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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3-04-30 23:05:00 字數:8878

韓天僅終究敵不過死神的召喚。

主持安葬儀式的牧師讀着經文,在簡短分享一段信息後,緊接着進行安葬儀式。

情緒一直處在緊繃狀态的韓天恺,再也忍不住的落淚了。

他沒想到那日大哥突然喘不上氣,心跳到了二百多,全身冒冷汗,驚得醫生馬上進行急救,才發現他肺部感染引起并發症,肺泡破裂氣漏而出現氣胸,陷入昏迷狀況;直至前天似回光返照般醒來片刻,交代了幾句,再次昏迷,而後離開人世。

伴着大家真心誠意的禱告與祝福,簡單又不失隆重的葬禮結束了。

抹去不舍的眼淚,出席葬禮的親友們一一走向韓天恺安慰着。

“請節哀順變。”

韓夭恺點頭感謝,“謝謝你們的出席。”

“天恺,聽婆婆的話,要保重自己。”說話的同時,婦人悲傷的淚珠再次滾落。

“我會的。”他強忍悲傷地應允。

“我們先走了。”

韓天恺腰一彎,恭送出席的親友們。

“天恺,我知道這時候說這些很不恰當,不過……”公司經理許晁偉面露尴尬之情,話說得吞吐。

“你說吧!”

“你能否盡快正式接管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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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韓天恺為難的看着許晁偉。

事實上,韓天恺做事的方式就和他的個性一樣,确定自己基礎穩定了,才願意往上努力。

對于事情,韓天恺也有一套自己的标準,他可以為他在意的事,盡心盡力的付出,不但實踐力高,責任感也比別人采得重,對事的堅持更不輕易改變;所以對他來說,要執行很久的事情,他必須要有足夠能力及心理準備;否則因故中斷或全毀時,那将有可能是他的致命傷。

如今韓天僅的驟逝,對韓天恺來說是莫大的打擊,他不知何時才能走出那份傷痛,對于接管公司的事,他自覺仍未準備好。

看見韓天恺眼底的遲疑,許晁偉明了自己的殘忍,便體貼地道:“暫時放過你,不過還是要請你認真考慮一下,我只能向你保證,公司在短時間內管理上不會有問題,但……”

頓了一下,他提醒道:“領導者的位置沒人坐鎮,時間一久,想要登上的人,絕對會超過你我想像之多。”

經營得宜的領展企業在韓天僅領導下,不但制度清楚,又有陣容堅強且專業的團隊經理人,所以公司并沒有因他的離開而亂了秩序、沒了方針的混亂狀況,更沒發生群龍無首的窘境,公司營運仍舊持續的進行着;正也因經營得宜,領展企業反而成了各界觊觎的目标。

“你的意思我明白,我會認真考慮的。”韓天恺感激地點頭。

“記住,時間不等人。”他再次提醒。

韓天恺明了地點頭。

“那好,我等你好消息,我先走了,公司見羅!”許晁偉揚起放心的笑容,向他點頭致意後,即旋身離開。

在許晁偉走後,一名身穿黑洋裝、戴着黑絨帽的女子緩步來

到韓天恺面前。

“對不起,我遲到了。”她說着,卻始終低垂着頭。

“你是……”韓天恺不解地偏着頭,欲看清楚帽子下女子的容顏。

女子微掀高帽子,讓韓天恺看清楚自己。

“你還敢來?”韓天恺激動地喊道,兩眼瞬間冒出熊熊烈焰,情緒繃到最高點,他克制住不斷上揚的憤怒與怨恨。

面對他的怒火,女子倒抽了口氣,急得為自己辯解:“車禍的事,真的不完全是我的錯。”

“既然不是你的錯,為何你要躲?蕭金媛!”他瞅着她迫問,緊握拳頭的手置于背後,就怕自己一時失控,會出手往她臉上掴去。

“我……我當時……吓傻了……”

蕭金媛擡眼看他,淚水已聚滿眼眸,臉上閃過一抹驚懼,仿佛車禍情景再次在她眼前重現,使得她話都說得含糊不清。

韓天恺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聽她說明。

蕭金媛泣訴道:“我承認天僅會失控是我的錯,我沒顧及他的感受,是我……對不起……”

韓天僅臨終前最後的話語,此時清晰地躍入韓天恺腦海裏一—

別怪她,是我占有欲太高,才釀下她想離開我的念頭……那天,她向我提出分手,我一時失去理智才會發生車禍,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都是我的錯,不是她……

要原諒這個讓大哥傷心又失去生命、讓自己恨之入骨的女人,這對他來說實在不容易呀!

