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在交往?

粉色……

安陽看到粉色的風衣, 那氣兒就更是不打一處來, 之前還叫“陽陽”叫的這麽親切, 原來是過來專程送“釣魚”的道具來的。

在平日裏看起來溫柔浪漫可愛的粉色, 現在竟然成了催命的顏色。

而北冥十四剛才一臉男友力破表的表情,送給自己了一個粉色的風衣……

安陽這邊正咬牙切齒呢,一擡頭,就看到相親對象樸曉翎, 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安陽:“……”

樸曉翎試探的說:“你們……在交往嗎?”

安陽立刻擺手說:“不不不,不是, 你別誤會!”

安陽剛要解釋, 樸曉翎竟然善解人意的說:“那看來你們是在冷戰。”

“呵……”

他剛說完,坐在斜後面桌的北冥十四還笑了一聲,那笑的簡直又鹹又甜又蘇。

為什麽這麽說?

因為北冥十四左邊臉頰上長了個可愛的小酒窩,安陽對小酒窩特別沒有抵抗力,北冥十四只要稍微一笑,那小酒窩甜的差點把安陽齁死, 安陽最大的終極夢想,可能就是戳一戳北冥十四那甜死人不償命的小酒窩了。

北冥十四笑容蘇,這就不用解釋了,平時冷着臉的時候已經蘇破天機了,再一笑起來, 蘇的程度已經滿級,甭提了。

為什麽說鹹?

因為北冥十四是在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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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像是你只吃甜粽子,但是吃着吃着, 甜粽子突然變成了鹹粽子,咬了一嘴肉,那感覺真的是吞不下咽不下的。

安陽:“……”

安陽一陣頭疼,樸曉翎見到自己的相親對象的“男人”,竟然一點兒也不生氣,稍微湊過來一點兒,和安陽說閨蜜悄悄話。

樸曉翎說:“安陽,你放心吧,我跟你說,你不是我喜歡的菜!”

安陽:“……”雖然自己是鋼鐵直男,但是被別人說不是他的菜,還是很傷心的,真的……

樸曉翎又說:“安哥一看明明是受嘛!”

安陽一陣迷茫,說:“受?”

這年頭,安陽在大學裏耳濡目染的,早就知道這些流行詞語了,他當然知道什麽是受,至于疑問,是安陽不明白自己怎麽“受”了。

一米八的高個兒,陽光燦爛,愛打籃球,還愛踢足球,體育十項全能,你見過這樣的受麽?

樸曉翎見安陽迷茫,就說:“真的啊,安哥你不會自己都不知道吧?你沒那個氣場。”

安陽一陣頭疼,說:“要……要什麽氣場?”

樸曉翎擡手一指,說:“你男朋友那個氣場。”

安陽更是頭疼,揉了揉額角,說:“他真——的不是我男朋友。”

樸曉翎立刻丢給他一個“我懂我懂”的眼神,笑着說:“其實我也有男朋友,但是家庭條件不是很好,家裏不想讓我們在一起,所以才讓我來相親的,所以安哥你放心,我不會破壞你們的姻緣的,咱們正好兩邊裝裝樣子,達成戰略合作關系。”

安陽:“……”真是不能再好了。

雖然被人誤會是彎的,不過樸曉翎不和自己相親,只是做做樣子,這樣也挺好,能搪塞舅舅,敷衍一下。

因為時間還早,安陽和樸曉翎肯定要裝裝樣子,起碼吃完一頓飯。

樸曉翎其實很健談,又說:“安哥的代購店裏有沒有反重力的魚子精華啊?在專櫃們還要配貨,也沒有折扣,價格很不合算,我想多頓幾瓶。”

安陽心想,自己感情不是來相親的,是來給代購店做生意的。

安陽就把手機拿出來,打開自己的某寶app,說:“我記得好像還有三瓶,我舅舅在瑞士代購來的。”

樸曉翎“呀!”的尖叫了一聲,捂住自己的嘴,看起來十分吃驚似的,一臉又吃驚又興奮的樣子。

安陽心想,有貨也不用這麽吃驚吧?

