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生日宴
夜涼如水,煙花漫天,奉國公府門前,賓客絡繹不絕,一派喜慶熱鬧。
付遠之随父親前來,落座許久後,都不曾在人群中見到聞人隽的身影,他心念一動,款款起身,悄然找到了正迎客的阮小眉。
“眉姨,您今天穿的這身衣裳真好看,襯得您光彩照人,還似十年前我随父親赴宴時一樣,只是我都長大了,眉姨卻反而越來越年輕,這是個什麽道理。”
阮小眉正在前廳迎客,與一幫世家夫人寒暄,早已不耐,見到付遠之別提多高興了:“這道理簡單啊,就是你這孩子呀,生了一張讨巧的嘴,盡說些讓人開心的話。”
“哪裏,在眉姨面前,我可最老實了。”付遠之笑道,俊雅面容在燈下清潤如玉,文秀無匹,惹得不少世家小姐都望了過來,他卻忽地壓低聲音:“對了,眉姨,怎不見阿隽呢?”
阮小眉道:“可能在房中換衣裳吧,稍晚些就會出來,她昨兒個同人說話說到夜深,今日又一大早出去了,也不知在忙些什麽……”
“同人說話到夜深?”付遠之眉心一動。
“是啊,不就是她帶回來的那個駱師弟嘛,央我為他治臉上的傷,兩人湊一起有說不完的話,今天一大早又約了出去,說去為我挑禮物,搞得神秘兮兮的,也不知道這些孩子呀……”
阮小眉話到一半,倏忽戛然而止,意識到什麽,匆忙道:“遠,遠之啊,不是……你快去落座吧,阿隽應該馬上就會出來了。”
卻已經晚了,付遠之站在燈下,俊秀的臉上看不出是何神情,只默了片刻,淡淡擡袖:“好,我知曉了,那眉姨您先忙。”
他轉身而去,背影伶仃,帶着些說不出的灰敗黯然,阮小眉在原地懊惱不已,揚手一抽自己嘴巴:“歲數活到狗身上去了,阮小眉,你怎麽老不長記性,你這張嘴呀,真是該打!”
席間觥籌交錯,煙花璀璨,卻等到高臺上,一曲歌舞完畢後,聞人隽都沒有出現過。
聞人靖端坐首座,神色也有些不悅起來,正想喚了管家過來,派人去催一催,高臺上卻響起一聲長笛,燈影悠悠登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竟是一出皮影戲!
這玩意兒倒新鮮,民間百姓最愛,府中歷年來卻都沒有出現過,都是自養的伶人編排歌舞助興,像今天這般唱起皮影戲來,倒是頭一遭,也算別開生面,趣味盎然了。
只見白色幕布後,一個小人兒騎着高頭大馬出現,瞧裝束是位世家子弟,出門游玩一般,春風楊柳間,遇見了一位少女牽馬站在樹下,紅衣長眉,明豔飒爽,世家公子瞧呆了,一見傾心,久久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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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人靖在座上目光一動,旁邊的阮小眉也恰好向他望來,兩人同時從對方眼中看出答案,齊聲道:“這,這難道是?”
許多年前,聞人靖第一次遇見阮小眉,就是這般場景。
那時他們都到了一處江南小鎮,聞人靖是一人出游,阮小眉卻不是,她跟着一幫兄弟姐妹,确切地說,是十三個少年少女,意氣風發,組了個“十三袖”的名頭,攜手共同闖蕩江湖。
阮小眉在其中排行十二,年紀小,模樣俏,性子又爽利,大家都對她愛護有加,親昵地叫她“小十二”。
“十三袖”這名號別有深意,只因天下不平事太多,而敢管之人卻又太少,他們這群初出茅廬的少年少女,什麽也不怕,懷着赤誠之心,便是要做那只敢遮天蔽日的“袖”,做那只敢行俠仗義的“手”。
是故,每到一處,十三袖都會劫富濟貧,懲惡揚善,專管當地不平之事。
哪家惡霸地主收到了他們的“鐵袖令”,都會心驚膽戰,吓得魂不守舍,因為,這代表着,你被十三袖盯上了,他們要來教訓你了,讓你為平生所做的虧心事付出代價。
那一年,春風拂柳,聞人靖恰巧與十三袖來到了同一處小鎮,還插手了同一件事情。
那鎮上有個隐退的大官,姓茍,與聞人家有些交情,聞人靖稱他一聲“世伯”,那時他游歷到此處,得到了茍老爺的招待,在茍家暫住了幾晚。
聞人靖只知茍世伯對他親切有加,設宴款待,殷勤周到,卻不知,這茍大人在當地名聲極差,人人都在背後唾棄他一聲“狗大人”!
