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點吻她

重燃親密的直面，千頭萬緒都彙作惱羞成怒。

如魚提岸，瀕臨窒息。牙齒磕碰骨頭，牙尖紮入血肉，甜腥味瞬時彌散在口中。

蔡正熙巋然站立，任由她咬。

溫熱的濕潤淌出。

一道血線自唇角挂在下颌。林淺榆猜收了力道。嘴唇哆嗦，不知是哭，還是怕。

黑夜蒙蔽人的雙眼，也沒能屏蔽聽覺。女孩兒心髒劇烈跳動，似要沖出胸脯。蔡正熙單手掐着她的腰，那裏的衣服被他捏得皺起。

點吻落在林淺榆的額心，眼皮，粉腮，鼻尖……他薄涼的唇輕含她上唇瓣，微微吸吮，他嘗到她口中的血腥味。是他自己的。

蔡正熙流連在她細膩的脖頸，貼她微微跳動的動脈，吻完左邊，吻右邊。林淺榆的指甲幾乎掐進他的肉裏，他似乎沒痛覺，也不甚在意。熱吻一路往下，他解開林淺榆小翻領毛衣的扣子，落在她的鎖骨。兩支不突兀，但吻感十分明顯的鎖骨。

蔡正熙不悅：“你好瘦，都沒有好好吃飯？”

“老大！”葉鉛的聲音在附近響起，他在找林淺榆，“……老大？”

蔡正熙：“不要回應。”

林淺榆手指緊緊揪着他的衣領。

感今懷昔，舊仇新怨，統統都不作數了，她閉上眼睛等待審判。

“你還恨我。”蔡正熙的聲線比夜魅更滲透人性良知。

林淺榆極力控制胸脯起伏幅度。否認：“我不恨你。”

她聲音輕淺極了。

Advertisement

“你情我願，沒有怨悔。如果你現在要問，沒有喜歡過你。蔡正熙，我只愛我自己。我是卑劣的。不在乎別人的眼光。也不在乎你。”

她身上的羽絨服似乎不太貼身。

蔡正熙欲吻繼續，手圈着她消瘦的腰肢，說：“我和蕭川用了兩年才走到這個階段。你有今時地位，一定吃過許多苦。”

“諄諄，消氣了，就回來吧。”

他重新吻住她的唇，吸走她口中全部的空氣。

林淺榆熱淚劃過臉腮，她奮力推他胸膛，盡管并沒有太大用，她掐他臂膀，仰臉質問：“蔡正熙。斷了不好嗎……斷了不好嗎！為什麽還要追過來！”

“我不放你。”蔡正熙将她手放進自己的襯衣裏，帶她摸索到自己後腰上的舊痕：“你問問它們，舍得嗎？”

林淺榆眼眶熱燙，痛苦嗚咽，“蔡正熙，我不恨你，我真的不恨你。所以也不喜歡你。明白嗎。我們相安無事也能走得更遠。”

——

轉眼就是小年夜，劇組最後幾天熬夜把兩場要拍的戲份都拍全，騰出幾天時間預剪素材。

說回黃平，轉性了。下了戲會客客氣氣跟蔡正熙說‘今兒狀态不對，明兒再拍吧’。

“他這是對你有了忌憚。”蕭川說。頓了頓，問蔡正熙：“那晚我可聽見淺榆哭了。你對她做什麽了？”

蔡正熙默言繼續纏繃帶。

其實不管蔡正熙做什麽，蕭川都站他的邊。

那晚他們下了戲，剛好遠遠看見林淺榆支走葉鉛，單獨和黃平閑聊，之後黃平臉色瞬變，匆忙走了。

連蕭川都看得出林淺榆在幫蔡正熙說話，更何況蔡正熙自己。

之後，不亮的暗光裏，就獨剩林淺榆一個人等葉鉛。

“不要讓人過來。”蔡正熙丢給蕭川這句，朝林淺榆過去。

拍戲的場地都是真實外景，靠山崖和石壁，轉個角就是樹林。烏漆嘛黑誰也看不見誰。

蕭川守在外圍，偶爾能聽見林淺榆的低聲哭泣，但又沒傳出激烈争吵。蕭川就沒有過多幹涉。

後來葉鉛回來四處找人，問蕭川看見林淺榆沒，蕭川沒否認，聳肩攤手，随便亂指了個方向，葉鉛匆忙回：“謝謝啊。”

蕭川內心是愧疚的，等過幾分鐘，給蔡正熙打電話，那邊很久才接起。蕭川摸摸額頭，暗號似地說：“——葉鉛在找人。”

——

《漂移》過年也不休息，正好借小鎮年味拍戲裏的過年戲。

臘月26蔡正熙殺青。本來就是配四，前後統共十場戲拍了将近一個月，佟導夠精雕細琢的。最後送花時，佟全還說以後可能會讓蔡正熙回來補戲。

蕭川的聯系方式都在劇組存了檔，和大導演開個小玩笑：“您随便招呼，我們肯定随叫随到。”

佟全笑呵呵的，說：“得嘞，回去一路順風，新年大順。以後我有合适的角色會再找你們。”

