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
沉默一直延續到兩人回到了HerCafe赫亞書一停車熄火,粗魯的拿掉那頂安全帽随手挂在把手上,便揣着辛岚的手肘往小閣樓前進。
“你放開我!”明知徒勞無功,一路上辛岚仍是勇敢的嘗試。
沒想到一到小房間後,赫亞書竟然真的放了手。
“坐下。”他陰沉的指着那張單人床,自己則把單人沙發搬出來擋在門口,然後大剌剌的坐了下來,看起來像是納粹營裏狠毒逼供的邪惡軍官。
辛岚忐忑不安的坐了下來,還盡量挑離他最遠的位置。
這怯弱的小小心機只得到他一聲嘲諷的冷哼。
接着是一陣教人不安的沉默。
他無聲的凝視着她,眼神犀利狠厲,好像在指控她做了什麽不可原諒的事情。
這就是讓辛岚覺得莫名其妙的地方,她到底做了什麽事情?
也是讓她按捺不住主動打破沉默的原因。
“你到底在生氣什麽?”
“那你在心虛什麽?”他語氣不善的迅速反問。
“我……”辛岚一陣氣虛,“我……你不是發現我……在這裏三年了……”
她怎麽也沒想到這件事會在這樣的場合裏露了餡!
只是,真的有這麽嚴重嗎?她不安的偷偷瞄了他不茍言笑的臉龐,心中暗忖。
他冷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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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知道,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他忽然拉下了臉,沉聲逼問。
她本能的又往床頭靠近了一些,整個人都快貼在牆上了。
“這……很重要嗎?”
“重不重要我自己會判斷。我猜……你才是這間店真正的老板吧?”而馬芬只是個幌子。
不過,她就算承認自己是老板,可能也沒人會相信吧?她現在看起來就像個初出校園的大學生!三年前的她不就更稚嫩青春?什麽原因會讓一個青春正好的女孩子留在這片山谷裏?
三年,跟老家夥來臺灣的時間點非常接近,也許,這個小女人真的可以提供一些有用的線索——
等他拷問完之後。
“嗯!”辛岚認了。
“我懶得猜了,你幹脆把前因後果統統說給我聽吧!”
“說什麽?”圓瞠的美眸盛滿了問號,辛岚不知所措的扭絞着十指,透露出她的緊張。
“就從你當初是怎麽當上老板開始好了。”赫亞書又跷起了二郎腿,一副等着聽故事的閑适。
這讓辛岚不服氣的噘起軟嫩的唇瓣,“我還是不懂這跟你的任務有什麽關系?”
她就知道眼前的男人不好應付!真讨厭!
赫亞書眼神更冷硬了些,“叫你說就說。”
這小女人似乎讓他給激怒了,很好!憤怒的人通常會口無遮攔的說出一些原本不想說的事情。
辛岚更堅定的拒絕,“我不要。你也沒說清楚你那個什麽鬼任務找什麽王八蛋鑰匙的前因後果,我幹嘛要講清楚?”
他就可以什麽都不說,為什麽她不行?
沒想到赫亞書反而露出了笑容。
“嗯……所以,你當初說你願意無條件提供任何資源,幫助我達成任務的時候,是騙我的?”他刻意放慢了說話的速度,好讓眼前戒慎恐懼的小女人聽得一清二楚。
那瞬間,辛岚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提那什麽鬼協議,結果現在作繭自縛!
“當然不是。”辛岚咬牙切齒的說着,也沒費事隐藏自己究竟有多後悔。
“那就快說,我等着聽。”赫亞書暗自欣賞她坦率生動的表情,還有遵守承諾的美德,卻仍擺出一張撲克臉。
她必須自願告訴他,這樣他們之間才能往前更跨一步。
辛岚沮喪的用雙手遮住疲倦的臉龐,再擡起頭來時,那雙眼眸裏是與年齡不符的滄桑。
“我三年多前來到這裏,正好看到在應征工作人員,所以我就來應征。當初的老板就是現在聖心園的園長,她在我工作了三個月後問我要不要頂下這間店,并且跟我說明她想成立聖心園的計劃。我答應了。”辛岚說話的時候一直盯着地上的睡袋,措詞十分謹慎。
“當初為什麽來這裏?你不是臺北人嗎?”
