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鐮鳶

蘇之燦話一出，蘇芮芮差點被口水嗆到，連忙捂住他的嘴，小聲告訴他這不是能大聲說出來的東西。

蘇之燦一臉莫名，眨巴眨巴眼，小眼神看着無辜極了。雖然這世界也不是沒有成天把□□挂在嘴邊的人，但是蘇芮芮并不覺得蘇之燦也這樣會是個好主意！

在他們兄妹倆私語時，似乎與昨天是同一批的花叢簌簌作響。蘇芮芮還以為它們是吓到了，聞聲看去，瞧見這群家夥把花變沒了。

蘇芮芮：“……”

蘇之燦：“噫，芮芮，他們沒了。”

妹妹說那詞不能大聲說，蘇之燦雖然不明所以，但是蘇芮芮說的總不會是錯的，順口就把它略過了。

蘇芮芮抽了抽眼角，“你們這群家夥還真是欺軟怕硬啊。”

昨天好歹給他們留條路走，今天直接圍城一圈，走都沒法走。

花叢們簌簌作響，倒也沒碰她，但是這群家夥也不說話，枝桠亂舞，完全沒法溝通。

這時候，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的黑煙幽幽地說：“跟我締結契約就可以輕松砍倒它們哦……”

蘇芮芮仰頭看看花叢完全遮不住的黑煙，嘴唇動了動，槽點太多不知從哪說。

蘇之燦感覺身周的視線一下子少了不少，瞅瞅黑煙，再瞅瞅突然靜止不動的花叢們，突然get到了什麽。

蘇之燦：“不讓開，我就砍掉你們。”

蘇芮芮心說自家哥哥無師自通，學會了威脅技能，卻發現這群家夥并沒有什麽反應。正當她以為不奏效的時候，花叢撲簌簌地後退，讓開了路。

蘇芮芮：“……”所以既然怕被砍掉為什麽就不能老實聽話一點啊。

黑煙見此，動了動，又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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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不吭聲的時候存在感極低。不過雖然能完全無視他的存在，但是蘇芮芮性子有些……大概屬于強迫症？

她不回話就感覺渾身不舒坦，是典型的一個晚安能說半小時的那種人。

“不提我是否願意同你契約，”蘇芮芮看一眼地上零星落下的葉子，轉頭對那黑黢黢的東西道：“你個頭那麽大，即使契約了我也沒法順利使用。”

砍倒它們就算了，恐怕她舉起來都費勁。

說完心裏舒坦不少，蘇芮芮看看她哥，“哥哥我們走吧。”時間應該還早，今天不會遲到吧。

“……”見蘇芮芮搭話，那黑煙靜了會兒，突然跟吃了興奮劑一樣沖到他們面前，“沒關系的，締結契約之後，我就很順手了。”

蘇之燦看見他就連連後退幾步，離他遠遠的，黑漆漆的眸子警惕的望着他。他沒忘了昨天的事，瞅着這家夥就想打，偏偏不知道怎麽樣才能“報仇”，心裏也很不爽。

蘇芮芮以為蘇之燦被吓到了，摸摸他胸口，轉頭瞪了他一眼。兩兄妹最像的地方就是那雙漆黑的眸子，看上去跟整個眼珠子都是瞳孔一樣，靜靜地看着人的時候，心虛的人總會瘆得慌。

不過這貨畢竟不是人，也沒啥可心虛的。

“有話好好說，別一驚一乍的。”蘇芮芮沒意識到自己越來越像個老媽子，雖然是訓斥，語調卻一點都不兇，“我倒是奇怪了，三水閣裏人也不少，你幹嘛盯着我不放啊。”

她一個門都沒入的小屁孩，有什麽值得追着不放的。

黑煙扭了扭“身體”，十分直白地說：“因為我喜歡你啊。”

蘇芮芮：“……”

蘇芮芮：“……”

蘇芮芮：“……”

蘇芮芮：這話怎麽接啊！

蘇之燦：“你才不喜歡芮芮，你把芮芮屁股摔疼了。”

