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淨,溫文爾雅,是那種典型的出身中上層階級,受過良好教育的菁英形象。

他擡頭時,不知說了什麽,護衛在四周的保镖們立即停住了動作,施了施禮,朝四下退了幾分,看起來沒有再像剛出站時那麽誇張得引人注目了。

他大步走出了機場,直上已經等候在外多時的加長型豪華轎車,很快離開了。

似乎一切都和什麽都沒發生時似的。

任蓮盈跟父親唠嗑了幾句,結束了問候,“爸,你什麽時候回帝都?能待幾天?我……好吧,我等你回來。”

這時候,她才想起頭天那郁悶的事情,可又舍不得打破此時父女聊天的氣氛,只得做了個小小的暗示,聽得父親的語氣似乎也沒什麽變化,還給出一個明确的時間後,挂了電話後籲了口氣。

“喂,你的電話。”她又沒聲好氣地叫了一聲,男人似乎頓了幾秒才回神似地才伸手接電話,沒想姑娘給了個意外,一把又收了回去,目光掃了眼他剛才注視的方向,目光微眯,“看什麽呢?美女?明星?嫩模兒?大冬天的穿得那樣兒,就等着35歲後受罪吧!”

屠峥一下失笑,“你吃醋了?”

任蓮盈真沒想着對方會這樣回一句,頓時愣了下,就把手機砸了回去。

屠峥輕松接過,動作娴熟得沒得浪費姑娘以往的訓練,又淡淡道,“你這麽激烈反應,還是在暗示什麽?”

“屠峥,你有病!哥啦——”

任蓮盈受不了地紅着臉大叫一聲,顧稼樹忙忙地高聲應答,跑了過來,張牙舞爪地對着屠峥一陣兒,拖起任蓮盈的東西就要走,但任蓮盈行動還不便,必須先上輪椅才能走的,就給陳風笑話了一頓“豬隊友”。

登機時,屠峥和陳風被拉開了一段距離,陳風看着前面的扔給自己一大白眼兒和壞壞笑的顧稼樹,忍不住吐槽道,“隊長,剛才那小子就有問題。他不會在訂票時做了什麽手腳?害咱們被趕出來吧?”

屠峥掃了眼他手上的登機牌,“票都換到了,要出事也是機場的問題。”

陳風放心了幾分,“也對。到時候,咱死也要拉那臭小子當墊被的。”

屠峥道,“行,別泱及我和蓮盈就成。”

陳風的眉毛嘴角都跨了下去,哀叫,“隊長……”

随後,熱心的空乘人員推着蓮盈上了機,顧稼樹一路緊随,不時朝後方射出幾道得意的小眼神兒,就進了豪華貴賓艙,妥妥地安頓好妹妹後,開始得瑟了。

“嘿嘿,盈盈,我給那兩臭兵辣子訂的是最差最末尾的經濟艙位。哪,我也是為他們好啊!他們可是公職人員,回頭要是查到他們假公濟私地坐豪華艙,不得被人告貪污麽!到時候,看他還敢在姑父面前得瑟個啥。怎麽樣,爽不爽?”

------題外話------

最近大姨媽來了,感覺早上好困……。昏……。老了老了,嗚污污污……

☆、89.未來的帝國第一夫人

那時候,本想跟着進豪華艙的陳風,就被乘務小姐攔住了,一看登機牌號,瞬間被發放到最最末尾靠着廁所的位置,臉就被黑氣籠罩了。

“隊長,你看,那臭小子根本就是故意的!”

屠峥已經端正坐好,并按慣例妥妥地系好了安全帶,戴上墨鏡,雙手抱胸,閉目養神,“既然知道他是故意來氣你的,你再生氣不就便宜他了。”

陳風氣得吹胡子瞪眼兒時,一聽這話,像被潑了盆冷水,就被氣笑了。

“哼,那臭小子,回頭爺有的是法兒收拾。”随即揚手叫空姐要飲料,還特意為豪華艙的“朋友”點了兩杯。

……

豪華艙裏。

任蓮盈聽了顧稼樹的得瑟,回頭朝後方望了一眼,長長的座位,不少人還在入座,完全看不到那男人的身影。

心下暗暗偷樂,心說“活該”,回頭兜裏電話就響了。

距離起飛還有時間,她看了眼電話,立即高興地接起,叫了聲,“博雅哥哥!”

