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體育課[二更]

“活動手關節，腳關節，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弓步壓腿，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

“擴胸運動……”

“旋轉運動……”

栗舟一轉身，許修就對她笑。

栗舟奇怪瞥他一眼，許修不以為然，“喂，偷瞄我幹什麽，光明正大看啊。”

栗舟：“……”

李策帶着大家簡單坐了幾分鐘的準備，沖吳年喊：“報告，老師我們做完了。”

“解散吧，下課不用集合。”吳年正在和一個老師說着什麽。

“歐——”大家拍掌呼和散開。

栗舟想去小賣部買水，轉身就撞上許修，鼻子一酸，“喂，你站我後邊這麽近幹什麽。”

許修插兜笑：“怕你剛才沒看清，給你免費看。”

“沒事找事。”栗舟擺擺手，繞開他走了。忽然，旁邊女生堆裏發出一聲驚呼。将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怎麽了？”許修用肩膀蹭蹭她的胳膊，你看什麽呢。

“這個——”栗舟也發現了。

周雪一臉尴尬的替盧歡遮遮掩掩。很快，挨得近的都知道怎麽回事了。許修自然也看到，別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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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策拍球在遠處喊：“修哥，打全場來。和他們班打。”

“等會兒。”許修插兜站在栗舟身邊。

一回頭，發現栗舟不在原地了。

盧歡來大姨媽，又很不湊巧的沒穿黑色黑色校褲，剛才下樓原本要拿護墊下來的，但是學委在後座等栗舟學姐，她就和周雪急匆匆先走了，忘記拿護墊。

結果課前運動後，就露了。

淡色的牛仔褲，紅色很明顯。

女生臉皮薄，羞得直找地方藏。周雪和幾個女同學也貼心替她想辦法。栗舟将自己校服拉鏈拉開，過去脫下衣服傾身給她套上，用袖子系在腰間。

“學姐，會給你弄髒的。”盧歡咬着唇角小聲說。

栗舟：“沒事，你要不要回公寓收拾一下。”反正隔得不遠，上課期間有特殊情況回寝室給值班阿姨說明一下，也沒關系。

“嗯。”盧歡點點頭。

周雪挽着盧歡的手臂：“我陪歡歡回去，謝謝栗舟學姐。”

栗舟擺手說沒事。

大家坐在石階上聊天，喊栗舟一起來坐會兒。反正下課要集合，化學試卷第三節課抓緊時間寫吧。

那邊班裏的男生在和別的班的男生打全場，女生們興致都很高，十九班的男生不僅僅個個成績好，球技也不錯，況且還有李策這個體育部長擔當。

“幫我拿一下。”許修将校服遞給栗舟，露出寬松的短袖。整個身形非常耐看。

女孩子們天生愛八卦，許修跑向球場的身影帥氣蓬勃。

英語課代表萬珊珊大聲喊：“學委加油！”

打球的男生拎一箱水放在籃球線中場，許修給他示意一個動作，男生拿着一瓶水給栗舟送過來。

“謝謝。”

“我們的呢孫陽。”坐一排的女生仰頭看着他。

孫陽朗聲笑了笑：“學委請的客，你們要喝自己去拿吧。”

說完，自己跑向賽場。

其實女孩子們有自己的杯子，就是起哄鬧一鬧，待會兒下場的男生肯定要喝，她們就不搶走他們的水啦。

不過個個都羨慕栗舟。

“學委對你可真的好啊，栗舟學姐，你們是不是很早就認識啦。”女生的八卦小心扉被打開，就像放閘的洪水。

兇猛不斷流，來勢洶洶把栗舟圍成一圈。嘻嘻哈哈的笑聲很遠都能聽見。

打球的男生偶爾把好奇目光投向這邊。

栗舟喝口水，大方說來前因後果。

“我們初中一個班的。初二吧，我轉到他班上，然後就是同班同學。”

“哦，學姐你是一直跳級是嗎，比我們又高一個年級。”

栗舟搖搖頭：“下學期跳的初三。高中按部就班沒跳。”

“學姐，你年紀比我們小那麽多，可是個子和心智看起來……”蔡小青吐吐舌頭，後面的話沒接着說。

栗舟低頭笑了笑：“沒有，還好，我不是怪物啊。”

“沒，不是不是，不是說學姐奇怪，是覺得你不是平凡人。”大家遞給栗舟小零食，哄她。

栗舟撓撓頭，承認但是又客觀道：“那個，腦子是爸媽給的，所以也沒啥。”

學姐真的謙虛。

就算天賦異禀，還是很努力啊。唉，真是令人羨慕。

“啊，學委好帥啊！”最邊上那個女生舉着手機，突然發出一聲尖叫。

大家才暫時停下八卦，紛紛擡眸看向球場，可惜已經錯過最精彩的地方。

“小小，你是不是錄視頻啦，給我們看看回放。”大家都圍攏過去。

視頻中，李策将球傳給許修，對方防守将許修防的死死的，誰知許修直接三分□□進球。

“咚——”

