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七零年代渣隊長5
“媽,我和妹妹想改個名字。”春泥背着書包來到床邊,朝在床上做針線的母親說。
紅薯看向女兒,見她們小臉上似帶着些委屈和難過,忙放下活計将兩個女兒拉到床上坐下,耐心詢問,“怎麽好好的想要改名兒?發生什麽事了?”
“班上的同學笑話我和妹妹,他們說我們一個是泥巴子,一個是野草,最不值錢了。”榮春泥氣呼呼說。
榮春草也癟着嘴,一副要哭的樣子。
紅薯愣了愣,眸中閃過一絲哀傷,很快又恢複慈愛,柔聲勸說:“泥兒草兒,你們聽媽說,這泥巴子和野草雖然不值錢,但它作用大,地裏要是沒有泥巴,那就種不出莊稼,種不出莊稼所有人就得餓肚子,而且你是春天的泥土,更是頂有用的。這野草呢,它是世界上生命最強大的,永遠也除不盡,随便在哪裏都能成活。”
姐妹倆聽着露出欣喜來。
紅薯揉揉她們的頭頂,繼續說:“一個人值不值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沒有用,媽媽相信泥兒和草兒将來是個有用的人,所以你們不要在意別人說什麽,你們做好自己就行了。”她笑了笑,又說:“以前所有人都說媽媽是廉價的紅薯,永遠不會受人重視,可現在呢?你們爸爸在意我,疼惜我,家裏其它人也都開始重視我了,以前說媽媽的人呀,可都說錯了呢!”
榮楚站在門口,将紅薯的話聽了個幹淨,心中很是感嘆,這樣好的女人,要是在上一世沒死,她的三個孩子一定會有出息。
“媽媽,我不改名字了,我喜歡我的名字,我一定會像我的名字一樣,成為最有用的人!”春泥聽完母親的話,信心滿滿的說。
春草也說:“草兒也不改了。”
“真是好孩子,來,跟媽媽說說,今天學了哪些知識。”紅薯親了親女兒越發圓潤的小臉,笑道。
這些日子來,她和孩子們不用幹活,夥食也好了許多,她們的臉色紅潤了,身上也開始長肉,不再像以前一樣幹幹瘦瘦,似一陣風都會刮跑。
她不敢奢望這樣幸福美好的日子一直過下去,但每一天她都無比珍惜,女兒能去上學,她很高興,更重要的是,她可以跟着女兒一塊學習認字,她現在能認不少字,不再是大字不識一個的紅薯腦殼了。
她喜歡看書識字,她覺得能學到知識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再一個,丈夫太出衆了,她必須得讓自己變得更好,這樣才能配得上他。
春泥和春草把筆記和課本拿出來念給母親聽,“今天學了寫自己的名字,媽媽,我寫給你看。”
“我泥兒的字寫得真好,原來這就是泥兒的名字,媽媽覺得是世界上最好聽的名字呢!”紅薯捧着本子,笑看着上面榮春泥三個字慈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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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草也寫完了自己的名字,她把本子塞到媽媽手上,急問:“媽媽,草兒的呢?”
“也寫得好,也好聽。”紅薯誇道。
春泥看着妹妹的字 ,歪歪扭扭,看半天才能認出個大概來,扯了扯嘴角沒出聲。
紅薯撫摸着本子上的名字,“可惜媽媽不會寫自己的名字,不知道紅薯是哪兩個字。”
“我教你寫。”榮楚在門外站了許久才走進屋,妻子渴望學習的模樣他盡收眼底,她這麽想讀書,他又怎麽會不滿足她呢?
春草見到父親回來了,立即撲了過去,“爸爸。”
榮楚把小丫頭抱起來,舉高高,“我草兒今天又重了,真捧!”
“嘻嘻!”春草咧嘴直樂,露出一口小牙。
春泥看着父親和妹妹親熱的動作,張了張嘴還是沒能将那兩個字喊出來。
榮楚将小女兒放下,朝大女兒寵愛一笑,将兜裏的糖掏出來塞給姐妹倆,“今天去鎮上買種子,供銷社新擺出來的果糖,聽說又香又甜,還有水果味,你們一人各五顆,但一天只能吃一顆,吃多了對牙不好。”
“謝謝爸爸!耶,有糖吃喽!”春草接過糖,歡呼起來。
春泥雖然沒有像妹妹一樣激動,但眼底的笑意也掩飾不住,她捏着糖,小聲說了句謝謝,然後拉着妹妹跑了出去。
見大女兒還是這樣別扭,紅薯嘆氣,“這孩子,性子倔。”
“沒事,已經好很多了,來日方長,慢慢來。”榮楚坐到床邊,從另一個兜裏掏出一個油紙包,一層層打開,“孩子們有零食,我媳婦也有。”
紅薯見那紙包打開後,躺着兩個肉包子,面上就是一喜,她長這麽大可還沒吃過肉包子。
“吃,還熱呼着,冷了就不香了。”榮楚把包子塞到她手上笑道。
肉包子可貴了,哪怕從未吃過,紅薯也舍不得吃,“我又不是孩子,哪用得着吃零食?這包子給你留着明天早上吃。”
“這是特意給你買的,我今天去得匆忙,沒帶夠票,只買了兩個,孩子們都沒敢讓她們知道,你趕緊吃了,別讓人看見。”榮楚一邊往門口看,一邊拿起包子放進妻子嘴裏,好似生怕讓人瞧了去一般。
紅薯聽說別人都沒有,獨她一人有,心裏別提多美了,而且兩個肉包子确實不夠一家子分,讓人看見徒生事端,更何況肉包子已經進了嘴裏,她不吃也不行了。
見媳婦吃得一臉幸福,榮楚疼惜的給她擦了擦嘴角的油汁,說:“明天還去鎮上買肥料,我多帶些票,再給你買些回來。”
“夠了夠了,肉包子老貴,哪能日日吃?”紅薯感動極了,丈夫對她好,她也不能太過了,這輩子能吃兩個肉包子就已經很不錯,哪能再奢求更多?
說實話,她現在不敢要求太多,怕老天爺紅眼把現在擁用的幸福都收回去。
榮楚給她倒了一缸子溫開水放到她手裏,理了理賢惠媳婦耳邊的碎發,柔聲說:“你男人是生産隊大隊長,給你買幾個肉包子還是不成問題的,以後你想吃什麽就告訴我,我都給你買。”
“嗳!”紅薯當然相信丈夫有能耐,沒再拒絕,爽快的應下了。
待她喝完水,榮楚接過缸子放下,拿起筆和本子一筆一畫的教她寫她的名字。
被丈夫抱着,握着手寫字,紅薯的心都快甜出蜜來了,此刻,她心裏滿滿的全是感動和幸福,如果以前遭受的苦楚都是為了換來如今丈夫的疼愛的話,她覺得那些苦楚遠遠不夠。
她真的很感激上蒼對她的眷顧,也很滿足現在的生活。
……
“大隊長!”
下了工,榮楚拿着在學校借來的幾本書準備回家教紅薯,身後突然傳來脆生生的喊聲,他轉過頭,見是女知青朱珠,他下意識提起了防備,“朱知青,你有什麽事?”
自從他告訴知青們沒有回城的名額後,便沒有女知青再來找他,這個朱珠突然叫住他怕是有什麽目的。
記憶中,這個叫朱珠的也和原身有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只是她并沒有問原身要回城名額,好像是單純的愛慕原身。
朱珠小跑着來到榮楚面前,捏着手指,垂着頭,好一會兒才擡起頭來,深吸一口氣,大聲說:“大隊長,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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