只因他不僅作威作福,欺壓當地百姓,最可怕的是,他養了一池鱷魚,當作詭異癖好,還買了當地不少孤兒乞丐,來喂他的寶貝鱷魚,這簡直喪盡天良。
聞人靖在茍家住下的第一夜,茍府便收到了鐵袖令,那上面字字凜然,說要滅世間魑魅魍魉,讓茍大人跟他府中的一池鱷魚都等着,十三袖定會月夜造訪,血洗鱷池。
茍大人惶恐至極,在聞人靖面前,做盡了無辜之狀,只說自己養了些鱷魚,雖是特殊喜好,卻誰也沒招惹,好端端的,怎麽會惹上這樣吓人的江湖勢力。
聞人靖年少聰慧,雖一介手無寸鐵的書生子弟,卻胸有丘壑,腦子極為靈光,尤其擅長機甲偃術,在府中時就自己做過不少有趣的小玩意兒。
這一次,他眼見茍世伯遇上劫難,不由靈機一動,附在茍大人耳邊一番耳語,道出解除危機之妙法。
果然,在幾天後的一個月夜,十三袖夜潛茍府,在鱷魚池旁,被一網打盡。
那是聞人靖做的機關牢籠,一經觸發,插翅難逃,他不費茍家一兵一卒,便拿下了這江湖上威名赫赫的十三袖。
茍大人心頭大石放下,得意暢快,直誇世侄好本事,聞人靖卻在看到鐵籠之中,那身對他怒目而視的明豔紅衣時,傻了眼。
是夜,他偷偷溜到鐵籠旁,聽到籠中阮小眉的質問時,才如夢初醒,知道自己助纣為虐,大錯特錯。
十三袖中了他的機關術,不僅被困,內力也因迷藥暫時全失,天一亮茍大人就會将他們帶出去,游街示衆,以示茍家威風。
聞人靖悔不當初,當即解開了機關,悄悄放了籠中的十三袖,他們所中迷藥還需十二個時辰才能散去,徹底恢複內力。
聞人靖表示,讓他們先逃出茍府去,剩下的事情交給他來做,他一定會将功贖罪,補救自己所犯下的過失,血洗鱷池,除去那些吃人的禍害。
等到事成之後,他就會離開茍府,去城郊找他們,将幾只鱷魚的尾巴交給他們查驗,證明自己所言非虛。
十三袖離去前,阮小眉回頭看了又看,夜風飒飒,聞人靖站在月下,端得眉清目秀,風姿無雙,再俊雅不過的一個少年郎。
她忽地回身奔去,衣裙飛揚,在聞人靖驚喜的目光中,伸手與他一擊掌,星夜下笑聲清脆:“那就說好了,明天黃昏,事成之後,你一定要來城郊找我……不,找我們,我,我們會等你的,不見不散!”
一生心動漣漪,最不過年少,這一擊掌,聞人靖便醉了心神,魂魄掉入一場絢麗至極的夢中,鮮衣怒馬,轟轟烈烈,再不願醒來。
奉國公府,曲聲悠揚,青山綠水,白色幕布上,已演到城郊處,黃昏中,十三個少年少女,守在樹下,翹首張望,等着那小公子抱着鱷魚尾巴來,赴約應諾。
可惜左等右等,暮色四合,斜陽碎了金黃一地後,那個俊秀的小公子依然沒有出現。
十三袖中,一位抱琴的少年席地而坐,撫完一曲後,冷峻開口:“走吧,他不會來了。”
最為年長的大哥也點點頭,嘆了聲:“文弱書生一個,不谙武功,有心無力,如何能殺掉一池鱷魚,我看我們還是……”
他話音未落,斜陽盡頭,已有一個俊秀身影氣喘籲籲地奔來,十三袖中的紅衣少女眼睛一亮,興奮不已:“他來了,他來了!他沒有騙我們!”
