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識破
穆胭脂眼裏生起了波瀾,她像是不相信似的伸手去碰了碰穆瀾的胸。手指觸到的胸部硬而結實。她不由一怔。
“內甲!”穆瀾趕緊扯開衣領讓她瞧,生怕母親還不肯相信,“穿了師父做的內甲呢!你還真當我是男人啊?”
穆胭脂惱羞成惱地嘟囔道:“我還不知道你穿了內甲啊?”
她的目光情不自禁掃過穆瀾的臉。打小當兒子養着,精致的五官因肌膚被日頭曬成了淺淺的小麥色,眉宇間多了幾分英氣,怎麽看都是個俊小子。可惜已經十六了,以後扮小子只會越來越困難。穆胭脂的眼神更加堅決:“明天我和你一起去見杜先生。他一定有辦法。”
有什麽辦法?江南鬼才醫術也高,讓師父直接把自己變成個真男人?穆瀾想像着汗毛都豎了起來,下意識地就拒絕:“我不當男人!”
啪地一聲脆響。穆瀾捂着臉愣住了。
同樣怔住的還有穆胭脂。她怔怔地望着自己的手。這是一雙窮苦婦人的手,手背的青筋高高的凸起,像纏在枯樹上的老藤。就這樣看着,輕易就能看到淺黃色的繭布滿了手掌。眼淚在沒有意識的時侯已經一滴滴砸了下來。
被打了一耳光的人是我吧?穆瀾苦笑着望着無聲哭泣的母親。
打的是左臉,她把右臉湊了過去:“要不,您再來一巴掌,好事成雙?”
“噗嗤!”穆胭脂被逗笑了。她惱怒地将穆瀾的臉推開,使勁想板起臉來,嘴裏嗔道:“沒臉沒皮的……”
母親脾氣暴躁了點,卻是個心思單純好哄的。穆瀾笑咪咪地望着她道:“消氣了吧?”
穆胭脂只哼了聲,站起身道:“走索累了,你先歇着吧,回頭我叫核桃給你送晚飯來。”
這是還不死心?穆瀾望着母親離開的背影,有些抓狂。這時侯腹部一股熱流淌過。她脫了褲子一看,臉上的苦意更盛。不是她不想孝順,滿足母親。男人能每月都這麽麻煩麽?還要想方設法瞞過班裏的人,她容易嗎?穆瀾嘆着氣,迅速把自己整理好,倦意就蔓延開來。
她躺在窄窄的木板床上,雙手枕在腦後琢磨開了。母親相信杜先生有辦法,又不肯向自己道明緣由。究竟會是什麽原因,十來年閉口不說。各種念頭紛雜湧來,總不能肯定自己的判斷。她低低地嘆了口氣想,母親會告訴杜先生的。到時侯自己也就知道了。
穆瀾是被一陣低泣聲驚醒的。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到桌上放着只食盒,核桃正抱着自己才換下還沒來得及洗的亵褲站在床前,木雕似的,失去了生氣。
“核桃……”穆瀾吓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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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年前來了葵水,有母親幫忙掩飾着,一直隐藏得滴水不漏。今天折騰得累了,一時沒有将換下來的衣褲洗了,沒想到被送飯來的核桃發現了。
望着核桃黑白分明的眼眸,穆瀾腦中突然跳出了天網恢恢四個字。啊呸!她又沒幹壞事,從小女扮男裝都是被母親逼的好不好?
“核桃,你給我送飯是吧?今天奪了頭彩,廚房肯定炖肉了!我都聞到紅燒肉的味兒了。”穆瀾幹巴巴地沒話找話,坐起身去拿她手裏的褲子。
誰知核桃握得緊,一扯之下,亵褲被拉開,白色棉布上那塊血跡像雪裏紅梅似的越發打眼了。
核桃一臉懵逼盯着手上的亵褲。她覺得自己一定是看花眼了,巴巴地望着穆瀾小聲問了句:“少班主,你被班主打傷了?”
