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先後
魏周邊境, 周昊悄無聲息的越過國界,回到了大周境內。
跟随在他身邊的下人松了口氣, 道:“總算回來了, 那魏世子還真的沒派人來追。”
周昊笑了笑:“跟你說了他不會追來的,魏祁這人, 雖有幾分小聰明, 但為人有些迂腐,腦子轉不過彎兒, 認死理。做個小小的藩王還可以,要想成大事……”
他嗤笑一聲:“還是算了吧。”
說完又搖了搖頭:“這次沒拿到大燕皇陵的輿圖, 着實可惜。”
下人亦是覺得如此, 想了想, 道:“要不咱們把珍月公主得了皇陵輿圖的事情散出去吧?這樣大燕肯定會有所戒備,她再想讓人偷偷去拿,肯定是不成了。”
“而且這樣一來, 大燕就會格外仇視楚魏兩國,說不定咱們可以從中得利呢?”
換誰知道自家祖墳被人挖了不生氣啊?這和殺父奪妻之恨也沒什麽兩樣了。
他覺得自己這個主意很好, 卻換來了周昊的一陣鄙夷。
“珍月拿不到,咱們就能拿到了嗎?”
“大燕如今的國力本就已經大不如前,現在沒動地宮不過是因為一時沒有想到, 或是想到了也不敢做出挖自家祖墳的事情罷了。”
“消息一放出去,他們就算沒想到也會想到,想到了就更有理由以保護的名義暗度陳倉的拿出來用了,到時候豈不是等于給他們添了一大筆財力?”
“但是大燕若不知道地宮的輿圖已經洩露, 只是楚瑤暗中去盜取的話,咱們一直留在附近的人就可以借機打劫,到時候誰搶到了算誰的。”
再說什麽讓大燕仇視楚魏兩國,那有什麽用?
難道大燕現在就不仇視他們了嗎?
既然都是仇視,多一點兒少一點兒有什麽區別。
何況大燕更加仇視楚魏,也等于讓楚魏兩國聯系的更緊密。
試想一下楚國若知道珍月得了這樣一張藏寶圖,能不垂涎嗎?可是垂涎卻又不能把人接回去,就只能小心翼翼的拉攏讨好,免得自己連分一杯羹的資格都沒有。
他做了那麽多事,又是派人刺殺楚瑤又是讓人挑撥她與魏祁的關系,不就是為了讓楚魏的結盟出現嫌隙嗎?
既然如此,又為什麽要做這種多餘的事。
“你啊,還有的學呢!”
周昊語重心長的對身邊的下人道。
下人讪讪的笑了笑,正準備再說什麽,卻見斜後方一道銀光閃來。
“世子小心!”
周昊被人猛地一推,狼狽的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兒。
只見一支三指粗的弩箭忽然從遠處射來,正射在他剛剛所站的位置,貫穿了那個推開他的下人的胸膛。
下人還停留在剛剛的驚恐中,就已沒了氣息。
“該死!”
周昊暗罵一聲,在護衛的保護下匆忙逃離,借着對地形的熟悉,隐蔽到林中,企圖甩開身後跟蹤的人馬。
他以為是楚瑤派了人埋伏在附近追殺他,所以跑的格外倉促,但是跑出一段距離之後,卻發現身後根本沒人在追。
那埋伏在暗處的人一擊不中立刻收手,毫不戀戰,等他到了安全的地方,再派人回去搜尋的時候,根本連半個人影都沒有了,只有那個死去的下人被箭杆支撐着,以詭異的角度歪着腦袋耷拉着手臂半跪在地上。
有人眼尖,發現那弩箭上刻着字。
走過去仔細一看,竟是:完璧歸趙。
原來這支弩箭正是當初周昊派人刺殺楚瑤時所用的,現在又被人原封不動的以同樣的方式還了回來,真可謂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周昊看到下人拿回的弩箭,沉着臉扯了扯嘴角:“小月兒還是原來那個小月兒,半點兒虧都不吃。”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世子,那……咱們還要繼續搜查嗎?”
下人問道。
周昊擺了擺手:“不必,她既然不是真的非要我命不可,那就不會一直派人跟着我,咱們趕緊回京就是。”
下人應諾,收拾一番,立刻帶着他又再次上路。
誰知,兩天後,又一支弩箭射向了周昊,這次比上次更兇險,直接射死了他身下的馬匹,将他從馬背上掀了下來。
周昊摔下馬背後又在地上滾了幾圈兒,站穩後一邊撤退一邊讓人去搜藏躲在暗處的刺客,結果只找到一架被棄之不用的重弩,和幾個淩亂的腳印,其他什麽都沒找到。
刺客又像上次一樣,一擊不中立刻跑了,半點兒沒多停留。
下人把那弩箭從馬背上拔了出來,再次呈到周昊面前,只見上面仍舊刻着那四個字:完璧歸趙。
周昊額頭青筋跳了跳,深吸一口氣問身邊的人:“馬钰他們刺殺公主時一共用重弩射出了多少弩箭?”
下人一愣,旋即搖頭:“不……不知道啊,咱們派去的人一個都沒回來,估計要麽死了要麽被抓了,到底用了多少,這……這真是不清楚啊。”
他又沒在當場看着。
若是在當場看着,現在也沒法出現在世子身邊了。
周昊咬牙,又問:“那他們一共帶了多少?”
這個下人是知道的,忙答道:“回世子,一共十支。因為重弩的弩箭實在太顯眼,不便攜帶過多,所以只帶了十支。”
“只?”
