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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公主,這時候要改口不能再叫嫂嫂了。”靜姑姑從衣袖拿了一本畫冊,“公主整日在宮中不知曉此事,原本只要封公主就得留在京城建府的,驸馬爺無召見不可來。只是四爺位份比公主高一些,你嫁過來便是正常福晉,自由許多,上面是一些規矩雖然繁瑣,不過公主大致看看就可以,不必過于認真遵守,四爺最是寬容也無需緊張。”
櫻珏原本以為一些春宮圖,想随手扔掉,聽這麽一說姑姑走後倒是一一看了看。
不過這玩意實在沒什麽好看,大抵都是些如何跪拜行禮規矩,和現代女子結婚一樣怎麽出門怎麽上車,結婚的時候怎麽做一樣。
一時有點不真實,實事求是的講,她不如文茵那樣大膽而且敢作敢為,心裏有些慌,特別看到嫣紅彩霞一般的嫁衣,退後兩步就想着逃走。
假結婚也是結婚,行事都是有切膚感受的。
靜姑姑辦事走後,門口吵鬧起來,側耳傾聽是綠荷的哭聲,透着窗子看過去,綠荷身後還跟着王氏李氏,她一出門見着就拜大禮跪下先磕三個響頭。
綠荷十二三歲被烏拉那拉家族專門送過來丫頭,這麽多年在府內忠心耿耿不願出嫁,年齡大一點樣貌不減,丹鳳眼睛平時淩厲十足,平時張狂的人這麽淚眼婆娑哭下去反差之大倒有點讓人不知所措。
她不住擦眼淚,臉上的妝容都花了去,“公主自打入王府以來,福晉哪日不是盡心盡力照顧?凡事都是給最好的,四爺不在處處偏心照顧,王府上下都看在眼裏記在心中。奴婢不敢妄言主子什麽,只是事事周全最後卻要落得如此下場,要做人妾?”
她聲音大,周圍都是人,個個屏住呼吸等着櫻珏回話。
福晉也是皇帝親自賜婚嫡福晉,這麽多年大家都習慣聽從這個人,今天府內大亂,全部人在看着。
阿阮本來就是平民一個,記得大學畢業典禮演講還會有點害羞,特別不喜歡在公共場合引起注意。
本來長相還可以,稍微花枝招展青春活潑就可以展現無遺魅力,可不知怎麽着,熟人活潑開朗,生人一言不發成高冷少女。
圍觀這麽多人,已經算是大場面,還是道德高點,完全愣住了。
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這府內上上下下許多人并不歡迎她,打破格局就是攪亂勢力範圍。
福晉原本就高貴出身,如此易主想必皇家從來沒有把福晉家族放在眼裏過,古代的時候懵懵懂懂,可是依舊知道,正妻未死冒然換人一定被人唾棄指責。
做出這樣尴尬的事件,大紅嫁衣,光明正大,不是為難四阿哥,而是為難她和四福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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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珏擡頭看了下外邊的圍觀人群,圓了聲音厲聲說道:“看什麽看,都沒事做了?一群八婆想看什麽?”
她動怒的次數不多,這麽破口他們還是第一次聽到,不識主子脾氣,連同王氏李氏都吓的趕緊退回。
這才仔細瞧了下綠荷,而且越哭越上勁,她們打交道機會不多,見面之時綠荷倒是很尊敬,不過早就耳聞這丫頭猶如二當家,作威作福,今兒演了這出戲是來給下馬威吧。
無論出于公主身份還是她自身認知,先抓住之前的事情說事,“綠荷,我且問你,上次文福晉事情是不是你嚼舌頭?”
綠荷沒想到櫻珏避而不答反說起上次鬧挑撥她和文茵之事,立馬止住哭聲,矢口否認:“奴婢一向謹遵規矩,絕不在府內搬弄是非。”
“是嗎?”櫻珏瞥了她一眼,手指玩弄着開的正豔牡丹,“那你告訴我,今天你梨花帶雨興師問罪一般是福晉讓你過來,還是你自己覺得主子委屈過來求情?”
不用想她肯定回答,全是自己的注意,和別人無關。
“和福晉無關,都是奴婢自己!”
櫻珏這就笑了,“綠荷姑娘剛剛還說你在府裏一直最守規矩,現在這麽做不就是以下犯上嗎?你要我怎麽回答,去告訴皇上四爺家的一個丫鬟不同意我嫁人,還是告訴四爺,福晉家的一位侍女丫鬟接受不了讓我趕緊走人?”
綠荷要插話櫻珏打斷:“姑娘若是生在幾百年後定然是個努力上進受上級領導愛護的人,一定比我強,可是既然現在在這裏就別哭委屈了,我可能比你更委屈,好好的心情被你破壞,萬一想不通給寫皇上一通書信,豈不是先怪罪四爺再怪罪福晉,最後還是得你承受?”
她還沒說完一旁的福晉匆匆忙忙趕來,一句話沒說直接扇了綠荷一巴掌,那聲音響亮,瞬間臉紅腫。
她呵聲道:“我平時如何教你?越了規矩還敢跪在這裏,趕緊出去受罰!”
