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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蟲:“瞧瞧,說不過就打小報告,沒種!”

小草:“我是娘們兒就沒種,你有種,你就別找我玩!哼!”

小蟲瞪眼瞪極了,回頭一看有人來,立即跑上前攀上來人的肩頭,哈哈大笑,“誰稀罕你一根草,我有小橋陪我玩,嚕嚕嚕!”

進來的少年也和兩雙胞胎差不多的年紀,十三四歲,不過模樣卻沉穩很多,戴着一副窄窄的無框眼鏡,非常禮貌地向兩位媽媽問好。這正是屠萱的獨生子,曲南橋。

“你們剛才說什麽?三哥和蓮盈姐怎麽了?”

“他們馬上就要結婚啦!”雙胞胎再一次不約而同地異口同聲,說完之後本來很得意這共鳴要來個擊掌的,可想到正在吵架呢,眼睛一對上又狠狠一瞪,同時扭頭一哼哼。

“這是真的?”

屠萱就笑了,“我們家盈盈從小就是你峥哥帶大的,現在啊,能有這樣的結果,也是順理成章啊!”

安娜想着曾經對兩人的印象,尤其是為數不多的幾次家庭聚會上,看到屠峥和任蓮盈相處的片斷,也慢慢點頭,表示贊同。不過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這人就是脾氣超級好,性格超級純,特別好相處,也特別容易騙的那種。自己的小姑子說啥,她都是一百個認同的,很難有異議的時候。

“那現在三叔是去盈盈家吃飯,親自提親咯?!”

衆人眼睛全亮了。

曲南橋想了想,扶着下眼鏡,慢慢點頭,“那,這的确是件大喜事兒呢!爺爺奶奶他們知道了嗎?”

……

------題外話------

PS,屠家人的名字啊,都和藥有關。

冬蟲,夏草,大家知道滴哦!

萱草,也是一種藥草啦!

另外,曲南橋是曲家的寶寶,曲家之前都是華夏帝國的元首世家,一直幫着總統姜家的左右手,兼家臣。歷史來源,詳見《七日,帝國盛寵》。

下章即将出現的大哥屠薊,薊也是一種草藥。

屠家三叔,屠遠志。遠志也是一種藥。

☆、93.被徹底坐實的關系

“奶奶,爺爺!”

“爺爺,奶奶!”

對于這等大事兒的傳令權,惡魔雙胞胎當仁不讓,大呼小叫着又從暖房裏奔了出去。

新聞經過一幹長輩們的篩選過濾分析背書之後,算是徹底坐實了屠峥已經把妹成功,即将有子,成婚在即的事實了。

沖進房時,屠家老大的長子,即屠嵘的哥哥屠薊,難得也從軍區回來了。

一看到二叔家的小惡魔跑來,笑着扔下軍帽,上前抱住兩小鬼逗了逗。

“大哥,大哥,你快放開我們,我們有大消息要宣布。”小草紅着臉叫。

“大哥,三哥要結婚啦,媳婦兒就是蓮盈姐姐。”小蟲向來一擊中的。

聞言,屠薊着實一愣,“小峥要結婚了,對象是盈盈?原來……”看樣子,似乎也不是特別意外的趕腳哦!

雙胞胎對望一眼,覺得自己今天真是辦成了一件大事兒啊!他們兩每年就過春節和放寒暑假的時候,會跟着母親回華夏帝國帝都住一段時間,和屠峥、任蓮盈接觸的機會并不多,現在見哥哥和長輩們都這麽認定的事實,心下再沒有一絲疑慮了。

“奶奶,奶奶,大喜訊!”

小草率先沖進了廚房,對着正忙着做午餐的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叫道,“三哥要生寶寶啦!”

這回是揀了哥哥報消息的風格,一語驚天哪!