就聽樸曉翎笑着說:“你們果然是情侶呢,用一樣的手機挂鏈,還不承認,肯定是在冷戰。”

樸曉翎信誓旦旦的說着,還指了指安陽側後面的北冥十四。

安陽保持着拿着手機的姿勢,回頭一看,登時眼睛都瞪圓了。

安陽的手機上拴着一個手機挂鏈,粉色的小熊頭,毛茸茸的超級可愛,是今天晚上釣魚準備的,因為那個幽靈車司機的女兒,死前也挂着這麽一個粉色的挂鏈,他的女兒很喜歡粉色,這個小熊頭是幽靈車司機送給女兒的十八歲生日禮物。

而此時,側後面的北冥十四也正拿着手機,似乎在發信息,他的手機上,竟然挂着一個同款棕色小熊頭挂鏈,也是毛茸茸,可愛的不得了。

真的是同款手機鏈,而且好像還是個什麽動畫片裏的,粉色小熊和棕色小熊還是情侶關系,所以很多人都會把兩個小熊成對兒買,當做情侶挂墜。

那天秦明磊看動畫片,安陽正好瞟了一眼,所以安陽很清楚。

樸曉翎笑着說:“情侶挂鏈,還說你們不是情侶,這麽帥的男人,一定要抓住了,千萬別丢了,丢了有的哭呢。”

安陽:“……”北冥十四這悶騷男,什麽時候挂上的?

安陽深吸了一口氣,對樸曉翎說:“不好意思,我離開一下。”

樸曉翎擺手說:“去吧去吧。”

安陽就雙手撐着桌子站起來,往北冥十四的位置走,想讓他把挂鏈摘下來,起碼帶一個不同款的,以免別人看了誤會。

安陽剛走到一半,還沒走過去,就聽旁邊一桌似乎吵起來了。

旁邊這桌是一男一女,雖然是小情侶,但好像不是來吃燭光晚餐的,而是來分手的。

女人尖叫了一聲,說:“你這個渣男!去死吧!”

他說着,端起桌上的熱咖啡,猛的一潑。

而那個男人身手非常利索,直接閃了開來,安陽從他們桌邊路過,那男人一閃開,熱咖啡直接潑在了安陽身上。

“啊!嘶……”

安陽被燙的一個激靈,完全沒想到自己只是路過,竟然殃及池魚。

“安陽!”

“安哥!”

“客人你沒事兒吧?”

北冥十四和樸曉翎,還有那邊約會的喬葉和秦明磊全都要沖過去,結果卻有人“捷足先登”。

那個男人就在旁邊,正在收拾角落裏的一個桌子,是這個小餐館的老板。

餐廳老板一步跨過來,說:“客人沒事兒吧?”

他說着,趕緊抽了好幾張餐巾紙,給安陽把衣服上的咖啡擦掉。

安陽燙得不輕,因為是夏天,穿的很少,胳膊上全都紅了,不過并沒有燙出水泡,衣服倒是報廢了。

那男人一看潑到了其他人,立刻站起來,驚慌失措的說:“是……是她潑的,不關我的事兒!”

渣男說着,直接就逃跑了,只剩下那潑咖啡的女人。

女人一陣慌張,擺手說:“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誰讓你突然過去,我是要潑那個渣男的,都是意外……”

女人說着,北冥十四已經高冷着臉走了過來,臉色黑的厲害,看了一眼安陽的胳膊,燙傷并不嚴重。

安陽見北冥十四一臉黑,仿佛要和別人打架一樣,那男人已經逃了,只剩下一個女人,他們這麽多大男人,要是和那女人理論,看起來好像欺負人似的。

安陽擺手說:“沒事沒事,稍微有點紅,沒大事兒。”

女人松了一口氣,餐廳老板說:“去洗手間沖一沖涼水吧,我這邊有燙傷的藥。”

北冥十四帶着安陽去洗手間沖了沖胳膊,安陽笑着說:“沒事兒,我皮糙肉厚的,不用擔心。”

北冥十四關上水龍頭,揚起一個微笑,上下打量了一下安陽,随即說:“衣服髒了,換件新的吧。”

說着,變戲法一樣,将一個南瓜色的奢侈品袋放在了安陽面前。

安陽:“……”那件粉色的風衣!