韓天恺盡力壓抑住滿腹愠火,冷瞅着她。

“我們到裏面說。”

蕭金媛輕颔首,跟在韓天恺身後往教堂內走。

“我要你把車禍的經過詳細的告訴我。”

此刻的韓天恺,不但要承受失去至親的椎心痛楚外,還要壓抑激動和憤怒,平心靜氣地面對罪魁禍首,聽她解釋。

“那天我們在車上吵架,我吵着要下車,天僅不答應,我負氣打開車門跳下車,一見我跳下車,他連忙停住車,他着急的想查看我的傷勢,卻忘了車子是停在馬路中間,當他下車要開上車門那一刻,對向行駛而來的小貨車不但越線,還硬生生地撞上他,将他撞飛半空中,然後重摔在地上。”

蕭金媛早已淚流滿面,強忍住悲傷,繼續說:

“當時跳下車的我,雖然受了點傷,但意識很清楚,只是在看到天僅吐出大量鮮血後,意識漸漸模糊,接着就昏過去了……後來發生的事我全不知道,也不知道天僅傷得這麽嚴重……對不起……”

蕭金媛擡眼望着韓天恺,眸裏有着深深地乞求,希望能得到原諒。

韓天恺—語不發,只是舉起手要她不再繼續說下去。

确實,車禍現場大哥的車不但熄了火,駕駛座車門也半開,而小貨車的撞擊處為車前,可見對方當時也是措手不及。

思及此,韓天恺難掩心中的疼痛。

“對不起……”蕭金嫒淚跟婆娑,再次低下頭表達歉意。

韓天恺搖搖頭,“你好好保重,我不送你了。”

甫拭去傷心淚水的蕭金嫒,又流下感激的淚,緩緩地站起身,向他鞠躬表達內心的感激,旋即離開。

送走了親友們,一股落寞爬上韓天恺心頭,他突然感到非常的疲累,首次發現自己也需要溫暖的安撫與慰藉,喜地,任熙言的

身影不期然地撞進他腦海裏……

“怎麽有人說不見就不見了呢?”任熙言喃喃自語,俏臉上寫滿了不解與不可思議。

費時費力四處打探,她就是尋不着韓天恺的下落,沒人知道他去哪裏了,也不知該如何跟他聯絡;她更是一連數日在他住處樓不站崗,始終不見他身影,連大樓管理員也表示多日不見他了。

“韓天恺,你到底去哪裏了呢?”她不住地仰天問着,随即氣餒地垂下肩,低下頭重重地一嘆。

莫非……難道……她不安的猜測着。

驀地,有道聲音在她心底響起,正是她最不想妥協的事。

舒蕾、去找舒蕾……

任熙言踏進了範筱苓的玫瑰精品店。

“熙言,你來丁啊……”一見她走進,舒蕾立即熱情招呼着,強忍住心底的竊喜。

呵……就不信你能撐多久!

“太想你了。”任熙言嘻笑回應,不讓自己洩露出有事求人的尴尬表情。

“你今天好美呀!”舒蕾抓着她手臂說道。

任熙言今天穿着一件白色吊帶背心與簡單的直筒卡其色長褲,看似平凡的穿着可是暗藏玄機,背心挖空的露背設計,展現出她優美的曲線。

“只有今天嗎?”任熙言很不滿意的擰起柳眉。

“好好好……你一直都粉美、粉漂亮。”舒蕾沒好氣地改口說。

任熙言擡高下巴,滿意的咧嘴一笑。“這樣還差不多!”

“你要的衣服整理好了,要不要試穿呢?”

“要!”

随即,任熙言在舒蕾的陪伴下,進行了一場大約兩小時的個人服裝秀。

“舒蕾,你覺得好看嗎?”任熙言邊說邊整理衣服下擺,渾身不自然的扭動着。

“你身材那麽好,穿什麽都好看,重點在于你喜不喜歡。”舒蕾故作吃味地說着。

“了解。”任熙言露出美麗笑顏,帶着微微感動。“這套我不要羅!”

“沒問題。”舒蕾笑說,指向一旁的衣服。“這幾件呢?”