“啊……”

吓得正執刀切菜的老太太一個手抖,差點兒切到手指頭。阿姨急忙奪過菜刀,回頭斥了孩子們一聲兒。

老太太擺擺手,放下東西,雙手抹抹圍裙,嘆着氣兒攬着寶貝孫兒們進了客廳,仔細詢問情況。

這時候,女兒和媳婦兒都進來了,一群人三下五去二地将事情更加戲劇化地展開給老太太。

老太太開始還有些不相信,但有女兒和媳婦兒背書,長孫屠薊也沒有表示異議,在場的所有人都露出一副“早就應該如此”的理所當然的表情。

“可是我這前聽說,蓮盈病了一年多,這才被他爸爸發現,托咱們小峥給送回來的。不然以咱們盈盈的脾氣,怕是……”

屠萱打斷了老人的話,“媽啦!生病應該是真的,不過這不是咱們小峥一直心念着……才懂得趁虛而入。呃,咳,抓住了恰當的時機,終于抱得美人歸,你們說是不是。”

小蘿蔔頭們都非常配合地齊齊點頭。

屠嵘這時候下樓來,立即加上一句,“奶奶,從小你就愛帶老三去任家,老三就跟盈盈的親哥沒兩樣兒。但是他們很清楚都不是親兄妹,這不是青梅竹馬熬成天作之合是啥?!得,你們問問大哥,老三今天回來有沒去部隊敘職?”

屠薊立即搖頭。他和屠峥屬于一個軍區,但并不在一個部門。不過兩兄弟都是部隊上的尖子兵,若是回家來,必然會互相通信的。

“那不就對了。老三這會兒肯定帶着媳婦兒,先回人家娘家表現去了。中午肯定也在任家吃飯,不會回來了。這事兒,跑不掉了。”

袁奶奶怔了一怔,放在膝頭上的手就攥成的拳頭,眼裏慢慢迸出愈來愈亮的光芒,回頭又看看女兒媳婦兒,看看從來不會撒謊的長孫,雙胞胎上前搖着她的手臂就叫着“要紅包兒”,還說自己要當小叔叔小阿姨了,鬧騰得不行不行的。

袁奶奶終于一握拳頭,拍了下膝頭,帶着幾分哭腔又分明高興得,叫道,“太好了,太好了,我們小峥終于找着他的真命天女了!真是朵蓮花兒啊!原來,原來佛爺說的命中帶蓮,還是咱們的小盈盈啊!太好了,太好了……”

說着說着,老太太竟然抹起了眼淚兒,“咱們小峥命苦啊!前兩個媳婦兒,一個芝蓉連洞房都不及進,就沒了;後一個盧家的姑娘,才剛說親呢,就又給車撞了。佛爺說他命中帶煞,就得找有觀音身的女子才克得住那煞氣。這下可好了,咱們小盈盈就是有觀音身的啊,又是任家未來的女家主,真正的佛蓮啊!以前以為他們年齡差距太大,不好配,沒想到……”

一群女人聽了,也不無感觸地附合起來。

屠萱接道,“是呀!想想就覺得邪乎,以前我可從來不信這神鬼之說,自從咱們老三接二連三地犯沖,真是不信都不行了。”

安娜滿是惋惜,“我記和芝蓉也是個很知書打理的姑娘,而且也很漂亮呢!真可惜啊……”

屠薊嘆息,“是呀,芝蓉是真的可憐了。”

屠嵘見這氣氛方向不對,立即一拍手,道,“哎哎,這是好事兒,大家該高興。過去的事兒都過去了,還提那些不愉快幹什麽。最重要的是眼下!”

屠薊便道,“他兩現在一起,其實也沒那麽意外。只是,老三這手腳是不是太快了點兒?真有孩子了?盈盈還在讀書,應該還有兩年才畢業吧?”

屠嵘輕笑,“這有什麽。現在大學裏結婚生子的多了去了,再說以咱們兩家的條件怕啥。小盈盈也滿22了,就算部隊打結婚報告,也沒有違規。回頭生了孩子,再回去讀書,以盈盈的天賦,也輕松得很。去年不說她還拿了個大項目,轟動整個制藥界了嗎?奶奶你還審過那案子,說不給開什麽後門兒的,結果大舅他們來找你求情,說盈盈的研究方向屬于頂尖兒,必須特殊支持,你才答應的。”

袁奶奶點頭道,“是呀!那孩子在制藥方面,比她媽媽更有天賦。只可惜青芙走得太早了……”

屠萱立即拍手打斷,“媽呀,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了。你瞧,要是盈盈真懷了孩子,那咱們家可得趕緊給兩人準備婚禮啊!”

