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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組。
莊姜坐在椅子上, 她穿着華麗的宮裝, 頭發梳成如雲髻, 斜挂的明珠釵子在這日光下,反射出幾道光芒。她微微擡着頭,是由化妝師在做妝容修補,她的手中握着劇本, 今天的第一場戲…
就是先前她和曲芝,在試鏡會上演繹的第十三場戲。
身邊人流不止,都是在為開拍做最後的準備。
莊姜雖然依舊在翻着劇本, 心思卻有些飄遠了。
坐在她不遠處的曲芝, 她也在翻着劇本,時不時還與身邊人說幾句話, 滿面含笑,和和氣氣。
可莊姜卻忍不住皺了眉…
這次的曲芝,讓她覺得不對勁, 太不對勁了。
上一世, 她們并未有過多的接觸,自她去了電影圈, 曲芝便依靠着《後宮》在電視圈名聲鵲起…兩人偶爾幾次得見,也不過是點頭一過, 并無什麽相交,也沒有太過的嫌隙。
而今——
這個圈中,誰不知道她們兩人之間的沖突。
就如這次。
曲芝被這般落了臉面,所有人都以為她不會來——
可是, 她來了。
不僅來了,她仿佛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依舊如往日一樣…
親和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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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姜的指尖微微蜷起,輕輕敲擊着劇本。
這樣的不對勁,讓她覺得有些不舒服…
孫興遲遲未給她來電,不知道有沒有查到什麽。
“來第一場,劇本第十三場,準備!”
那邊場記說了話,莊姜收回心思,把劇本一合交給了安眠。
她站起身,一路往前走去。
宮殿布置的華麗而精致,裏面有不少裝飾都是珍藏的古董,件件樁樁都很有價值,如今便在那槅窗透進來的日光照射下,泛出一陣又一陣的光芒。
雖然還未開拍,場內卻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看着那個身穿宮裝的女子,她的面容在精致的描繪下,在這半邊日光的照射下,愈發讓人覺得——
見之不忘。
她的面容很白皙,唇形很好看,微微翹起的嘴角,可以讓人看出她的愉悅心情。
這一件繁華而瑰麗的宮裝,耗時半個月,由十位繡娘繡成…
裏面的一針一線都尤其講究。
穿在莊姜的身上,卻并未奪得她的光芒。
反而讓她人覺得,因為這件宮裝的襯托,愈發讓莊姜顯得明豔四射。
莊姜依舊未說話,她的宮裝拖曳在地,步子從容,不快不慢,就像一個真正的古代仕女一般…随着她的走動,一圈一圈在地上化開幾個漣漪。
待她走到自己站着的位置,轉過身來的時候。
衆人才回過神來,他們忍不住低聲感嘆起來:“太美了,我從來沒有見過比莊姜還要好看的女人…尤其是她的氣質,太出衆了。”
“是啊,簡直美得讓人不敢與她對視。和她對戲,壓力太大了。”
“怪不得曲芝一直輸給她啊。”
站在一邊的曲芝自然是聽到了這番對話,可她什麽都不能說,也什麽都說不了…
她依舊含着笑,步伐從容的往前走去。
其實曲芝的身姿也好,禮儀也好,都是經由長期的訓練而成。
只是她的裝扮太過端莊,面容又太過寡淡…
經過先前莊姜的盛裝出場。
她這樣的裝扮,着實沒什麽出彩,也着實引不起旁人的側目。
曲芝站在莊姜面前,她依舊含着笑,唯有一雙眼中卻是半分笑意也無…
兩人同站,一個華貴美豔,一個端莊高貴。
尚未開場,就讓人覺得那從中散發出來,對立的氣場。
。…
場記看着場中的兩人。
等姜導點了頭,他輕輕咳了一聲,上前拍了板:“第一場,劇本第十三場,開始!”
———
“江氏,你可知罪!”
說話的是曲芝扮演的李皇後。
她坐在高位上,面容端正,看着莊姜的時候,微微垂了幾分眼,聲音微擡,氣勢十足。
曲芝在圈內這麽多年,雖然剛出道的時候靠着顏曼,可之後…
她也的确是靠演技說話的。
如今衆人聽着她這一聲,心下也不由點頭贊道——
的确是拿過兩屆影後的。
若是她眼前站着的不是莊姜,怕是當真要被她這一聲唬了一跳。
可她眼前的,是莊姜。
莊姜飾演的江采萍,她依舊站着,身姿挺拔,面容沉靜…
如一株迎風卻未吹散的紅梅。
聞言,她不過是嘴角微微勾起幾分:“娘娘氣勢洶洶來,是要妾認什麽罪?”