“全要了。”語畢,任熙言閃進更衣室,換回原來的衣服。

舒蕾忙着為她摺疊衣物、裝箱、結帳。

任熙言走近她身邊,瞧着電腦屏幕上的價格,不禁喊着:“你不打算打個折扣給我?”

“這已經是最大的折扣了。”

“零頭去掉吧!”任熙言拿出最擅長的招術——殺價。

認為賺錢的目的就是要及時行樂的任熙言,對于金錢态度很阿沙力,從不與人計較的;但很矛盾的是,她絕不放棄任何可以議價的機會。

“任熙言,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張讨價還價的嘴臉,教人看了可是會終生難忘的。”舒蕾瞅着她,低聲提醒。

“知道了啦!”任熙言淘氣地眨眨眼,終于甘心的拿出信用卡結帳。

在這一來一往間,悠然自若的笑容不曾自任熙言的俏顏下,而舒蕾卻是一副百般無力的模樣,使得兩人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麻煩簽名。”舒蕾遞上簽帳單。

任熙言開心地振筆簽名。

“謝謝。”舒蕾勉力地扯起嘴角,“四點送到方便嗎?”

“可以。”

衣服的事處理好了,然後“正事”呢?

任熙言低下頭,偷偷瞄着正忙着聯絡貨運行的舒蕾,思索說怎麽開口。

要怎麽說呢?

搖搖頭,她重重地嘆口氣。都怪自己先前把話說太快、太清了!

“熙言!”

舒蕾突然一喊,吓了任熙言一大跳,一動也不敢動的。

“貨運行說要四點半才能送到,可以嗎?”忙碌的舒蕾并沒有發現她的異樣,繼續問着。

呼!原來是這個!

“可以。”任熙言揚起美麗唇角回應。

“好,就四點半,麻煩你了,謝謝。”再确認之後,舒蕾挂上電話。

開不了口的任熙言,只好找其他的事聊。“筱苓不在啊?”

“嗯……”兩眼盯着電腦屏幕的舒蕾點頭回應,手忙着移動滑鼠填寫資料。“好像是去教堂彩排。”

“喔……”任熙言無奈地低下頭。

片刻沉默過後,舒蕾細致娟秀的俏麗臉龐忽地漾起高深莫測的笑靥,看着一旁已經窩了許久的任熙言。

“還有事嗎?”舒蕾側着頭,一點也不拐彎抹角的直接說道,

擺出一副了然的樣子。

“舒蕾……”任熙言怯怯地擡頭望着她,一副有口難言的模樣。

“要塔羅牌還是手相呢?”不需她開尊口,舒蕾早已讀出她的心思。

“都好。”

“看你這樣……”舒蕾微微一笑,從抽屜拿出精美的塔羅牌。“塔羅牌比較适合你。”

“好。”任熙言沒異議地直點頭,燦爛心安的笑也自她的唇畔漾開。

“問愛情。”舒蕾肯定地道。

聞言,任熙言驚訝地瞪大眼,随即用力地點頭,心裏直訝異,舒蕾的第六感确實精準。

舒蕾動作熟稔的将牌打散,以順時鐘方向攪混洗牌,再将排整成一疊,橫放在任熙言面前。

“要告訴我什麽嗎?”她問。

“他不見了。”任熙言無力地垂下肩,臉上有着深深的失落。

“不見?”舒蕾訝異且不解地重複她的話,接着又問:“好好的一個人,怎麽可能會不見呢?”

“他不知道去哪裏了,這幾天我都找不到他,也沒他的消息……”任熙言也是一臉納悶。

舒蕾仍是不解地娥眉一蹙,緩緩的說:“先冥想,然後用左手切一疊給我。”

任熙言難得的聽從指令照做。

舒蕾排出六芒星占蔔法圖位,原只是想為任熙言分析現況,

打算正中央結果論的那張牌不排出來,但是發到第六張牌時,她的第六感還是強烈建議她發出。

“先看這張過去因緣關系。”舒蕾掀開第一張牌,“魔術師正位。”

“這是什麽意思?”任熙言急急地問。

舒蕾忍不住地輕呼出聲:“愛情已經萌芽,不但你心儀的對象出現了,你們還情投意合呢!”

掩藏不住內心的興奮,任熙言開心得直笑。“再來呢?”