安娜接道,“對對,趁着寶寶還沒顯懷,拍婚紗照、走紅地毯才漂亮呢!”

突然,一道打雷似的聲音乍響在屋內。

“你們說盈盈懷了誰的孩子?要給誰準備婚禮?”

側門後走進來一個頭發花白、身形硬挺的老者,正是屠老元帥。

老元帥面色紅潤,一雙虎目瞪得又大又圓,見衆人還在發愣,将手中提着的一根功夫棒重重擲在地上,發出哐啷啷的響聲,叫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兒?怎麽盈盈好好的,突然就懷孩子了?那個混帳小子是誰?難不成還是那個周家的小白臉兒?他們打算這就要結婚了?我不準!”

屠嵘一笑,道,“爺爺,你誤會了。盈盈可能是懷孕了,不過,孩子并不是那姓周的,他們兩早就分手了。”

“分手了?好個姓周的臭小子,居然敢欺負了我們家盈盈,始亂終棄!來人,馬上備車,我要去見見這臭小子的父母,看看他們是怎麽教出這種混帳兒子的。簡直亂來!這種品德,未來怎麽能做出好藥,學校都應該開除這種私德敗壞的家夥!”

屠萱忙想上前解釋,沒想到兩個小八哥不願意自己今天的“喜雀兒”功得被人搶,忙忙地竄上前,一左一右抱着老爺子叫,“爺爺啦,你弄錯了啦!盈盈姐懷的是三哥的寶寶,三哥是抱着盈盈姐回來的。我們馬上就要有小侄兒啦,你也要做曾爺爺啦!”

老元帥聽得一愣一愣的,好半晌在兒孫們的恭喜聲中轉過味兒來了。

“更胡鬧!”

又是一聲大吼,帶着十足的怒火,震得衆人失了聲。

老元帥急道,“搞了半天,原來是咱們監守自盜。屠峥那臭小子竟敢欺負小盈盈,來人,給我拿軍杖來,今晚我要好好教訓這臭小子,竟敢欺負自己的妹妹,成何體統了。”

接着聽長孫說人去了小任奶奶家,又給氣着了,“這個臭小子,肯定知道會挨打,才故意躲到任奶奶家。壞了壞了,我可憐的小蓮花要被那大煞星給害了!來人啊,跟我去把那臭小子抓回來。”

老元帥一聲呼喝,又彎身把自己剛扔掉的功夫棒給揀了起來,招呼自己的警衛員,就朝外奔去。

原來,屠家和任家就住在一個軍屬區。屠家是将帥世家,住在北老區這邊,附近住的都是将帥後代。而小任奶奶家住在南新區這邊,因為顧爺爺是軍醫總院的老領導,年輕時組織了帝國總衛生隊,軍銜也不低。北老區和南新區之間距離其實挺近的,不過因為南新區後建,中間隔着些重要的軍事保密單位,大門另外開了一個朝向,兩個區不能直接穿行,必須繞道,故而這距離就增加了一倍有餘,原來不過短短百來米,繞個大門就相當于三四個公交站的距離,約莫兩三公裏路,走起來也要十來分鐘。

警衛員們不明所以,但老元帥的命令就是皇令啊,立即前呼後擁連上站崗的,竟然跑出來四個小夥兒,跟着老爺子大步往外去了。

“慢着,你給我站住!”

一只腳才剛邁出門,後面就傳來了老太太的喝聲。

衆人眼皮兒一跳,心說,不出所料,事情鬧大了。

那時候,廚房裏。

負責做飯菜的阿姨悄悄打了個電話出去,“二夫人,不好了。不知道誰傳到家裏來的,說三少和小任奶奶家的盈盈姑娘好上了,好像連孩子都懷上了。現在三少正在小任奶奶家吃午飯,老元帥聽說後,帶着警衛員去抓人了。”

“你說什麽?”

