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滿朝文武愛上我08
玉簪在一邊笑道:“姐姐你可千萬別緊張啊,那天你不是給玉簪說了李玉太妃那邊的事嘛,女君殿下就是想問問。”
唐棠不置可否,觀察着面前的女官,其實她也沒抱多大的希望能她這裏得到多大的消息,純屬是問問,卻觀察她嘴唇微抿了一瞬。要不是剛落眼于她身上,估計根本看不到,也許可以了解這是她緊張了。不過,唐棠心裏卻有些異樣。
“奴婢該死,不該非議李玉太妃,還請陛下責罰。”如此一個嬌滴滴的宮女,嚴肅害怕的說着話,唐棠一時居然憐香惜玉起來,皺起了秀眉,包子臉也鼓了起來,“何故如此懼我?”
一邊的玉簪直跟她打眼色,可惜藍緞女官瞎子似的,看不見。低着頭,倒是和一般的官女沒兩樣,只是姿态優雅,倒像是世族的女兒一般。
绮太貴妃幫腔道:“薰兒,我這女官生性膽怯,你問什麽沒事,可別吓着她啊。”绮太貴妃最喜歡如意的也就是這一點,明明被提拔到了頂尖的位置,仍然知道分寸,這樣算不上聰明卻也不笨的人才是她能夠安心放在身邊的原因。
至于玉簪,性子單純,有什麽說什麽,眼下在國君面前仍然這邊說着話,她也不知是該喜該怒。
“娘娘,薰兒知道了。”有些無奈的。看來還頗受绮太貴妃寵信啊,分明看到這宮女的眼明明滅滅的,心裏藏這些事,不過與她無關,也就不計較了。只是随口問了幾句,得到她謹慎不乏清晰明白的回答。
李玉太妃被她透了三成,只是在問話間逐漸的加深,什麽叫做說話的藝術,唐棠現在才明白了。
這個女官絕對不簡單。在心裏下了這麽一個定義,便以無聊轉移了話題,到底是小女孩,也該有個小女孩的樣子,绮太貴妃本來對這話題就不感興趣,轉移到其他上面,眼底也稍了興趣。
穿着藍緞宮裙的女官往旁邊一站,表情卻是略松了一口氣的模樣,如花似玉的容顏靜默起來,像是在沉思着什麽一樣,手捏着帕子。
唐棠不時的捎了她一眼,嘴角的笑容露出些可愛味道,“娘娘為了制了新衣?真是太好了,現在能看看嗎?”
久居深宮,又無子嗣,自先皇去世之後,绮太貴妃便是日日的吃齋從道,偶爾逗逗貓鳥,日子甚為無聊。是巴不得唐棠這樣鮮活的小人兒來報道的,聽出她語氣裏的期待,心情也好了許多。“如意,如意——”
“奴婢在。”如意也有些懊惱,怎麽這個時候突然叫她,真是不快。不過嬌顏卻露出抱歉的神情,讓人不忍責備,绮太貴妃眉尖一蹙,也沒計較這個,“去把不久前本宮做的那件衣裳來。”看了看唐棠頭上幾樣首飾,又笑道:“你這丫頭,都是一國之君了,頭上也太素了吧,玉簪拿金鑰匙收拾那幾樣先皇賜給本宮的簪釵過來。”
唐棠哭笑不得,“娘娘不用了吧,朕覺得現在就挺好的啊。”每天上朝戴着的冕冠就已經夠重的了,下了朝就不能簡單一點啊,“朕還在孝期裏,不太妥當吧。”
她這話說得绮太貴妃有些心傷,唐棠閉上了嘴巴,知道自己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可绮太貴妃卻看着她,欣慰的道:“雖說如此,可也過去一個多月了,你是國君,太寒碜了可會讓大臣們看笑話的。”
“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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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簪、如意答了一聲是,離開。
去往後殿的路上,玉簪還取笑的說着,“娘娘怪疼陛下的,那幾樣可是娘娘最寶貴的,今兒卻拿出來給了陛下。”
“陛下是天下之主,娘娘念着陛下,将來陛下又怎麽會落了娘娘。玉簪,你的眼光可要放遠些。”藍緞宮女似在點拔她,但是眼底的諷刺卻也不淺。可惜對方思量着她這句話,并沒有瞧着,“是哦,我怎麽沒想到,如意還是你聰明。”笑着說,這個二十多歲的女官單純得不想事在這個後宮大染坊裏的人。
揚了揚手裏的金鑰匙,“反正啊,我也不夠聰明,一切聽娘娘的就行了。這還是娘娘第一次讓我到金庫裏拿東西哎,聽說先皇在時賞賜了娘娘許多的好東西,今日我可有眼福了。”有些驕傲的看着如意,如意淺淺笑着,“祝賀姐姐了。”