辛岚再一次悔恨的閉上眼睛。這男人把她今晚坐在後座所說的話聽得一清二楚,而且現在還拿來套她的話!
“這跟你沒關系。跟你的鑰匙也沒關系。”她低啞着聲音劃清界線,不停揉捏雙眼之間穴位的小動作顯示她的疲憊。
赫亞書沒有因此心軟。
“但是跟你找馬芬當替身有關系。”她想徹底斷了過去,為什麽?
“我只是将錯就錯,不是刻意安排的。”辛岚不情願的把曾經有人偷拍的來龍去脈講給赫亞書知道。
“你到底為什麽這麽怕曝光?難道你是通緝犯?還是偷渡客?”赫亞書繼續旁敲側擊,很清楚自己還沒挖到秘密的核心。
她是怎麽同時保持單純與神秘?
她的善良美好就像陽光下的自然美景不言而喻,她太過敏感的警覺防備又像是走在深山裏随時會有野獸猛撲而不得不為。
他以為他的生命已經很複雜了,搞不好她的比他還精采呢!
“我有我的理由,但是你不需要知道。”辛岚想也不想的拒絕回答。
赫亞書一副“我早就知道你會這樣說”的欠扁表情。
“暫時,我暫時保留這個問題。”他總有一天會知道的,總有一天。
“那你為什麽要提議幫我?我記得第一次見面時,你巴不得我快走。”
他帶着審視的眼神将她從頭到腳看了一遍,辛岚費盡了力氣,才終于阻止自己在他面前發抖。
而他的問題讓那張小臉忽然叛逆了起來。
“因為那時候我以為你是記者之類的,後來會想幫你,則是因為我知道你這個人不會半途而廢。”她鼓起勇氣跟他四目相對,“而我希望你快走,所以我提議幫你。”
鏡片下的雙眼充滿了挑釁,這男人自大得讓她滿肚子火氣。
“原來你是這樣想的。”真可愛的想法,竟然以為他找到礦匙就會走人?哈哈哈……
赫亞書忽然朗聲大笑了起來,讓辛岚一臉錯愕。
“小辛辛,我有沒有說過你很可愛?”他笑容滿面的彎身前傾,只為了看清那張傻愣的嬌顏辛岚怒瞪他一眼,他喜怒無常的讓她暈頭轉向。
“沒有,而且我不叫小辛辛。”她咬牙切齒的鄭重聲明。
那三個字從他性感的唇瓣吐露而出,簡直就像一句威力強大的愛情咒語。
赫亞書才不理她毫無殺傷力的響應,自顧自的說下去,“我本來以為你跟大山是男女朋友。”
所以他按兵不動,還一直納悶那個大男孩怎麽沒來找他興師問罪,或者強迫他找其它地方過夜。
他當初以為住在這裏會是個好主意,畢竟“線索”就是這棟建築物,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可以待在這裏,找到鑰匙的機率好像會更高一點,只是沒想到這小女人的一颦一笑都莫名的吸引他,即使她跟南大山的互動親昵暧昧,讓他每看一次就暗罵自己自作自受。
這一整個星期,他都過着水深火熱的日子,一到了睡覺時間,他就跑去瀑布游泳烤火,天快亮了才回來睡在她的床旁邊。
但是從今天下午開始,他不必再辛苦壓抑了!
他到底在說什麽?
“什麽?大山?”辛岚賞他一個白眼,“那你中計了。”
那是大山獨創的情緒療法,為了平衡自己嫉妒的情緒。
“我知道,大山今天下午告訴我了。”赫亞書忽然露齒一笑,俊朗的眉目神情盡是魅惑。
“他還告訴我,你怕我……”說到這裏,他還刻意停頓下來注視着她,“因為……你喜歡我。”
死大山,臭大山,他最好要有心理準備有一整年吃不到她做的甜點!
辛岚的臉蛋忽然着火似的泛紅。
“這跟你的任務無關,我拒絕發表任何言論。”說到最後,她幹脆別過頭去,眼不見為淨。
“那如果我說……就算找到鑰匙了,我也不打算離開,你還會幫我嗎?”
“什麽?你沒有要走?”辛岚又驚又喜,卻又馬上皺起了眉頭,“那你留下來做什麽?”
難道也想跟大山一樣當藝術家嗎?還是要上山去打獵?
