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鬼還怕涼

叩叩。

房門被敲響, 厲部長站起來, 說:“是誰?”

門外卻沒有人回應, 厲部長有些疑惑, 走過去打開門。

“咔嚓”一聲,酒店的房門應聲而開,站在外面的不是別人,竟然是安陽的舅舅劉北。

厲部長看了看劉北, 說:“稀客,不是去慈善活動了麽?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劉北提了提手上的東西, 說:“送給你的。”

是一瓶紅酒, 看起來價格不菲,就連包裝都很有檔次。

厲部長一手扶着門,一手搭着門框,沒說話,看着劉北,劉北示意說:“進去說。”

厲部長只好讓開一些, 讓他進來,然後關上門。

劉北走進去,把紅酒放下來,說:“我托人去找的,是你喜歡的口味。”

厲部長在沙發上坐下來, 解開一個西裝外套的扣子,看了一眼紅酒,又去看劉北, 說:“這次又有什麽事兒求我?”

劉北說:“你誤會了,我是來感謝你幫北冥十四做擔保人。”

厲部長笑了起來,他本來長得就溫柔,一笑起來更是溫柔,一張完美無瑕的臉,笑起來的時候還帶着一絲愉悅和俏皮,說:“這世道真是變了,最恨北冥十四的人,卻帶着禮物來感謝我。”

他說着,又說:“行了,紅酒留下,你可以走了。”

劉北看向厲部長,但并沒有立刻動。

厲部長有些無奈的說:“北落星君,你為什麽總把我的話當做耳旁風,聽不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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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北看着厲部長,一下子沒想起來是什麽話,不過很快就想起來了,是上次在咖啡廳,厲部長突然說喜歡自己的話。

劉北張了張嘴,還沒說話,厲部長伸手把紅酒瓶拿起來,看了看,說:“算了,陪我喝酒吧。”

厲部長站起來,拿了醒酒器,回來把紅酒打開,又拿來兩只高腳杯,每杯一口氣倒了大半杯酒,放在劉北面前。

厲部長沒說話,只是自己端起酒杯來喝,一仰頭,一口氣喝了一半。

劉北看着他,說:“喝慢一些。”

厲部長輕笑了一聲,但是仿佛沒聽見一樣,直接把大半杯的酒一口氣喝光,然後“噠”的一聲放下杯子,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劉北端着酒杯,輕輕的晃着,看着厲部長喝酒,一時間酒店的房間安靜下來,有些死靜,甚至連自己的呼吸都變得異常明顯。

劉北想了想,說:“厲組長的母親,你的妻子,是個什麽樣的人?”

厲部長剛好喝完了一杯,擡起眼皮撩了一眼劉北,挑了挑嘴角,向後靠着沙發,手臂搭在沙發背上,看起來很悠閑放松,說:“他啊……”

厲部長眯着眼睛,款款的說:“他是一個……有點木,不怎麽愛說話,一開口就是長篇大套的教訓,又很強勢,只會教訓人,又不聽話的人。”

厲部長說到這裏,眼神晃了晃,用只能自己聽到的聲音喃喃的說:“如果是這樣……就好了。”

劉北聽着,心口卻不知道怎麽回事兒,突然堵了起來,可能是酒勁兒上了頭,說:“你竟然喜歡這樣的人?”

厲部長笑着說:“那有什麽辦法?我也不想……可是沒辦法。”

厲部長的笑容有些苦澀,又端起酒瓶給自己倒酒,劉北趕緊壓住酒瓶,說:“別喝了,留下來明天再喝,你一口氣喝得太多了。”

厲部長揮開他的手,說:“反正都送出去了,你管別人怎麽喝?”

劉北卻不放手,說:“喝成這樣要宿醉的,你明日不是還有工作?”

厲部長笑了一聲,說:“宿醉是我頭疼,又不是你頭疼,也不需要你來照顧醉漢。”

兩個人一個要倒酒,一個偏不讓倒酒,酒瓶一晃,“嘩啦!”一聲,紅酒一下灑在了厲部長的身上。

厲部長趕緊站起來,西裝外套和襯衫上登時留下了紅酒印跡。

劉北趕緊抽出旁邊的餐巾紙,遞給厲部長。

厲部長揉了揉自己的額角,說:“我去換個衣服。”

他說着,直接走進了洗手間,劉北趕緊把地上和沙發上的紅酒擦了擦。

沒過一會兒,洗手間裏竟然傳出了陣陣水聲,劉北心頭一緊,突然有些坐立不安,也不知道怎麽了,這一把年紀了,活到現在,心裏竟然頭一次跟裝了一只毛兔子一樣,來回來去的蹦。

劉北幹脆站起來,走到洗手間門口,朗聲說:“厲溫,我先回去。”

他也沒管厲溫回答不回答,聽見沒聽見,趕緊打開房間門,走了出去……

厲部長只是沖了一下,并沒用太長時間,把髒掉的衣服扔在一邊,換上了睡衣,從浴室裏走出來,就聽到門外有糟亂聲音,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怎麽了?”

随着厲部長的聲音,門也推開了。

厲部長發現自己房門外人還挺多,北冥十四、安陽,還有剛剛離開卻沒來得及走的劉北。

三個人在一起大眼瞪小眼,在看到厲部長出來的一剎那,所有人的目光“唰!”的集中在厲部長身上。

北冥十四的目光——原來是這麽回事?