仿佛只要穆瀾一點頭,她就得到了救贖。
核桃穿着再簡單不過的衣裳,發間只別着一枝簡單的銀簪,噙淚的楚楚模樣像一只停在花間的小蝶,吹口氣,都要驚吓着她。面對這樣的核桃,穆瀾一時間心亂如麻,騙她的話再也說不出口。
船艙裏出現了短暫的寂靜。靜得穆瀾仿佛能聽到核桃眨眼間睫毛簌簌抖動的聲音。
最後一縷光慢慢退出了房間。核桃的心已經墜入了黑暗之中。少班主挽起的發髻松散了,鬓旁滑落一絡黑發,落在瘦削的腮旁。淡水色的薄唇緊抿着,嘴角天然往上翹着,像淺淺的上弦月……少班主的笑容早就勾走了她的心。核桃再也騙不了自己,她傾慕了多年的少班主竟然和自己一樣,是個姑娘!
“少班主……”核桃喃喃地叫了一聲,雙腿酸軟地坐在了地上,抱着那條亵褲嗚嗚哭了起來。
穆瀾低下頭,看到一串串晶瑩的淚砸落在褐色的船板上,飛濺開來。她撓了撓頭,蹲下身摟住了核桃的肩。
“少班主!”核桃叫了聲,雙手環住了穆瀾的腰。她像是找到了倚靠,但願這是一場噩夢,永遠都不要醒來。
穆瀾輕拍着那單薄的脊背,清了清嗓子勸道:“核桃,這世上好男兒多的是。少班主一定給你找到如意郎君!我也不願意啊,我娘說是因為……為了躲仇家。核桃,你就當不知道,咱倆還像從前一樣好不好?”
“仇家?”核桃擡起臉,眼睛瞪得圓了。
“我娘打死不肯說,我猜的。”穆瀾此時松了口氣。核桃知道,身邊也能多個人幫自己遮掩。此時斷了她的绮思,也好過耽誤她一輩子。
“少班主,你好可憐!”核桃像是找到了新的目标,咬着牙道,“您放心,核桃不會說出去。你一天不改回女兒身,核桃就陪着你一輩子!”
穆瀾哭笑不得地用袖子給她擦淚:“傻啊你,我可舍不得這麽美的核桃不嫁人!”
船艙門突然被推開。燈光和穆胭脂同時出現在兩人面前,打斷了她倆的話。
見是母親,穆瀾松了口氣笑道:“娘,您怎麽來了?”
她将核桃拉起來,低頭将她的衫裙撫平,擡頭卻看到核桃恐懼的目光。穆瀾轉過身,母親臉上沒有一絲笑容。她沒來由的有點心慌,笑嘻嘻地去挽母親的胳膊:“娘,核桃不會說出去的。”
穆胭脂将她的甩開了。
“班主,我發誓絕不會說出去!”核桃撲通跪在了地上。
“娘!”穆瀾看到母親眼中的狠意,蹙眉提高了聲量。
穆瀾擋在了核桃身前,眼神堅決。穆胭脂終于妥協移開了目光。她低頭看着核桃,一字一句地說道:“核桃,八年前黃河潰堤,是我把你從水裏撈起來的。是我養大的你。你要記住,你若忘恩負義,我和穆瀾都會死在你手裏。”
“我不會出賣您和少班主的。您不信,現在核桃就還您一條命!”無論是班主的救命之恩,還是少班主待自己的好,她寧可死也不會讓她們陷入危險。核桃拼命地點頭,頭重重撞在船板上咚咚作響。
穆瀾心疼地攔住了她:“核桃,咱倆一塊長大,我不信你還能信誰?”她心裏暗暗驚心,自己暴露女兒身竟會引來殺身之禍嗎?
“少班主。”核桃喃喃叫了聲,突然又記起眼前溫柔俊俏的少班主不再是她能貪慕的人,一時心裏的酸澀悉數沖進眼底,化為淚水奔洩而出。
穆胭脂将燈留下,轉身離開。關上艙門的瞬間,她心裏閃過一絲猶豫。生死攸關的大事,穆瀾卻全然不放在心上。她能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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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好冷,還是窩床上舒服。周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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