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方林早就有這樣的覺悟了,李先生登門拜訪必定會吃上一個閉門羹。

他矜矜業業地守在李總深厚。葉管家面容和煦,可是說出來的話卻不容反駁,“現在這個情況,李先生您必定也知道,我們老爺覺得不适合在這樣的環境下見面。”

李時峻此刻代表的身份再也不是葉家的姑爺,他身上有了不同尋味的經濟利益,他背後是整個集團公司的勢力,正值危機時刻,葉氏股東必定不會允許他出現在葉總裁家中。

“有些話我想親自跟岳父說。”李時峻頭微垂了下去,方林再旁看得瞠目結舌,他跟随先生數年,從未見過他如此卑謙的時候。

還沒等方林反應過來,只聽李先生又說:“他一定對我所說的內容非常感興趣,事關重大,請您再去跟岳父通報一聲,時峻感激不盡。”

葉管家眼神中是濃濃的複雜,他這次倒沒有再拒絕,只是說了句稍等,轉身進了別墅。

這麽翻來覆去得倒騰,冬季已經緩緩進入了末尾,楊柳枝兒上冒出了新葉,麻雀在電線杆上蹦蹦跳跳。二月初,城市中隐藏着一股生機。

葉清依早先在院子裏植得那棵梧桐樹,樹梢上仿佛微微見了綠。

他等了近一個鐘頭,這趟閉門羹是吃定了的,他沒有辦法,想要見妻子一面只能用這樣的手段。況且他們情意初定,遇見這樣的事情,依依一定恨死他了。

一陣涼風吹歸來,方林倒是跺了跺腳,這冬末風還這麽涼,夫人真舍得将先生晾在外面這麽長時間。

又過了十幾分鐘,別墅的大門緩緩打開,葉清依一身得體衣裙挽着葉遠的手臂走了出來。這身衣裙時刻提醒着他,葉清依出來不是見丈夫,而是見商場上的對手。

“岳父。”李時峻走了兩步上前去,“您近日身體還好嗎?”

葉遠聞言嗤笑一聲,他畢生的心血都投在了葉氏裏,這小子想獅子大開口吃掉妻子娘家的産業,還管岳父的身體好不好麽,“葉先生您這樣喊,可折煞我了。”

“您此刻不能理解我的用意,我不求您原諒我,可我要把依依接回去。”李時峻咬牙道,Runche子公司他必定是要收購的,韓家的刀劍已經指在了他的鼻尖子上,想要一氣将韓氏擊垮,他不得不這樣做。

這些日子他忙于尋找解決辦法,葉老先生不相信自己多年的老友竟然想吞并他的産業,他只能一點一點地搜索證據。

本來葉清依仍然不想和他講話,聽到這裏卻說:“我希望你明白,我永遠會站在我爸爸這邊。”她眼裏的堅定不拔比任何時候都耀眼,區區幾年情愛可以抛棄,愛情也可以抛棄,唯有印刻在血液裏的痕跡不能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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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時峻心中仿佛被狠狠灌入了海水,窒息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沒。他眼眶微微發紅,他是無父無母的孩子,全世界就只有葉清依一個人,可是總有另外一個人占據她心尖兒上的位置,一旦他和那人沖撞起來,受傷的必定是他自己。

他克制住自己心中暴虐,只是裝出了一幅溫文爾雅的樣子,緩緩地對葉遠說:“我這裏有份文件,我想您一定非常感興趣。”他将文件雙手奉上,然後遲疑地看向了葉清依,他說:“我和依依尚在婚姻期間,她跟在我身邊是最好的,我依舊向您保證,絕對不會背叛葉氏。”

春風料峭。

李時峻一步也不退地步步緊逼,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接他的妻子回家。世人都道金銀財富好,怎麽不好呢?他把李氏集團的命脈親手送到岳父手中,便能将依依換回來。

那份文件裏是寒假近些年來步步為營,穩紮穩打給他設下的陷阱,其中包含的野心可見一斑。李氏也葉氏是唇亡齒寒的關系,他劍指何處,顯而易見。

葉遠翻閱着手中的資料,然後命葉管家拿下去核實,這些東西要準備需要不少時間。李時峻态度誠懇,全了他做長輩的身份,供上來的資料若切實,那麽他真是小觑這個女婿。他的心性城府比葉遠年輕的時候高處了不少。

為表誠意,他微微側身,“外面太冷了,時峻不若跟我去書房談談?”