這可是相當歡悅,一點兒不掩飾的高興呢!

不過顧稼樹聽到這一聲喚時,還在調笑的俊臉就拉了下去,眼裏冒出BIUBIU的小箭箭,瞪着身邊的姑娘口沫橫飛的樣子。

恰時,空剩小姐推着飲料車過來,停在顧稼樹身邊,倒了一杯飲料放到他面前的小桌子上,說,“先生,這是289號座的陳先生給您點的飲料,請您趁熱喝。”

顧稼樹拿起杯子,一嗅,見怪似地叫出聲,“牛奶!好你的陳風,當我是小孩子啊,居然請我喝牛奶。臭兵痞子,本少爺才不……”他伸手就要倒,就被身邊的笑聲打住了。

“博雅哥,你問稼樹啊!他還是老樣子啦,跟個臭兵痞子鬥氣,人家送他牛奶他還不喝,要倒掉。你說他是不是還是老樣子,幼稚得可以。要是我,有人請客不喝白不喝,我再多要點貴的東西,都讓那人付錢,不敲白不敲嘛!”

顧稼樹的手立即收了回來,猛喝了幾大口後,擡頭,唇邊還挂着一圈兒白白的奶漬,就沖着空姐狂點好幾杯必須付費的紅酒,帳都記到那“陳先生”的頭上了。

于是,一場幼稚的明争暗鬥在這男人之間拉開大幕。

“真的?博雅哥你真的回來了,要來接我,好呀好呀!那得準備鮮花、美人,我現在可不是一般人了。嘻嘻!好,回頭見。”任蓮盈高興地挂斷電話,又對着顧稼樹拍照,發短信。

顧稼樹不樂意極了,嚷道,“喂,你這樣子欺負小哥,用來讨好大哥,合适嘛?!”

任蓮盈嘻嘻一笑,“小哥,你今年真的23,不是13的中二生,還吃這種醋啊!”

顧稼樹面上一赧,有些打結,“誰13了,你別胡說。我就是不爽那個顧博雅,自以為是。哼!”

任蓮盈看一眼手機短信,樂得不行,“你猜博雅哥剛才看你照片了,怎麽說?”

“哼,他說什麽關我屁事兒。”眼睛還是朝姑娘的手機上瞄。

任蓮盈很大方地将手機挪過去,“看,博雅哥哥說,叫我不要欺負你,要好好尊重你。瞧,這才叫哥哥。大哥就是大氣啊!”

這表情做得真是谄眉極了,就差舔屏求收留了。

顧稼樹看得眼睛直抽搐,就又喝下一杯紅酒,揚手又點。沒料到,那乘務小姐過來,說“陳先生”又送了兩個飲料過來,一個是黑咖啡,一個是巧克力可可,一個是什錦果飲。

任蓮盈見狀,不由提醒,“哥啦,別喝那麽多亂七八糟的,小心拉肚子。”

顧稼樹這會兒被氣得不行,只拿食物洩氣,哪管那麽多。

任蓮盈又換口,“哥啦,人家開玩笑的,你不是當真了吧!我失戀都沒有暴飲暴食,你跟陳風哥鬥氣劃不來,他們當兵的肚量練出來的,大着呢!別喝了。”

顧稼樹這方放下杯子,問,“你真不難過那臭小子劈腿?之前我們不喜歡他,你還跟咱置氣呢!”