人一到了跟前,還來不及說一句話,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滿頭大汗地甩開了懷裏的包袱,“累死我了,累死我了,這幾條尾巴還真重……”
十三袖湊上前一看,那散開的包袱裏,還真是幾條血淋淋的鱷魚尾巴,衆人大驚,直問小公子如何辦到的。
那小公子坐在地上,伸手不住給自己扇着風,笑得狡黠機靈:“我弄了點硫磺硝石,做了些火藥,直接把那鱷魚池子炸掉了,現在茍府一片大亂,誰也顧不上我,我便趁機辭行,那‘狗大人’還送了我一包銀子呢,我出城時,直接散給了城門處的小乞兒們,這才來晚了……”
這得意的小語氣,逗笑了旁邊的紅衣少女,她蹲下身來,掏出手帕,為小公子細細擦汗,誇他聰明機智,雖不會武,卻頗有俠義肝膽,不比他們十三袖遜色。
那撫琴的冷峻少年聽了,微微別過了頭,薄唇緊抿,不發一言。
當時黃昏籠罩長空,城郊草木随風搖曳,花香缭人,天地間一片靜谧安好。
那小公子忽然握住了紅衣少女的手,兩人側影如畫,四目相對,他說:“我跟你們一同上路,闖蕩江湖,行俠仗義,好不好?”
叮的一聲,弦樂起,燈光隐,皮影戲就此落幕,留下餘韻無限,回味悠長。
滿場靜了靜,緊接着,爆發出陣陣喝彩。
“好,好看極了,這出戲實在妙!”
“精彩精彩,怎就完了呢,還沒看夠呢!”
“好個行俠仗義,快意生平,原來皮影戲這般好看,今日真是一飽眼福!”
……
首座上,聞人靖與阮小眉悄悄濕了眼眶,彼此對望,像跨過年年歲歲,又回到了一生最心動的年少。
他們在案臺下握住了對方的手,心潮起伏,時光悠悠,一場江湖大夢,一段刻骨相愛,白衣蒼狗,風掠山岡,一眨眼,竟已過去了這麽多年。
臺上又響起皮影戲開場時的那段長笛,月光之下,兩道身影從白色幕布後走了出來,在衆人跟前站定,吟吟淺笑,少女一襲明豔紅衣,少年一身俊秀青衫,像從那段皮影戲中走了下來般。
清月籠罩高臺,少年持笛,少女舞劍,兩人随風而動,相視而笑,默契異常,似帶來了青峰流水,山居劍意般,輕盈若夢,月下便如一對神仙眷侶,驚豔了全場,一時令所有人都看癡了。
座上的付遠之卻驟然握緊了手,眸中寫滿了不可思議,嘴唇翕動,緊盯臺上配合默契的兩人。
待到一段劍舞完畢,那紅衣少女輕巧旋身,俏生生抓了劍,單膝一跪,對着首座上的阮小眉一拱手,笑吟吟道:“阿隽給娘親賀生,恭祝娘親福海壽山,北堂萱茂,日日喜樂無憂。”
月光灑在她身上,那清隽眉眼如畫,周身靈氣四溢,透着說不出的嬌俏可人。
滿場一怔,尚未回過神時,聞人靖已自人群中起身,撫掌而笑:“好,好,有心了!不愧是我家五姑娘,盡得你娘風采,這份大禮別致有趣,意義非凡,送得好!”
随着這一聲誇贊,衆人才如夢初醒,紛紛撫掌喝彩,對這段劍舞與方才的皮影戲贊不絕口,萬未想到竟會是五小姐的精心大作。
一片驚豔之聲中,首座上的另一位大夫人卻冷着眉眼,臉色十分難看,她旁邊的聞人姝更是不甘心地絞了手絹,低聲忿然道:“為了出風頭,竟把書院的師弟也帶進府了,弄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民間玩意兒,真是丢盡世家之風,毫不知羞!”
臺上,聞人隽紅衣随風飛揚,心潮起伏,從未得過父親這樣的誇贊,她一時激動萬分,看向了身側的駱秋遲,他手握長笛,青衫斐然,沖她眨了眨眼,兩人相視而笑。
這番小小動作,盡數落在了臺下,付遠之一雙沉靜秀致的眸中。
他慢慢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仰頭一飲而盡,冷了目光。
一場盛宴下來,賓客盡歡,奉國公府好久沒有這麽熱鬧過。
宴散夜深,聞人隽去送駱秋遲出府時,在門口還隐隐興奮着,一雙眸子明亮若星:“我真是沒想到,爹爹會這樣誇我,他剛才還給我夾了不少菜呢,說我穿紅衣很好看,有娘年輕時候的幾分明豔模樣,讓我多穿些鮮豔的衣裳,多學幾套劍舞,不要總是死氣沉沉地關在屋子裏,像個書呆子似的……你瞧見了嗎,你都瞧見了嗎?”
