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分配過考場，便是曲終人散，各自離場，學校也要作為考場之一進行清理，會将桌面上的圖畫，貼着的紙條，寫上去的字跡全部清理幹淨。

今天正好輪到言卿值日，她留下來和同學一起，将桌面上的痕跡擦幹淨，将教室每一個角落的垃圾都掃出來，将同學桌兜裏的卷子、草稿紙一摞接一摞的扔出來，男生将樓下的綠色垃圾箱擡到班裏，方便女生倒垃圾，班上的廢紙幾乎将半人高的垃圾桶填滿。

“把桌子擺到這邊，好，差不多了……大家可以走了。”女生結伴離開，言卿不喜歡打交道，除了男主男配，在這個班裏沒有任何認識的人，她獨自背上書包，将裝不下的書抱在懷裏。

“曹月，等等。”

一起值日的一個男生腼腆的笑着，伸手拿過她手中的書。

“這麽沉，你一個人拿到家的話，明天胳膊都別想擡起來了。”

幾本書而已，沉嗎？

言卿一點也不覺得這幾本書會很沉，以前她每天都帶着300斤的金屬重環，行走間不會有任何阻礙，雖然現在換了一個沒什麽力氣的身體，幾本書她還不放在眼中。

“不用麻煩你了，幾本書也不熟很重，我自己能拿回去。”

男生似乎是沒想到自己會被拒，一時愣在原地，張口又不知道說什麽，卻不肯将書還給言卿。

“還是我……”

“不用了，我和她同路，我來幫她拿就好。”

言卿和男生皆詫異的看向突然出現在門口的人，在秦君涵的注視下，男生說不出其他話來，最終将書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遺憾的離開。

“你怎麽還沒走。”看起來秦君涵是在等她，言卿卻不太相信自己的判斷。

“等你。”秦君涵沒有拐彎抹角。

“……”言卿的眼神在書和秦君涵的手上游移，片刻便決定，“你來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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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君涵：“你怎麽不對我也客氣一點？”

“我們畢竟是認識的。”

“只是認識？”

“這和理由還不夠嗎，我連剛才那個人的名字都不知道。”一生中能有幾個談得來的人。

“我們是朋友吧。”

聽到這個詞，言卿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不算是嗎？”秦君涵的眼神脫去柔軟和冷漠，淩厲的像刀子一般，刺破她的僞裝，語氣咄咄逼人，“既然你覺得我們連朋友都不算，你為什麽跟蹤佟欣，還拍下許多她和你哥在一起的照片。”

言卿一驚：“你已經知道了？”

秦君涵更進一步的說到：“為什麽跟蹤佟欣，又為什麽要拍下那些照片，想來和我脫不開關系，我給你一次機會，交代清楚你的目的。”

男主這是準備在我身上開刀子了？

言卿第一次清晰地意識到男主的勢力有多大，她一直都以為自己的跟蹤很隐蔽，沒想到計劃還沒有實施，男主就找上門來了。

“因為我看不慣她。”不管怎樣，她還是要繼續裝下去，“她不是很喜歡你嗎，那我就讓你看到她轉身投進別人懷抱的樣子，這樣你就不可能喜歡上她。

沒錯，她是仰慕你，實際上面對我哥的時候，她也是那副模樣，如果有其他像你一樣的人接近她，她仍會是那種表情。

你說，這樣的人會全心全意愛上你嗎？”

她不懂愛情，沒有任何情史，卻在看到佟欣第一眼的時候，就不喜歡這個女主。在言卿眼中，佟欣的眼睛裏的光芒是雜亂無序的，始終沒有某種堅定不移的東西。

“你覺得我會喜歡上她？”

言卿很想說是，但現在的秦君涵顯然不會相信。

“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我也要掐掉。”

秦君涵拐了幾個彎，率先走進一家人少的咖啡店，言卿欣然跟上，兩人在角落裏坐下，四周都有遮擋。

“照片給我吧。”

言卿爽快的将手機扔給他：“本來是想在高考結束後再拿給你看，你這麽急着要看，考砸了可別怪我。”

秦君涵仍是面無表情：“你高估了我對佟欣的好感。”

言卿有些無奈，看到現在的你問心無愧地說出這句話，劇情裏的你不知道會怎麽想。

趁秦君涵一張一張翻看照片的時間，言卿要了一盤蛋糕，悠閑的吃着。秦君涵将手機還給言卿的時候，她正好吃完。

“要來一杯咖啡嗎，我請客。”