赫亞書聳聳肩,“我本來就打算任務完成以後,要再去拜訪我母親的,只是目前還沒跟她聯絡,不知道她究竟住在哪裏?”
然後他很大方的把自己原先像只無頭蒼蠅似的亂找一通,到最後從雜志報導上面發現HerCafe的經過說給辛岚聽。
他喜歡禮尚往來,向來認同男女之間應該平等對待。
誰知道辛岚忽然恐懼的搖起頭來,“這樣不好。”
赫亞書沒看錯,那雙大眼睛裏是貨真價實的恐懼。
“怎樣不好?”他假裝不知情,維持着輕松的态度。
門廊的陰影将他精光迸銳的眼神做了最完美的隐藏。
辛岚還是搖着頭,雙眸慌張的看着他,“我不希望你留下來。”
她以為他會走,而她可以回到從前那樣平靜的生活,不會動不動就又哭又笑,像個喜怒無常的傻瓜。
不會有渴望向他吐露一切的沖動,讓自己終于可以結束多年的巨大孤寂。
赫亞書學起大山的招牌捧心術,“小辛辛,你傷了我的心。”
他整個人自然的向前傾靠,不知不覺的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辛岚一無所覺。
“你不能留下來。”她神情哀傷的說着,像是在說服自己。
赫亞書忽然迸出一句,“因為你的秘密?”
辛岚恍如雷擊似的震顫了一下,飛快的朝他看了一眼,答案不言而喻。
這讓赫亞書忽然有個念頭,神情冷凝。
“難道……你的秘密跟我要找的鑰匙有關系?”那就另當別論了。
辛岚聽了一愣,差點因為這個荒謬的說法而笑了出來——如果她心裏不是這麽的傷感……
“不!沒有!一點關系也沒有。”此時此刻,她比他還想知道那把該死的鑰匙究竟藏在哪裏!這樣,一切就結束了。
赫亞書柔軟了臉部表情,甚至微笑了起來。
“那就好。為了今晚的重大突破,我們來慶祝一下吧!”
赫亞書眉飛色舞的迳自說着,非常神奇的從行李袋裏掏出了一瓶紅酒,咚咚咚咚的下樓去,又咚咚咚咚的上樓,大手裏多了兩個高腳杯,還自作主張的幫傻眼的辛岚倒了一杯。
“喏!這是你的。”他不由分說的硬将酒杯塞進她的手心裏。
接着他盤坐在地上,視線正好跟坐在床上的辛岚齊平。
“幹杯,祝我們合作愉快。”
他主動拿着杯子碰響了辛岚手上的,清脆的玻璃碰撞聲在黑夜中特別響亮,醇厚濃郁的酒香撲鼻而來,血液般色澤的液體在透明美麗的容器中波動蕩漾,讓辛岚的意志力也跟着搖晃了起來。
“嗯!幹杯。”
她在他鼓勵的眼神下舉杯喝下了第一口,感覺有股嗆辣的微酸滋味在舌尖上蔓延至喉頭,接着是不可思議的甘甜。
“祝我們早日找到鑰匙!”這次換辛岚說,并且決定冒險再喝一口。
“祝我們……同居愉快。”赫亞書的祝詞似乎意有所指,他滿意的看着辛岚忽然滿臉通紅,卻又舉杯喝了一口。
“祝我們……”辛岚一手高舉幾乎見底的酒杯,一手架在腿上撐住半邊臉蛋,忽然辭窮。
現實教會她習慣悲觀,她已經好久好久沒有給自己任何的祝福了。
“還要祝我們什麽呢?”她有些微醺的對着赫亞書微笑求救,渾然不知自己白裏透紅的臉蛋像引人犯罪的蘋果。
“祝我們……一夜好眠。”
赫亞書仰頭喝光杯中的液體,溫柔的拿走辛岚手中搖搖欲墜的高腳杯,舉止溫柔的協助她躺好睡覺。
辛岚幾乎快張不開眼,醉意朦胧的任由赫亞書擺布。
他沒想到她的酒量這麽差。
“我要脫褲子……”她忽然像一只毛毛蟲般的扭動着豐美嫩白的嬌軀,渾然不知自己的舉動有多挑逗,更不知身旁的男人因為她的無邪引誘正咒罵連連。
赫亞書動手幫她脫掉那件破牛仔褲,每拉下一寸裸露的肌膚,他就咒罵了一次,當他終于成功脫掉那件長褲的時候,已經渾身是汗,而且覺得自己根本就是聖人一個!