分道揚镳時,如意停住了腳步,看着玉簪的背影眼裏閃過陰鸷,不一會兒笑了,神情有些毒辣,似乎有了毒蠍之計謀。
金庫,說起來那個地方,在绮太貴妃身邊呆了整整七年的她也還從來沒有進去,也許大人找的東西就在那裏面也說不定。
禦辇道入天心殿,秦女官出來迎接,看着自家的陛下疲倦的走下辇駕,包子臉皺巴巴的,滿頭的珠翠晃花了她的眼,雕琢華貴,皆為上品。只是這個十六歲的小女孩顯然如此妝扮華美,但是少了幾分活潑。“殿下,你這一身……”扶着唐棠,一向嚴謹的女官也不由的露出了幾分驚豔和好奇。
不僅是頭上的,出去時身上的紫英裙也給換了,用着上等绫羅裁着的紫紗作挽,素白的錦緞繡着用築巢的梧桐,枝葉拂着青煙,引來雲中彩鳳,羽毛用五顏六色的小珠層層疊疊繡着,鳳凰的眼睛乃是一對紅瑪瑙。外披着淡金色菱角紗衣。
“真是很美的衣裳。”
唐棠無力的趴在她身上,“重死了。娘娘怎麽會搞這麽麻煩的衣服。”
秦女官寵溺的笑道:“這也是娘娘的一番好意啊。”
“有事啓禀,無事退朝。”周雲拉長着尖細的嗓子在金碧輝煌的大殿喊着,玉碧鑲金的欄杆階梯下,滿朝文武拜道:“恭送陛下。”
這也預示着一個上午的早朝終于結束了。唐棠從龍椅上走到一邊的通道,黑玉珠簾掩蓋上後,她揉了揉眉心,就連那粒大大的朱砂也被擠上了一些,一臉倦怠難以掩飾。因為頭戴着的鳳凰冕頂的重量以及旒冠垂着的寶珠壓得肩膀生生的發疼。腦海裏還壓着天南地北的一大堆國事,她是想放空,但熟悉了過勞運動的腦子卻自我的進行思考活動。
“好累啊。”謝玄一走進禦膳房便聽到貓咪一樣嬌俏的一聲呢喃,果不其然的看見一身常服趴在書桌上的少女,她一張白皙點朱的包子臉盛放在一衆黑紅奏章之間,從明黃的衣袖露出兩肘,手腕上戴着的玉碧镯子襯得那胳膊肘子像兩節剛從池塘采出來的藕一樣的白嫩嫩的可愛。
謝玄漫不經心的移開眼睛,咳了一聲,以表示自己的存在,腳步随着玉板腰帶上懸着的玉佩薰囊放出清脆叮鈴的聲音。
聞聲知人,唐棠瞧了一眼自己,慌張的整理好,坐正了。“丞相可來了。”以前她也是不太在意這些問題的,不過被這個表哥明裏暗裏的整治了幾番,天知道她比古人還要刻板啊。
看人帶笑不打臉,剛一下朝,走過來見到少女這樣讨好的笑容,心情也好了幾分。
“嗯。方才幾位大臣們讨論了一些事,來遲了,陛下今日是上課還是看折子?”
上課,就是教習四書五經、帝王側等,只要皇帝該學的,他知道的,就能問。看折子就是讨論一些最近的新興國事,多半是一些棘手或者經典的案件。
唐棠想了一下,“上課吧,前日你将的何為君臣之道,我還不太明白。”雖然系統君已經為她準備了一系列上位者的書籍,可終究不合适這個時代,還是從這個世界汲取比較适合百姓臣子。
“嗯,……”
兩個時辰後,講完最後一個小點後,謝玄取了一杯茶水潤喉,唐棠縱然孜孜不倦,但是身體還是難掩的疲倦。一直将目光放在她身上的謝玄眼底劃過深思,“最近陛下好像很累,若是實在受了不,不如停一旬的課。休息好了,再繼續。”
唐棠眼睛一亮,一臉的倦怠也被他這麽一句話被沖淡了,“當真?”有些激動的擠到他面前。
謝玄不動聲色,“陛下不想?”
唐棠扯住他的長長的衣袖,激動的說:“哪裏是不想,簡直是夢寐以求。”說出來後,發現和自己最近的人設不符合,“不是……”在謝玄似笑非笑的目光下,頭皮發麻的繼續說:“其實……其實我就是覺得休息好了繼續比較好啊,愛卿原來你也是這麽覺得啊,那真是太好了。”
謝玄扳開她的手指,朝服的衣袖上被掐出了指甲印,鑲着紅金絲的朱雀翎也因此恰恰好尾部有個半圓形,唐棠頓時瞪大了眼睛,要死的看向丞相大人。
他臉上挂着如沐春風的笑容,“不過就算陛下休息,每日該寫的謀論也必不可少哦。”
哦你妹,唐棠沒骨氣的應了她一聲,差點哭了。滿篇的文言文真的是那麽好寫的嗎?還和高考要求一樣,議論文,八百字……還每天要寫,還要不要人活着了。
作者有話要說: 金玉案這裏有點長,也有點慢熱,不要嫌棄我啊,再過幾章就好了,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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