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洗洗更健康

他見了蕭悅明,先是拱手一禮,随即笑道:“知曉姑娘近日才習字讀書,你我的考題,也不必刻意,随意便可,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聽他如此有禮貌,又體貼,蕭悅明暗暗給他五分好評。

“多謝公子體貼,原本此次海棠詩會,與我并無幹系,但不曾想我那歪詞竟然入了大家的眼,倒帶累公子,我如今再胡謅一詞,你權當玩笑,這比試便算公子贏吧!”

說罷,也不等那公子反應,忙清清嗓子大聲朗誦起來。

一邊朗誦,她一邊暗暗留心氣周圍的人的神色,因為她突然想知道,是不是有人聽過她和錢多多的那兩首詩,借此機會,把她們弄進這第二輪比賽,以觀察兩人。

若真是如此,那麽背後之人,必然跟她是老鄉。

“老夫聊發少年狂,治腎虧,不含糖。錦帽貂裘,千騎用康王。為報傾城随太守,三百年,九芝堂。酒酣胸膽尚開張,西瓜霜,喜之郎。持節雲中,三精葡萄糖。學外語,新東方;挖掘機,到藍翔;學汽修,來北方。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洗洗更健康。”

但是,不管是治腎虧,還是喜之郎,包括宋錦初在內,所有人的臉上,都只是帶着疑惑,卻并無震驚或是其他。

等她念完,那歐陽公子一臉懵逼,直愣愣的看着她。

“蕭姑娘,這治腎虧,和不含糖有何典故?那康王又是何許人也?九芝堂莫非是個醫館?還有那新東方是哪一家學堂?怎的在下從未聽過?”

蕭悅明并未回答他,而是偷偷的舒了一口氣。

“如此甚好,若有熟人在,我都不好意思太浪。”

這心情一放松,她說話的語氣中都透着一股活潑。

“歐陽公子,不必如此較真,我也就是随口胡謅,哪兒有什麽典故。”

歐陽公子撓撓頭,有些不知所措,不過他也并未多糾結于此,忙也做了一首詩,算是比試。

蕭悅明本不打算去跟他争輸贏,所以很幹脆的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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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不遠處的錢多多,比她更幹脆,還沒等宋錦初開口,就立馬西子捧心的對他犯花癡。

“宋公子不必比試,此局公子已贏,小女子才疏學淺,絕非公子對手。”

見她說話間,還不忘送幾波秋天的菠菜,宋錦初被膈應得胸口堵得慌,也不願多糾纏,只淡笑着點點頭,不再言語。

很快,其他幾組的比試也結束了,男賓女賓各有輸贏,大皇女宣布完結果後,便叫贏的一方說出自己的要求。

大多數人的要求也并沒有多為難,不過是要對方寫首詩或題字。

輪到歐陽公子,就有些犯愁了,他想了半天,這才支支吾吾的說道。

“在下聽聞姑娘唱歌倒是頗為有趣,不知姑娘能否......”

蕭悅明一聽樂了,她沒想到自己居然在這古代有歌迷了,如此要求,她相當愉快的答應了。

不過究竟唱什麽歌,倒是叫她有點為難。

唱情歌吧,會不會讓歐陽公子誤會自己,是個輕浮的人?

況且她才表白完宋錦初,如果這個時候唱個太肉麻的,必定會讓她好起來的形象打折扣。

所以摸了摸下巴,她尋思了好一會兒,這才決定唱首《蘭亭序》。

既契合了詩會的主題,又能凸顯自己的才學。

當然,其實最重要的理由是,這首歌一唱,她的逼格瞬間就高大上了,看誰還說她是個文盲。

“蘭亭臨帖行書如行雲流水

月下門推心細如你腳步碎

忙不疊千年碑易拓卻難拓你的美

真跡絕真心能給誰

牧笛橫吹黃酒小菜又幾碟

夕陽餘晖如你的羞怯似醉

摹本易寫而墨香不退與你同留餘味

一行朱砂到底圈了誰

.......”

果然,如她所料,本來對此抱着看笑話心态的衆人,在她開口唱出這首歌後,臉上都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平日喜歡吟詩作賦,學點琴棋書畫裝逼的衆人,誰不知道王羲之的蘭亭序?

那可是習字之人幾乎人人都臨過的,即便不是走三王路子的書法,也肯定要臨一臨,品一品,才跟得上潮流。

而她這一首歌一出,真叫人刮目相看,不僅一下子将她劃拉到了和自己一個圈子裏頭,還對她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作詞編曲,傳唱而出,更是震驚莫名。

“萬萬沒想到啊,蕭悅明的天賦不在吟詩作賦上,而是作詞編曲啊,雖唱功不怎麽樣,但這詞曲着實不俗啊!”

“好聽!真好聽,不僅詞有意境,這曲調也朗朗上口。”

“之前聽聞她會唱曲,我還不信,今日親耳聽聞,才知曉她之大才啊!”

“這首曲子一出,只怕渭水河畔的畫舫都要争相傳唱了。”

“我倒覺得,蕭府的門坎會被求曲的人家踏破喲。”

......

正如衆人議論的那樣,當夜,這首曲子便被有心人收錄後,傳到了一些曲藝名家手中。

瞬間在坊市酒樓,青樓楚館,畫舫花船傳唱開來。

而随着曲子的影響越來越廣,聽到的人越來越多,蕭悅明的名字,又再次成為了長安城百姓提及最多存在。

身為楚館即将接客的柳依依,自然也聽聞了這件事,他立刻命人傳出消息,說他得了蕭姑娘贈送的新曲,會在登臺獻藝那日表演。

于是乎,柳依依借着這股風潮,将自己的身價一擡再擡,成為了名副其實的楚館臺柱。

老鸨自然樂見其成,對他也頗為重視起來。

而曾經被蕭悅明贈過歌的另一個人,墨岩,在聽到身邊的小厮說起柳依依傳出的話後,臉上帶着一抹苦澀的笑意。

自打那日被蕭府的馬車送回後,墨岩便再也沒有出過家門。

原本不用為奴,是一件喜事,但他卻無論如何,都高興不起來。

反而隐隐覺得十分遺憾,失落,像是失去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

平日對他極為寵愛的墨清河,自然看出了兒子的不妥。

他也察覺到,似乎墨岩的情緒一直不對,又天天把自己關在院子裏,仿佛要與世隔絕。

聽到外面傳的蕭悅明的事跡,他才恍惚覺得,似乎這一切,都是自兒子那日從蕭府回來後,才變成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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