任蓮盈拿過了哥哥面前的杯子,說,“難過有用嗎?也許……我心裏早就有些預感,似乎是遲早的,倒是沒有以前想像的那麽肝腸寸斷。就是覺得被騙了,很不爽。”

顧稼樹轉過身,“對,踢掉一個渣男,還有大批優質男等着咱們呢!我覺得,那個思李倫可比那書呆子,還有這個臭兵痞子強多了。你好好考慮考慮,哥覺得……”

任蓮盈喃喃,“哎,你說,顧寶荷會不會把那孩子生下來呢?”

……

帝都軍區總院,附屬醫校。

女生宿舍前,正在上演一場萬衆矚目的世紀大求愛,已經圍上了不少人指指點點,怯怯嘻笑。

那時候,幾個穿着軍綠色校服的女孩子,有說有笑地走來,其中一個女生驚叫一聲,指着前方大門口叫了起來。

“呀,快看,好多,好多小黃車啊!”

女孩們紛紛看過去,呼聲不斷。

原來,宿舍樓下的空地,被一輛輛時下學生中特別流行的共享單車,因為是黃色的所以俗稱“小黃車”,給圍成了一個大大的“心”形。當女生們走近時,中間一個男生率先打響了車鈴兒,其他車手們也紛紛應和,打起了十分有節奏的車鈴聲。一時之間,濃濃的氣氛被點燃,還伴有特別的音響伴樂。

緊跟着,一個小黃車的騎手騎車朝女孩們過來,而女孩們立即讓了開去,剩下中間一個沒有離開的女孩。雖然大家都穿着軍醫校的統一制服,但這女孩個頭格外高佻,一雙桃腮粉嫩嫩,大大的眼睛水汪汪,長得确是十分漂亮,眉眸流轉間,嬌媚俏麗,讓人一下移不開眼。

小黃車騎士繞着女孩轉了一圈兒,在女孩面前停下後,伸手送上一束火辣辣的紅玫瑰,朗聲道,“顧寶蓮,我喜歡你,請你做我女朋友!”

男孩亦生得眉清目秀,更是意氣風發,似乎是料定了女孩多半會答應。

顧寶荷接過了玫瑰花時,後方的小黃車隊發出一陣激烈的鈴當聲。

“袁成科,抱歉,我不能做你女朋友。因為我已經有未婚夫了,我非常愛他。”

一句話落,剛才還熱烈得跟炸開了鍋似的氣氛,瞬間如遭北風夾冰雹,打碎了男孩臉上意氣風發的得意。

“寶蓮,你騙我。你進校一年以來,從來不跟任何異性暧昧來往,沒有異性朋友。你怎麽會有未婚夫的,你騙我!”

被拒絕的男孩漲紅了臉地質問,雙手緊緊扭着車把手。

顧寶荷淡淡一笑,“因為我從15歲起就認定了,只想做他的新娘子。我們已經得到家長的認可了。”

袁成科急了,道,“15歲,你還沒成年,你那時候懂什麽。那……那一定是個老男人,對不對?我就知道你們這些小女生,就會被那些老家夥哄騙。你告訴我他是誰,我一定撕了他的面具給你看。”

顧寶蓮揚起漂亮的下巴,抱胸道,“那可不成。我的男人身份特殊,可不能随便向不相幹的人透露的。”

袁成科更覺得自己的猜有理,“他一定在騙你!你說,他到底有什麽好?有什麽比我好的?我就不信!”他氣得一把将小黃車推了開,跨前一步。

顧寶蓮上下打量袁成科一番,露出一絲淡笑。這樣的表情,袁成科還是第一次在這張青春洋溢、天真純潔的面容上看到,可他仍是選擇忽視掉笑容那抹明顯的嘲諷、輕視。

“我的未婚夫,個頭比你高,身材比你壯,家世比你強,個人能力更是萬萬中選一的,他現在已經是少校了。所以,中尉啊,你還是好好回去打磨打磨自己,相信還有好多女孩子喜歡你的。”

說完,顧寶蓮繞過袁成科,往宿舍走去。心裏冷笑着,她的男人可是整個帝國最尊貴的家族繼承人,就算為了低調不會開勞斯萊斯接她,最差也該是輛帝國最好最先進最霸氣的軍用越野。騎小黃車這種,真是浪漫不足,幼稚有餘。

“等等,你告訴我,他是哪個部隊的?他幹什麽的?我不信他會比我強。現在我是年紀小了點兒,但我相信給我一樣的時間,我的成績不可能比他差!”