安陽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上面全都是咖啡漬,怎麽擦也不會幹淨,褲子上還有點,看起來奇奇怪怪的,還以為做了什麽猥瑣的事情呢。

如果不穿……

這樣走回家,肯定會被觀摩。

如果穿……

這顏色又有點。

安陽頭疼欲裂,感覺腦仁都在“當當當——”的蹦,這恐怕是他穿過最奢侈的風衣了。

安陽一臉痛心疾首的,慢慢接過北冥十四的紙袋,然後把那件粉的冒泡泡的風衣從口袋裏拿出來。

風衣比較長,正好能擋住被咖啡弄髒的褲子,而且安陽皮膚比較白,五官端正,還勝在年輕,穿一件淡粉色的風衣,看起來也不奇怪,反而很清爽的感覺。

兩個人從洗手間走出來,樸曉翎就驚嘆的說:“天呢安哥,你的風衣好漂亮,是我最喜歡的公主粉!”

“公……公主……”

安陽都懵了,公主粉?

樸曉翎贊嘆說:“這個顏色果然好嬌嫩!安哥你皮膚白,穿這個顏色最好看了,真的,如果我沒有男朋友,我一定會迷上你的!”

安陽眼皮一跳,說:“你剛才不是說,我不是你的菜麽?”

樸曉翎擺手說:“嗨,贊美的比喻而已,主要是風衣好看。”

安陽:“……”

說話間,那餐廳老板已經從工作間走了回來,手裏拿着傷藥,遞給安陽,說:“平時餐廳裏也有服務員不小心燙傷,這個藥很管用,抹上去很清涼。”

安陽有些不好意思,說:“別別,真的沒事兒,根本不用抹藥。”

餐廳老板卻執意說:“客人就別推辭了,您在我們這裏被燙傷,我這個做老板的,肯定也有責任。”

餐廳老板又說:“我幫您上藥吧?”

安陽趕緊擺手,剛想說不用,北冥十四已經直接說:“不必。”

餐廳老板只好把藥放下來,然後去忙別的。

樸曉翎笑眯眯的看了看安陽,挑了挑眉,那表情很奇怪。

安陽被他盯得眼皮直跳,說:“怎麽了?”

樸曉翎笑着說:“這老板帥哥好像看上你了。”

安陽一個激靈,眼皮狂跳,說:“不會吧?不可能。”

這年頭彎的遍大街都是?絕對不可能。

樸曉翎見他不信,說:“你不信?你看你剛才燙傷,老板多擔心,第一個沖過來,而且給你找傷藥不說,還要給你抹藥,啧啧,他看你的眼神,有一種特殊的感覺,你相信我,我的感覺很準。”

樸曉翎又說:“這老板一看就是暖男,鄰家大哥,又溫柔又細心,但是我覺得還是你男朋友好一些。”

安陽已經忽略了“你男朋友”這幾個字,說:“為什麽?”

樸曉翎誠懇的說:“因為帥啊。”

安陽:“……”這個看臉的世界。

本以為是一場惡戰的相親,沒想到就這麽輕松解決了,樸曉翎一口氣在安陽的代購小店裏拍下了很多東西,而且看起來很有錢,拍的都是lp這樣的高端護膚品。

兩個人還愉快的定下了下次見面的時間,當然不是為了相親,而是因為住的很近,免得快遞了,直接約個時間,安陽給他送過來。

時間已經十一點多,将近十一點半了,安陽把樸曉翎送上車,反複确認了出租車,不是那個幽靈車的司機,這才擺了擺手,說:“走吧。”

樸曉翎也擺手說:“這條路直走,金融街上有個很不錯的情侶酒店,你們可以去試試。”

安陽:“……”

等出租車開走,北冥十四就說:“走。”

安陽腦海中“騰”的一下,說:“去哪裏?”

北冥十四眯着眼睛看他,“呵”的輕笑了一聲,說:“你在想什麽?”

安陽立刻說:“沒……沒想什麽啊。”

北冥十四說:“不是去酒店開房,是去釣魚。”

安陽:“……”

安陽“啧”了一聲,只好低着頭,跟着北冥十四往前走,準備去金融街的北面釣魚。

北冥十四是鬼使,很多鬼怪都認識他,比較出名,所以不能親自來釣魚,他手下的部下也都釣過幾次,幽靈車司機很狡猾,也能認出他們。

所以只剩下了安陽這個誘餌。

十一點五十。

安陽蹲在金融街背面的馬路牙子上,套着一身粉色的風衣,手裏拿着一只帶着粉色小熊頭可愛挂件的手機,一臉生無可戀。

“嘀嘀——”

一輛出租車減速路過安陽,看安陽這樣子,肯定是在等車,就按了按喇叭,放下車窗說:“小夥子,打車麽?”

