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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霓再次回到車裏的時候帶來了一陣有酒精味道的風。

她面色潮紅，雙眼迷離，連呼吸中都帶有酒氣。

鄭铎看看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他看她這個樣子，盡管心裏有好多話想說，也只好作罷，只能安靜地開車，讓她回去早點休息。

姜霓的視線裏是一盞盞昏暗的路燈，她漆黑的眸子一閃一閃，卻沒有半點感情在裏面。

她的意識很不清醒，酒精的麻痹讓她的大腦放空，布洛芬和酒精地結合刺激着她地胃。她感受到腹部的劇烈疼痛，不知道是胃口還是小腹，交織在一起，讓她癱在副駕駛上，緊皺眉頭，發出無法隐忍的呻吟聲。

她把雙手放到自己的腹部，不斷揉搓，想要緩解痛苦，可是無濟于事，然後雙腳放到座位上，身體蜷縮成一團，手指攀附在膝蓋上，指尖發白。

鄭铎看着她這樣的情況，猶豫一下，問了一句：“要不要去醫院？”

姜霓搖頭，還是痛苦地蜷縮着。

鄭铎心裏的異樣再次出現，他極力控制自己專心開車。

姜霓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這個夢無頭無尾，但是她清晰地記得她被鄭铎橫抱在懷裏，在他溫暖的懷抱中與他一起奔跑，他們越跑越快，越跑越快，卻不知道路的盡頭在哪裏……

她驚醒，迷迷糊糊中感到劇烈的頭疼，她托着頭起來，喉嚨中的幹澀讓她吞咽唾沫都感到刺痛。

她摸索到床頭的手機，打開，刺眼的光芒讓她眯眼，時間顯示現在是淩晨兩點。

突然她看到了手機旁的玻璃杯，她用手指背觸碰了一下，水竟然還是溫的，她拿起來喝了一口，甜蜜的味道在她的舌尖徘徊。

是蜂蜜水，這種感覺很舒服，她仰頭喝盡，重新躺下，順着窗簾的縫隙看到窗外的幾顆星星，似乎和原先不一樣，可是她還沒來得及想怎麽不一樣，就合上了沉重的眼睛。

第二天上午，姜霓要拍一個廣告，地點是港橋著名的半島灣，初秋的水已經很涼了，海風吹過，穿着比基尼地她裹着毯子，依舊感到皮膚表層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Jessie在一旁和導演助理談論着什麽，姜霓還沒有從昨天的不适中走出來，早上硬是被Jessie拉起床的，她一大早就扯着嗓子罵鄭铎沒叫醒姜霓，熟悉的尖銳的聲音讓姜霓更為頭疼，拉過她，說是自己不舒服。

她的确很不舒服，從她進入這個圈子開始。

小腹的脹痛依舊存在，當她下水的一刻，涼意從腳底蔓延到全身的神經末梢，她的嘴牙齒控制不住地打冷戰，感覺大腦被寒冷掏空。

盡管導演和各個工作人員都很體諒這個天氣和明星的不容易，但是大家都是要吃飯的人，工作還是要速戰速決。

幾個助理也都在旁邊蓄勢待發，只要這一條結束，各種裝備趕緊往他們身上塞，怕是他們的主子受不了這個強度，到時候公司又找他們麻煩。

Jessie看着姜霓這個樣子，很是心疼，拍完一條，她抓過她冰涼的手，把大長羽絨服給她披上。

姜霓坐在影棚裏，彎着腰，裹緊了衣服，想要把熱量傳遞到小腹上，來緩解疼痛。

Jessie拿着暖寶寶，貼在衣服內層，說：“我去旁邊的公共衛生間給你打點熱水，你在這等着……”

姜霓拉住了她的手，搖搖頭，說：“你在這等着，導演有什麽事情call我……我去趟車裏換個棉條，公共衛生間人太雜了……”

她的聲音很微弱，帶着顫抖。

Jessie了解她的個性，點點頭。

姜霓拉開車門，鄭铎應聲和她對視，然後他把空調熱氣打大，拉上了窗簾。

姜霓一進到車裏就脫了大衣，只剩下純白色的吊帶比基尼，鄭铎從後視鏡中掃了一眼，白花花的一片映入眼簾，他突然感覺到耳根微微發燙。

“你下車。”

姜霓的命令傳來，語氣冷清。

鄭铎照做，下車時特意在車的周圍環視了一圈，然後倚靠在車門邊。

海風吹過，的确有些涼意，他踢了踢海灘上的石子，腦子裏突然閃過剛剛姜霓的動作，她撕開了那個他曾經拿過的粉色包裝盒。

他在來姜霓家的路上研究過那個棉條的用法，不知怎麽，他腦子裏的一個畫面越來越清晰，那纖細的腰肢，雪白的後背，臀部的曲線，逐漸向下探索……在那張有着無可替代美的臉清晰的時候，他猛地清空了腦子裏的一切東西，狠狠地踹了踹腳邊的石子，為自己感到一絲惡心和羞恥。

姜霓換完棉條，敲敲車窗，示意鄭铎進來。

姜霓問：“止疼片呢？”

鄭铎看她卸妝過後蒼白的面色和毫無血色的嘴唇，配上大衣裏一覽無遺的大片裸露的皮膚，那句“吃太多布洛芬不好”沒有說出口，畢竟這不是他該管的事情。他打開副駕駛下的儲藏室，拿出藥盒遞給她。

姜霓拿來，在車裏環視了一圈，只發現了幾瓶礦泉水，那清澈的質感一看就發涼，但是沒有別的選擇，她拿過來扭開瓶蓋。

她用力，試了好幾下，沒有擰開，手掌還被磨的有些痛，她想讓鄭铎給她擰開，一擡頭，眼前出現了一個保溫杯。

“我早上在公寓裏裝的，現在應該還熱。”

姜霓愣了一下，突然想到了昨天入喉溫和甘甜的蜂蜜水。

她接過，說了句“謝謝”。

打開杯蓋，水的确還冒着熱氣，透過氤氲的水汽，她看到鄭铎的後腦，堅硬的頭發豎立在上面，逐漸消失在頸部。下面是他飽滿的耳垂，但是依舊和他的膚色一樣黝黑。

她小啜了一口，淡淡的甜味傳遞給味蕾，是紅糖水。

她擡頭，覺得鄭铎寬厚的肩膀和他這個人一樣，像磐石一般，沉默寡言确又穩健踏實。

吞下了藥片，Jessie的電話就來了，她抓着手機下車。

鄭铎的視線裏是她肥大的羽絨服下對比出的纖細又健美的小腿。

終于結束一天的拍攝，因為天氣的原因，原先計劃中午結束愣是拖到了下午，弄得剩下還有通告的明星有些不滿。

Jessie扶着姜霓上車，然後把着車門說：“老娘要去約談那個《奏鳴》的制片了，你知道競争對手是誰嗎……”Jessie向她擠擠眼，說：“那個甜甜的趙書娜……”

她說的雄赳赳氣昂昂，仿佛真的要去上戰場打仗一樣。

姜霓知道是自己惹的麻煩讓她這段時間這麽忙碌，心中止不住的愧疚，拍拍她的肩膀說：“辛苦你了。”

Jessie回複她一個風輕雲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