……

正在屠家的正南方,偏東一點的小任奶奶家中。

在孩子們到家前,夫婦兩仍就大任奶奶家的事情,交流着。

顧爺爺柔聲哄着正在悄悄抹眼淚的妻子,絲毫不見之前與大任奶奶針鋒相對的尖銳刻薄。

“芸芸,別哭了。咱們盡全力好好保護孩子們,回頭讓博雅安排一下,大不了多雇幾個保镖給蓮盈。”

小任奶奶擡起,眼睛還紅紅的,“承沛,你明知道姐姐那性子,為啥每次都要跟她吵呢!”

顧爺爺心下嘆息:這個傻老太婆啊,都這麽多年了還是那麽天真。要不是他向來疾顏厲色,蔽清一切的态度,哪有他們現在合家團圓的模樣。唉,其實也不能算“團圓”,前後女兒和孫女都慘遭不幸,讓他在那女人面前裝和顏悅色,實在太強人所難。

“我就是給她施個壓,免得回頭讓一些背後小人嚼念得沒了腦子。”

小任奶奶一愣,第一個想到的是那位年輕氣質的管家劉安元。她心裏也不是真一點兒不懂,那劉安元若仔細瞧上,眉眼之間卻有幾分與丈夫相似的。任水芝寡居十多年,突然請來這麽個年輕英俊的男人當管家,其實四鄰八方,一些老輩人也是私下裏嚼了不少舌根的。不過礙于任家女人的手段,也都只是背後不滿,當面也不敢多事。

顧爺爺繼續說着,“相信今天我們去過之後,她多少也會做些事情,到時候……咱們再看如何應對!”

小任奶奶才道,“那個,你知道那不是她做的?”

“哼,任水芝的确性格驕傲,該是不屑于跟個後生晚輩計較什麽。但不排除她下面的那些小的,不會對咱們蓮盈有想法兒。你想想,蓮盈拿的那個項目讓多少人眼紅。”

小任奶奶卻松了口氣,“我說呢!剛才你還那麽兇,吓死我了。還以為……”

顧爺爺有些恨鐵不成鋼,但又舍不得真相傷人,只道,“你以為我真跟她翻臉了?那還沒必要,回頭若讓人知道了還不拿着雞毛當令箭地使。到時候,你姐又被人利用一次,別上回就燒了個院子,這回把整個老宅燒了,那可是評了國家一級保護文物,值幾百個億呢!”

這一下,可把小任奶奶惹笑了,拍了丈夫一下,“又胡說什麽。姐姐那宅子是到死也不可能賣的,那可是咱們任家的根呢!”

老夫妻兩這又有說有笑了,随即家裏的阿姨四嬸和管家四伯高興地跑進來報信兒。

“老爺,夫人,蓮盈小姐和博雅少爺到了。還有屠家的三少爺屠峥也來了。”

老夫妻對望一眼,互相攙扶着起身就要出迎。

剛跨出門時,一聲響亮的狗吠聲先他們一步,直直地竄出了大院兒。

四嬸笑道,“這小東西,可跑得比誰都快啊!”

四伯和顧爺爺哈哈笑起來,“小牛牛可真是忠心哪!才聽着它主子回來了,就争第一名啊!”

小任奶奶笑了一時,打住道,“哎,蓮盈這都快兩年了才回來,又得了那病,小牛牛還認不認得咱們盈盈啊?”

男人們也是一愣。

大門口,剛剛被抱下車,坐上輪椅的任蓮盈聽到了狗吠聲,立即高興地朝門內看去,一邊轉輪朝裏滑去。

“蓮盈!”屠峥的聲音裏透出一絲緊張,忙跟上前。

任蓮盈已經忍不住了,大叫一聲,“小牛牛,哈哈,小牛牛!”