安陽擡頭一看,不是幽靈車的司機。

這已經是路過的第三十二臺出租車了。

安陽擺了擺手,連話都懶得說。

那出租車司機被拒絕了,一邊開走還一邊說:“這小夥子,長得挺精神,但是看起來腦子不清楚,還穿一身粉,嘿……”

安陽:“……”我都聽見了!

“嘟嘟——”

就在安陽生無可戀的釣魚的時候,手機震動了一下,拿起來一看,是北冥十四發來的消息。

大魔王:馬上要十二點了,提起精神來。

安陽:已經過去三十二輛出租車了,我的腿都蹲麻了!

大魔王:想想五十萬。

安陽:……

瞬間沒話好說了,簡直動力十足。

安陽從地上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腿腳,真的蹲麻了,畢竟已經蹲了半個多小時,從不到十一點半就蹲在這裏,今天出租車格外的多,但是不見那幽靈車的影子。

安陽活動着,轉過頭來,暗搓搓的盯着北冥十四藏身的小巷。

北冥十四就藏在他身後不遠處的小巷子裏。

安陽這會兒苦哈哈的蹲在馬路牙子上,吸着尾氣,吹着熱浪,北冥十四則是坐在豪車裏,吹着空調,就差一杯威士忌了,像個土財主一樣。

安陽“呿”了一聲,剛想給北冥十四再發信息,結果第三十三輛出租車停在了安陽面前。

仍然不是幽靈車。

出租車打開,一股濃烈的酒氣從裏面竄出來,熏得安陽差點折過去,從副駕駛上下來一個醉漢,醉的來回打晃,走路也走不好,把錢包直接甩給司機,大手一揮。

“不用找了!”

司機都懵了,趕緊說:“你的證件還在錢包裏。”

醉漢瞪眼說:“都給你說不用找了!看不起我?找打?!”

因為醉漢滿身都是肌肉,大腿恨不能比安陽的腰粗,那司機也惹不起,就把錢拿了,把錢包扔出來,然後立刻開車走了。

醉漢也不撿錢包,只顧着打晃,安陽連忙往旁邊躲,醉漢“嘭!”一下踢到了馬路牙子,登時摔了一個大馬趴。

“草他娘!”

醉漢大罵了一聲,然後爬起來,一把抓住安陽的衣領子,說:“你這小崽子,敢絆老子?!”

安陽:“……”

明明是醉漢踢到了馬路牙子摔倒的,安陽離着八丈遠,結果那醉漢蠻不講理,安陽說話他也不聽,只是冷笑一聲,說:“狡辯?我看你找打!”

安陽連忙擡手擋住,心想着,今天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開過去三十三輛出租車,竟然沒有一輛是幽靈車不說,還放下一個醉鬼來!

醉漢提起拳頭,照着安陽的臉就要打下去,安陽第一次感覺到,自己一米八的個頭,竟然像是小雞仔一樣。

“嘭!!”

拳頭猛地落了下來,安陽卻沒有感覺到預期的疼痛。

醉漢還“嗷!”的慘叫了一聲,像是踩到了雞脖子一樣。

安陽定眼一看,本來在小巷子裏等着的北冥十四,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走了過來,就站在安陽旁邊,擡起手來,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握住醉漢打來的拳頭,看似輕輕的一擰。

“啊!!啊……要斷了要斷了!”

醉漢大喊着,疼的立刻松開了安陽的衣領子。

安陽松了口氣,就在這時候,“呼——”一聲,一輛出租車從安陽身邊快速開過去,因為夜間路上沒人,這邊又是金融街背面,就是比金融街冷清,所以也不存在堵車的問題,不寬的路上一馬平川。

那出租車快速開過去,安陽只是晃了一眼,頓時心髒“梆梆”一跳,比擂鼓還要厲害。

幽靈車!

開車的出租車大叔非常眼熟,就是安陽那天看到的幽靈車司機。

最讓安陽吃驚但是……

出租車上竟然坐着乘客!

一個戴着粉色棒球帽的女孩!

午夜。

獨身一個人。

粉色。

正好是幽靈車司機的獵捕對象……

“媽的!”

安陽大聲咒罵了一句,顧不得什麽,立刻拔腿就去追,大喊着:“停車!”