“接下來看就知道了,目前的狀況是……”舒蕾緊接着掀開第二張。

“這張是正位戰車,前路雖然困難重重不好走,但是你可以運用自己的勇氣及信心,積極去克服問題。”

任熙言不禁蹙着眉頭望向好友,笑容消失在唇邊。

“呵呵……恭喜你,走上正軌了。”舒蕾擡頭看她,淡然一笑。

“真的是這樣嗎?”任熙言的眼裏有藏不住的憂心。

“再看這個将來的預測,逆位力量,喔……”舒蕾手指着她的鼻,以着責怪的口吻說:“你呀!最大的缺點就是會忘記考慮別人的立場、心情,每次都只想到自己,這樣很容易讓不了解你的人,認為你太自私了!所以,請你快點收起那個有點驕傲自大的心,小心身旁的人會被你給吓跑,嗯……這說的也包括他!”

“我又沒有!”任熙言噘起了紅唇,十分心虛的低聲嘟囔。

“依你的說法,不是你,就是他羅!”舒蕾促狹一笑,瞅着她說:“我才不信咧!明明就是你”……“

“舒蕾……”任熙言抗議地大叫。

“任熙言,你最好明白,只有好朋友才會告訴你這些話。”舒蕾也同樣以吼叫的方式回答。

關于這點,任熙言心裏也明白,于是低下了頭,不再有異議。

她當然懂舒蕾指的是何事,父親即将回來一事,親朋好友們

的抱着樂觀态度以對,反而是她這個身為女兒的人,不但反對還排斥;為此,親友們很不能諒解,而她雖表現得一副不在乎的樣子,內心卻掙紮不已。

“不說了,看看你該怎麽解決問題,嗯……是倒吊男逆位……”了解好友又陷入自設的問題裏,舒蕾眉頭輕蹙。

頓了一下,她才又開口說:“順從、忍耐、多為他人着想,或許一開始你或身邊的人會認為這樣做很不值得,不過重點在于你的心意和想法,我想只要你願意付出,絕對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

平時一拿到逆位的倒吊男牌,“分手”、“放棄”等二字絕對馬上自她口中逸出,只是今日的任熙言很不一樣,俏臉上布滿渴望,讓她不忍傷害。

“嗯……舒蕾,你也認為我這樣做不值得嗎?”

舒雷一臉慎重地搖頭否認,頓了一下,才說:“因為你做的事我從不覺得哪些是值得的。”

聞言,任熙言氣極地斜睨着她,咬牙切齒叫道:“舒蕾……”

舒蕾幹笑兩聲趕緊翻開另一張牌。

“世界逆位,也就是說你們兩人目前處在膠着狀态,就差那臨門一腳,所以呢……”她故作神秘地停住了。

任熙言緊張得手心都在冒冷汗。

舒蕾看向她,眼珠子轉呀轉地,笑得好神秘,好半晌才緩緩開尊口:“勝利就在你面前了,任熙言,你不能再得過且過。”說着,她還以一副長者之姿将手搭上她的肩。

任熙言這才再次露出松了口氣的表情。

“別高興得太早,你們還有隐藏問題沒解決。”

任熙言還不及咧嘴開心大笑,舒蕾立刻澆上一桶冰水,冷得她直打哆嗦。

“是月亮正位,也就是說,你們遇到的問題會像朦胧月光那樣不清不楚,你們有可能是因為心裏的恐懼而卻步,甚至是對目前

情況的不滿足,卻又不願去面對将來的挑戰。“

任熙言同意的頻點頭。“難怪我一直覺得他平時看來一點也不怕我,可是當我一靠近他,他似乎又很怕我。”

“你個性那麽直接,大家都怕你好不好?”舒蕾沒好氣地說着。“只差大夥兒沒有說出來而已。”

“跟這個不同啦!是韓天恺有一點搞神秘,我……算了!”任熙言急得想解釋,偏偏那種感覺說不上來,她只好選擇不說,可心底竟莫名地湧起一股焦躁。

“最後一張,來看看你們的結果吧!”

任熙言緊張得眯緊丹鳳眼。

“正位太陽,充滿活力和勇氣,是你力量的源頭,所做的事情将成功,也就是你光芒四射的時候。”

“哈哈……”任熙言開心的大笑,煩躁不安的心情旋即得到平撫,重拾起信心。

“先別開心,找到韓天恺比較重要。”

“我知道。”任熙言點着頭,愉悅地拍了拍舒蕾,唇角逸出一聲悶笑,細致娟秀的俏臉漾起莫測的笑壓,纖手一揚。

“這種事難不倒我!”

