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成年【二更】

戚晚二姐和戚晚性格同類型, 白富美，風火爽快。接到電話火速趕來，劈頭蓋臉把戚晚罵一頓。戚晚沒還話，就是抱着她二姐一頓哭。

哭完被她二姐摁進車，帶走了。

林淺榆重重吐出氣息。轉身和紀喬道謝。紀喬擺手：“不用謝我。咱仨感情到這兒。”他風趣地指指自己胸口。

林淺榆笑了笑：“別介。你心裏放你女朋友最合适。”

今天這事兒，林淺榆打個電話他就過來幫忙了。可是放在他女朋友哪兒。到底還是有些不公平。

誰知紀喬笑了笑：“你情我願的事兒，誰也沒走心。”

“你說什麽？”林淺榆被從酒吧出來的人撞了下，沒注意聽清。

紀喬虛扶了她一把。

“沒什麽，走吧，送你。”紀喬雙手放在腦後。人看着挺潇灑自在。

大晚上一個女孩兒打車, 他也不太放心。反正也出來了，無所謂多浪會兒再回去。邊走邊和林淺榆聊。

聊啥？

聊學習呗。

半吊子紀喬還當過林淺榆幾天師父呢。當然咯。現在他是比不得林淺榆。

林淺榆期末考年級前十。

當年文科小霸王花, 轉攻理科。還嘲笑林淺榆是‘林潛伏’。沒想到過來照樣兇得很。看來聰明刻苦的人學哪門都能成。

林淺榆不願意紀喬知道住哪兒。他們打車停在林淺榆公寓外街三道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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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淺榆朝他揮手：“你回去吧, 我自己走。”

紀喬嘴巴上答應，實際林淺榆一轉身, 他就跟着她走。林淺榆聽見後面的腳步聲。果然是紀喬。

“唉，你——”林淺榆都拿他沒招兒了。

“不用送我啦，快回去吧。”林淺榆穿着裙子, 現在和白天溫差挺大的, 她想回去洗個澡, 然後睡覺。

紀喬不說話，也不走，看着她笑。

林淺榆不明白：“你笑什麽啊！”

紀喬朝她身後昂昂下巴。

林淺榆似懂非懂地回頭看。

蔡正熙一臉陰霾站在她身後不遠處。林淺榆：“……你回來啦。”

紀喬卻走到她跟前，故作親密在她耳邊說了句話……其實他說什麽林淺榆都沒挺着。

他就是故意刺激蔡正熙啊。

嘀咕完也不管林淺榆了, 轉身自己打車走了。

林淺榆雙腿沉重。微風輕輕吹過她的裙擺。她抿了抿唇，繳着手指過去。

“我來接你來着。但是看見你跟着別人走了，所以我把花放在你家。”林淺榆一口氣說完，然後看着蔡正熙。

他動了動唇角：“我舅舅今天住院。接我去看他。”

他簡單解釋離開的原因。

蔡正熙出來考場，早遠就看見捧着風信子的林淺榆。

只是他們過來，蔡正熙不想他們注意到林淺榆。雖然知道了也無所謂。但是林淺榆與蔡正熙而言。

他只想林淺榆屬于自己！

“回家。”蔡正熙低了低眼眸。說。

“哦。”林淺榆乖乖跟在他身後走。

好幾次，林淺榆想和他說‘畢業快樂’，然後幹幹淨淨給他個擁抱。

但是都沒有找到合适的機會。所以她覺得自己很有必要給他甜一點的微笑！

快到分岔路口時。林淺榆忽然喊住蔡正熙。

他轉身。

林淺榆忽地沖過去，在他面前三步遠的地方，蹦起來。挂在他身上。

蔡正熙幾乎是本能地張手，任由她挂。雙手穩穩托住她。

林淺榆偏頭在他臉頰蓋了個戳，捧着他的臉：“好啦。我都知道的呀。”

紀喬這個損友就是故意的，其實他在自己耳朵根兒前啥都沒說。

心機居然比林淺榆還重呢。

“蔡正熙，你不要吃醋啦。”林淺榆抱着他的肩膀撒嬌。

好吧。可能林淺榆的天賦不夠。

怎麽撒都像‘諄諄教誨’。

蔡正熙就那樣把她抱回了家。

貼在門上的時候，林淺榆弱弱地說了聲：“我想去洗澡。”