顧寶荷側回過身,嫣然一笑,“他呀,特種部隊。其他一切保密。”

她的峥哥哥,可是比齊天大聖還要了不起的大人物,哪是他們這種小門小戶的尋常人能比的。未來,她一定會成為屠家的少奶奶。甚至再以後,還可能是帝國第一夫人呢!

這時,手機傳來短信聲,她立即劃開一看,正是屠峥回帝都的準确時間,急忙上樓去準備了。

而樓下一群來助陣的人圍在袁成科身邊,給好友打氣說“天涯何處無芳草”這等勸慰的話兒。

袁成科只覺得今日被狠狠打臉了,他也并不生氣被拒絕,保是覺得特別不甘。不甘于他沒機會跟情敵PK一場,就被直接罰下場。

“你們別說了!總這,除非讓我看到那個男人到底有多優秀适合顧寶蓮,否則,我絕不放棄。”

很快,顧寶蓮穿着一身漂亮的便裝離開了宿舍,打的直往飛機場。

然而她沒注意的是,自己後方還跟着一輛出租車,車上坐着的人正是一臉憤憤的袁成科。他是靠着好人緣得了消息,知道顧寶蓮這就要去接外出歸來的心上人的機,才悄悄跟上,一探究竟。

哼,他就不信那男人還能優秀到哪兒去!八成,就是一個靠着自以為成熟穩重的外表,騙唬小姑娘的。

……

碧城,錦西醫大。

818寝室。

馬、蘇二人都收拾好了東西,準備回家了。同時還勸着顧寶荷也早點回家靜養,畢竟她還懷着身孕。

顧寶荷表示,身體并無大礙,要留在學校陪周沖溫書做實驗。

馬、蘇二人聽了,很為其不忿。

“寶荷,你真是太委屈自己了。”

“就是。為了肥蓮那種自以為是的女人,真劃不來。”

兩人你一嘴來我一句抹黑了任蓮盈一翻,覺得發洩得差不多了,馬佳佳想起什麽,蹭到顧寶荷身邊,低聲問,“寶荷啊,我聽說李思倫他們那組都已經要到實驗室了。而且,像王曉燕那種廢柴居然都選上了組員。要不,你幫咱們問問李學長,我和蘇玉能不能也去你們組實習下,提高一下實操能力,多個自己人,以後大家也好彼此有個照應,互相幫忙說個話啥的?”

蘇玉也附合,“之前那事,要是咱們早知道的話,一定不會讓刑麗那種人沖在最前。不過,要是寶荷你不方便,也別太為難自己,就當咱們從來沒提過這茬兒,你好好将養身體哈!保重!”

“佳佳,小玉,你們太見外了。我回頭就跟李思倫學長說說,讓你們來當實習生,我想應該是沒問題的。李學長這人,比刑麗那種不講理的可好太多了。”

兩人高興得直點頭,卻立即拖着自己的行李箱趕飛機火車去了。

這人一走,顧寶荷就撫了撫剛才被馬佳佳抱過的手臂,起身離開。

這兩人要來幫她,她倒是求之不得。可惜那也是兩二貨,跟那個王曉燕一樣都是個廢柴,恐怕還會拖累周沖和他們。進組的話,多半還是為了泡劉立波這凱子。

随即,顧寶荷找到正出宿舍的周沖,商量回帝都的事情,要訂機票。周沖卻表示,不會提前回去,仍堅持讓顧寶荷自己回去。兩人意見相左,又一不相讓,都黑着臉到了實驗室。

“哎哎,慢點,慢點兒。這可都是玻璃器皿呢!”

