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 告白，以及告別

湯姆的語聲極輕柔，帶着幾分戲谑的口氣：“金妮，你不會真以為我喝下了吐真劑了吧。”他幾乎是貼着她的耳朵輕輕地吐出話語，在如此近的距離中，幾乎能感受到他溫熱的氣息。

意識到自己被他騙後，金妮急急地想後退，卻被湯姆伸手反拉進了身體。在她還來不及抗拒時，湯姆便低下了頭，堵上了她的嘴，不容她躲閃地哺喂進了一口紅茶。微微的澀意，帶着淡淡的香氣，已經有些冰冷的茶水湧入她的口腔，順勢滑進了她的喉嚨。而在離開了她的唇之後，湯姆似乎還意猶未盡地輕輕舔咬着她的耳垂，使她被迫籠罩在了他的氣息中。

當湯姆終于放開她時，他順手放下剛才拿起的茶杯，滿意地看着金妮緋紅了臉，盡力在晃着自己的頭試圖清醒。只是，吐真劑畢竟不是奪魂咒，藥劑一旦吞下，便無法抵抗。在短暫的暈眩過後，金妮只感覺自己的神經極放松，整個人都處于一種松懈的狀态，能聽得見外界的聲音，卻無法集中自己的精神。

湯姆的聲音就在她的耳邊響起，似乎比往常帶着更大的誘惑力：“親愛的金妮，告訴我，為什麽要喂我喝吐真劑？”

金妮明白他在詢問着什麽，可是卻無法控制自己的聲音，自發地回答着：“為了知道到底誰是主魂派來的人。”

“哦？那為什麽要知道？”湯姆的語氣中有些危險，只是神情恍惚的金妮無法發現。她仍然無意識地回答着：“為了哈利的安全，主魂一定是要害哈利。”

“哈利……”湯姆低低地念了一聲這個名字，帶着微微的怒意，“金妮，你這麽關心哈利的原因是什麽？”

在吐真劑的作用下，金妮只感覺腦子一片混亂，根本無法分析，也無法去理解他話語中的蘊含的情緒，只是機械地回答着他每個問題：“哈利是救世主，有他在，能保證我們所有人的安全，所以我希望能盡力幫助他。”即使劇情已經改變，哈利也依然是主角，金妮一直相信只要哈利安全，就能确保他們的安全。

只是，這樣含糊的回答，聽在湯姆耳中，卻有了不一樣的含義，似乎更像是一種小女生對所愛戀的對象的盲目崇拜，無條件的信任。因此，他驀地握上了金妮的手腕，語聲冰冷，甚至帶着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你對哈利，究竟是什麽樣的心态？”

“什麽樣的心态？”金妮喃喃地重複了一次湯姆的問題，然後毫不遲疑地回答到，“像朋友，像兄弟，像一個需要我盡力去扶植的希望。”她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我卻始終做不到愛上他……”她原以為她可以，可以嘗試着去愛上他，可最終卻無法培養出那一份萌動的感覺，只能維持了一份友誼，或者是一份親情。而這樣的感覺，終于在吐真劑的作用下，被毫無保留地剖析了出來。

“那，你愛的是誰呢？”湯姆突然低低地笑了，伸出手慢慢撫上了她的臉，眼中閃着興味的光芒。

“我愛的是誰？”金妮似是有些不解地反問着自己，“我愛着誰嗎?”藥效松弛了她的神經，使她想起了平時在清醒時，自己的理智根本不會、也不允許自己想起的許多莫名的感覺，反省着自己心底最深的潛意識。自穿越後遇見的每一個人、每一件事，霎時在她眼前一一閃過，伴随着這個難以回答的問題，她到底愛的是誰？在吐真劑的刺激下，她無法回避這個問題，也無法瞞過別人，甚至無法瞞過自己的真正想法。當心底漸漸浮起一個模糊的影像，并漸漸清晰時，她低聲地吐出一個名字：“湯姆?馬沃羅?裏德爾！”那個陌生又熟悉的名字，那個連她自己也沒想到會脫口而出的名字。