駱秋遲笑了笑,看着聞人隽手舞足蹈的興奮樣,伸手揉了揉她腦袋,溫柔道:“瞧見了,我都瞧見了,你今天做得很好,記性也要誇上一誇,我教你的劍招,你半天就學會了,你這麽聰穎靈慧,你爹怎麽會不喜歡呢?”
聞人隽長睫一顫,怔怔看着駱秋遲,心頭湧起不知形容的滋味,她忽然張開雙臂,将他一把抱住了。
紅衣飛揚,似個真正潇灑不拘,行走江湖的俠女般。
“謝謝你,真的謝謝你,如果沒有你,今夜這些美好都不會屬于我,我永遠不會在這麽多人面前,發光發亮,也永遠不會得到爹爹的認可……我好開心,我今天真的好開心!”
懷中的少女纖秀柔軟,小小的一團,卻充實了駱秋遲整個心房,為他帶來陣陣暖意,他微微揚起唇角,也一點點伸手,輕柔地回抱住了懷中人。
“開心就好,我也很開心……非常非常。”
門內暗處,一道俊秀身影久久未動,孤影伶仃,一雙眼沉郁冰冷,靜靜看着門外這一幕。
月下,聞人隽松開了駱秋遲,從懷裏掏出那兩個陶瓷娃娃,在駱秋遲眼前晃了晃,笑道:“這個給你,小駱駝哥哥。”
“這個歸我,小猴子妹妹,咱們一人一個,好不好?”
駱秋遲接過那憨态可掬的男童,笑了笑:“好啊,可是……你說反了才對。”
他拿過聞人隽手中那個女童,将自己的塞給她,兩相對調,揚眉笑道:“這樣才對,你覺得呢?”
聞人隽被他那漆黑粲然的眸子一瞧,心頭跳動不止,臉上一紅,低下頭去:“好,那就這樣,互相拿着對方的,很好……”
駱秋遲将那女童細細收入懷中,對着聞人隽笑了笑,青衫飛揚間,倏忽狀似不經意道:“對了,你喜歡什麽顏色的發簪?”
“發簪?”聞人隽擡頭。
駱秋遲笑而不語,夜風掠過他幾縷長發,月下更添幾分俊逸潇灑,聞人隽看着他,腦中靈光一閃,驀然明白過來——秉燭夜游日!
那盛會是陳院首定下的規矩,在游湖泛舟前,還有一個環節,就是男女弟子——
互贈發簪。
因為游湖必須是一男一女,所以通過這種方式,各自來挑選想要攜手游湖的同伴,男女皆可送出發簪,如果你所送之人收下了你的發簪,并回以發簪贈你,便是接受了你的邀請,兩人結對成功,可一同游湖泛舟,吟詩作賦,賞湖心昙花之景。
是故,每位弟子在參加秉燭夜游日前,都要準備一支發簪,這代表着特殊的寓意。
奉國公府門前,清月如霜,一地銀白,聞人隽衣裙搖曳,不勝纖柔動人。
她有些羞赧地低下了頭:“燕草如碧絲,我喜歡……碧色的發簪。”
“嗯,我記住了。”駱秋遲輕輕一笑,溫柔如許。
待他離去後,聞人隽才忽然想起什麽,迎風喊道:“啊,你還沒告訴我你喜歡什麽顏色的?”
可惜那道俊逸身影已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聞人隽獨立門邊,久久的,才莞爾一笑:“燕草如碧絲,秦桑低綠枝……我要碧色,那你便要綠色的吧。”
她仰頭望月,滿心滿眼都是歡喜,卻全然不知,一門之隔,也有人與她同樣在望着一輪清月,只是心境一如春風,一如寒冬。
付遠之微微低了頭,看着手中掌紋,唇邊泛起一絲苦笑:“燕草如碧絲,秦桑低綠枝。當君懷歸日,是妾斷腸時……”
閉上眼,衣襟染露,一抹冷意飄入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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