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棒哉！”

女孩兒手指揪着床單, 黑色的發，像飄絮，像綢緞，在枕頭上鋪開。

低吟婉轉的不勻輕喘，斷斷續續。

“蔡正熙，你別做了，停下，睡覺吧。”林淺榆渾身酸痛，手臂無力耷拉下來砸在床面。人癱軟得沒有一點力氣。

蔡正熙越做越狠，林淺榆疼出眼淚, 剛喊了聲‘不要了’！

人就驚醒。

林淺榆眼睛盯着頭頂的天花板。房間被窗簾掩合，光線暗淡。她摸了摸旁邊, 蔡正熙不在。

原來是個夢。

可就算是個夢, 也非常過于真實。林淺榆反複做幾個深呼吸，她試着動動腿。

‘嘶——’

夢是假的。疼是真的。

林淺榆緩了兩三分鐘, 人撐着床面坐起來，挨着床邊站在地上。平常十多分鐘的洗漱，她花了将近半個小時, 往臉上撲涼水做毛孔收縮。

她想用蔡正熙的洗手液。

但是翻遍浴室都沒找到。她喊蔡正熙, 沒人應答。林淺榆這才想起, 蔡正熙在哪兒啊？

醒來就沒見人。

林淺榆随便擦幹手，出來客廳找。門被鎖上了，林淺榆還是找的鑰匙開的門出來。

“蔡正熙。”她找他

Advertisement

客廳正襟危坐了個四十多歲的西裝革履男人，梳大背頭, 面相英俊，氣質沉穩大氣。看向林淺榆的眼神帶了些遲疑。

蔡正熙坐在他對面。轉頭看見林淺榆出來。

女孩兒當場愣住。她一身家常剛睡醒的打扮，黑色打底褲，長款睡衣襯衫，腳下穿棉質拖鞋……洗完臉沒摘掉的發箍……

林淺榆臉上皮膚細嫩白皙，在這種羞窘的狀況下，兩腮逐漸發燙，人愣在哪兒不知道怎麽辦。

看着像個乖娃娃木偶。

蔡正熙起身過去和她站在一起，對季清臣溫良道：“舅舅，這是林淺榆。”

然後稍稍偏頭，手順勢碰了碰林淺榆僵硬的腰，輕言：“這是舅舅。”

“嗯——”林淺榆抿開唇，朝季清臣鞠躬：“舅舅好。”

說完，林淺榆又覺得不妥，改口：“叔叔好。”

蔡正熙手放在她腰上，沒松開。林淺榆還沒回神，任由他半攬着。

“你好。”

季清臣目光掠過旁邊的外甥，看着林淺榆，溫言：“無妨。你和正熙同輩，可以叫我舅舅。”

短短一句話。

足以見季清臣修養和格局。大氣，包容，對晚輩關愛有加。說話态度和口吻都讓林淺榆感覺不到尴尬。

季清臣擡手看了看時間，不早了。

他還有幾個會議。這是正月裏，司機經過蔡正熙的住處，季清臣就上來看一眼。結果摁了半天門鈴蔡正熙才開。

季清臣是過來人。

看蔡正熙精神狀态就知道他不是一個人住。沒想到，他家還真有個女孩兒。

蔡正熙送走季清臣。

林淺榆整個人還沒有回旋轉來。她這算不算是……被抓包啦。

哎呀……林淺榆特別不好意思雙手放在沙發上，彎腰，臉埋在手臂裏。

蔡正熙關上門，過來将她曲起來。

林淺榆沒好意思：“好羞人。”

蔡正熙微怔，然後才理解林淺榆指的是什麽。他擡手将林淺榆弄歪的發箍取下來，拎在手裏，淡言：“你早晚會見他。”

林淺榆反駁不了他，憋了半晌，扔句‘都怪你’。蔡正熙：“嗯。怪我。”

他明明把房門鎖上，不知道林淺榆怎麽找到的備用鑰匙，自己打開走出來，就撞見了季清臣。

蔡正熙彎腰想親她。林淺榆揚了揚下巴，說：“今天我想要去一趟謝明健家。”

