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就這麽走了

第二日，連着半個月的大晴天，突然轉了雨。

蘇之燦清早就爬了起來，抱着還有些瞌睡的蘇芮芮站在屋檐下，望着雨幕發呆。不知站了多久，柳絲打着油紙傘跑了過來，見着蘇之燦剛要打招呼，卻一時想不出稱呼來。

蘇之燦聽見地上濺起的水聲時就已經回了神，望向柳絲，“啊，柳絲。”

“嗯，是弟子。”想不到稱呼幹脆就不想了，柳絲走到蘇之燦身邊，道：“太長老吩咐我帶你們去掌門那。這是弟子來時從宴食居帶的點心……”

他們都是一日兩餐，只有這兄妹兩一日三餐，因此柳絲每日都會特地跑去宴食居幫他們拿一份點心。

“謝謝。”蘇之燦接過油紙包着的點心，放在蘇芮芮的鼻子前晃了晃，“芮芮，吃飯了。”

蘇芮芮其實已經醒了，只是犯瞌睡，眯着眼睛懶得動彈也懶得說話。現在的發展完全超出她的預料，她昨晚想了一夜，淩晨才睡着，因此比往日更困些。

“不想吃。”蘇芮芮撒着嬌，轉頭往蘇之燦并不寬闊的胸膛裏鑽了鑽，“哥哥你吃吧。”

柳絲還以為蘇之燦會多勸兩句，畢竟從前些日子的情況來看，蘇之燦相當的寵愛這個妹妹，什麽都讓着她。不過蘇之燦卻沒有多說什麽，拆了油紙包吃了自己那份，然後把剩下的放進太長老給他們的小袋子裏。

柳絲：“……那我們走吧？”

“嗯。”蘇之燦點點頭，調整姿勢讓蘇芮芮盡可能舒服一些，“走吧。”

要思考的問題太多，蘇芮芮想的頭都疼了，加上睡眠不足，這會兒放棄思考，沒一會兒就睡着了。再醒來時，發現他們又飄在了天上。

蘇芮芮：“……”

蘇之燦第一個察覺到蘇芮芮醒來，低頭看着她，“芮芮，要吃點心嗎？”

蘇芮芮動了動身體，蘇之燦會意，把她抱起來。她扶着蘇之燦的肩膀看了看四周，都是些生面孔，兩邊則是不斷後移的雲層，連山都看不見了。

蘇芮芮：我就打個瞌睡怎麽就換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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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怎麽跟蘇之燦交流才不打眼，那邊得了消息的人就走了過來，嘩啦啦跪了一片，“屬下見過少主。”

蘇之燦一臉懵逼：“啊？”少主是什麽？

蘇芮芮：“？？？”

“少主，請問有何吩咐？”

蘇之燦：“……”

蘇芮芮：“……”

衆人：“……”

良久，沒有一人出聲，一夥人就那麽靜靜的半跪在船甲板上。老瞅着人怎麽跪着也不是個事，蘇芮芮拉拉蘇之燦的衣服，示意讓他喊他們起來。

再心有靈犀也有個經驗，他們之前可沒遇到這樣的情況，蘇之燦看着蘇芮芮的眼神，一頭霧水。眼看着他們不出聲這群人就準備跪到天荒地老，蘇芮芮無奈地出聲：“讓他們起來。”

蘇之燦總算懂她的意思，不過他還未張口，領頭的人就應了聲是，然後帶頭站了起來。

蘇芮芮某方面卻是敏銳，遲疑地問了一句：“你叫誰少主？”

“自然是少主您。”

蘇芮芮：“……我？”

“是。”

蘇芮芮：“……”

蘇之燦疑惑地看着妹妹：“芮芮？”

蘇芮芮：“……哥你等下。”

又花了些時間，蘇芮芮才搞清楚情況，三水閣的主人連她都沒見過，大老遠的就定下了她，收為徒弟。而且目前的狀況是不管她承不承認，這些人都已經認定了事實。且不說三水閣這玩意蘇芮芮敢打包票劇情裏沒有出現過，就說那三水主人只收她不收她哥的行為蘇芮芮就不是很懂。

他們兩兄妹是綁定的好嗎！

“少主盡可放心，雖然主人并未收少主哥哥為徒，但是閣內資源蘇少爺盡可取用。”

蘇芮芮木着一張臉，“我會說話的事也是那什麽主人說的？”

雖然覺得蘇芮芮不喊主人為師父有些不太好，但為首的人也只是微微皺了皺眉，然後點頭：“主人言不可将少主當尋常孩童對待。”

“他叫什麽。”蘇芮芮問。

“……少主恕罪，主人的名諱我等沒有資格知曉。”

蘇芮芮：“……”

蘇之燦感覺蘇芮芮心情不太好，輕輕拍拍她的背以作安撫，“芮芮，為什麽不高興？”

被蘇芮芮叫起來的一夥人嘩啦一下又跪下去了。

蘇芮芮：“……起來，該幹嘛幹嘛去。”

“是。”