李時峻這才有了些笑顏,“恭敬不如從命。”擦過葉清依身邊的時候,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其中盡是駭人的情愫。

外面的風實在是太大了,方林早就凍得手腳冰涼,這會兒能跟李總進屋去可算是救了他一命。

一群人不在門外耽擱,紛紛進去。

……

葉清依覺得自己真是一株不折不扣的菟絲花,兩個男人之間的對壘她什麽都不懂,只懂得談論文學和藝術,她甚至不懂得葉遠怎麽又允許李時峻進了門。

本以為兩家的關系再難轉折,她都已經準備好了離婚協議書。可是看到這樣的情形,她反倒不知道怎麽面對李時峻了。

手中的茶盤氤氲出一股茶香,她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敲開了書房的門。

“茶泡好了,爸爸。”她将茶水放到二人跟前,然後便悄然退出去了。

三兩步回到卧室,卻再也看不進去書。她全身上下的品性真的是随了母親,對那些該懂得的東西一竅不懂,又有些與世無争。真要對上李時峻,他肯定将她吃的渣渣都不剩。

她默默的沉思,恍然未覺身後已經站了人。

那人雙手環住她的腰,從背後貼上來,炙熱的呼吸就在她耳畔,她幾乎渾身一顫,等到聞見了熟悉的薄荷香才放下心來。

“你怎麽……”她想要從李時峻懷裏掙脫開,可那人力氣極大,怎容她輕易逃脫。“你快松開手。”

這嬌聲嬌氣的,簡直就像滴了水的桃子,甜膩膩的,李時峻微微一笑緊緊地将她摟在懷中不肯松開,嘴上還占盡了便宜,“看依依這羞紅了的臉,肯定是非常想念我了。”

“別胡說了,你跟父親的事……”提到這裏,她周身溫馨的氣氛忽然又降了下去,這只小刺猬又重新豎起了自己的刺,準備将他戳個遍體鱗傷。

“我不能明白你是怎麽想的,可你要是真的愛我,就應該尊重我的父親,葉氏是他畢生的心血,如果你真要這樣……我是一定會跟你離婚的。”她絮絮地說出自己這些日子來想出的結果。“世間安得兩全法,我只能盡孝。”

李時峻深深地嘆了口氣,将她轉過身來再抱進懷裏,他其實應該慶幸的對不對,兩邊她也衡量取舍過,沒有一開始就被抛棄。

他将頭低下來,頂住他妻子那明媚的雙眼,深深道:“你知道我的心,我怎麽可能會跟你離婚,商場上的事你不懂,只要好好跟在我身後就好,我不會辜負岳父的栽培之恩。”

李時峻對人不耐煩的那股勁頭在葉清依面前全沒了,他甚至肯低下頭來好好地跟她解釋,這姿态傳到公司裏一定會讓人瞠目結舌。

看着懷裏多日未見的小妻子,他深深的想:

我把心都給你了,你要不要呢?