她昨天清理舊物才發現，自己當初搬走匆忙，落了只錄音筆在謝明健家。因為她又好幾只，昨天整理時察覺少了一只。

東西很重要。她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手裏的鑰匙能不能打開謝明健的家。真的是大意了，一走就走。

連鑰匙都沒還給他們家。

謝明健日理萬機，估計也是沒工夫跟她計較，且他料定林淺榆性格不是死纏爛打的人。否則也不至于僅一句話就打發走了她。

蔡正熙蹭吻蹭得林淺榆脖子根兒癢癢的，她禁不住他這樣挑逗，用手推他。

“蔡正熙，我想去寫題啦。”林淺榆連早飯都不想吃。

蔡正熙問她什麽時候去謝明健家。

林淺榆想了想：“天黑。”

蔡正熙：“白天去不好嗎？”

“因為白天我要寫作業啊。”林淺榆一本正經說。

林淺榆說得很明白。因為白天她要寫題，所以蔡正熙就收收你的手吧。蔡正熙沒把她的話往深了理解。姿勢暧昧圈着她，想再溫存。

林淺榆左躲右閃，從他臂間溜走。躲在房間刷題。

中飯還是蔡正熙做的。

他之前沒再進來打擾她，吃飯時，林淺榆匆忙補了兩口就落了筷子，坐在旁邊看蔡正熙吃。

蔡正熙指指她的房間：“你去忙。”

“嗯——”林淺榆搖頭：“不，我要幫你刷碗。”

蔡正熙笑了笑：“可以。”

三個菜，一個湯。蔡正熙真是宜室宜家啊！

相對他的全能，林淺榆就相形見绌，顯得廢物多了。刷第二遍盤子的時候還磕碎一個。估計價格不便宜。她看到盤子底面的花紋和标志了。

蔡正熙聞聲過來。

“別動。”蔡正熙正确處理她制造的危機。

“你去寫題。”

林淺榆鼓起勇氣：“我把剩下的……”

“去。”蔡正熙皺了皺眉，摘下她的手套，說了一個字。

林淺榆站在原處，任由他剝了手套。

蔡正熙順便檢查她的手有沒有碰傷，确認無恙後，推了推她的胳膊，“晚上我陪你去。”

“嗯。”林淺榆一走三回頭，回到房間，腦子轉了兩三下才轉明白。

自己心不在焉。是不是惹蔡正熙不高興了呀。

她又跑出來，習慣性從他背後抱他腰身：“蔡正熙，猜猜我是誰！”

蔡正熙放好最後一個瓷碗，沖幹淨手。轉身看她。林淺榆松了手臂。仰頭和他對視：“晚上你不用陪我。我之所以晚上回去，就是避開他們。嗯……你等我回來就好了。”

“我不放心。”蔡正熙把她牽出了廚房，“我覺得你是落下了重要東西。整個上午，物理模拟題寫了有三頁沒有？”

“我……”林淺榆心事居然被蔡正熙看穿，而且，他還不動聲色将自己所有小動作都收之眼底。實在是太厲害了。

林淺榆必須坦白：“好吧我承認，我簡直不想再等。所以待會兒天一黑，我就摸去謝明健家。”

“那是個什麽東西？”蔡正熙直接問她。

林淺榆微怔。

“沒什麽啊。一個小玩意兒。”林淺榆撒謊。

蔡正熙一眼能看穿。但他沒說破。

“你跟我來。”蔡正熙往自己卧室走。林淺榆跟着他走。

蔡正熙從抽櫃下搬出一個盒子，一只手表。林淺榆眼睛逐漸睜大：“這個不是……我送你的……”

這個就是林淺榆上次同城快遞寄給蔡正熙的禮物，她沒寫名字，蔡正熙簽收後拆都沒拆就讓快遞小哥拿走扔樓下垃圾桶。

林淺榆當時知道後，嘴巴上風輕雲淡，說是小玩意兒。但是一轉身，她就跑出去找，調監控，聯系清潔人員，聯系垃圾車……最後還是沒有找到。

沒想到，是被蔡正熙找走了。

蔡正熙摩挲着鏡面，對林淺榆說：“我很喜歡這只腕表。是你送我的。”