蘇芮芮頭疼的趴在蘇之燦的肩膀上，“哥，我們好像惹上大麻煩了。”

蘇芮芮從來不相信什麽天上會掉下餡餅來，即使真的有，那也肯定摻了毒。三水閣聽都沒聽過，也無從回憶與他相關的劇情，本想問問那什麽閣主的名字，結果這群人卻不說。

即使那閣主是真心收她為徒，人都沒見過就如此肯定，必然有因果。如果只是希望她替他/她做些什麽以作回報還好，但是如果是算計到蘇之燦，現在的蘇芮芮無法保證自己能護得住蘇之燦。

愁啊！

蘇芮芮微微後仰，看看一臉天真不知事的哥哥，老成地嘆口氣，“哎——”

蘇之燦真不懂蘇芮芮每天都在想什麽，這個妹妹每天都要思考好多好多問題，有時候是他壓根沒考慮過的事，也幫不上忙。好在蘇之燦心寬，不懂的事也不糾結，妹妹想說他就聽，妹妹不想說他就好好照顧妹妹。

瞅着蘇芮芮并不準備解釋，蘇之燦抱着妹妹，拍了拍，道：“沒事，有麻煩哥哥頂着。芮芮你要是不想去那個什麽三水閣，哥哥……”說着，蘇之燦走到旁邊往下看了看，很是遺憾地說：“可惜哥哥不會飛，但是我們可以落地的時候跑掉嘛。”

看似各自忙碌的人齊刷刷地看了過來。

蘇芮芮：“……”蘇之燦已經光明磊落到這種事都在人家眼皮子底下說麽。

先前那個跟蘇芮芮說話的人不知道從哪個角落冒了出來，二話不說先跪下，“少主如果想游歷，以策安全，屬下等人會随同保護。”

蘇芮芮肉呼呼的爪子摸了摸額頭，擺擺手，“行了，我沒說要走。”蘇之燦對于修煉者與普通人的區別目前并沒有特別明顯的感知，蘇芮芮知道他以前有被人追的經歷，并且很順利地逃了，因此才會這麽說。

他們兩現在除了比普通人多那麽一點技能，其他的還都是幼鳥的程度。蘇之燦是被毒性強行催熟了，那也只是生理上的，心理上……瞅着他現在這樣可沒有劇情最後聖者的樣子。

那人低低應了一聲，也沒看見他站起來，光天白日人就沒了。

蘇芮芮擡手捏捏蘇之燦的臉，“哥，偷偷跑掉這種事心裏想着，也不要說出來給別人知道。”

蘇之燦被拉着嘴，咕哝道：“不是偷偷啊，芮芮不想待我們就……”

蘇芮芮爪子小，卻還是擋住了蘇之燦接下來的話，“哥哥，我餓了。”

“哦……”蘇之燦伸手想把剩下的點心從小袋子裏拿出來，旁邊就有人端着精致的花型糕點出現了。

“少主請用。”

蘇芮芮：“……”

蘇之燦：“哦，謝謝。”

算了，這些人總不會大費周章地把他們毒死在路上。

蘇芮芮本以為這次與上次去清霖山一樣，這艘船看上去就比清霖門的好，想來速度也更快一點。結果一行人在路上一共走了七天，除去期間路過城鎮休憩的時間，也大致花了四天半左右的時間。蘇芮芮一路看着路邊的景色從蔥茂的草原，到郁郁蔥蔥地樹林，再到被白色覆蓋的雪原，又越過了數座冰山，按照她以前學的地理知識，換做地球他們這估計都到北極心了。

到地方的時候，船上堆滿了蘇芮芮的“玩具”。倒不是蘇芮芮主動要求的，她可沒這個壞習慣。

這一行領頭的那位，名為瀾的男孩子，雖然看起來二十來歲，但是得知他才十七的時候，蘇芮芮實實在在地被驚到了。這些東西都是瀾做主買下來的，說起來這個男生倒是有管家的潛質，蘇芮芮不過多看了幾眼，他就察覺到蘇芮芮的興趣了。

小到絹花，大到紡織機，反正船上位置大，不夠還有乾坤袋，反正蘇芮芮感興趣的全搬上。蘇芮芮一開始還以為是他們采購什麽東西，兩次之後就發現了異常。

問及瀾，那孩子這麽說道：“主人說過，少主想要什麽，就算是搶也要搶過來。”

蘇芮芮：“？？？”這話說的，先不說對方這看重的态度，她不會進了賊窩吧？

在下船的前一夜，蘇芮芮實在忍不住了，問瀾：“伺候我這麽小的一個娃娃，你不覺得不甘麽？”

那時候雖然是夜色，但是借着燈火，蘇芮芮還是看到瀾臉上的疑惑：“為什麽會不甘？瀾生來就是服侍少主的。主人說過，瀾是少主的人，即使是主人也應該放在第二位。”

蘇芮芮：“……”

蘇芮芮：……老夫的少女心啊！

然後一下船，一個濃妝豔抹地不知道性別的人就撲了上來，“少主！奴家等您等的好苦，您終于到啦！~”

蘇芮芮：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