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哦。”時瞳看着她往樓上走,愣愣的應了一聲。
寧棠樓梯走到一半,突然想起來她哪裏有什麽衣服。
“摔糊塗了。”她揉了揉腰,倒走回去。
從那店裏拿回來那些衣服全讓她用開水給燙了一遍,現在還挂在天臺上呢。
時瞳走進廚房,看着面前燒水用的竈臺。
垃圾星上的一切都複古無比,很多東西要不是智腦指點,時瞳真懷疑自己能不能用對。
“先舀水倒進水壺裏,灌滿以後擰開開關、開關在哪裏?”時瞳按照智腦的指點開始燒水。
“找到了。”将紅色的開關向右側擰,時瞳看到藍色的火焰突然出現。
先前說讓她來廚房幫忙,但其實淩菲一直都讓她坐在外面,兩個說說話容易。
廚房裏的事,淩菲一點都沒麻煩她。
這讓時瞳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住在人家家裏,什麽事都不做好像有些不好。
“你在說什麽呢?”站在時瞳身後,就聽對方嘀嘀咕咕一通亂弄的寧棠。
“水燒好了麽?”
時瞳冷不丁的聽到她的聲音,心急促的跳動了兩下。
“你怎麽突然出來,不是去拿衣服了嗎。”時瞳拍了拍自己胸口,怒視她。
“差點被你吓死了,站在別人身後都不說話麽。”
“抱歉,你到旁邊去坐着,把鞋子穿起來。”寧棠道歉,看到時瞳還光着腳就說了一句。
“還不是你讓我燒水,不然我才不會忘記穿鞋子。”時瞳低頭看着自己光着腳,總算發現自己為什麽有點冷了。
擦着寧棠的胳膊走過去,時瞳剛才的确是被她吓着了。
只是吓着自己的不是寧棠的聲音,而是生物智腦的提醒。
正在燒水,智腦突然提醒有人站在她身後。她還要裝作若無其事不能回頭去看,真的是無比糟心。
寧棠在廚房裏,時瞳在廚房外坐着,腳上穿上了一雙大拖鞋。
淩菲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那麽一幕。
沒等她說話,時瞳反而先看到了她。
“淩菲姐?淺淺這是怎麽了?”
時瞳故作不經意轉頭發現,看見淩菲牽着不知道怎麽回事哭得抽抽搭搭的淺淺。
對于時瞳來說複古的東西,對寧棠來說很陌生,能量塊代替了天然氣這些不可再生的能源。
正等着水燒開,就聽見了時瞳的聲音。
“淩菲姐。”她走出去,禮貌的叫了一句。
時瞳碰了碰淺淺額頭上的傷口,看着含着眼淚可憐巴巴的小東西。
“怎麽傷成這樣。”
“二胖打我。”淺淺癟嘴,乖乖坐端正讓媽媽給她上藥。
淩菲聞言露出一臉無奈的表情,先用濕布擦幹傷口上的沙礫,再用消毒藥水輕輕的塗抹上去。
“和你說了多少次,不要去和二胖打架。”淩菲念叨。
“那二胖說我沒有爸爸,這個壞東西。我說我有兩個媽媽,他就是不信,還說我騙人!”