剛到實驗大樓,就見整個樓都挺熱鬧的,一群人大呼小叫、七手八腳搬着東西。正是李思倫和刑麗等人,正整理新實驗室,還有不少前來幫忙的同學。

雙方一照面兒,熱絡的氣氛變了。

周沖的目光閃了閃,沒有回避,迎頭往樓梯走去。因為實驗室是老樓,只有五層高,也沒有改裝新電梯什麽的,樓道修得很寬敞,雙方便不可避免地要照上面兒。

王曉燕一把拉住刑麗,低聲勸說兩句,才又各自抱着東西朝樓上走。

這時,劉立波也趕來實驗室,看到忙碌的情景,忍不住就嘲諷開了,“喲,還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了。”

刑麗剛好放下手中的東西休息,回頭就冷笑一聲,“喲,一個挂科還低空飛過的渣貨,也好意思說別人雞犬,也不瞧瞧自己估計連個雞犬都不如,搞不好下學期都要被掃地出門兒了。呵、呵!”

這立馬又是一頓猛嗆,差點兒又要動“武。”

李思倫立即喝止一聲,情勢才沒有愈演愈烈。周沖上樓時,與李思倫錯身而過,權當未見就要走開。

李思倫卻停下腳步,回頭叫住周沖,問,“我以為你們都回家了。今天來,是做實驗的?”

周沖沒想到對方會叫住自己,停下腳步後,愣了一下,冷冷回道,“就準你們在這兒瞎折騰,還不準我們這些有正而八經項目的人做點正事兒了。連項目都沒正式立下,就得瑟的二貨,除了瞎起哄還有什麽本事。”

上方的劉立波見周沖來助陣,氣焰立即大漲。

李思倫挑眉,卻道,“蓮盈今天早上的飛機,回帝都。我聽說你也是北方人,不回去嗎?”他的目光幾不可見地瞟了眼跟在一旁的顧寶荷。

周沖像被什麽刺到,脖子一梗,道,“我早說了,我跟那女人早就沒有任何關系了。麻煩李組長別再說這種讓人誤會的話,惹我女朋友不高興。”他一把拉着身後的顧寶荷,就要往上走。

李思倫仍是沒有結束的意思,又沖周沖說,“既然如此,擇日不如撞日了。我現在已經是你們的組長,有些事情我想跟你們說明一下。一會兒,我來你們實驗室找你們吧!”

周沖的身形微微一僵,沒有再回頭,“那就有勞李組長了,回、頭、見!”

李思倫看着三人相攜朝樓道的反方向而去,周沖故做一副不以為然狀。顧寶荷回頭看來時仍是故做一副可憐兮兮的小媳婦狀,眼底是一片冷黯。劉立波直接狠狠瞪向他們這方,一副不服氣的狠戾表情。

刑麗很不高興,“李思倫,你這是幹嘛?這三個黑心肝、沒RP的家夥,根本不配跟咱們說話。”

李思倫搖搖頭,始終淡定從容,“顧寶荷喜歡裝,但咱們也見過她的真面目了。劉立波向來沒什麽定力,也沒什麽好擔心的。倒是周沖這個人,一直以來都很傲氣,也夠執着。現在這種情況,他沒有逃回家,還敢留下來繼續做實驗,還算有幾分男子氣概。”

王曉燕低聲嘀咕了句,“要真夠執着的話,也不會那麽快就放棄了自己聲稱過會相護呵疼一輩子的青梅竹馬的初戀情人了。”

刑麗和李思倫聞言,面上都不由抽了抽。

實驗室裏。

顧寶荷再忍不住,攥着周沖的手臂極力要求,“阿沖,我要你陪我一起回帝都。我和孩子都不想離開你,你聽我這次話,好不好?”

周沖的臉色慢慢冷了下去。

☆、90.你竟然等這兒報複我們?