秦君涵點頭，言卿招來服務員點了兩杯咖啡，兩人慢慢聊起天來，從頭到尾，兩人十分默契，都沒有再提起佟欣。

【卿卿，你不要試探一下男主嗎？】

言卿：能量呢，有沒有變化？

【時多時少的，現在剛剛穩定下來，沒有增長。】

言卿：看來男主不吃這一套，只能寄期望于女主了。

高考第一天，一場暴雨悶頭灌下 ，掃去了炎熱，卻帶來許多不便，猶豫道路積水，言卿所坐的公交堵在的半路上，一湧一拱的，在一處站臺旁停下來。

大部分乘客一翁而下，前面的車已經堵成一條龍了，繼續坐公交，可能要堵上三四個小時，已經離家比較近的乘客選擇走路回去。

因為暴雨，路上的行人非常少，言卿為了早些到家，選擇走一條近路，她平日裏上學也時常走，所以在偏僻的小道中穿行的時候，她并沒有多加防範，知道被人堵在小巷中間的時候，才發覺到危險。

言卿：不愧是低等位面，修煉半年多，還能被人堵在小巷中。

【卿卿，我怎麽覺得這些人好眼熟啊。】

被三三提醒，言卿才覺得這些人裏站着的女生有些眼熟。

“誰派你們來的。”

“怎麽，不記得我們了？”像是領頭人的女生開口說道，“那就打到你想起來？”

“等等！我記得你們。”

衆小混混一頓，看向那個女生。

言卿抓住機會：“你們被我打過，我記得。”

女生雙目狠瞪：“給我上，打到她站不起來！”

“等等！別急嘛。”言卿繼續喊停，“你們不是還有一個人嗎？怎麽不出來。”

女生們面面相觑，一個男生湊到領頭的女生旁邊，小聲說道：“他怎麽知道，我們……”

女生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哪還有人，直接上啊。”

“你說的沒錯。”衆小混混的動作再次暫停，打斷他們的卻不是言卿，“曹月，既然你猜到了，我就讓你挨揍也挨個明白。”

“想得到秦學長，你還不夠格，曾經我把你當做最好的朋友，你卻處心積慮，破壞我和秦學長之間的關系，我早就想教訓你一頓了。”

領頭的女生察覺到她話中隐藏的信息，當即一把揪住佟欣的衣領，“你拿我當槍使？！”

“我之前說的全都是真的，還有她卻是揍過你們，難道你不想報複嗎？”佟欣的嘴臉完全不似平日的天真。

“哼！你乖乖呆在這裏，教訓完曹月，我再和你算賬。”話落，幾個小混混上去抓住佟欣，将她按在牆壁上，雨水很快沾濕她的後背，她臉上的笑容卻不減分毫。

雨勢逐漸減小，言卿擡首看了看天空，一把扔掉手中的雨傘，迎上掂着棍棒的混混。

言卿覺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故地，很久以前，師父親自教她空手搏鬥的日子，兩人都不動用靈力，她雙拳并用，卻始終無法近師父的身。

後來就完全不一樣了，她不再有機會和別人打一場純粹的架，通常是靈力碰撞間生死已定。

沒想到如今又有了一次機會，只可惜，對手不是師父。

一群混混蜂擁而上，将言卿打倒在地，爬不起來的場景遲遲沒有出現，在言卿的刻意引導下，戰場卻在悄無聲息的轉移。

佟欣緊盯着重重身影包圍的中心，卻一直看不到想看的場景，那道身影靈活的躲過一擊又一擊，偶爾被棍棒打在身上，她卻連臉色都不曾變過。

為什麽？不該是哭泣着下跪，向她求饒，發誓再也不接近秦學長嗎？

為什麽和想象中的不一樣？

曹月怎麽能躲得開這麽多人的圍攻？

無數疑問出現在佟欣的腦海裏，最終化為執念。想要曹月趴在地上向她求饒的執念。

她太恨了，曹箴那麽溫柔，為什麽偏偏是曹月的哥哥；秦學長成熟穩重，為什麽會和曹月走的越來越近？明明曹箴奪走了她的初吻，卻不願意對他負責，而秦學長一直對她偏愛有加，卻突然冷淡下來。

都是因為那個人，都是因為曹月。

佟欣好似魔怔一般，眼中只有離她越來越近的那個人。

言卿在餘光看到佟欣不肯錯開分毫的眼神，更加奮力地向她靠去。

言卿：三三，看情況，準備好脫離。

【沒問題，卿卿放心，我明白的。】

電光火石的一瞬間，佟欣的手摸到壓着自己的混混腰上的刀柄，沒有一絲猶豫的将刀從刀鞘中拔出，迅速向前捅去。

男生的怒吼和女生的尖叫交替響起，佟欣卻覺得那些聲音都離自己很遠，只有刀子入肉的聲音，響徹自己的耳畔。

她順着自己的手看到從肉體滲出想鮮血，渾身的力氣仿佛被抽光，她靠着牆壁，無力的滑落，呆坐到地上，那令人憎恨的人的身體向她靠過來，她去再也沒有勇氣面對，大叫一聲，推開那具漸漸失去生機的身體。

恍惚中，好像有人大叫：“警察來了，快走。”

“別管她了，反正人是她殺的，快走！”

……

意識回籠，佟欣掙紮着起身，跟在那群混混的屁股後面逃跑，很快就是一陣天旋地樁，冰涼的觸感鎖上她的手腕。

“快把那個女孩送醫院，這些人，全部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