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真聽話
謝衡的離開堪似暴卷風。
‘咔嗒!’
林淺榆右手旋上門鎖, 左手垂在褲線邊,不住顫抖。默自平靜了兩三分鐘才給蔡正熙回去電話。
是蔡正熙先問:“遇事了?”
林淺榆走到窗戶邊,打開窗頁,就站在窗口吹風,回:“不是大事。”
但心情真的難受極點。
蔡正熙人還站在這個小區樓下。他原本走了兩條街。但不知不覺又回到原點。
“下來。”蔡正熙說。
林淺榆眼睫微閃,嘴巴張了半天,沒發出聲音。
兩個人都異常沉默。
“我還在。”他重複一遍。
——
林淺榆跑得太快,呼吸節奏完全被打亂。
雪地靴胡亂踩過小區堆積的雪堆。
“嘿,姑娘,小心。”環衛工人提醒她:“地磚可滑喲。”
“對不起, 阿姨。”林淺榆馬上駐足,朝她們鞠躬。因為她的莽撞踢掉了些剛剛掃起來的雪堆。
Advertisement
“沒事, 去忙去, 出了小區就小心點卅。”
“唉。”林淺榆答應着。
出來鐵栅門。
林淺榆站在冬銀杏下左顧右盼找那個熟悉的身影。
穿藏青色外套的蔡正熙雙手插衣兜站在馬路邊。通身色調與冬日的雪白極不符。林淺榆過了人行道去到他身邊。
人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還要在他面前維持矜持喘息, 實在辛苦。
蔡正熙伸手從她垂落的手臂穿過,攬她腰身往自己身懷裏帶。
林淺榆的心瞬時找到歸屬感。人輕飄飄軟柔柔的貼在他胸膛前。脖頸稍稍後仰,擡起下巴, 杏核似的眼睛看着那張好看容顏。
眉毛勻長, 只要不低垂眼皮就不太明顯的內雙, 雙線尾巴兩條分叉的弧線。
看着真是賞心悅目。
“蔡正熙,你怎麽沒走啊。”林淺榆露了個淺淡又心有所盼的笑容。
“嗯。”他将她帽子扣在她腦袋上:“帶你轉轉。”
林淺榆雙手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箍上他的腰,臉埋在他胸膛前。抱了會兒。
搖頭:“不去了。你快回家吧。”林淺榆小聲咳嗽,“今天外面溫度挺低的, 別感冒了。”
真是的,明明看他走了啊。怎麽自己又回來。
蔡正熙沒有松手。手掌在她後背慢慢摩挲。林淺榆穿得不薄,只能隐約感受他的力道偶爾到了肩膀,偶爾放在自己腰窩,下一面又到了肋骨附近。
無處安放。
或者,是哪兒都喜歡。都想摸一遍。
“回家吧,蔡正熙。”林淺榆緩慢扯下自己脖頸上淺藍色織線圍脖。
胸脯抵在蔡正熙的胸膛上借力。
稍稍墊腳。
将自己還帶着溫度的圍脖系在了蔡正熙的頸上。
圍脖上有屬于林淺榆的香味,蔡正熙下巴蹭了蹭毛絨絨的線邊。點點頭。
“真聽話。”林淺榆左看,右看。确定附近視線可見範圍內沒有行人。使勁兒一蹦,只能在蔡正熙嘴角匆匆一吻。
——
謝明健近來一個月應酬頻繁。
聽湯芝和朋友喜形于色通電話時的言語,謝明健要購置一棟千萬別墅。
其實謝明健着實富裕。他的綠建子公司都開第三家。自己身價也早已經不是十年之前。湯芝一直是他的‘賢內助’,嫁給他這些年,沒少幫襯謝明健跑東跑西。
但謝明健畢竟是白手起家。對自己財産管理尤為謹慎。少有買股票、基金,也少有各項投資。據林淺榆所知,他的錢都用在了房地産上。
但別墅一直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
這十來年。
不管謝明健有多少房子,他們一家三口,加上林淺榆,都住在這個小區。
個把月前,謝明健忽然在她面前提起要買棟別墅。用處先擱着,大不過就是以後給謝衡當婚房。
謝衡過了年的六月才高考。
和蔡正熙同歲。
等他結婚,怎麽也得大學畢業,那也是三四年以後。
在這期間,難道還不能讓謝明健這正房先住進去?
湯芝心心念念的心頭盼總算成真。難免感慨。許是這檔子事兒有了實質性的進展。湯芝這幾天進出都是臉上帶笑。
主動和謝衡說話。雖然謝衡也沒怎麽搭理她。可架不住她主動往跟前湊。
“阿衡,你爸爸說了,等過了年,咱們就搬過去。如果談得快,興許年前就能搬進去,到時候咱們就在新房子裏過年。”
飯桌上,湯芝給謝衡夾了塊排骨。
謝衡皺眉。
不動聲色給她夾走。
湯芝微微一愣。
自己給自己臺階下,接着搭話:“不知道你看過房子沒有。大約540平米,就在興新區那邊,房子的三維空間視頻我手機裏有,待會兒給你發一份兒,你看看……”
“用不着。”謝衡放下碗筷,打斷她:“您要這麽喜歡,您就自己進去住。我挺習慣這兒的。”
說完,人就抵開了餐椅,往自己房間走。
湯芝尴尬,面上維和的表情好不自在。
林淺榆識趣,吃完最後一口米飯,放下碗筷:“湯姨,我吃完了。”
一般用不着林淺榆洗碗。湯芝嫌她洗不幹淨。
家裏有專用小時工,按點兒來收拾。
“不急。”湯芝細嚼慢咽,在林淺榆面前拿起态度:“淺榆,我們聊聊。”
“嗯。您想聊什麽。”林淺榆态度溫和。
湯芝筷尖兒在唇上落過。自己喝了口湯,不經意、像是唠家常那樣問林淺榆:“今兒上午我回來的時候,你和阿衡在房間裏幹什麽呢。”
“他要用我手機,我不借,吵起來了。”林淺榆淡然回。
“這就稀奇了。”湯芝說:“一來你脾氣好,從來都是讓着他。二來,我進門時也沒聽見你們吵架聲兒呢。”
她将湯上的浮油吹開,又喝了口。等着林淺榆回話。
林淺榆還沒能說話。
‘啪’
尖銳的瓷器擲地聲打破兩人的談話。
一只手機從湯芝的手邊飛過,砸碎了湯芝飯桌前的湯碗。
“啊!”湯芝吓得三魂丢了倆。
反應過來看向肇事者,厲聲喊:“阿衡!”