她這話說完,微微擡了幾分下巴,指着宮人讓她搬了椅子過來…
江采萍是陛下的寵妃,在宮中餘威甚重。
因此,宮人也不過想了一會,便彎身去搬了一把椅子,還貼心的多放了一塊墊子。
莊姜笑了下,她坐在椅子上,與皇後正對坐着,才說了後話:“勞娘娘見諒了,妾近日腿腳有些不舒服,看您這般大的架勢,怕是沒個時辰完不了事…如此,那麽允妾坐着,您慢慢說。”
她這話說完,接過宮人奉來的茶水,指尖微擡揭開茶蓋,飲下一口茶。
茶香四溢…
莊姜把茶盞擱在案上,輕輕擡手,作一番洗耳恭聽狀:“娘娘請說。”
曲芝身邊的宮人似是想呵斥什麽,卻被曲芝攔住了。
她看着莊姜,聲音很平:“江氏,你的宮人舉報你勾結侍衛張山,已有三月。宮人從張三那搜出了你的貼身手帕,你還有什麽可辨?”
莊姜雙手端方在膝上,即使是坐着,她的身姿也依舊挺拔…
聞言,她也不過輕輕一笑,待人說完,便問:“卻不知娘娘所說的宮人是誰,手帕又是哪一塊?”
曲芝擡手,宮人便往外喊道:“帶上來。”
上來的宮人是長娥,也是莊姜身邊伺候的三等宮人,平素只做端茶遞水的活。至于那一方手帕…莊姜搖頭笑了:“娘娘所帶上來的宮人,是妾這宮裏的三等宮人,平日做的都是些雜活。至于這一方手帕,的确是我的,不過娘娘許是不知道妾的習慣…妾的帕子,但凡用過一回,那便是扔了的。”
她這話說完,面上有幾分無奈:“娘娘以此來定妾的罪,實在是有失公允。”
“江氏,你巧舌如簧,能言善辯,本宮早就知道…不過,這回。”
曲芝稍稍一頓,嘴角浮現一個笑,如今日光已有幾分偏,她所在這處有些昏暗,便連臉上的笑也有些晦暗不明:“陛下把此事交與本宮,那麽本宮說什麽,便是什麽…你認也好,不認也罷,證物已有,證人也在,由不得你辨。”
莊姜面上的笑微凝,良久卻笑了開來。
“妾知曉娘娘心中怨妾良久,如今得了這麽一番所謂的證據,自然是什麽都不想問,只想讓妾問罪。可是,娘娘…”
她的聲音帶着幾分南邊水鄉的味道,說起話來嬌嬌柔柔的,語調不快,說起來也好聽:“妾畢竟也是上了寶冊金印的二品妃,您這樣不分青紅皂白急着讓妾問罪…妾心中惶惶,不敢不備。”
她這話說完,外頭便響起“皇上駕到”的聲音…
屋內的人神色莫辨。
不敢置信,存疑,還有喜笑顏開的…
莊姜也全無先前的氣态,屈膝跪在一處,面上帶着幾分委屈。
她微微彎下的幾分脖頸露出幾許白皙肌膚,愈發顯得柔弱無依:“三郎…”
扮演皇帝的男人,年約三十,叫做“付琮”…
在電視圈也是排的上名號的。
他長相溫潤,如今穿着一件明黃朝服,便又多添了幾分氣勢。他的步伐一頓,良久,邁步上前,彎腰扶她起身,話裏有幾許無奈:“不過是問幾句話,怎麽就委屈上了?”
“妾不想委屈,可這委屈又豈是妾想控制便控制的了?”
莊姜這話說完,眼遞向正往這處走來的曲芝,嘴一翹:“娘娘不分青紅皂白,也不由妾辨,您不來,妾便見不到您了。”
付琮皺了皺眉,他看向皇後:“朕交給皇後,是信任皇後,皇後就是這麽審的?”
曲芝腳步一頓,良久,她方跪下,看向付琮:“陛下…”
。…
待一場戲完。
尚還有許多工作人員念着:“演得真好啊。”
“果然是電影圈的,演得可真夠入神的,還是一場過。”
姜導正在看先前拍攝的內容,他看着莊姜皺了皺眉:“總覺得很熟悉…”
身邊的副導演笑了下:“導演說什麽呢,這是莊姜,自然熟悉。”
姜導搖了搖頭:“我是說這個感覺…”
他像是忽然想起什麽,指着攝像機中的莊姜,說話:“這個感覺,你覺不覺得像顏曼。”
“顏曼?”
曲芝的腳步一頓,她擡頭往場中的莊姜看去——
顏…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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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mmmm…
曲二同志要發現女主的身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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