球進了！

“唉呀媽呀，我的天三分□□進球，學委打籃球這麽帥嗎。”萬珊珊記得許修不怎麽在學校裏打球的，原來段位這麽高。

隐形技能真是暴血

她是個理性派，但忍不住花癡下，因為真實生理反應沒辦法控制的，生物老師敲過黑板：外界物體反射經過晶體折射在視網膜上的圖像，感光細胞将圖像信息通過視覺神經傳遞到大腦——就會産生激動的生理反應！

然後按捺不住的尖叫！

“唉，那個人是韓棹嗎？”有女生認出那個防守。

“我看看，唉，好像是哎。”

确實是高二年級的韓棹。

“高三和高二打呀，他們男生打球都好猛啊，不怕摔嗎。”

“所以班sir才明令禁止他們高三不準打籃球啊。怕出意外什麽的。”

“可是真的好帥，李策反應好快啊。”

“他是體育部長啦。”

“鄒飛一定是在搞笑，動作好滑稽啊……”

女生們七嘴八舌看着球賽。栗舟的視線卻挪動到另外一處。

簡白和……早上提醒栗舟別把防曬霜當眼霜的那個短發女孩子。兩人在轉操場，正好走到石階下面。

簡白似乎也看見了栗舟，擡手和她打了打招呼。然後繼續轉操場。

栗舟和旁邊女生說一下去上廁所，女生讓她快點回來看比賽……栗舟起身往林蔭大道那邊去經過操場的時候，看見了周穎。

被孤立站在那兒，和周圍的同學不相親，有點點格格不入的邊緣感。忽然，栗舟視角被她身後的籃球吸引。

“喂！快閃開！”栗舟沖她喊。

但是有人的手比栗舟的嘴先做出反應。

一個短頭發妹子身手敏捷将周穎護在內側，旋身躲開突如其來的籃球。

男生打籃球都很猛，這個球砸在周穎身上估計能把女生砸倒。

許修他們那邊也注意到這裏的情況。還有高三班的那些女生，紛紛将視線投向這邊。

許修扔下手裏的球，隔空問栗舟：“你有事嗎？”

栗舟擺手。

“唉，修哥，接着打。”李策把球傳給他。

這邊，簡白和栗舟對視一眼。

林優松開周穎，沖三號球場那群男生吼：“球框在哪兒，千八百呢你往人身上砸，會不會打球兒！”

高二那群男生聽是林優，趕緊認慫，隔空揚了揚手：“優哥我們錯了，沒看見她在哪兒呢。”

男生跟着女生們喊林優優哥。過來撿球，笑嘻嘻的：“我們打半場，你來嘛。”權當賠禮道歉了。

林優龇聲：“沒空。”

體育課的時間過了一半，栗舟真的想去上個廁所回來，剛要走，周穎卻說話。

“我見過你。”聲音很呆板，絕非刻意的那種。

栗舟判斷的出來。

周穎的這種語速和口吻，有點，人際交往功能障礙性語言缺失症。

“你當然見過她，我們學校學神。”林優排着簡白，看了看兩人，笑着說。

周穎卻走向栗舟。

毫無征兆的做了一連串手語，簡白和林優是一個也沒看懂，就是最後兩下周穎拍巴掌和兩手撒花花的動作看明白了。

鼓勵和慶賀。

栗舟記憶被周穎的動作找回，她驚訝：“你就是那個……” 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去形容，就換句話問。

“你和陳岑一個樓啊。”

周穎點點頭。

林優怼怼簡白：“你看懂了嗎？”

簡白搖搖頭。

林優輕咳一聲：“學姐，你們怎麽回事。”林優也喊栗舟學姐。好像在三中這裏，已經不安年齡排，只按年級喊。

栗舟笑了笑：“陳年往事，挺，挺熱的對吧。”

是高一那年夏天，栗舟受學校委托，去語言康複中心做活動，那個時候周穎應該初二年紀吧。坐在整個大活動室最後一排，安靜，孤獨。活動上，栗舟就按照事先學習的那樣對大家做了個動作。

意思是：

光明和美好時常伴随心地善良的小可愛，無論心和身體處在何種困境，請保持樂觀，最孤獨的時候請為自己鼓掌兩下，然後就算沒人陪過生日，也要自己給自己撒花花呀。

就是因為這個活動，現在栗舟都沒改掉和人初次見面，就情不自禁兩只手掌撒花花。

活動結束，栗舟在門口碰見陳岑。

之前說過，小個子栗舟跳到許修初二班上，下學期她跳的初三。

但是初中的許修，是和陳岑一個班的。

是以。

栗舟比許修和陳岑高一個年級；

陳岑和許修又比周穎、韓棹、簡白和林優高一個年級。

當時，初三的陳岑去語言恢複中心看初二的周穎，碰見老同學高一的栗舟，沒多少詫異。倒是栗舟主動打招呼，問，你怎麽來這裏？

陳岑說，來接我的鄰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