如何利用自己的美色去賺取男人的信任與女人的不屑,這一點她十二歲那年就學會了。

舒蕾翻了翻白眼,水眸不客氣地瞪向她。

“我要打個電話。”任熙言嘻笑地說。

舒蕾比了個0K手勢,随即動手整理塔羅牌。

“喂……張先生嗎?”

(是!請問你是哪位?)電話那頭的男子應答着。

“你好,我是任熙言……想請問上回麻煩你幫我問的事,如何了?”任熙言笑說着,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喔……是這樣的……)

聽着電話那端傳來的消息,任熙言忍不住揚起甜甜的笑容。

任熙言眯着眼睛緊緊瞅着眼前的白色建物,口中喃喃自語。

“我怎麽會忘了這裏呢?”

據可靠的消息指出,韓天恺這些日子都在這裏!

“怎麽進去呢?”

任熙言又跳又四處張望,就是不知道該怎麽進去,沒有門鈴、對講機,透過小小的信箱口,連個人影也見不到。

“上回能進去算是幸運的了……”她洩氣地咕哝着。“這下好了,只有等他自己出現。”

倚着牆面,她不時地望着大門,最後百般無聊地打呵欠。

突地,一陣轟隆的哈雷機車發動聲,将昏昏欲睡的任熙言驚醒,見着藍色大門由內緩緩打開,她立即快步上前擋下車子,坐在機車上的果然是韓天恺。

一見是他,莫名的氣憤油然而生,讓任熙言忘卻了這些日子以來的思念與擔憂。

“你這幾天躲到哪裏去了?”她霸氣十足地對韓天恺說。

韓天恺摘下墨鏡,黑眸迎向她,冷瞅着她數秒不語。

他胡子沒刮,一副熬夜過頭的頹廢樣,但淩厲的目光與猙獰的神情,依然充滿了壓迫感。

任熙言胸口湧起一陣痛楚,強烈地感受到他所散發出來的陰郁,倏地倒抽一口氣。

她斂起憤怒的表情,擔憂地問:“你……還好吧!你看起來好像很疲憊……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

任熙言關心的話使得韓天恺眸裏的冰寒瞬間退去。

“你找我?”韓天恺的眼睛充滿強烈的吸引力,在黑眼珠的深

處,燃燒着熊熊火焰,語氣裏含着滿滿的期待。

“對啦!”

“你找我?”他感到不可思議地再問,臉上有一閃而過的驚喜。

任熙言狠狠地再回瞪他一眼,“你幹嘛表現得那麽驚訝!”

韓天恺從容地将眼鏡再度架回鼻梁上,不僅炙熱的豔陽讓他感到有些刺眼,也怕自己在她面前透露出一丁點情緒。

任熙言無力地兩眼一吊,心知眼前人又要逃避了。

“上車。”

“去哪裏?”

他沒回話,只是将安全帽遞給她。

看看他,又看看安全帽,任熙言不發一語地撇過頭,拒絕他的邀約,直接走人。

開玩笑,她可不是那麽好商量的人!她暗忖着。

韓天恺蹙起眉頭,還不習慣女人的善變,也不習慣開口請求,只有滑着車跟在她身後。

他的沉默,讓任熙言再也受不了了,忍不住轉過身朝他大吼:“不要跟着我!”

韓天恺則是一臉無辜望着她。

狠睨了他一眼,任熙言甩過頭繼續往前行;而韓天恺依舊跟随在後,仍是沒出聲。

再也受不了二人之間這種低氣壓,她轉過身指着他的鼻,眯起眼說:“不是跟你說了,不要跟着我嗎?”

她的脾氣還真不小,吓得路旁躲在草叢內的小動物們四處躲竄。

“這邊叫不到計程車。”韓天恺好心提醒。

“你很煩耶!”任熙言丹鳳眼一眯,氣極地大叫。“我就是想走路不行啊!”

“陪我。”

任熙言從他口中聽到她以為不可能聽到的話。

“咦?”她不确定地盯着他,俏臉上布滿疑惑。

“上車。”韓天恺再次将安全帽遞給她。

睨着他好一會兒,任熙言才開口:“先說好,是你求我的,不是我……”

論氣勢,她可是絕不輸人。

韓天恺猛地拉過她,突然低首掠住她嬌嫩紅唇。

任熙言既錯愕又不解地瞪大眼看着他。

“我知道。”他在她耳畔說着。

瞧她仍未從訝異中恢複,韓天恺微揚起嘴角,替她戴上安全帽,拉她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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