人聲和狗吠裏,便見着一條矮壯壯的小白犬撒丫子沖了出來,正是一頭看家護院擁有極高忠誠度的牛頭梗,蛋圓型的臉上,鼻翼處微微拱起,一只眼睛上有一塊黑黑的圓斑,看起來頗有幾分呆萌。它皮毛短刺,前胸大腿十分健壯,奔跑起來宛如一道白色閃電,眨眼前就沖到了任蓮盈面前四五步距離。

它突然一頓腳,就沖着輪椅上的女子汪汪大叫,那表情瞧着可真不太像又見主人的歡悅。

“小牛牛,過來啊,我是你媽咪呀!”

任蓮盈以為牛頭梗認生了,着急之下,扶着椅手就站了起來,想要上前去摸汪汪直叫的牛頭梗。

這頭白色的牛頭梗出生于英國。牛頭梗對小孩子格外溫順,而且性子活潑,十分機敏,也特別适合做小朋友的玩伴兒。而做為一種伴侶犬,若是特意馴化的話還有鬥犬的能力,也是看家護院的好幫手。兇悍起來,見着比自己大幾倍的犬種也是毫不示弱,争鬥到底。像是導盲犬大金毛這類,都完全不是牛鬥梗的對手。

因為任蓮盈的動作,牛頭梗先是縮了一下,随即昂着脖子,叫得更大聲,還發出低低的呼哧聲兒,那樣子就是被激怒了,對于不認識的陌生人,它性格裏的護院犬基因被激發了出來,強壯的前爪子重重地刨着地面,眼看着就要撲上前。

“站住!認不出我是誰了?”

屠峥一下将姑娘抱進懷裏,轉身擋在了牛頭梗跟前,牛頭梗剛剛撲上前,差點兒就夠着屠峥的褲腳了,又退回了一爪子,汪汪叫了幾聲之後,那雙看起來兇巴巴的黑豆眼兒慢慢縮小了幾分,叫聲變弱。

“小牛牛,坐下!”

屠峥又是一喝,牛頭梗終于停止了吠叫,乖乖坐下,發出一聲被馴化後的嘤嗚,瞬變回了呆萌樣兒。

“小牛牛,你不認得媽咪啦?”任蓮盈可沒害怕,現在只覺得心塞塞了。

她一開口,牛頭梗倏地又站起身,吠了兩聲兒,屠峥一喝又給乖乖坐下了。

“為嘛呀?它怎麽不認識我了?屠峥,你說,你是不是給它吃了什麽迷幻藥?!”任蓮盈難過了,牛頭梗可是除了外公外婆之外,她最親蜜的小夥伴,也是她認可的親人之一呢!

小牛牛是只母犬,難道被男人攻陷?!

屠峥無奈,将人重新抱回輪椅坐好,道,“你都有近兩年沒回來了。現在模樣變了,身上的氣味也大變,它一時認不出來,也是正常的。”

☆、94.我等你想通的時候

正常個屁啊!

任蓮盈抿着嘴、皺着眉瞪過去。

屠峥宛爾,很清楚此時姑娘正腹诽着什麽,權當成撒嬌,“只要多培養培養感情,相信她很快會認出你的。”

“真的?”任蓮盈的口氣很不确定,尤其是她一轉頭盯向牛頭梗,這敏感的小家夥兒立即又站起身,長長的嘴喙裏還發出“呼哧哧”的威赫聲。

真是很讓人難以信服男人的安慰。

恰時,任奶奶已經急着跑出來了,見着輪椅上坐着的人兒,心頭就是一疼,顫聲喚出孫女的小名,“盈盈啊!”上前俯身看着孫女的模樣,眼底的心疼更是止不住地,都化成了一汪水波在眼睛裏直打轉轉兒。

任蓮盈看着拉住自己手的外婆,似乎才兩年不見,又老了些許,白發變多了,眉眼間的褶子也深了,對自己自己這兩年的自責愧疚也一下湧上心口,眼眶一熱跟着落下淚來。

“外婆……”

伸手抱住外婆柔軟的身子,埋進那熟悉的香香懷抱,任蓮盈覺得自己真是不孝極了。

顧爺爺出來看這情形,一點兒不意外,倒是先和屠峥點頭打了個招呼,低聲交談。

“小峥,是盈盈爸讓你送盈盈回來的?”