淺淺臉頰氣鼓鼓的,消毒水塗在傷口上那一刻痛的她整張臉都變形了,忍着就不是肯定喊痛。
兩個、兩個媽媽?寧棠一臉懵逼,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什麽。
“還好這傷口不深,不然要是以後留疤的可怎麽辦。”時瞳比起淺淺說的話,更關心淺淺額頭上的傷口。
兩個媽媽又怎麽了,說得自己好像不是一樣。
本來以為時瞳會和自己一樣疑惑,并且主動詢問的寧棠看她一臉淡定的樣子,越發懷疑自己剛才聽錯了。
“身上穿着的衣服合身麽?”淩菲收起手中的瓶子,站起身看了時瞳一眼笑道。
“挺好的,你看我這不是很不錯麽。”身材上時瞳要嬌小一些,不過袖子挽一挽還是能穿的。
“寧棠你是怎麽回事。”淩菲看她一身半幹未幹的水漬,有些詫異。
“不小心摔倒了。”寧棠神情冷靜。
淩菲倒也沒想到其他地方去,她看了一眼還沒完全幹透的地面,再看看自己那一桶衣服。
“準是葉楚進來又沒看路,才把水倒在地上害你摔倒的。”淩菲嘆了口氣。
要不是為了救時瞳,她至于摔倒麽。寧棠心中腹诽,嘴上卻沒說話。
天差不多完全黑下來的時候,葉楚才悄悄的晃悠進來。
“卧槽咳咳,你坐在這裏還不點燈是想吓人麽。”葉楚看椅子上坐着個黑影,一句髒話脫口而出。
好在很快的就看清楚坐在那裏的是誰,把剩下幾句給咽了回去。
“浪費。”
反正也不是看不見,過了半個月天一黑就抓瞎的生活後,寧棠已經非常熟悉這種日子了。
“好吧,怎麽只有你一個人。這個時間不回房間睡覺,明天怎麽養足精神和我一塊去搶、強強聯手。”
把搶劫兩個字咽下去,葉楚直覺她一定不會喜歡這兩個字。
“你家那個呢?”
“什麽我家那個,你別瞎說。”她抿唇下意識的反駁。
寧棠覺得可能是不久前,淺淺那句話對自己的影響太大了。
——我有兩個媽媽。
淺淺那話不斷在腦子裏循環,成功讓她二十幾年培養出的世界觀産生了一絲裂紋。
明秀暗騷,看不出來寧棠居然還挺悶騷的,秀恩愛的時候怎麽不考慮這一點。
“那我去睡覺了,你要在這坐着就坐着吧。”葉楚心裏想着,翻了個白眼說道。
“入夜之後還是挺冷的,你确定你沒問題麽。”
“擔心你自己比較好。”
葉楚上樓的時候,看見從房間裏跑出來的淺淺,趕緊對着淺淺噓聲。
“淺淺,是不是你葉楚哥哥回來了。”可惜他的動作太遲了,淩菲的說話聲随着腳步聲越來越近。
“淩菲姐,對不起我把水弄灑了。”葉楚尴尬一笑,态度非常端正的認錯。
“你害得寧棠摔跤弄濕了衣服,剛洗澡身上還穿着濕衣服,和我道歉沒用。”淩菲擡手指了指餐桌擺放的位置。
怪不得寧棠沒回房間,葉楚恍然大悟。只不過寧棠那身手,一點水能讓她摔得那麽慘麽?
不是再和他開玩笑吧?
“道歉就不用了。”寧棠道。
要不是自己給時瞳做了人肉墊子,也不會弄的滿身污漬,說起來和葉楚的關系不大。
“要不你穿我衣服,還是算了,我的衣服你估計穿着不舒服。”
想到寧棠那奇怪的愛幹淨的毛病,葉楚話剛說出口就被他自己收了回去。
時瞳蹲在樓上的房間裏,剛才沒覺得,現在只感覺渾身不舒服。
身上的衣服料子還算能夠忍受,不過……她盯着床長長嘆了一口氣,“這日子要過的什麽時候去。”
“忘記不能久蹲,這樣的地方真是糟糕。”時瞳站起來,身形有些搖搖晃晃的。
寧棠推開門就看見時瞳捂着額頭,好像人不舒服似得,她眉頭一跳關心道。
“你是不是不舒服。”
明明是關心的話,可惜一旦配上她那毫無起伏的語調。在加上黑乎乎又看不清人的情況下,更像是一種嫌棄。
這裏的燈使用的也是能量塊,屬于半奢侈品的東西,因此一旦天黑外面都看不見燈火。
時瞳只知道她走了進來,轉過去卻看不清對方的臉。
仗着寧棠看不見,時瞳做了個鬼臉,這個家夥關心人的時候不知道要溫柔一點麽。
要不是相處下來知道寧棠沒那麽冷血,時瞳都要懷疑剛才那話是諷刺她。
“……睡覺。”寧棠越過時瞳。
她不想說她對黑暗中的事物其實看的一清二楚,這話說出來時瞳八成又要炸毛。
寧棠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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