出租車當然不會停下來,直接呼嘯而過,北冥十四眯了眯眼睛,“啧”了一聲,甩開醉漢,回身快速往小巷子的車上跑,快極的啓動車子。

北冥十四開着車,從安陽身邊掠過,緊追着那輛出租車去了。

一切蹲點都有條不紊的進行着,哪知道突然沖出來一個醉漢,北冥十四要回巷子取車,被甩開了一大段,也不知道能不能追上。

“嘀嘀嘀嘀——”

是鳴笛聲,一輛吉普車高速從後面駛過來,安陽因為看到幽靈車,車上還有乘客,太着急,竟然跑上了車道。

吉普車快速打把,躲避着安陽,安陽也往旁邊一躲,“嘭!”的一下,直接被蹭在地上,摔得不輕,疼的他一下站不起來。

那吉普車風風火火的,也沒有停下來,只是降下車窗咒罵了一聲:“跑到車道上,找死嗎!”

安陽感覺自己倒黴透了,之前被潑咖啡已經不是什麽事兒了,這會兒還被車刮,褲子都破了,腿上涼絲絲的,低頭一看,好家夥,流血了,而且血還不老少。

安陽“啧”了一聲,就要從地上爬起來,這時候又有車燈打過來,“噌!”一下在安陽身邊停下來,随即就看到一個年輕男人從車上快速跑下來。

“客人?”

安陽擡頭一看,那從車上跑下來的年輕男人,竟然正好是25th hour的餐廳老板,剛剛他們還見過,安陽自然認得。

餐廳老板跑下車,扶着安陽,說:“流了這麽多血,去醫院吧,搭我的車。”

安陽趕緊搖手,說:“沒事沒事,回去擦擦藥就行。”

餐廳老板說:“您家在哪裏?那我送你回去?”

安陽聽他說話不是“客人”,就是“您”,就說:“我叫安陽,不用總是您您的。”

餐廳老板說:“這樣……我叫趙珲。”

趙珲扶着安陽,在便道上的長椅上先坐下,然後在旁邊的自動售貨機上買了一瓶水,跑回來蹲在地上,一條腿單膝跪在地上,擰開瓶蓋,給安陽把傷口的沙土沖了沖,做了一些應急處理。

安陽低頭看着趙珲,總覺得這個人動作特別細心,但是有點別扭,突然又想到樸曉翎說的話,趕緊搖搖頭,心想不可能,哪有這麽多彎的?

而且就算彎的,自己這五大三粗的,也不可能人見人愛。

趙珲給他仔細的沖了傷口,說:“傷口很大,但是幸虧不深,回去之後一定要擦藥,要不你在這裏坐會兒,這附近有二十四小時的藥房,我去給你買點傷藥。”

安陽趕緊擺手說:“不用不用,我家裏有傷藥,就在附近,回去上藥就行了。”

趙珲說:“那你家在哪裏,我送你回去。”

就在這時候,“噌——”一聲,一輛黑色的跑車快速停在便道旁邊,随着車門打開,北冥十四從跑車裏快速走了下來。

北冥十四大長腿兩步就走了過來,蹲下來看了看安陽的傷口,随即站起來,說:“不用麻煩了,我送安陽就可以,畢竟……”

北冥十四說着,看向趙珲,微微一笑,笑的十分紳士得體,說:“畢竟……我們住在一起。”

安陽:“……”這話聽起來怎麽這麽奇怪?

趙珲臉上明顯凝滞了一下,似乎有些尴尬,還有些失落似的,說:“是、是麽……”

北冥十四說完,不等安陽反應,突然一矮身,直接将安陽從長椅上打橫抱了起來。

安陽“啊”了一嗓子,吓得魂兒都要飛出去了,自己這大高個子,身材不嬌弱,也不單薄,北冥十四雖然比自己高,但是他還沒見過能一把将自己抱起來,還不費吹灰之力的人。

北冥十四臂力簡直驚人,穩穩的抱着安陽,直接轉身将安陽放在跑車的副駕駛上,然後關上車門。

安陽趕緊跟趙珲擺了擺手,趙珲也擺了擺手,不過那臉上真是無盡的失落。

車子很快開動,安陽像是想起了什麽,說:“對了,幽靈車追到了麽?”