收拾完行李，和屋子的老鄉打完招呼，返程時，秦忱正好經過這條街道。他身上還穿着賽車外套，整個人看去極其疲憊。

聽說昨天下午拍爆破戲時，秦忱後背被火星子擦傷……粉絲不知道從哪兒得到風聲，說愛豆在夾江縣拍戲，成團過來探班，烏泱泱百來個小姑娘。

淩晨三點把場地圍擁得水洩不通，沒有秩序地往秦忱身邊沖，弄壞了不少布景。

最後劇組緊急和政府借用安保人員，疏散人群。這事兒折騰了多個關卡，劇組也掏了不少錢。

小鎮往常本就是平平淡淡的小百姓小日子，哪兒有那麽些安保，沒辦法，挨家挨戶通知老鄉過來幫襯一把，天兒冷，來的一個人發200元紅包。

最後這些錢，所有的花銷，還是林淺榆補付給劇組。

畢竟自家藝人的後援糾紛，不能讓劇組開銷，左右折騰到淩晨四點多。

秦忱最近陣子精力本就處于透支狀态，腳傷沒好全，後背又添新傷，加之各種不順，回去就發了火，助理個個不敢大喘氣，秦忱發完脾氣，氣呼呼地睡倆小時……

早上六點統籌說場地那邊解決了，佟導要開機補戲，讓演員都趕緊過去接着拍…………

“川哥，你們要回北京了哇？！”秦忱的小助理看見他們倆站在路邊，笑着擡手示意。

秦忱這才也把視線投過來，對蔡正熙微微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他走了幾步，又折身回來，“唉！”

蔡正熙擡頭：“什麽？”

“我初三回北京，約你。”秦忱做了個電聯的手勢，“先走了。”

蕭川把車開過來，又碰見溫辛，她和身邊人有說有笑的，蔡正熙在後備箱裝行李，溫辛經過時，喊他：“正熙！”

溫辛長相酷美，性格又屬于外放那類型，搭配黑色外套，格外吸引眼球。

她主動邀請蔡正熙坐她的車回市區，正好她也是中午飛北京的航班。

蕭川婉拒：“不方便。”

“沒事啦，一個劇組嘛。”溫辛軟軟地沖蔡正熙做微表情，人稍微貼過來些，小聲笑：“你是不是多晚都能接我的電話——”

“不是。”蔡正熙說：“被吵醒的。”他口吻平淡，沒什麽特別的情緒。溫辛比他矮很多，說話的時候需要稍微墊腳。

手從外套衣兜裏拿出來，掌心握了點東西，一下子塞到蔡正熙的衣兜裏，“送給你的小玩意兒，新年快樂呀！”

她似乎也知道蔡正熙不會要，所以給完就跳開了，沖蔡正熙擺擺手：“你不坐我的車，那我就先走啦！下回不準拒絕我哦。”

似威脅，更像撒嬌。

等人走幹淨，蕭川不解笑問蔡正熙：“她送你的小玩意，喜歡嗎？”

——

溫辛剛回到車上，‘砰’關上車門。她助理就提醒她：“溫姐，你這什麽意思呢？”

女人早就在轉身的時候就收起甜軟的笑容，這會兒沒有外人在，表情管理可以暫時歇歇。

她無聊道：“有消息不是說蔡正熙簽約華影了嘛。不是林淺榆的話，那就可能是姚英喽，這麽好的資質華影不會把他派給剩下的經紀人。嗯。”溫辛翹着二郎腿，一下一下點着空氣，手肘撐在膝蓋上，下巴擱掌心裏，小聲嘀咕：“提前打好關系喽。”

其實，她還挺喜歡送給蔡正熙的那個小玩意兒的…………

——

蔡正熙坐副駕駛，看了看手機屏幕，幾條新的短信，有兩條就是溫辛發過來。

【一路順風哦】

【北京見】

“蕭川。”蔡正熙手指點屏幕，将短信删除。

“嗯，怎麽了？”

蔡正熙：“幫我換張新卡。”

“喏？”随後蕭川看他表情和動作，稍微一聯想，心裏就知道是為什麽了，“好。回去幫你辦理。”

一般，蔡正熙的外用電話號，都是蕭川用自己的身份證去開的。只有蔡正熙的私人號才是他自己的身份證。

還沒等蕭川笑完，蔡正熙把那只葫蘆似的小東西扔給他，“這個也處理掉。”

“喲，神葫蘆，她還信這個。真有意思。”蕭川将東西撿起來擱在一邊，專心開車，沒多聊。

回來北京。

冷空氣再度席卷市區。

最冷那天，蕭川怎麽着也要給蔡正熙加件絨帽衫，說穿着帥得很。

蔡正熙人坐在沙發角，蕭川都要撲在他身上了，跪求大佬穿上試試。

“不要。”蔡正熙垂眸的時候，眼皮有淺顯的內雙線痕。挺迷人的。

“大哥，不穿怎麽知道不好看？”蕭川不退步。

蔡正熙曲起大長腿抵開蕭川，毛絨拖鞋都要掉了，說：“不喜歡。”

“乖，穿一下，我要幫你走街拍。”蕭川對他帥笑，輕言：“下午帶你去公司見她。”

聽說宋黎和秦忱都回來了，就待在華影大樓。林淺榆可不就在呢。

穿不穿？

“——嗯。”蔡正熙坐正身體，自覺脫衣服，換上。

作者有話要說：  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