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