屠峥面對老者,态度十分恭敬,“是。我正好在那邊執行任務。”

顧爺爺點點頭,看着年輕人的目光微微變了下,又問,“我聽說,好像盈盈出車禍時,還是你救了她。”

屠峥看向正相擁而泣的婆孫兩人,目光變得輕柔,“只是碰巧。”

顧爺爺的目光滞了滞,道,“說是碰巧,那也是盈盈的福氣。”他擡手拍了拍年輕人寬闊厚實的肩背,那句“謝”便不需贅言。

顧博雅停好了車過來,看到兩婆孫正抱頭痛哭,不禁出聲調侃了兩句緩解下氣氛。顧爺爺立即喝停了妻子的哭敘,任蓮盈抹幹眼淚,叫哥哥推自己進了家門。狗吠聲裏,漸漸也傳出了人聲笑語。

……

餐廳裏。

四嬸一邊布菜,一邊笑着對任蓮盈說,“盈盈啊,這些都是你外婆早幾天就開始給你準備的,你最愛吃的香酥貢鴨,百合銀絲鴿湯,還有炒蘆筍,羊眼包子……”

這一桌子并非大魚大肉、山珍海味,而是樣樣都适合任蓮盈術後調養身子,又滿足口味之好,讓人瞬間就感覺到回家的濃濃暖意和愛意。

任蓮盈高興地叫了聲“謝謝外婆”,先喝下了四嬸盛好的一碗鴿子湯。

如此,團圓宴正式開場。

香氣缭缭的餐桌間,熱湯下肚,聊天的氣氛也很快變得輕松活躍。

任奶奶問了不少任蓮盈的生活日常,言語之間就覺得孫女獨自在外租房生活,難免有些不妥,就算住得距離學校挺近的,還是顧慮多多,提起找保镖的事情。

任蓮盈覺得有些誇張,但也扛不住顧博雅對爺爺奶奶的鄭重應允時,扔來的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兒。

“小峥,你說這事兒這麽辦,怎麽樣?”顧爺爺突然開口問起屠峥。

屠峥立即感覺到旁邊姑娘散發出的不悅氣聲,仍是恭敬道,“正所謂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我覺得爺爺奶奶這樣的考慮很周到。”

贊賞的是想法,但也沒代表就真的接受這種作法。

任蓮盈心裏腹诽着,這男人說話還真是夠狡詐的啊!兩頭兒都不得罪,以為她看不出來嘛!

正想着,就見某人的筷子伸向了肉丸子,任蓮盈唇角一抿,便也伸了過去。

啪咔!

兩筷頭果不期然地撞到一處。

不出所料的男人的筷子立即轉了向,挑了塊旁邊的綠葉子收回了碗。

任蓮盈咬了一口肉丸子,斜睨一眼右手桌邊的男人。其實伐,她對于今天的坐次安排很有些不滿。

任家的餐廳不大,但也不小。布的紅木十人圓桌,四嬸和四伯也一起用飯。團團坐下時,任蓮盈挨着任奶奶坐,右手位置本該是顧博雅的,但就被屠峥給直接占去了。顧博雅是個天生脾氣極好的紳士,對于妹妹的救命恩人也表示出了極大的敬意。

可現在,任蓮盈覺得身邊坐着這麽個大煞星,左右就是很不爽。她可沒忘,這家夥可是站在父親那邊想要破壞她的學業和事業呢!

啪啪啪,接連打了幾次筷仗,都以任蓮盈勝利告終。

任奶奶看出點兒苗頭,啧了聲瞪眼孫女。任蓮盈只回了奶奶一個慣常的“我就看不順眼他”的眼神,轉眼看到屠峥又要挑大肉肉時,立馬搶過去。

啪咔!

沒搶到。

“喂!”她叫出了聲兒。有沒搞錯啊,他一個蹭飯的還敢跟她搶食。

屠峥将大肉肉一口送進嘴裏,細細咀嚼,那動作也是極好看的,眼眼微眯看過來,“這是肥肉,不适合你。”

任蓮盈柳眉一豎,“這桌飯菜都是外婆和四嬸做給我吃的,哪裏不适合了。”

屠峥宛爾,“我的意思是,我吃肉長胖了,也正好跟你一起鍛煉減肥,有個伴兒。”

剎時,餐桌氣氛莫名一滞,衆人都停筷息聲,看着兩人。

任蓮盈覺得耳朵尖尖在發熱,急道,“你什麽意思,我很胖嗎?”