蔡正熙微怔。

林淺榆真誠的小眼神可無辜了。蔡正熙心悸。放她進去了。然後，一個多小時都沒出來。蔡正熙去敲她浴室門。

她躲着就是不出去。

“我知道你想做什麽。但慶祝的方式有很多啊……”林淺榆隔着門跟蔡正熙反套路。

蔡正熙抹了抹額頭。

“林淺榆，你又在開空頭支票。”冷淡的口吻中無疑壓着忍耐。

但那沒有太大關系。

林淺榆需要點時間啊。

好！蔡正熙可以再給。

七月中旬。

蔡正熙的錄取通知郵寄到了。

他以698的刷高成績榮獲覃鄠私立理科第一名。

覃市理科第二名。省第四名的佳績。

覃市理科狀元是覃三中的栗舟。那個分數比較超神。但蔡正熙也不是凡人。林淺榆捧着通知書比蔡正熙還激動。

“啊啊啊啊啊！蔡正熙，你真是我的驕傲呀。”林淺榆一手拿着燙金通知書，一只手抱他腰身，仰頭索吻：“我何時才能與你一般優秀呀。”

蔡正熙笑了。低頭吻她。

林淺榆抱着大神就不撒手，生怕他跑掉似的。吻個夠！

覃大在新榮區。

來回轉三條地鐵線就能直到，都不用坐公交，不知道有多方便。

蔡正熙選的金融管理，将來可能會加雙學位。

高三的林淺榆是寄宿，時間也越來越緊湊，但是蔡正熙周末回來，她還是會請假離校。因為蔡大神會免費給她補習啊。

他的筆記和知識點總結，外面花錢都買不到。

林淺榆恩寵獨一份兒。別提多謝老天爺了。

所謂風水輪流轉，今年到了林淺榆的寒假短得可憐。就放了半個月。

寫不完的作業習題，林淺榆都要累崩潰了。

晚上熬夜寫題時她能趴在桌子上就睡着。第二天從蔡正熙的床上醒過來。終于在大年二十七。她決定給自己放假！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她準備把本錢養好。

這是她陪蔡正熙過的第二個年。和去年相比，自己進步也不是很大。

好像還退步了。

因為甚至連碗筷蔡正熙都不讓她碰。就在邊上看着就成。

守歲許願時，林淺榆虔誠雙掌合一。對着天空最絢麗的那朵煙花。

“我希望以後年年歲歲都能和蔡正熙一起過。”

煙花綻盛，留下無比燦爛的景色，給新年的夜空添美。

然後轉瞬即逝。

林淺榆轉頭看着蔡正熙，發現他也正看着自己。林淺榆笑得很開心：“蔡正熙，新年快樂呀！”

她以前會在心裏仔細的記下，新年開始，是她認識蔡正熙的第幾年。

現在，終于能和他一起迎接嶄新一年的到來。

她祈禱，以後年年歲歲都可以和蔡正熙一起。

“新年好。”蔡正熙在她額頭落了一吻。

林淺榆聽着他胸口的心跳聲，鼻尖全是蔡正熙的氣息。她動容，也動情。

女孩兒擡起頭，眼睫微動。

她真的願意呀。

林淺榆嘴角微微上揚，櫻唇一張一翕，她說：“蔡正熙，我好喜歡你，我想和你做。”

蔡正熙怔住。

林淺榆雙手攀他肩：“我十八歲啦。”

下一瞬。蔡正熙就打橫抱起她往卧室走。再也不想等！其實她早就是成年人。蔡正熙六月畢業時，她就是了。

可能她還在等着什麽。譬如最喜歡蔡正熙的這一刻。

房間光線暗淡。蔡正熙去拿安全套。林淺榆卻伸手制止住了他。把蔡正熙拉過來，輕聲說：“我是安全期。”

“也不可以。”蔡正熙皺眉。反對她的想法。

誰知林淺榆說：“我已經吃過藥了。”

蔡正熙不想她碰這種藥物。

但林淺榆有其他想法。

最重要的是。

林淺榆看着他說：“我想你碰我的——”

這句話出口之後。在蔡正熙失控之前。

林淺榆已經做好了被他碾壓的心理、生理準備。她能感受到渾身的酥麻感。

好像沒有知覺，也沒了痛覺，腦袋是麻木的。

蔡正熙要林淺榆放輕松。可林淺榆也不知道怎麽做。蔡正熙告訴她，躺好就可以。

熱吻蔓延擴走。林淺榆感覺自己身體被火點着。蔡正熙的吻就是火。

她閉上眼睛，忽然回想起北京。

林淺榆居然還有小時候的記憶，特別小的那會兒——大概就是阮泉還沒有帶她離開北京那會兒。

90年代末的北京，舊巷子還特別多。她待過的大篷車，吃過的冰糖葫蘆，跟着阮泉去交涉攝制組………顏色是灰蒙的，像抽幹了色彩的陳年舊畫。

林淺榆到現在能清清楚楚地記得，那些牆壁上的宣傳繪畫。

她似乎聽見蔡正熙胸膛裏血液翻滾的聲音，她卻只能張着嘴巴大口大口呼吸，卻不能發出聲音。像被砂石刮過喉腔，澀啞，幹燥。

擦出荷爾蒙的火花四濺。

她好像轉瞬間就長大了。

林淺榆不知道，阮泉從樓頂跳去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帶上自己。

但林淺榆從來都是惜命。盡管小。她一定會哭着把阮泉拉回來。

可阮泉義無反顧縱身一躍的那一刻，她到底有沒有想過林淺榆以後會過得很艱難！

“她不愛我。”林淺榆哭出了聲。

“我好想阮泉啊。”