看着男子的臉色,顧寶荷的心也寸寸轉涼。

“寶荷,抱歉,現在我真的不能離開。”

這裏的理由太多了,學業,面子,男人義氣和尊嚴,總之,裏面沒有一個她可以立足的地方罷?!

手被一點點退下男子的手臂,顧寶荷雙眼睜大,流露出的乞求之色不再是尋常面對外人時的虛僞造作。

可是周沖只覺得這樣的表情,楚楚可憐、梨花帶雨太容易出現在這女子的臉上,已經習以為常了。轉眼之後,她比很多人都堅強,又能立即振作起來,并未真的往心上去。況且,她還是那樣家世的女子,父親是豪門,母親是富商,衣食無憂,天之嬌女的身份,比起任蓮盈只有一個有名無實的爸爸其實強得多了。

他轉身進了實驗室,脫下外套,換上實驗服,開始實驗前的一切準備工作。

“阿沖,你這樣子是不是太不顧及人家女孩子的面子了!”劉立波看出不同尋常,舍不得女子難過,又上前悄聲提醒。

周沖沒有再多說什麽,只叫劉立波要是沒事的話,就送顧寶荷回去休息,或者留下來和他一起做實驗。

劉立波微愕,回頭看着門口一臉凄惶無助的女子,心口一軟,選擇走了過去。

恰時,顧寶荷的電話又響了,她拿起來一看,眉尖推起,目光變了變幾,終是接了起來,并對屋裏兩個男人說,“我家裏來電話了。阿沖,學長,你們先忙你們的,再聯系。”

說着,就接着電話下樓了,路上還與王曉燕擦身而過。

電話裏,陳東東的語氣非常固執,“寶荷,你若再不出來,我就進你們學校找你。找不到,我就挨個兒問人。寶荷,你別生氣,我不是想逼你什麽,我只是……我只是擔心你,想見見你。寶荷,寶荷,你還在聽嗎?”

顧寶荷看了看左右無人,才道,“行了。你在外面等着,我這就過來。開車了嗎?那就停遠點兒。我不想被人看到,你懂的。”

她的口氣冷冷的透着一絲不耐,陳東東并不以為意,小心應着,乖乖将自己的寶馬小跑又開出百來米,自己下了車,跑到校門口的樹下等着。等了一刻來鐘,終于看到了顧寶荷。

陳東東立即要跑向顧寶荷,沒想顧寶荷卻打着電話阻止他。最後兩人一前一後走到汽車的地方,上了車後,陳東東立馬将車開離了學校,一路朝自己的別墅而去。

一路上,兩人沒說話。

顧寶荷心裏想着事兒,臉色不太好。而且她本來是不想見陳東東的,兩人早也就說好了為以防萬一,年前暫不見面。

陳東東的臉色也不太好,但見着女子的模樣便沒有立即開口,壓着股火氣開回了自己的別墅區。

“等等,你帶我去哪兒?”看到這路越開越偏時,顧寶荷警惕性地叫了一聲。

陳東東的那股火兒也實在壓不住了,索性将車停在了路邊,扭頭看着女子,目光沉沉仿佛黯無天日的黑洞,“寶荷,你……真沒有什麽話想對我說的嗎?”

顧寶荷一張口,又被打斷,“夠了!別再說什麽不要見面的話!”他竟然氣得一巴掌打在方向盤上,喇叭聲吓了路人都頻頻回頭。

他喘了口氣,盡力壓下心口那股突跳的氣,出口的質問依然咄咄逼人,“顧寶荷,你已經懷孕三個月了。你到底想瞞我到幾時?你告訴我,”他伸手扣住她肩頭,眸底竟已血絲泛濫,“這孩子是不是我……”

他的嘴就被顧寶荷捂住了,“不,東東,孩子不是你的。你別忘了,我們的孩子,早在六年前就死在津城城郊的一個小醫院的手術臺上了。早就死了!”