謝衡痞痞怒視她:“我跟林淺榆什麽事兒與你什麽關系。”
“我——”
“你要在我爸面前提一個字。你什麽都得不到。”謝衡輕描淡寫說。
這句話激怒了湯芝。
“謝衡!”她自認為畢竟是長輩,“我這些年幫你爸,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輪不上你個孩子在我面前指手畫腳!我是他的妻子,是他的枕邊人!是……”
“我是他唯一繼承人。”
謝衡一句話,就堵住了湯芝的全部嘴巴。
早在謝明健幾年前,他就立下財産遺囑。以後名下財産都歸獨子謝衡所有。
謝衡一句話打臉。
湯芝跳得再高,不還是小三小四上位過來的。論長輩,你配嗎。
林淺榆冷眼看着他們的戰争,置身事外。默然回房。之後不久,客廳裏就傳來一陣碗筷墜地的碎瓷聲。
林淺榆站在窗戶邊,吹了會兒風。
晚上謝明健回來時。
林淺榆在和蔡正熙講電話。聽到湯芝和謝明健的說話聲,林淺榆攏住手機,輕聲說:“我要挂了。”
蔡正熙手撐在案沿,撥弄他的魔方打發林淺榆不在的光陰,問她明天早上能回去嗎。
“嗯,應該不能。”林淺榆補充:“等我兩天,好嗎。後天早上我去你家。”
蔡正熙:“要推遲?”
林淺榆也很無奈:“因為我還沒想好怎麽和謝明健說。那個,先不和你聊,他們回來了。”
謝明健有睡前在陽臺眺望的習慣。
在他看來,他非常喜歡南邊陽臺的風水地理位置。
林淺榆不太懂謝明健。
小時候初次見他,第一印象就是他真像阮泉民國戲裏的文人老師。戴圓眼鏡,穿長款簡約風衣,頭發有點長,斜分。
不說,真的猜不出他是個生意人。
後來林淺榆長大一點,就在他身上讀出了‘儒商’的氣質。斯文,嚴謹,小心翼翼。但眼光又是極其精準。
消息網絡靈通,手下的買賣總是力争一本萬利。
可對人也是真的絕情。
三十六歲的謝明健已經是圈內老總。
因為八十萬稅務問題,全然讓公司財務擔了責任。2年零4月的牢,硬是沒出面解決,讓人進去了。
謝明健不缺那個人,也不缺那點錢。
但他立的是條規矩。可以在綠建吃碗黃金燙嘴飯,後果就是我不會撈人。
為了平公司怨憤,據說湯芝為這件事兒費了不少神。
開頭路走好了,以後就好走。
如今四十三的謝明健生意做得風生水起,越來越野。
但人的氣質還和從前相差不多,斯文,少有發脾氣。怎麽看,怎麽敗類。
“謝叔叔。”林淺榆喊了聲。
謝明健轉頭看了看女孩兒。他最近不常回來,回來也少碰見早出晚歸的林淺榆。明明是在同一個屋檐下住着。卻有點兒陌生的距離感。
“怎麽了?”他的過問不太多。有事說事吧。
林淺榆簡單說明了理由,說是受同學邀請,今年過年去她們家過。
謝明健聽完點點頭。沒過多幹涉。
林淺榆轉身時。謝明健喊住她:“淺榆。”
“是,謝叔叔。”林淺榆對他還是恭敬的。
謝明健指縫還夾着煙。輕言淡語順勢而說:“這個年我們也不在這兒過了。年後也不會回來。”
兩句話。
剩下留給林淺榆自行揣摩。
林淺榆微怔,臉上表情始終是平靜的。她大概是琢磨透了謝明健的話。
于是說:“那好,我知道了。”
“嗯。”謝明健吸了口,熄滅,經過林淺榆身邊,關心她,口吻也始終平淡,說了句:“別耽誤學業。”
林淺榆聽完記在心上。她看看外頭的夜空。
黑,空洞。填不滿。
和謝明健很像。
其實要問謝明健是個什麽樣的人。
很簡單。
他是個心很盡的人。
——
林淺榆在謝家的第一十年,永遠被趕走。
同類推薦

帝少強寵:國民校霸是女生
“美人兒?你為什麽突然脫衣服!”
“為了睡覺。”
“為什麽摟着我!?”
“為了睡覺。”
等等,米亞一高校霸兼校草的堂堂簡少終于覺得哪裏不對。
“美美美、美人兒……我我我、我其實是女的!”
“沒關系。”美人兒邪魅一笑:“我是男的~!”
楚楚可憐的美人兒搖身一變,竟是比她級別更高的扮豬吃虎的堂堂帝少!
女扮男裝,男女通吃,撩妹級別滿分的簡少爺終于一日栽了跟頭,而且這個跟頭……可栽大了!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小說關鍵詞: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無彈窗,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