北冥十四臉色有些凝重,搖了搖頭,說:“跟丢了。”

安陽聽着心裏一揪,說:“那車上有乘客,而且是個戴着粉色帽子的女孩。”

北冥十四點了點頭,說:“已經給壬十九打電話,讓他們加大人手,在附近搜索幽靈車。”

安陽的家就在附近,開車兩分鐘就到,不過北冥十四沒有在小區門口停下來,反而繞了一下,繞到了小區後面,安陽有些奇怪。

就在這時候,車子停了下來,竟然停在一家藥房門口。

北冥十四解開安全帶,說:“等我一會兒。”

他很快下了車,兩分鐘之後又從藥房走了出來,手裏拿着一個紙袋子,交給安陽,安陽低頭一看,原來袋子裏都是紗布、跌打藥、創可貼一類的。

北冥十四剛要上車,突然眯了眯眼睛,朝着小區後面的小巷子裏看去。

安陽把頭探出車窗,說:“怎麽了?”

北冥十四并沒有立刻說話,還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食指放在嘴唇上輕輕壓了壓,示意安陽不要出聲。

安陽連忙閉嘴,在昏暗的黑夜中,隐約聽到“嗚嗚嗚”的聲音,從小巷子裏傳出來,好像是夜風的聲音,又好像是哭聲。

北冥十四皺眉說:“哭聲。”

這大晚上的,安陽吓得一個激靈,北冥十四說:“你在車裏,我去看看。”

安陽趕緊也跟着下了車,說:“一起去。”

兩個人很快往小巷子裏走,走了沒幾步,安陽眼眸一縮,赫然看到地上滾着一只粉色的棒球帽,似曾相識……

棒球帽上染着血跡……

兩個人腳步加快,快速往前跑去,果然沒跑幾步,就看到小巷子的深處,倒着一個女孩,渾身是血。

女孩的旁邊,蹲着一個影影綽綽的虛影,十分缥缈,不斷的發出“嗚嗚”的聲音,不是夜風,而是哭聲。

是女孩的魂魄……

魂魄蹲在“自己”旁邊,似乎不願意離開,抱膝哭泣着,在黑暗的小巷子裏,顯得異常孤獨、無助……

“轟隆!!”

安陽的腦海一下就炸開了。

那女孩的魂魄就蹲在旁邊,無助的哭泣着,安陽看到那女孩,突然沒來由的想到了自己小時候的模樣。

關在黑漆漆的房間裏,也是這樣,抱着膝蓋,埋着頭,無助的哭泣,不說話,不哀嚎,只是默默的流眼淚。

因為安陽知道,就算委屈的說話,委屈的哀嚎,也沒有人會幫助自己,也沒有人會相信自己……

安陽的喉嚨發緊,有些幹澀,感覺連吞咽都困難,感覺自己突然有些暈血,沙啞的說:“死……了嗎?”

北冥十四快速走過去,蹲下來,摘下自己的手套,按在女孩的脖頸上,突然說:“還有脈搏,送醫院。”

安陽一聽,連忙顫抖着手,快速拿出手機來打急救電話……

救護車瘋狂鳴笛,一路沖向最近的醫院,女孩很快被推進搶救室急救,安陽和北冥十四等在搶救室外。

而女孩的魂魄,木呆呆的跟着一路飄過來,也站在搶救室外,默默的流着淚,看着搶救室緊閉的大門。

安陽緊張的要死,在搶救室門外走了好幾圈,轉來轉去的,抓了好幾把自己的頭發,說:“魂魄怎麽不進去,她站在這裏幹什麽?”

安陽的衣服上和手上蹭了很多血,一個沒注意還蹭到了臉上,北冥十四則是淡定的坐在一邊,灰綠色的眼眸中也沒什麽特別的波瀾,好像見慣了生死。

北冥十四看了一眼安陽,站起來說:“先去洗手,血,你弄了一臉。”

安陽這才注意到,因為剛才太緊張了,根本沒在意這些。

安陽點了點頭,北冥十四就跟着安陽一起往旁邊的洗手間走去。

“嘩啦呼啦……”

安陽打開水龍頭,把手上的血沖下去,然後洗了一把臉,“滴答滴答”的水珠從他的臉上滾下來,順着下巴,滴在洗手臺上。

安陽深吸了一口氣,說:“那個女孩,會活下來麽?”

北冥十四眯着眼睛,從鏡子裏看着安陽的臉,張了張嘴,還沒有說話,就聽到“吱呀——”一聲,洗手間的門被推開了,有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進來的是兩個夜班醫生,正聊着哪個酒吧好,一推門,正好看到了安陽和北冥十四。

其中一個挂着實習名牌的年輕醫生看到了安陽,吃驚的擡起手來,指着安陽說:“啊!你不是安……安陽麽?是叫安陽吧?”