在聽到金妮的回答後，湯姆滿意地放開了他的手，靠在了椅子上看着仍處于迷茫狀态的金妮，等待着藥效的過去。當吐真劑的效果解除後，金妮終于從無法自控的狀态中跳脫了出來。她憤怒地看了一眼含笑坐在她對面的湯姆，迅速地站起了身便想離開，卻被湯姆揮了揮魔杖，定住了她的身形。

湯姆慢慢地走到了她的面前：“金妮，你愛我，在吐真劑的效果下你無法騙過我，也無法騙過你自己。你愛我，這是無法逃脫的事實。”

“我愛你？那又如何？連你自己都不相信所謂的愛，那只是太可笑的東西，只是能被你利用的東西，對不起，我也不想要。”金妮有些惱羞成怒地看着湯姆，試圖掩蓋住自己的失态。是她大意了，還是太低估了他，才會被他反喂了吐真劑，并進而逼出了如此可怕的真相。連她自己也沒有意識到的潛意識，被這樣□裸地暴露在了他的面前，她一時間也感覺無法接受，更震驚地無法面對。當抛去理智順從本能，那将是太失控的場面，而她，決不容許自己走到那一步。

“金妮，你何必逃避？我早說過，其實比起哈利，我顯然更适合你。所以，來我這邊，和我一起開創一個屬于我們的時代。”湯姆不顧金妮抗拒的眼神，不容反駁地注視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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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在完成了你的夢想之後，在實現了你的野心之後，将已經沒有利用價值的我再丢開？或者幹脆作為替罪羊，完美你的公衆形象？”金妮有些無力地嘲諷着。她從不相信湯姆會愛上她，而她如果順應了自己的愛情，可能只能作為一個悲哀的家族與陣營的背叛者，在沒有了利用價值之後，被推出去承擔所有罪名，留下一個可悲的結局。

“金妮，你足夠聰明，想必不會落到那樣的地步。你的确愛我，那就已經證明，其實你已經開始認同我、接受我，你終究會倒向我的一方。”湯姆避過了金妮有些尖銳的問題，而是用他慣常的迷惑人心的手段游說着她。

只是，他所避開的問題，金妮卻敏銳地意識到了。嘆了口氣，金妮第一次叫着他的名字：“湯姆，既然你說我們如此相像，那你就應該明白，我不會選擇義無反顧地投入一段感情。我會權衡、會選擇，會明白什麽才是我應該走的道路。所以，我終究不會因為所謂愛情，而徹底迷失了自己的方向。”

她很明确自己的前路在哪裏，她也不會舍棄自己身處的陣營而背叛投入那未知的可能中。只有現在的環境才能給她庇護，才能讓她不用膽戰心驚地擔憂着可能的犧牲與舍棄。所以，她不會為了那太過于不可靠的愛情，去賭進自己的人生。湯姆那樣的人，有着太大的魅力，卻也有着太大的危險。她從不期待能真正獲得他的愛情，倒不如盡量收斂起自己對他的那份愛戀，斬斷對他的所有感情。

因此，當她再次擡頭直視他時，她已經下了最後的決定，眼中滿是堅決的神色：“湯姆，或許我的确愛你，我也曾為你描繪的場景而有過心動，但終究抵不過現實和我自己的安危。你不适合我，所以，我不會選擇你，更不會跟随你。”

不顧湯姆猛然收縮的瞳孔，金妮繼續說道，“這次吐真劑讓我正視了我自己，我不會否認，但是，我可以選擇不繼續。是你逼我，和你做徹底的了斷，從此請你不要再來找我。我懇求你，放過我，我永遠都只會站在鳳凰社的一邊。”

說完，金妮不等湯姆的反應，強行提升了魔力，掙脫了湯姆對她的禁制。魔力的反彈讓她猛地咳出了一口鮮血，而她只是抿着唇，擦去了嘴角的血絲，也顧不上為自己療傷，便有些踉跄地離開了密室。從頭到底，她都沒有再看湯姆一眼。