“下次,當我幫你脫衣服的時候,我保證你絕對不會想睡覺!”他拉過薄被趕緊遮住那雙光潔勻稱的美腿,喃喃自語的朝浴室走去。
現在,他最好快去洗個冷水澡!
辛岚在睡夢中心滿意足的揚起甜美的嘴角,一只軟嫩的手臂放松的環住溫熱平滑的肌膚,另一只白皙的玉手則擱在古銅色澤的強壯胸膛,陪着她一起細數耳畔規律強健的心跳聲。
她舒服的向溫暖的熱源又挪近了些,意識漂浮在棉花糖般輕盈松軟的虛實之間,舍不得睜開雙眼。
她昨夜作了一個美夢,夢見了赫亞書像是最溫柔體貼的情人,擁抱着她度過漫漫長夜。
那個夢是如此的真實,她在呼息之間依稀聞得到他獨特的男人氣息,暗夜中仿佛聽見他低喃着不知名的語言,就像來自神奇國度的秘密咒語,帶給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讓她覺得自己找到了歸屬。
那是她從來就不曾有過的踏實感受,是她一直努力想要擁有的堅定力量,是她原本以為在HerCafe可以得到的安全感。
如果可以,她願意拿所有的財富來交換,只求未來的每一天都能擁有這樣的夜晚。
可是她做不到,放不下……她天性中少數的固執統統用來反抗這件事,她不願意拱手讓出那筆意外之財,不願意讓那對夫妻稱心如意。
她寧願拿來成立基金會幫助更多的孩子,拿來定期捐款幫助需要上學的小朋友,甚至拿來贊助聖心園的老人家和常在HerCafe聚會的藝術家們,怎麽也好過給那對缺乏愛心,自私自利的夫妻——
只要能繼續不被他們找到!
辛岚忽然讓悲傷的浪濤擊倒,絕望的繃緊了身子,神情苦澀的喃喃呓語着,吵醒了身旁原本沉睡的高大男子。
“沒事的……”赫亞書伸手撥開那絲綢般的烏黑秀發,輕輕的在她光潔的額頭印下一個吻,低沉有力的嗓音穿透迷濛憂傷的神智,溫熱的大掌緩緩的在她優美的背脊來回輕柔的安撫,“小辛辛,一切都會沒事的。”
他戀戀不舍的伸出指節輕拂她軟嫩的臉頰,粗糙的指尖緩緩劃過她略帶輕愁的眉際,他着迷的看着那安睡的臉龐自然暈染的嫣紅,當他捕捉到濃密的羽睫微微顫動時,忽然會心一笑,知道懷中的睡美人不知何時早已清醒,而且不敢張開眼睛。
他不安好心的發出沙啞性感的輕笑聲,忽然想要試試這個小女人能夠無動于衷到什麽程度。
赫亞書不動聲色的将她圈困在自己懷裏,修長的手指力道輕柔的緩緩按壓着辛岚的太陽穴,然後慢慢的沒入了濃密的發絲,另一只手則依然輕撫着她的肩頸,随着每一個呼吸的起伏肆意探索着其它美麗的線條,聽到她乍然發出一聲輕喘時,揚起一抹男性自滿的笑容。
狹小低矮的閣樓裏彌漫着暧昧情愫,還有引人想入非非的嬌喘低吟。
若不是一聲聲由弱漸強的電子音樂鈴聲敲醒了他的理智,及時阻止他将床上幾乎身無寸縷的小女人拆吃入腹,她可能無法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恢複理智。
赫亞書因為濃重的欲望得不到纡解而低聲咒罵,他伸長了手從行李袋裏撈出了至今沒還使用過的手機,心知肚明是哪一號人物撥來的電話。
這支號碼只有那些人才會知道,他們終于打來問進度了,是嗎?
