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身份
穆瀾的好運氣似乎已經到頭了。她剛走到東廂,啞叔陪着母親正巧從月洞門出來。啞叔和母親的目光同時看向了她。啞叔的眼神有點吃驚,母親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氣惱。
“不小心被澆了身水。”穆瀾無可奈何地解釋。
啞叔沒有問是誰澆了她一身水,指了指東廂,示意穆瀾去換衣裳,比劃了個吃飯的手勢,去廚房做飯了。
穆瀾正要進房,胳膊被母親拉住了。
“怎麽濕成這樣?”穆胭脂一聲驚呼,“頭發都濕了?你栽進溪水裏了?不是讓你幫着劈柴嗎?誰澆了你一身水?”
“林大公子洗澡。他家小厮腳踩滑了,一桶水澆我頭上而己。”穆瀾低聲埋怨道,“反正我早說動了師父去問診,他欠咱們老大人情了。娘何必還要去讨好他?”
穆胭脂恨鐵不成鋼地往她身上睃了眼,嗔道:“娘還不是擔心你。也不知小心點,受了涼後天怎麽走得了索?”
母親還記得她這幾天身體不适。穆瀾心裏微暖,瞥見林一川進來,大聲說道:“還不是你要我去幫林大公子幹活……我去換衣裳!”
幫他幹活?他就提桶涼水來澆自己?林一川望着走進廂房的穆瀾氣不打一出來。
“大公子,我兒子是粗人,笨手笨腳的……哎喲,沒把您衣裳弄濕就好。”穆胭脂快步走到林一川,上下打量着他。
她讨好的神情讓林一川心中微動,臉上也帶出笑來:“穆公子動作麻利。幫我大忙了。”
依然穿着是那件緋色繡花袍子,卻熨燙整齊。昨天晚上雁行迅速準備了五套一模一樣的衣飾供他換洗。
“我兒子毛手毛腳的。”穆胭脂嗅到了澡豆的香味,看出林一川換了身幹淨衣裳,只裝着不知。這個發現讓她膽子也大了,賠着笑臉向林一川讨人情:“大公子,您府上的二老爺請穆家班去演一出求佛取藥。也怪我兒子不好,昨兒端午節來遲了,差點誤了二老爺的事。杜先生已經答應去府上診脈。您看,三天後這求佛取藥是不是就……”
“杜先生答應了?”林一川驚喜交加,撇下穆胭脂走向了正房,站在門口掀袍就跪下了,“杜先生,大恩不言謝,受在下一拜!”
杜之仙忍着咳嗽的聲音從房中傳出:“念你至孝,老夫就再走一趟吧!”
林一川磕了個頭,激動地說道:“先生,轎子已經備好。門外恭候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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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大踏步往外走,穆胭脂急步追了過去:“大公子,那三天後……”
穆瀾?穆家班?原來那小子就是昨天端午走索奪了彩,替二叔贏了三萬多兩銀子的穆家班少班主!林一川恍然大悟。被二叔請到林家走索的人是穆瀾。他居然就趁機賣消息還想勒索自己一萬兩!我倒要看看不給他銀子,那小子敢從索上摔得血肉模糊不!林一川微笑着朝廂房看了眼道:“既然是二叔的一番好意,穆班主就請盡力演上一回。讓家父也瞧瞧聞名大運河的穆家班走索絕技。演得好,林某定有重謝。”
“這這……”穆胭脂沒想到林一川仍然堅持讓穆家班去表演,一時間瞠目結舌。
等到林一川出了門,穆胭脂懊惱地跺了跺腳,輕輕給了自己一個嘴巴:“早知道先讓他答應不去林家獻藝,再告訴他杜先生答應出診。我怎麽這麽笨!”
“娘,不是你笨。人家是商人,得了好處哪還能記得起你?”換過衣裳的穆瀾抄着胳膊靠在門口,懶洋洋地說道。
“呸!有錢人真不是東西!”穆胭脂罵完,陪着小心看向穆瀾,“那娘就和李教頭先回去了。杜先生身邊也沒個侍侯的人,你服侍他去林家走一趟吧。瀾兒,路上和林大公子好好說說。看在你師父面上,走索的時侯也不至于太過為難。”
絮叨着的母親顯得這樣熟悉,讓穆瀾險些覺得半個時辰前是自己看花了眼睛。她送母親出門。穆胭脂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匆匆上了騾車離開。
穆瀾心裏微嘆。母親想替父親翻案,又怕将自己送進險地,所以才會這樣回避自己。她有些內疚,如果母親知曉自己苦練十年武藝,是東廠聞名色變的珍珑刺客,就不會這樣患得患失了。可惜,這是她和老頭兒之間的秘密。她立過誓,不會告訴任何人。
轉過身,師父不知何時已經出來了。老頭兒什麽都強,就是欠不得人情。十年前得了母親的藥酒,不僅收了自己當徒弟,待母親一向禮遇。穆瀾覺得老頭兒這身穿得太騷包了。白衣飄飄,頗有些翩翩公子的味道。
“師父今天瞧着精神氣不錯嘛!”穆瀾笑嘻嘻地誇了他一聲。
杜之仙輕咳了兩聲,兩頰又泛起了紅暈:“有些東西還需要準備。大公子明天辰時來接老夫吧。快午時了,穆瀾,送完客回來用飯。”
“是。”穆瀾笑咪咪地應了,“大公子,明天請早吧。”
明天就明天,總比不去的強。林一川倒也痛快,朝門裏朗聲道:“明天辰時,在下準來接杜先生。”
他離家兩天,心裏挂念着父親,翻身就上了馬。
“等等。”穆瀾攔在了馬前。她笑嘻嘻地伸手,“我說服了師父出診,酬金一萬兩。大公子什麽時侯給我?”
林一川伏低身體,很誠懇很認真地說道:“穆少班主是想明天拿銀子,還是後天?”
明天陪師父去看病,自然是拿銀子的最好時機。林一川為何還要提後天?穆瀾聽到他叫自己少班主,心知林一川已經知曉自己身份知。知道林二老爺請的雜耍班就是穆家班,也知道自己是在勒索他。林一川定是氣極了。
穆瀾微微笑着,聲音裏透着股戲谑:“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大公子別太心急了。”
也不想想,你爹就算有救也需要慢慢将養。我還是我師父的徒弟。你現在就想報複我,是不是早了點?
他是太急了,被這小子氣得都忍不住脾氣了。林一川明知自己急了,又順不過胸口堵着的氣,臉色說不出的難看。
“大公子看起來挺不高興的?臉色陰沉得都能擠出水了。”
“誰說本公子不高興的?”林一川咧開嘴,刻意露出雪白的牙齒:“能請到江南鬼才為家父診治。本公子高興得都快哭了!”
“在下總算不負大公子所托。一萬兩酬勞,大公子打算什麽時侯付呢?”穆瀾輕輕松松把圈子繞了回去。
林一川一語雙關道:“明天杜先生進府替家父診治時付你。林某會記住穆少班主數次伸手的情誼的!”
聽到這句被林一川咬字清楚的數次伸手,穆瀾不由大笑起來,覺得林一川甚是風趣。她眨了眨眼道:“大公子明兒可別來得遲了。”
林一川哼了聲,策馬急奔。
穆瀾搖着頭想,老頭可不像自己,伸手只會讨些零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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