林淺榆還沒有喊過她媽媽。

因為阮泉不讓。

就算沒有外人在也不許林淺榆喊她媽媽。

她要林淺榆把她陰埋在心裏，就可以了。林淺榆問她，那我該叫你什麽？

她風輕雲淡說：“就叫我阮泉。所有人都這麽叫我。”

紅遍大江南北的90年代大明星。家喻戶曉的影後。是阮泉啊。

蔡正熙不動了。他能感受到林淺榆的情緒變化。

他問她在想什麽。

林淺榆：“你猜。”

朦胧的眼睛又看清了那種顏色。不是褪色，是不明顯的，但刺眼的……像化學實驗被液體稀釋後的淡紅色。

是給了蔡正熙。

是熹光。不是救贖。

她極力想抓住點什麽。不讓自己沉下去。

視線落在蔡正熙身上。重新閉上。

蔡正熙要停下。

林淺榆搖頭，眼淚劃過臉頰。

“你繼續。”

她是疼，可疼了。

“可是，疼我也要你繼續。”

只有林淺榆知道痛了，她才能清晰，永遠地記住這一刻屬于誰。

她是獨立人格。她不是累贅。

她林淺榆是生命。阮泉是愛她的。

一個母親能給予女兒全部的愛。

阮泉都給了她。

然後還沒等林淺榆捂暖，她就把這些愛全部收了回去。

“蔡正熙，我是真的喜歡你。除了你，我沒有家人了。”林淺榆眼睛看着頭頂的天花板。

可真的越來越痛。

林淺榆感覺自己薄弱的視線，痛到眼睛都已經不能看清任何東西。蔡正熙極盡溫柔，他照顧她的感受，他沒有莽撞的性格。控制自己瀕臨迸發的私心。可還是弄哭了她。

因為越喜歡蔡正熙。

所以總會想起阮泉。林淺榆真的，好想她。

蔡正熙咬她的耳廓，也亂了些心緒，竟然在這種時間說：“諄諄，哥哥愛你。”

他的氣息極其不勻，喘得很厲害。

“！！！”林淺榆眼睛歘地睜開，睜大………蔡正熙說‘哥哥’！

他是比林淺榆大一歲。

可在兩個人最私密的時間說出口，又是帶着暧昧。

懵懵懂懂的感受。

讓林淺榆第一反應是……不好。

嗯！

她吞了吞幹唾沫，問蔡正熙：“你說什麽？”

她可能是聽錯了吧。

蔡正熙似乎也沒想到自己能說這種話，遲疑回：“沒什麽。”

“抱緊我。”他說。

林淺榆好受了些，蔡正熙全神貫注和她在一起，跨度一夜的舊年迎新。

蔡正熙擁有了完整的林淺榆。

以後年年歲歲，他都能有她，就在身邊，可以觸碰，可以吻，可以給他。

事情結束後。

林淺榆渾身都疲軟，每根神經都有酸痛感。她可能是被蔡正熙折磨慘了。她清楚地記得蔡正熙的持續時間。

23分鐘和45分鐘。

因為林淺榆偏頭能看到蔡正熙臺櫃上的電子鐘。都是相對整數刻度。她也可能是太緊張了。所以找了點無聊的事情來打發內心極度不安的某瞬間。

譬如最開始的時候。林淺榆咬住手指看向別處，不敢看他。

但是她又不怕蔡正熙，所以在漸入佳境後，她會情不自禁和他對視。和他眼神交流。

她能看到蔡正熙眼睛裏的顏色，聽到他異常的呼吸，以及不穩的心跳……林淺榆生起某種欣喜感。

蔡正熙因為她而有的反應，她是驕傲的啊。可是……等等！

在蔡正熙最投入的時候，林淺榆忽然問他：“你和別人這樣過嗎！”

蔡正熙差點沒停止。

“沒有！”他以吻封緘！

林淺榆笑了，心裏像是春風拂過，和煦，溫暖，她找到歸屬感了。

是蔡正熙。

作者有話要說：  已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