林淺榆：“嗯。”怎麽辦，她想哭。

蔡正熙對她真的太好。生活上事無巨細也就算了。為什麽她給他的一點點心意，他都那麽珍惜。

蔡正熙将腕表重新安放回去，肅穆道： “我猜你要回去找的東西，應該和你媽媽有關。”

林淺榆愕然。

蔡正熙看着她眼睛。她裏面有閃動的晶瑩。

謝明健家沒有任何值得林淺榆留戀的物件。如果有，那一定是與阮泉有關。

林淺榆不語。

蔡正熙将腕表盒擱在案角：“諄諄。我可以被你信任。”

他面色平靜極了。林淺榆走近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想幫蔡正熙撫平不平的眉端。

“好吧。等我回來，我就統統都告訴你。”林淺榆收回手。心情陽光起來。

“但你實在不用送我去。”林淺榆分析給他聽：“謝明健是個小心謹慎的人。我要偷偷地回去。然後再偷偷地回來。最好的情況就是他沒發現我，然後我手裏的鑰匙還能用。”

“最差的，嗯……可能就被他逮住私闖民宅吧。”

反正林淺榆無論如何都要試一試。

蔡正熙點頭：“我送你到附近，等你。”

林淺榆笑了。忽然把着蔡正熙的手掌，問：“你會跳華爾茲麽？蔡正熙，我們跳支舞？”

蔡正熙不會。他搖搖頭，說：“你可以教我。”

林淺榆心情好了，她翻手機，找了一支純音樂，極有耐心教蔡正熙踩舞步。幾個旋轉後她發現蔡正熙學得好好。不由自主地誇他天賦異禀。

蔡正熙笑而不語。

終于在N次配合後，林淺榆才反應過來。

“蔡正熙，你是不是根本就會的啊。”她被他半摟着腰肢，還說要可以再來一次。

蔡正熙點點頭：“嗯，小時候學過一點。”

林淺榆這個大笨蛋。

蔡正熙這種家庭出身的氏族孩子，小時候肯定會學中西方禮樂的啊。

被他騙了呀。

——

自林淺榆從謝明健家搬走，她已經很久沒見過謝明健，朋友圈他還沒有删除她。林淺榆站在他們家樓下，握緊了手機，大方自然往門禁走。保安認得林淺榆是這層樓的住戶，但就是記得她好久沒回來了，估計在外面上學的吧。

林淺榆摁了電梯上樓，掏出鑰匙開門前，她祈禱一定可以打開。

‘咔嗒——’

門還真的被打開了。

原來謝明健沒換鎖。

林淺榆站在門口，看着微開的門縫。心裏在設想所有謝明健沒換門鎖的可能。

她不是沒防備這可能有陷阱。

進門時，她特地看了看附近環境。客廳陳設和之前沒有太大變換，玄關處還有更換的拖鞋，都在。

難道他們偶爾還會回來住？

不是說去住大別墅去了嗎。林淺榆輕輕關上門，踮着腳進去自己原來住的房間。林淺榆走時東西都搬得差不多。

現在就只剩下一些家具，床、櫃子什麽的。連床單被褥都還在。林淺榆手指在書桌上抹了下，發現上面沒有灰塵。

難道她走了之後，湯芝會用這間房？看樣子是有人定期來打掃。

林淺榆心裏咯噔作響。她很怕待會兒他們家有人回來，撞見就難說了。

她仔細将角角落落都找一遍。

錄音筆這種東西，林淺榆還是小心謹慎的，她會放在夾縫的位置。

但是找完所有可能存在的角落，都沒再找到。

“咔嗒——”

外頭有人開門的聲音。

林淺榆摁熄了手機電筒。屏息凝神躲在門口，貼着牆角站。她心跳挺快的。腦子裏在措辭，待會兒被他們揪出來該怎麽說比較合适。

誰知沒過多久，有門重新開啓、關閉的聲音。應該是又出去了。

林淺榆謹慎。

她多待了十多分鐘，确認外面确實沒人了，她才以‘此地不宜久留’之心态速度，拉開門出來。直接往玄關處走。

剛走到客廳中間。

‘咔嗒！’