赫亞書依然殘存激情的俊朗五官有一瞬間顯得嘲諷譏诮,他按下通話鍵的同時,緊摟住半裸的辛岚一個翻身,改讓她俯身趴卧在自己寬闊結實的胸膛上,看得出來那張嬌羞無措的娃娃臉還沒有心理準備跟他面對面。
此時此刻終于從情欲風暴中清醒的辛岚,幾乎從頭到腳呈現出動人的緋紅色澤,正手足無措的僵在赫亞書的身上。
赫亞書輕輕捏着她敏感的腰際,暗示她要安分一點別亂動,接着把注意力都集中在正在進行的談話內容。
“我是赫亞書。”赫亞書故意用中文回答,古家人雖然已經在加拿大定居百年以上,但是家族成員一律必須接受華文教育。
“目前還沒有新的進展。”而他這麽做是要讓辛岚放下對他的戒心,要慢慢的軟化她只為他架設的高牆,開誠布公會是很好的開始。
自從她在那一場磅礴的大雨中為他開了門,他就沒有動過離開的念頭。
對方不知說了什麽讓心思有些飄忽的赫亞書忽然皺起了眉頭,語氣嚴厲。
“你的意思是說……你們不急着找?”這就怪了!他挑起濃眉,半掩的黑眸盈滿不解。
這些人吃錯藥了?還是又在耍什麽花招?
“沒錯!你有的是時間,慢慢找沒關系。”電話的另一頭是古亞歷,圍在他的身旁是其它的繼承人——兩個弟弟和他的金發嬌妻,每一個人都聚精會神的等着赫亞書的回應。
赫亞書沉吟了一會兒,“我不知道你們在打什麽主意,不過那都跟我沒關系。”
顯然這些人非常害怕遺囑的內容,害怕到寧可不要找到它,選擇繼續維持現狀。
“我知道你沒有非分之想。”古亞歷平靜的表态,這是他比其它人看得更透徹的地方。
身為主掌古氏礦業的財務舵手,他還知道赫亞書光是這幾年負責探勘礦産的高額傭金,就足以買下某座南太平洋的小島,下半輩子想過着穿金戴銀的富裕生活都還游刃有餘。
他也知道他其實除了工作所得,不曾拿過古氏一分一毫多餘的資産,包括父親以各種名義饋贈給他的多處不動産也——讓他回絕。
這小子真的很懂得耍個性!這也是他很不情願的欣賞他的原因。
“既然如此,你們何不幹脆叫我不要再找算了?”赫亞書态度惡劣的提議,剛剛還火熱性感的嘴角此刻緊抿成冷酷的線條。
他還真會用詞,非分之想是嗎?
難道那老家夥當初就是算準了他們的鴕鳥心态,所以才大費周章的搞了一個找鑰匙的游戲?那他又在這場愚蠢的游戲中扮演什麽?一個跑龍套的小角色?一個不會有非分之想的傀儡?
沒想到他竟然還是讓那個老家夥給耍得團團轉啊!
赫亞書神色猙獰的接受這個令他作嘔的事實。
管它什麽鑰匙什麽線索什麽簽名……統統都去死吧!最好都跟着那個老家夥的靈魂一起下地獄好了!
“唉……我們沒有權利終止這個任務。”古亞歷幽幽的嘆了口氣,一邊打手勢叫其它人放心。
他們幾個自從知道遺囑下落不明,還必須委托赫亞書尋找之後,就一直秘密的商談如何确保自己的權益。
他們一方面在原先掌控的公司職權上更盡心盡力的打拼,另一方面則思考着如何阻止這份尚未曝光的遺囑可能帶來的負面消息。
亞倫甚至戒了酒瘾,亞德也不再流連聲色場所,甘願只當一個蓋章機器,至于安娜,她發揮了與生俱來的珠寶鑒賞能力,将英國貴族百年來的優雅華麗,設計成一個又一個璀璨風華的黃金飾品。
他們想證明自己具有接管古氏集團龐大事業的真材實力,他們也許無法找到越來越稀少的礦脈,但是他們可以讓礦脈變成源源不絕的商機。
除此之外,他們一致認為,最好的方法就是讓遺囑不要曝光!
這份共識來自于他們心知肚明不茍言笑的父親對于赫亞書有多寵溺,寵溺到極有可能将全部的財産拱手送他。
畢竟,雖然他不姓古,不在古家族譜裏列名,但是他的天賦卻是無庸置疑,他的古家血統也同樣不言而喻。
他沉默靜思了一會,接着忽然笑了出來,“那麽我呢?如果我拒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