屠峥的目光故意上下打量一下,“剛剛好。其實比起你兩年前,我更喜歡你現在這樣子,女孩子還是胖點兒的好。爺爺,您說是吧?”

顧爺爺突然被點名,愣了一下,“咳,小峥說的有道理。你們女人啊,整天嚷嚷着減什麽肥,就是為了不鍛煉。都說了生命在于運動,別想着少吃就可以偷懶了。”

任蓮盈瞪眼,“外公,你到底是幫誰說話啊!”

顧爺爺發現自己表達有誤,又咳嗽一聲,“我向來幫理不幫親。吃飯吃飯,食不言,寝不語。現在出去兩年不着家,都把規矩忘光了,現在趕緊給我補起來。”

任奶奶看看兩個孩子,笑得眼彎彎,伸手就給屠峥夾了一筷子肉,又安撫性地給孫女盛湯。

任蓮盈喝了兩口,決定不理身邊的男人了。

屠峥卻不以為然,主動給身邊的姑娘夾了她愛吃的菜,并以美味的羊眼包子為誘,又惹得姑娘哇哇叫起來。

顧爺爺看着看着,慢慢皺起了眉頭,出聲教育,“盈盈,你這像什麽話。來者是客,連最基本的禮儀都忘了。把包子還給小峥。”

一個“客”字,立即無形中拉開了顧家和屠家的關系。

屠峥的表情微微僵了一下。

任蓮盈沒發現這細微的變化,故意耍賴地叫了聲“外公”!

屠峥只覺得心頭一軟,笑道,“沒關系,妹妹占哥哥的便宜,也是天經地義的。”

這下,顧博雅真忍不住了,出聲調侃,“呀,都這麽大會兒了。蓮盈怎麽都不占博雅哥哥一點兒便宜呢?我可把你喜歡吃的雞丁都吃完了。”

這下,任蓮盈可真被羞壞了,鼓着腮幫子瞪着兩個笑得奸詐卻故做一派好好先生的兩個男人,直在心裏腹诽:他們一定是一夥兒的!

其實啊,顧博雅和屠峥都有點兒委屈。

尴尬時刻,一個意外的救星就到了。

“喂,你們怎麽都不等我啊?太過份了!人家大老遠地趕回來,快凍死了,餓死了啊!”

哇啦啦的叫聲裏,還伴着牛頭梗的狂吠聲,花美男顧稼樹同學終于華麗賀到。他一頭卷卷發被風吹得亂糟糟的,俊白的臉被風刮得鼻頭紅紅,很是惹任奶奶一陣兒心疼,忙叫四嬸給孫兒盛湯。

不過顧稼樹剛坐下,就“嗷”地一聲跳起腳直甩,原來忠心的牛頭梗咬着他褲管子,嗚嗚地低呼,一副“你是壞人就咬你”的表情,黑豆眼裏嘩嘩嘩地放射着絕對死光。

“哎,任蓮盈,你快叫你的小牛牛走開啊!真是我,我就半年沒過來,它又不認識了。這什麽破護院犬啊,太蠢了。”

擡腳就要甩,立馬被任蓮盈喝住了,“喂,你敢甩我家小牛牛,回頭別想讓我叫你哥哦!顧、稼、樹。”

“那你還不快叫它松嘴啊!這樣子叫我怎麽吃飯!”顧稼樹還在撒剛才被一人扔在機場的回頭怨呢!

任蓮盈開始還高興呢,原來除了自己,還有個倒黴鬼跟自己一樣被小牛牛“怼”上了。回頭這一叫吧,她還是沒辦法啊,只得踢了腳旁邊坐着一副看好戲模樣的男人。

屠峥才出聲喝下了牛頭梗。

顧稼樹見狀,立即大叫,“哈哈哈!不是吧,任蓮盈,現在小牛牛也不認識你,要靠個外人來紮場子了。哈哈哈!這就叫啥,天下風水輪流轉,明年不知到哪家啊!哈哈哈!”