周昊咬牙切齒:“也就是說,我這一路上,還有八支弩箭在前面等着了?”
這……
下人不敢接話,只能垂首不答。
周昊知道跟他說這個也沒用,擺了擺手:“加強戒備!”
要是真不小心丢了小命,他這趟行程可就虧大了!
陶牧手裏的東西沒拿到,他自己還惹了一身騷,可不是虧了嗎!
下人應諾,趕忙按他的吩咐加強戒備,同時派了更多人保護他。
為了躲過暗處随時可能會射出的弩箭,周昊途中還易容改扮了一回,結果還是被人發現并追了上來。
不過那追他的人似乎也知道越往前走就越危險,第三次接連射出了三支弩箭,且并沒有瞄準他,而是射殺了他身邊兩人。
第三人運氣好,堪堪躲過,只是被射掉了發冠。
若是再靠下一點兒,就要腦袋開花了。
周昊看着那三支同樣刻着字的弩箭,心裏松了口氣。
這麽看來,他的人射殺楚瑤時應該也只用了五支,這五支都還回來,後面的行程應該就安全了。
可是好久不長,太平了沒幾天,重弩的弩箭換成了普通的羽箭,再次從暗中射了過來。
普通弩箭的射程沒有重弩遠,但一射之地的距離對方想逃也是很容易的事。
弓箭一扔,往人群裏一紮,裝作一副平民百姓的樣子,路引和各種文書都齊全,誰能看得出來。
周昊因此在整個回京途中都心驚膽戰,路邊有人打碎個花盆都能吓他一跳。
直到回到宮中,坐在了自己的宮殿裏,緊繃的心弦才徹底松開。
宮人這時給他送來了一封信,說是魏世子派人送來的,前幾日剛到。
送信的人說不是什麽急事,等他回來再看就是了,于是把信留下便走了。
周昊皺眉把信封打開,從裏面抽出一張紙,見不是普通的書信,而是一幅畫。
畫上赫然畫着一只大貓,伸着爪子逗弄着一只老鼠。
老鼠的眼睛又細又長,被貓按住了尾巴,拼命掙紮。
這是……貓捉老鼠!
也就是說……這段時間派人一直尾随他,有事沒事就吓唬他一下的,根本就不是楚瑤,而是魏祁!
周昊啪的一聲把畫拍在了幾案上,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魏彘!”
宮人吓了一跳,正要告退,偏此時又有人走了進來,道:“世子,馬钰回來了!”
馬钰?
周昊擡頭,半眯的眼睛看向來傳話的人:“他怎麽回來的?”
不是應該死了嗎?
那人道:“他說是公主放他回來的,讓他把您的信物退回來,還讓他給您帶句話。”
具體是什麽話,馬钰自然不會先跟下人說。
周昊眼睛眯的更緊了一些,将手中的畫團成一團,用力扔到了地上:“讓他進來。”
不一會兒,馬钰被人帶了進來,因是剛剛回來,還未換過衣裳,所以顯得格外狼狽。
“世子,您的玉佩。”
馬钰将錦囊遞了過去。
周昊嗯了一聲,伸手接過,把玉佩從錦囊裏拿了出來:“珍月讓你跟我說什麽?”
馬钰頓了一下,看了眼周圍。
周昊了然,揮了揮手讓身邊伺候的下人退下。
馬钰這才把楚瑤的話說了,當然将後半句隐去了,只說楚瑤不喜歡眼睛小的人。
可即便只這一句,周昊也能明白楚瑤是什麽意思,手上一個用力,差點兒把玉佩掰碎。
“就這個,沒別的了?”
周昊問道。
“沒……沒了。”
馬钰垂首。
周昊眉頭皺得更緊:“那她放你回來做什麽?”
他還以為是楚瑤私底下背着魏祁讓馬钰給他捎了什麽話,所以才放他回來的。
若不是,那她為什麽要放了馬钰?不該像對別的刺客一樣直接殺了嗎?
電光火石間,什麽東西在腦子裏一閃而過,周昊迅速把手裏的玉佩扔了,往後一退。
“這玉佩……她碰沒碰過?”
馬钰愣了一下:“碰……碰過,她……”
“蠢貨!”
周昊猛地起身,一腳将馬钰踹翻在地。
幾乎就在同時,他的右手傳來一陣又麻又癢的刺痛,手上的皮膚從指尖兒開始一點點的變紅,繼而蔓延到整個手掌。
宮中的大夫迅速被召集而來,但是對這毒藥都無可奈何。
周昊無法,只得廣邀名醫,請人為自己解毒。
就在他尋醫的消息放出去的第二天,一封信被呈到了他面前。
信是楚瑤讓人寫的,很短:此毒三個月內無礙,只是麻癢泛紅,三個月後如果未解,便會開始潰爛,直至露出白骨。黃金三萬兩送到三叉古城,換解藥與你,自思量。
三個月從周京到三叉古城只夠來回一趟,稍慢一點兒可能就趕不上了。
周昊是個極其惜命之人,收到信後不敢耽擱,當即命人備齊三萬兩黃金,火速送往了三叉古城。
結果去送金子的人還沒回來,他的手就自行好了。
可是此時距離當初已過去一個月,再派人去叫回送金子的人根本來不及,等這些人趕到了,金子都已經到了魏國手裏了。
周昊自知上當,嘩啦一聲揮落眼前杯盞,目眦盡裂。
“珍月!魏祁!你們當真是夫妻一體……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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