蘇芮芮捂臉，蘇之燦記性奇佳，她懷疑她屁股這事她哥能記一輩子。

黑煙：“……疼是什麽？”

場面為之一靜。

蘇芮芮：“……”

一刻鐘後，練武場。

遠遠就看到蘇之燦抱着蘇芮芮過來，子堯輕松一躍，從至少十米高的旗杆上跳下來，“少主今日來的挺早。”離上課還有一段時間呢。

蘇芮芮來這世界之後就沒有一個明确的時間觀，自然也不知道自己早就多少，“嗯，路上跟小花花們‘玩’了會兒，沒遲到吧？”

“嗯？”子堯挑了挑眉，見蘇芮芮不準備細說，目光轉向他們身後的黑煙，“少主與兵器相處的不錯呢。”之前他還看見這玩意遠遠跟着，現在距離近了不少。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之前瀾在的緣故。

“還行吧。”蘇芮芮翻了個白眼，她還能怎麽樣，教一個武器什麽叫疼？氣都氣不起來。

“那，少主是考慮就這把鐮刀呢，還是另尋一把武器？”子堯抱胸，虛靠在旗杆上，淺笑着望向他們，“當然少主不做選擇也可以，只不過屬下認為針對性的修煉會更好些。”

這一點蘇芮芮倒也認同，因材施教總是比籠統教學好些。但是一個和平年代長大的人，對于這方面真的沒啥想法。

蘇芮芮看看子堯，扭頭看看蘇之燦，突然問黑煙：“契約後，你會變得順手，對吧。”

“嗯！這一點肯定沒錯的！”

子堯看一眼黑煙，似乎想到了什麽，望着蘇芮芮，笑的意味深長。不過蘇芮芮這會兒沒空注意他，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點頭道：“既然這樣，來吧。”

她性子總是有些軟，這一點蘇芮芮從來不否認，但是也不覺得是什麽大錯。不過之所以會下定決心定下來，除了覺得這黑煙固執的有些惹人心憐，同時也是想起了守門人的話。

兵器庫大部分兵器都被限制住了，剩下的幾個……雖然這鐮刀看上去十分不靠譜，但是既然他可以自由活動，想來不是沒有原因。

蘇芮芮沒想它多強力，只要不是太弱就行了。想想鐮刀也挺酷的呢，跟死神一樣。

蘇芮芮點了頭，這事就定下了。子堯也不多話，只略微指點了下，片刻後契約就成了。

感受到有一根無形的線将自己與對方牽在一起，蘇芮芮還有點愣神：“好了？”

子堯點點頭：“好了。”

蘇芮芮感覺心裏空落落的，少了點步驟，“這麽簡單。”

子堯還是點頭：“對。”

蘇芮芮：……這跟想象中不一樣啊。

什麽光芒大放啊，風雲變幻啊，通通沒有。所以這真的只是一把簡單的鐮刀對吧？

蘇芮芮拍拍臉頰，心道自己不能那麽貪心了，仰頭看看黑煙，“那你變回原型，我昨天沒看仔細。”

鐮刀依舊是那把鐮刀，漆黑的底色與她的眸色相映，只不過卻多了些東西。底部的銀線變成了紫白色的細碎花朵，蜿蜒而上，在中間消失，又在頂部出現，盛開在刀鋒上。

蘇芮芮感覺那些小花好像在發光，但是在日光下似乎是錯覺，不過這鐮刀漂亮不少是事實。

“鐮鳶。”這個名字在締結契約的同時出現在她心底，蘇芮芮輕輕念了一遍，然後讓蘇之燦放下她，走到對方面前，“欺騙小孩子是要遭天譴的！”

伸腳，踹！

鐮鳶：“……我沒騙你啊。”雖然如此，還是乖乖順着力道倒地。

“起來。”蘇芮芮咬牙切齒，見他乖乖立起來，又踹了一遍，“說好的順手呢！這麽大我怎麽用！”

鐮鳶再次倒地，十分無辜：“我是變順手了啊，你摸摸我，特別輕。一般人舉不起來的。”

蘇芮芮：……

蘇芮芮：坑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