客廳的燈瞬間亮起。

像被曝光，像夜裏行竊的小偷被抓住了現行。

謝衡倚靠在餐桌邊沿，手從燈的開關上挪下來，眼睛盯着林淺榆。

林淺榆看着他，吞了吞口水。硬着頭皮解釋：“我回來拿東西。”

謝衡冷眼看過她，手裏端了杯溫水，往她走。

林淺榆下意識後退：“我這就走。”

謝衡一把将她拽了回來：“找什麽？”

“沒什麽，一個小東西，挺懷舊的。”林淺榆手臂被他掐得疼。

“你和蔡正熙住一起了？”他徑直問。面上表情帶着些戾氣，估計還耿耿于懷上回蔡正熙收拾過他的那件事兒。

林淺榆掙紮着從他手裏脫出來：“和你沒關系。”

“哦，也對。你和我，本來也就沒關系。”謝衡将水杯篤在桌角。

“林淺榆，讓我猜猜你回來找什麽。”他靠近她，嗅到她身上的味道，混合淺淡的男士香水。

謝衡厭惡地皺眉：“你和他是不是睡過好多回？”

林淺榆這次是真的從他手裏掙脫出來，踉跄好幾步。蹙眉瞪着謝衡，然後挪開視線，不語。

謝衡慢條斯理從衣兜裏拿出一只長方形的黑色袋子，碾下一截布料，露出裏面的東西，舉在手裏，笑意不善：“是這個。”

林淺榆的錄音筆。

她不可思議看着謝衡。

他怎麽能找到！

謝衡：“我很好奇這裏面錄的是什麽，但是我發現你的戒備心不是一般重。這只錄音筆居然有密碼。”

“林淺榆，你真是走到科技前端。”謝衡諷刺她。

“這裏面是我的高二課堂複習資料。你還給我吧。”林淺榆說。

“是嗎，那你證明給我看啊。”謝衡孩子氣似的和林淺榆掰扯。

林淺榆：“那你給我。我放給你聽。”

謝衡伸出手，林淺榆看了看他，去接。剛捏住。謝衡直接收力，将林淺榆整個人都帶了回來。

因為速度太快，林淺榆身體慣性往前撲。

謝衡手卡住她的腰身，力道不小。

“放開我！”林淺榆像頭小獅子，沖謝衡獠牙：“謝衡，我不是一個人來的！”

“哦。”了然的三聲。謝衡笑了笑，反問：“然後呢。”

他挪出一只手，指尖往林淺榆脖頸裏挑，口吻随意：“我就在這兒把你強|奸了，他能趕上來嗎。二十分鐘，我還是擠得出來吧，嗯？”

林淺榆瞬間木然。

“還有件事。”謝衡告訴她：“謝明健和湯芝都不住這兒，只有我一個人在。”

他閉目聞林淺榆頸窩裏的純粹香氣。

“過年也是我一個人。”他遺憾道：“我以為你會回來。可惜你沒有。”

林淺榆：“是你爸讓我走的，我回不來。謝衡，你松下手，我手腕疼。”

謝衡卻忽然松開了捏錄音筆的那只手，沒松開林淺榆。

“你看，我還是會做好事。”他笑着說：“我也不壞，對吧。”

林淺榆想翻白眼。

謝衡：“你留下來吧。”

林淺榆緊緊拽着錄音筆，“不了，我要回家。”

謝衡臉上又恢複了之前的表情。

林淺榆擔心他不放自己，就說：“謝衡，新年快樂。”

謝衡看着她，像是要把她看完，看透似的。嘴角有不明顯的笑意。半晌，才點點頭。

他放她走了。

臨走前，謝衡從衣兜裏摸出一只水果糖遞給她。要她接着。

林淺榆遲疑後，還是接住了。

謝衡說：“也是過年。”