陳東東的眼眸大張,漆黑的洞仁裏有濃濃的暗流滾過,眉頭緊攥。

兩人四目相對,車內的氣氛沉悶壓抑。

突然,顧寶荷淚如泉湧,泣聲如敘,“陳東東,你到底想怎麽樣?在學校裏,任蓮盈逼我就罷了,還讓我在全校那麽多人面前念什麽檢讨報告。我從不認為我愛上一個人有罪,他們竟然都逼我。現在,你也追着我不放,逼我……”

她捂住臉嗚咽,“我到底錯在哪裏,為什麽你們每個人,都這樣對我?”

陳東東瞬間心軟得一塌糊塗,初得消息時只想質問到底的決心,輕易就被女子的眼淚擊潰了,他立即解開了自己的安全帶,傾身将哭泣的女子攬進懷裏直說抱歉,哄道,“那肥婆還敢興風作浪,大不了回頭我找人直接把她給做了!”

“不!”顧寶荷擡起頭喝止,淚汪汪的大眼嵌在一雙蒼白嬌美的小臉上,瞧着就格外讓人憐愛不舍,她說,“東東,你千萬別再亂來了。幸好人家沒事兒,不然就真的麻煩大了。你看看你找的那個黑客,對方可是有軍方力量的,不然也不會……”

陳東東狠啐一口,面上都是狠,“軍人有什麽好怕的。爺在這碧城地界兒,警察都別想拿我怎樣。寶荷,你為什麽不相信我?之前我只是太輕敵了,沒想到那肥婆身邊還有點兒實力的人罩着。回頭……”

“不不,你別為了我做傻事兒。不值得……”

“寶荷,你真舍不得我嗎?你看着我!”陳東東心中一動,捧起女子的臉,四目相對。

“唉,東東,你不明白罩着任蓮盈的可是屠家。屠家可不是什麽好惹的……”

陳東東一下就笑了,俯首就吻上了顧寶荷的唇,在她反抗時,吻又落在她臉頰、眼角、額心,仿佛對待稀世珍寶般,溫柔又虔誠,他氣息沉沉地說,“寶荷,你舍不得我冒險,可是你知不知道,讓我看着你為了那個廢物受盡委屈,我有多難受!”

“不,我不委屈,我只是……我只是不想你們大家為我再受傷害啊!你別逼我,我害怕……”顧寶荷推不開身前的男子,只有将自己緊緊抱住。

陳東東只覺得懷中的女子仍和當年一樣,外表看似堅強,其實內心脆弱得就像一只可憐的小兔子,“好好,是我不好,我絕對不會逼你的。寶寶,你相信我,只要有誰欺負你,你告訴我,我一定幫你收拾他們。寶寶,你知道我的心……”

汽車裏,隐隐可見男女緊緊相擁,交頸纏綿,依依不舍。

……

帝都,總軍區,家屬區。

一幢小小的紅磚砌雙層小洋樓裏,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太太正坐在老式的法國高背西洋花布沙發裏,打着電話。她面色紅潤,雖滿布皺紋,從五官可見年輕時也是位國色天香的大美人。她戴着嵌金邊的老花眼鏡,随着她愉悅的說話聲,細細的金線在雪白的鬓角輕輕晃動,讓她看起來比實際年齡更顯得年輕,有活力。

“老頭子,老頭子?!”

一挂上電話,老太太立即起身,邊喚邊朝書房的方向走去。

這時,書房門打開,走出一位同樣鶴發童顏的老先生。老先生亦是保養得當,體态均衡,面容可見年輕時的俊朗帥氣,只是此時卻眉頭深鎖,似有不虞之事。

老太太正高興着,沒有立即發現老先生的異狀,見人出來,便忙報告好消息,“剛才稼樹來電話,說他和盈盈已經上飛機了,我看這時間,正好午飯能到家。咱得給他們做點好吃的,盈盈這臭丫頭啊,都快兩年沒着家了。得趕緊準備了,她最喜歡吃的羊眼包子,蒸蛋餃,水晶蝦仁……老頭子,你怎麽了?不會是腰又不舒服了?”