他樂得一屁股坐下後,一口氣喝掉了一碗湯,美得答拉下的小卷卷們似乎重新又立了起來。

任蓮盈沉下了臉。

還是顧爺爺的一聲喝斥,才讓顧稼樹沒有再插腰狂笑。不過他還沒忘接着報自己的“被甩之仇”,就沖顧博雅抱怨,“哥,你們也忒不負責了,居然丢下我一個人就跑了!”

任奶奶還是負責打圓場的那個,忙給孫兒挑了愛吃的菜。

顧稼樹轉過頭,接着怼任蓮盈說,“盈盈啊,哥告訴你個大新聞,屠峥這家夥又訂婚了。你可千萬離她遠點兒,不然像今天這樣兒突然撲上來個白衣女鬼,你和哥也不會吓得丢下弟弟我就跑了,是不是?這爛桃花啊,真是有多遠就要躲多遠的。”

任蓮盈想到當時情形,壓下的酸泡泡果然又冒了出來,嘴上說的與自己無關,還是在桌子下踩了屠峥一腳。

屠峥愕然,正想尋思着對策吧,這邊的老人家已經開口了。

任奶奶最驚,“小峥,你家又給你訂了門什麽親事啊?這,這上次盧家那個,還沒過多久,怎麽又……”

其實伐,盧家那樁親事已經過了一年了。

顧爺爺臉色肅正得像判官了,“年輕人,婚姻不是兒戲,要有責任心。這回,又是哪家的姑娘啊?”

顯然,光聽這口氣都覺得不是祝福了,反而帶着幾絲對女方家的憐憫呢!

屠峥一時無語。

身邊的女子埋頭吃得正歡暢呢!

……

哼哼,讓你知道,我家的飯可不是好蹭的!

……

飯後。

任蓮盈在院子裏,借着顧博雅,與牛頭梗重新培養感情。

人笑聲,狗吠聲,聲聲不斷,整個小紅樓一下變得熱鬧得不得了,任奶奶隔着窗子,看着一直笑得合不攏嘴。

四嬸一邊擦着盤子說,“盈盈回來了,咱們家可熱鬧多了。”

任奶奶也道,“可不是!屋裏到底還是要有個活潑的女娃娃在,才像個家啊!”

屠峥人顧家書房裏出來,看到一手由顧博雅扶着的姑娘,正拿着一塊香酥雞骨逗着牛頭梗。牛頭梗真不愧是看家護院照顧兒童的好家犬,這都大半會兒,始終保持着“堅決不食嗟來之食”的氣節,沖着任蓮盈嗷嗷直叫。

“哎,小牛牛,你真不認識媽咪了。哎,怎麽這樣子啊?”

任蓮盈有些氣悶地甩掉雞骨,喘氣兒。這站了一會兒,還真有點兒累。

突然,一只手輕輕帖上了她的腰背,給了她支撐力的同時,還輕輕揉按起她腰後的肌肉穴位,她本想打開的,又覺得這樣子的确舒服了不少,遲疑之間,人就被直接交接了。

“哥?”

顧博雅往屋裏走,說,“爺爺剛才叫我有事兒,現在屠峥出來了,就輪到我了。”

任蓮盈不相信,可只能回頭瞪着屠峥。

屠峥淡淡一笑,扶着人坐到了屋檐下的軟椅上,給她的雙腿上蓋上毯子,說,“我下午必須回部隊敘職了。”

任蓮盈一咧嘴,“太好了,快走吧!不送。”

屠峥嘆氣,似乎有些低落,“蓮盈,我沒有未婚妻。家裏也絕不可能再給我找任何女人。蓮盈,我心裏現在只有你。”

任蓮盈立即打斷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看在大家兄妹一場的份上,我會替你保密那個女人的事情的。但你要想讓我幫你說什麽好話,可沒門兒。”

屠峥很是無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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