四個字，只有林淺榆聽得明白。

九歲那年的除夕。謝明健家來了很多人。有個特別可愛的同齡小女孩兒塞給林淺榆一把糖果。

林淺榆很高興。

被湯芝趕回屋子前，她碰見了心情不好的謝衡。

林淺榆主動分給他一半。

謝衡接過後，當着林淺榆的面，丢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現在，林淺榆接過。

出門後，也将它扔進了垃圾桶。

剛剛，謝衡在她耳邊說，他喜歡她。

嗯。林淺榆不會相信的。其實相不相信都不重要。而是林淺榆活得清醒明白着呢。她和謝衡，永遠都不會是朋友。

——

出來小區。林淺榆往蔡正熙等待的地方跑去。他果然等着自己。

“好了，拿回來了。走吧。”林淺榆挽他手臂，心情很高漲。

蔡正熙幫她扣上羽絨服的帽子，牽她手慢慢走。經過一家醬骨屋的時候，林淺榆很饞，想進去試一試。

“不知道味道和學校那家相比，怎麽樣呢。”林淺榆拽拽蔡正熙的衣袖。

“我請你吃，走吧。”

蔡正熙：“好。”

“老板，兩份醬骨，一份多加醬汁。”林淺榆說。

“另一份也要醬汁。”蔡正熙補充。

林淺榆拿錢的動作微頓，湊過來問：“你也要加？”

“嗯。”他說：“我想試試。”

“棒哉！”

兩份飯端上來，林淺榆只想鼓掌。嗯，醬骨飯算是她和蔡正熙的媒人了。

吃完，林淺榆還要打包兩份醬骨回去，明天早上自己蒸飯吃。

蔡正熙問她怎麽這麽喜歡。

“就是很喜歡啊。”林淺榆将嘴巴裏的飯吞下去，說：“北方冬天都是啃骨頭吃肉，以前小時候在劇組，她就是這麽養活我的。”

林淺榆現在在蔡正熙跟前，不避諱提起阮泉。

甚至，她很想跟蔡正熙分享自己僅存的兒時記憶。

“我小時候被導演臨時拉去演過一個小角色。具體我記不清了，但就是啃骨頭。”林淺榆笑意很深，“我還記得他誇我骨頭啃得真幹淨來着呢。”

從暖和的醬骨屋出來，外面還有點冷。林淺榆捧着打包盒，心情很是愉悅。這種滿足的好心情一直延續到洗澡前。

她小心翼翼放好錄音筆，捧着衣物去浴室。她問過蔡正熙，自己可以先洗。

鎖好門，剛要脫衣服，蔡正熙就進來了。

他是怎麽能進來的？

林淺榆肩膀纖細單薄，皮膚雪白，上頭偶爾有淡淡的痕跡。

“你要先洗呀。”林淺榆打了個冷哆嗦，默默開始穿回衣服，把地方留給蔡正熙用。

蔡正熙站在她身後，雙手抱她腰，在她耳朵邊說話：“諄諄，我們在這裏做一次。”

林淺榆看着鏡子裏和自己耳鬓厮磨的蔡正熙。

燈光明亮，四處都反光的浴室。轉身，還有面人高的大面鏡。真的是什麽都能看清楚好吧。

在這裏？

林淺榆下意識是……蔡正熙愛好真特殊。

林淺榆愕然的表情定格了好幾秒。蔡正熙幫她脫衣服。林淺榆轉身看他。蔡正熙沒有停手的意思。

蔡正熙吻她。

林淺榆不經意的躲開。蔡正熙追吻，将她抱起來放在洗手臺沿。林淺榆忽地伸手抱住蔡正熙的脖子，交頸相擁。

“我不給你親。”她抱了蔡正熙一會兒，才為難道：“我還有點疼。好像受傷了……”

蔡正熙将她放下來，溫柔說：“我看看。”

“啊？”林淺榆擺手：“不用不用。”

蔡正熙已經洗完手，在她面前蹲下，林淺榆單手扶着臺沿，她感覺到了涼意。過了一會兒，蔡正熙重新站起來。

“你先洗澡。”

林淺榆：“哦。”

“那你呢……”

蔡正熙打開水龍頭洗手，淡然說：“等我回來。”

“嗯。”她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