……

他們到底還是在葉家吃過了晚飯,八點多鐘的時候,葉遠便叫她跟李時峻回來了。這些日子來葉清依悶悶不樂,他當然知道自己的女兒已經對那個狼崽子情根深種了,于是便早早地打發他們回明園去。

回到了闊別已久的家,葉清依心中卻是五味陳雜。商場上的事情父親和丈夫都不願意告訴她,她真像個小傻子,讓這二人推來推去。

她有些氣悶,卻不知道這些氣悶怎麽發洩,就倚在床上看書。

“你不要碰我。”感覺到李時峻約莫又要纏了上來,她氣狠狠地說,只不過樣子卻并不叫人害怕,只覺得這只小河豚可愛極了。

這麽些日子的夫妻情誼,他當然知道這只小河豚在氣什麽,她不說出來,他樂得看着小姑娘氣的團團轉。

“為什麽不叫我碰?”他順手将葉清依手中的書取走,然後問得無辜。

葉清依才修煉的多久,怎麽能比得上這只千年老妖,她以為李時峻真的不知道,當擡頭撞擊啊戲谑的雙眼裏才知道自己被耍了。連日來的委屈好像都在這時候湧了上來,宴會上他人的嗤笑以及這些日子以來的孤獨和迷茫對她不是沒有傷害。

有個非常奇怪的現象,沒有他人寵愛的孩子永遠不畏懼挫折,可是等到溫暖降臨在她身上,她便崩潰得更快,以前羞于流淚,如今卻再也克制不住。

她的淚珠啪嗒啪嗒地掉,像不值錢的珠子。

李時峻看見她臉頰上的淚珠就知道自己過火了,依依那樣嬌弱的一個人,這些日子來一定是受盡了委屈的。他忽而覺得非常心疼,一邊暗罵自己不該惹她着急,一邊又趕緊将女孩兒摟在懷裏,“寶寶不哭,我錯了……”

他有些笨拙地撫摸着她的背,懷裏的姑娘哭的傷心欲絕。

“你怎麽能這樣?你怎麽能這樣堂而皇之地讓我面對那樣難堪的情況?你知不知道父親對我意味着什麽?”她一聲聲地控訴他,“你知不知道我離不開你?”

這一句一句仿佛新鮮的血液直竄入李時峻的五髒六腑,依依已經這麽依賴他了……

“寶寶,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他笑着吻去葉清依臉上的淚珠。“我不該瞞着你,這樣的事情必定得首先告訴你,是我做錯了,我不會傷害岳父的。”

那雙英俊的眸子裏盛滿了盛情,看他整整潔潔的模樣,再看看葉清依她自己哭得狼狽不堪,她悶悶地推開李時峻,跑去了衛生間。

等到再出來的時候,李時峻正拿着她方才那本書看,她哭得臉蛋兒通紅,雙眼紅腫,再想起自己話裏的含義,葉清依簡直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她有些無措地站在床邊,李時峻把書合上,那英俊的面龐上有得體的笑容,那清朗潇灑的氣質将她襯得更加蒼白。葉清依憤憤地錘在他胸口,惱火他總是有這樣的本事叫人難堪。

這麽長時間來,第一次和自己的妻子同床共枕,李時峻身上湧起了一絲沖動,他一把摁住依依放在他胸前的手,反過來便将她壓在身下。

炙熱的呼吸打在葉清依的臉上,她仿佛喝醉了酒,讷讷地看着自己的丈夫。

這人長相英俊才華橫溢……真的是哪裏看都……

李時峻看着她這副秀色可餐的模樣,狠狠地銜住了的唇,想要把上面的甜美啃噬殆盡。漸漸得,這吻就帶了點別的韻味。

他緩緩地撫摸着女孩兒光滑的背,覺得自己再也不能等下去了,他穩過葉清依的脖子,然後再往下去便是那對桃子,再往下……

再也不是淺嘗辄止,而是撕咬痛吻。

這個夜實在太長了,葉清依第三次求饒的時候,李時峻的雙眼都已經通紅了,可他還是不肯放過她。

“老公……”她決定采用懷柔戰略,想要李時峻心疼她一下。

只不過如意算盤真是打錯了,李時峻一聽這句,激動得簡直要把葉清依生吞活剝,一整夜,他都逼着葉清依不斷地喊那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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