安陽看到那醫生,也是一臉吃驚,臉色變了變,似乎有些尴尬。

旁邊年紀大了一點的醫生說:“你朋友,認識啊?”

年輕的實習醫生笑了一聲,說:“嗨!我小時候的鄰居,是安陽吧,沒記錯!我記得特別清楚!”

北冥十四狐疑的看了一眼安陽,安陽的表情有點不對勁兒。

那實習醫生一副自來熟的模樣,笑着說:“那時候你寄養在姑媽家吧?就在我們家隔壁。天天說一些奇怪的話,說什麽能見鬼啊,誰家裏住着奇怪的叔叔阿姨,或者奇怪的爺爺奶奶之類的……前輩您知道麽?最可笑的是,安陽還說我背上趴着一個黑臉的可怕大叔呢!”

安陽眼眸動了動,稍微看了那實習醫生一眼,他的背上,果然趴着一個黑臉的“大叔”。

當年安陽年紀太小,看到什麽就會說什麽,還沒有這些防備,現在想一想,那黑臉的大叔,應該是惡鬼一類。

那黑臉的惡鬼,似乎聽到了實習醫生的話,也慢慢的擡起眼皮,正好和安陽的眼神撞在了一起,然後咧開嘴,幽幽一笑,似乎在對安陽打招呼。

不過很快看到旁邊的北冥十四,又把目光收回來,垂着眼睛,也沒說話,沒吭一聲。

實習醫生連珠炮一樣,又說:“當時安陽在我們小區特別有名兒,同齡的孩子都不和他玩兒,真的,你想想看,每次玩過家家的時候,安陽都會突然尖叫,不知道的還以為見鬼了呢……”

安陽:“……”是真的見鬼。

安陽的童年沒什麽好提的,在被舅舅帶走之前,可以用“痛苦”兩個字來形容,活人不相信他,死人會欺負他,鬼不是善良的,人也不是善良的。

實習醫生似乎被自己逗樂了,笑着說:“哈哈哈!對了我想起來個笑話兒,當時我們小區的孩子,還給他起了一個外號呢,叫大忽悠!要不然就叫大騙子!”

安陽咬着後牙,他也不是沒脾氣的人,相反,脾氣還有點沖,這些都是他不願意提起,甚至不願意想起的事情,那實習醫生就跟缺心眼兒二百五似的,非要當笑話來說,完全看不懂別人臉色。

就連同行的醫生也看出來,覺得有些尴尬,幹笑了兩聲,說:“小王啊,你不是來洗手的麽,快……”

他的話還沒說完,實習醫生又自己找了樂子,拍手說:“他姑媽還要帶他去看精神科和心理醫生,不過安陽死活不去,哭的恨不能全樓都聽見了……”

他說着,拍了拍安陽的肩膀,還不讓安陽走,說:“诶?安陽,你終于來看病了,我們醫院的精神科可是市裏數一數二的,我認識兩個專家,平時挂號可難了,需要排隊,要不要我幫你說說,給你加個號?我跟你說……啊!”

他的話正說到興頭上,還沒說完,突然沒來由的慘叫一聲,緊跟着“嘭!!!”一下,直接倒在地上。

同行的醫生吓了一跳,猛地後退兩步,拉開距離。

安陽也吓了一跳,定眼一看,原來是北冥十四!

北冥十四一拳打過去,直接打在實習醫生的腮幫子上,動作簡直迅雷不及掩耳,電光火石之間一拳到位。

實習醫生沒有安陽高,看起來也沒什麽肌肉,一拳就被撂倒在地上,眼鏡都給打掉了,捂着自己的腮幫子,大喊着:“你……嘶——你怎麽打人?!”

北冥十四則是表情淡淡的,仿佛剛才那一下根本不是他動的手一樣,輕輕轉了轉手腕,活動了活動,然後從上衣的西裝口袋裏,拿出一條看起來就知道價格不菲的方巾,輕輕一抖,擦了擦自己的手,轉手還把方巾扔在了洗手間的垃圾桶裏。

實習醫生見北冥十四把方巾給扔了,更是瞪着眼睛,大聲喝問指責說:“你怎麽随便打人?!”

北冥十四冷笑了一聲,說:“不随便。”

實習醫生被他這一句“不随便”都說懵了,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麽意思。

就聽北冥十四淡淡的說:“我正不爽,就打了。”

安陽:“……”理直氣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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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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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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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