說了半晌,老太太才發現老先生的情況不對,忙上前攙扶。

老先生忙擺手說自己沒事,擡手拿出了一個牛皮紙袋子,眸色沉沉道,“這是老大讓小李寄來的蓮盈的全部病歷,你看看。”

老太太面色微微一僵,将資料在矮幾上一攤開,便是一道抽氣聲。

“這,這症狀……”

老先生眸色更沉,已泛出點點寒芒,道,“我想,我們有必要去你姐姐家裏走一趟了!”

老太太愕然,“老頭子,這個真有必要。萬一不是呢?姐姐她前不久才從醫院出來……”

老先生面容一繃,“你看看這病例,除了找她問,當今世上還能找誰!或者說,你還知道你母親當年遇到的情況時,還有別的人知道這種類似的病例的?!”

老太太一下愕然,目露驚恐,怔怔無語。

帝都西城,一戶古老的四合院,高門深牆,四周被筆挺的大樹遮檔去了探入的視線,其三進兩出的結構,在這寸土寸金的老城區裏,亦可謂大戶人家,價值連城了。

大紅門又上了新漆,屋檐下懸着漂亮精致的影畫宮燈,連瓦當都似乎掃過了舊塵,整個屋院透出幾分新年的喜慶勁兒。

門開時,出現的是一個中年男子,穿着同老爺子一樣的唐式短衫配一雙黑色老布鞋,地道的帝都味兒。那人一看到兩人出現,立即高興地揚聲叫出,“二小姐,姑爺回來了。快,快請進。剛才大小姐還念着二小姐呢!快……”

說着,那人便上前殷情相扶,但就在他手要觸到老太太時,被旁邊的老先生擋了一下,遞過去一個冷眼,說,“不用了。小劉,你就帶個路吧!”

被駁了面子的劉管家也不以為然,立即又端上笑容,打手做請,走在了前面,邊走還邊絮叨個不停。

熟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劉管家不僅能言善道,還生得一副好皮囊,年近五十,依然是神清氣朗、氣質不俗。一路行來,老太太仍會禮貌性地應上兩句,老先生從始至終都緊抿着唇,神色肅正,半句話都不搭。

這大院的格局頗深,雕梁畫棟,古樸華貴,可惜人丁稀薄,冷清寂寥得很,一路上也沒遇到幾個人,到了北房主屋時,屋內焚香缭缭,似罩着層青霧,更顯得孤深無邊。

“大小姐應該在後房打理花草。”

劉管家見主屋沒人,立即又朝側方一請。

老太太就要舉步前往,卻聽得老先生輕咳一聲,道,“我們就在這裏等她,你請她出來。在這盤香燒完前,我們就離開。”

這樣不客氣的客人,當真是非常少見的。

劉管家似乎也見慣不怪了,躬身應了是,轉身就繞到後房去請人了。

老太太坐到老先生身邊,低聲埋怨,老先生仍只是緊抿着唇,神色愈發肅穆。

很快,劉管家挽出一個人來,那人步态緩慢,着一襲素色花襖,花白的發梳得齊整,用一根花梨木的手工雕簪子挽起插了個松松的髻,看來很是端莊雅致。若是再仔細端詳這人面容,比之老太太似乎還要年輕幾分,五官更顯立體深邃,面白頰紅,幾乎不見老年斑,若是走出去,可算是個相當漂亮的老太太了。

“姐姐。”這方被喚二小姐的小任奶奶立即起身相迎。

大任奶奶眉目微蹙,只道,“怎麽這一大早地跑到我這裏來?”

小任奶奶尴尬一刻。

這邊顧爺爺就站了起來,上前就将一疊東西甩到了大任奶奶手邊的烏木桌上,神色凜凜道,“自然是為了這個。”

“承沛。”小任奶奶着急地喚。

大任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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