福晉大約平時品行端莊慣了,發脾氣自個都臉憋的通紅,臉遮着的脖子都一股腦沖上去頭頂,眼睛發黑。
現在還沒到暑天,看樣子是要暈過去。
綠荷很識趣,自己掌嘴起來,不停說着奴婢該死。
是不是演戲不知道,如果是主仆演戲那實在影後級別,真實的很。
“妹妹千萬不要生氣,我從未教他她說這種話。”
她說的真情實感情真意切,櫻珏不想去猜測懷疑任何話語真假,不是其他,而是本能。
福晉握緊她,脫口而出實話:“我寧願是你,不是其他人,這樣心裏好受一些。”
她說的其他人就是最近最受寵愛的文茵,按照此種恩寵下去,必定有孕,若生一子按照聰敏能力女主人才是真要改名換姓,這不是不可能,因為府內沒有人比文茵更了解四阿哥性情想法,更沒有一個人比她更有能力預知未來。
櫻珏沒有拉隊和人同仇敵忾習慣,福晉對她好,那就好吧,她又沒什麽能力操縱一切。
“嫂嫂何必說這些,你知道我的想法,至始至終都沒有變過。四哥的想法你同樣清楚,無論是誰都沒有辦法,皇阿瑪旨意誰能反抗?”
說完低頭看了一眼綠荷:“別受虐了,自己打自己還這麽大力,回去吧。”
綠荷櫻紅的嘴唇浸出血絲,她不停扣頭感謝,然後離開。
這件事不可能不會傳到四阿哥耳朵。
天氣燥熱,她坐在池塘邊上發呆,清風徐來,陣陣涼意。
可能習慣了,他腳步再輕都可以聽到聲音,還沒等對方開口櫻珏就站起來,扭過頭看着他:“四哥,如果你死命求皇阿瑪,他一定會同意解除婚約。”
四阿哥原本是想好聲好氣的安慰一番,一來到就開始說這種話,心裏一下蹭氣火來:“每次見我不是埋怨就是哭訴,哪一日能問我好不好快不快活,這就變成了奢侈了。小時候還可以有心擔憂安慰,如今真的是越發刻薄。可能真的是錯了,錯在我好心好意,你不領情!換做行走的路人随便都知道感激涕零,你卻如同應該一般,怨我怨皇阿瑪,恐怕心裏還怨恨撫你長大的溫貴妃,憐你遺孤世上一人好生相待真是不知該不該。”
被這麽通篇批一頓,櫻珏自己又開始搖擺不定,覺得有點作了。
而且更覺得自己閑的沒事幹做這些事,古人思維向來不能用現代衡量。
就算阿阮和公主感同身受可實在不該再次回來冒險,人各有命,一個女子在大時代中能做什麽?
宮鬥,一群人一個丈夫,總比淪落到部落死了老公嫁給兒子,再嫁給小叔好一些。
她很會自我安慰,更會逃避。
如果說第一次被騙又財迷心竅來到這裏,那麽第二次就是自己作,也充分發現讀了那麽多書上了那麽多學腦子蠢笨,不會處理人問題的嚴重缺陷。
幸好公主有金手指,未來皇帝認識喜愛,不然本人性格暴躁外,阿阮火上澆油,人能活到現在實屬不易。
可還要偏偏賴活着不識好歹。
櫻珏低着頭思緒飛上天,一言不發。
空氣蒸發泛着尴尬的氣息,尤其頭上還戴着諷刺的步搖,身子稍微動彈就相撞發出叮當聲音,如今這麽站着兩個仇人發內功。
四阿哥以為她掉金豆豆,硬是沒哭出來。
原本是準備如果她示弱馬上給個棗吃安慰一番。立正站着愣着不動,他就非常生氣。一生氣又開始說個沒完:“你心氣高,看不上任何人。親王都看不上,還能瞧得上誰?想做着尼姑庵燒香拜佛一輩子,你現在剃了頭,我立馬放你去落加寺。”
櫻珏這倒回答的及時,“四哥這麽盼着我走,那為什麽還要親我?”
一口沒出氣,自認倒黴的說道:“我鬼覆心智了可以吧?”
“四哥讀聖賢書跟皇阿瑪學天文地理,怎就恍了鬼神?還能覆在你身上?”
四阿哥伸手摁了下她的腦子,“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往後少跟文茵接觸,她是聰明伶俐,你是東施效颦,說多了顯得愚笨。”
就是人家說什麽辯駁什麽就好,自己就是蠢學不到精華。
不過語氣緩和下來,櫻珏也不想吵吵鬧鬧雞犬不寧。
所以任由着他扣着她的手沒反抗什麽。
“嫂嫂善良溫柔,四哥不該這麽做。”
稍微安靜一點氣氛好一點她就開始破壞,四阿哥伸臂摟着她的肩膀,順便手掌捂住她的嘴。
作者有話要說: 本周日更~~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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