看着金妮離去的背影，湯姆沒有阻攔，而是冷下了眼神，低聲自語：“金妮，如果你的陣營發現了你的真面目，如果你的家族率先抛棄了你，你還會像現在這樣肯定地拒絕我，告訴我你永遠不可能站在我這一面嗎？”他要的東西，從沒有得不到的，也沒有不是心甘情願地得到的。愛情，他的确鄙夷，也從不相信，但占有欲，他卻一向有，而且非常強烈。所以，他絕不會順着金妮的心意，就此放過她。

在接下來的幾天中，湯姆一直沒有來找金妮，而金妮則不敢完全放下提防的心。她明白湯姆不會這麽輕易放過她，而她只能盡可能地避開他，至少在三強争霸賽，他在霍格沃茨的這段時間內，保持警惕，防止他可能的不甘與報複。

而同時，她也必須盡力斬斷自己那份不應該的心動，徹底斷絕自己對湯姆的那一份留戀與不舍。在每個夜晚，她都強迫着自己不去碰觸赫敏的時間轉換器，強迫自己閉上眼，在黑暗中，告誡自己不準再去回想，直到漸漸能控制住自己，盡力淡忘那一份禁忌的愛戀。

當聖誕節即将到來，學校中開始漾起了一股奇怪的氣氛，所有的女生都似乎特別興奮，三五成群地聚在走廊裏吃吃地笑着、竊竊私語着，每當有男生走過是就尖聲大笑。而在塞德裏克和哈利這兩個勇士身邊，更是時常聚集着一大群的女生，個個眼含期待地看着他們。金妮有些好奇地問赫敏發生了什麽事，而赫敏只是不以為然地笑笑：“聖誕節有舞會，而勇士們需要開舞。我想，她們八成都希望能成為勇士的女伴吧。”

原來如此，金妮後知後覺地想起了原著中的描述。最近因為自己有些心煩意亂，竟然把這件事都忘了。她笑着靠近了赫敏：“赫敏，你呢，準備跟誰去？有沒有誰約過你？”

在金妮的目光下，赫敏竟然有些微微的臉紅：“那個德姆斯特朗的克魯姆來約過我，可是我還沒有作最後的決定，還沒答應他。”

“哦，那你是在等我那個笨蛋哥哥羅恩嗎？”金妮壞笑着說道。

“金妮！”赫敏有些氣惱地看了她一眼，試圖掩蓋住自己的不好意思。只是，難得能看見“萬事通小姐”如此神态，金妮不由感到有些有趣。只是，想到了她和湯姆的複雜，不由又暗暗地嘆了一口氣，他和她之間的關系，就永遠不會如這般的簡單而美好。

“對了，金妮，你呢？”赫敏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四年級以下的學生，只能有四年級以上的學生邀請，才能參加舞會。其實，我估計哈利肯定很想請你，只是不好意思。”

金妮笑着搖搖頭：“再說吧，其實我對舞會也不是這麽感興趣，如果哈利真邀請我了我再考慮。”她知道湯姆一定會參加舞會，而她則想盡可能減少與他碰面的機會。除非哈利需要她一起參加舞會，否則她不準備主動去找人參加了。

聽見金妮這樣說，赫敏也沒有再多說什麽，只是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但在幾天後，羅恩突然在一天下課後，守在教室門口拖住了金妮：“金妮，你有空嗎？我有事情要和你說。”他那神秘的樣子，讓金妮有些好笑。雖然猜到了他可能想說什麽，但金妮還是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點了點頭：“好吧，那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說一說。”她故意加重了“好好說一說”的讀音，有趣地看着羅恩燒紅了臉，那紅色一直蔓延到了耳朵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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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都猜阿湯哥沒中招啊，于是，自作自受的，成了小金妮了。不過，在她明白自己的心意時，她也不得不面臨斬斷所有可能的感情的抉擇了，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