安陽的目光——我的媽!驚天大發現!

劉北的目光——恍惚來,恍惚去。

劉北趕緊岔開話題,說:“這麽晚,去哪裏了?怎麽還這樣回來?”

安陽拍了拍北冥十四,讓他把自己放下來,揉着自己的脖頸,說:“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兒,沒事沒事,舅舅,你們忙,我們先走了。”

劉北詫異的說:“忙什麽?”

安陽只是“嘿嘿”一笑,特別有眼力見的揮了揮手,拉着北冥十四就跑,進了隔壁的房間,“嘭!”一聲關上門。

劉北:“……”

劉北臉色有些黑,這臭小子怕是仍然在誤會。

不等劉北反應,旁邊的房門突然又打開了,“咔嚓”一聲,安陽從裏面探出頭來,壓低聲音說:“舅舅你放心,酒店的房間超隔音,加油!”

劉北:“……”

安陽回了房間,北冥十四給他找服務臺要了一些冰塊,冰敷脖子,然後又上了藥,說:“腫的不是很厲害,明天記得上藥。”

安陽唉聲嘆氣的說:“我可真倒黴,到底是什麽鬼?誰打的我?”

北冥十四聽他描述了一遍,拿出手機來,打開一個app,輸入了安陽描述的關鍵詞,很快搜索結果就出來了。

北冥十四說:“是不是她?”

安陽湊過去看,驚訝的說:“這是什麽app?這麽神!就是她,長得一模一樣!”

北冥十四淡淡的說:“工作軟件。”

app上記錄着各種有犯罪記錄的鬼怪的資料,如果需要查閱,只需要輸入關鍵詞,就可以自動匹配。

安陽說:“她是有犯罪記錄的惡鬼?”

北冥十四查看了一下,說:“是嫌疑人,這幾天,就在這個城市,發生了幾起命案。”

北冥十四說起命案,安陽倒是想到了服務臺小姑娘說的鬧鬼事情,這兩個事情,好像正好能重疊在一起。

就是前不久的事情,那個粉色裙子的女孩,其實是一個受害人。

女孩在走夜路的時候,不知道是被搶劫,還是被神經病襲擊,一刀捅在肚子上,腸子都流了出來,但是到現在為止,兇手連個影子也沒見到,逃之夭夭了。

據說這女孩并非一刀斃命,在死前有過劇烈掙紮,女孩從兇手手中逃了出來,當時天很黑,已經将近午夜,小城市沒有什麽夜生活,路上幾乎沒人,更別說是小路上了。

女孩拼命逃跑,也是她幸運,那天她一共碰到了三個路人。

但是這個女孩又是不幸的,或者是這個社會的常态,這三個路人見到一個渾身是血的女孩,并沒有投注下一丁點的善意和憐憫,懼怕事情牽扯到自己,全都不顧女孩的求救,直接跑了。

安陽驚訝的說:“跑了!?好歹報警叫救護車啊,說不定還有救。”

女孩後來就死了,被發現的時候,衣衫不整,腸穿肚爛,死相非常可怕。

安陽說:“那後來呢?這女孩是受害者啊,怎麽變成嫌疑人了?”

北冥十四繼續說:“後來很多人都目擊到,一個穿着粉色裙子的女孩,一到天黑,在附近的小路游蕩,向路人求救……”

只要路人冷血的漠視她,粉色裙子的女孩就會狂性大發,突然襲擊這些路人。

和服務臺的小姑娘說的一模一樣,就在夜市附近,總是有女鬼朝路人呼救。

目擊者數量不少,只要這些目擊者不理睬女鬼,或者表現出冷漠,女鬼就會癫狂的抓着路人的手臂,好多人都被女鬼抓傷,一時間鬧鬼的事情人心惶惶的。

北冥十四說:“據我所知,關于這個案子,現在已經有兩名受害人,這兩名受害人,非常巧合,都是女孩死的那天,被求救過的路人。”

一共三個,現在已經死了兩個。

北冥十四挑出檔案,又說:“這兩個人手臂上都有女鬼的抓痕,而且來地府報道的魂魄,也全都指證是女鬼殺人。”

安陽摸着自己下巴,說:“因為自己遇到襲擊的時候,被路人漠視,所以死後怨念太深,變成了惡鬼僞裝成受害人向人求救,一旦被漠視,就會殺死路人?”

北冥十四點點頭,說:“基本如此。”

安陽說:“當時有三個路人,那豈不是第三個人也危險了?”

北冥十四說:“是,不過我已經派組員去蹲點了。”

北冥十四把手機關上,說:“時間不早了,你挑一個床。”

桃心床,還是桃心的水床……

安陽看着兩張桃心床,登時實在太尴尬了,怪怪的。

“這、這個吧。”

安陽最後還是挑選了卧室裏的桃心床,相比起來,比較正常一些。

安陽剛躺下來,沒過一會兒,就聽到卧室開門的聲音,還以為鬧鬼,擡頭一看,果然是鬧鬼。

真的有個鬼走了進來,但不是別的鬼,就是北冥十四!

安陽詫異的說:“怎麽不睡覺?”

北冥十四看起來理直氣壯,淡淡的說:“水床太涼了。”

他說着,直接坐在安陽的床上,然後躺了下來。

“哎,等等!”

安陽想要阻攔他,但是北冥十四已經躺了下來,桃心床其實很大,兩個人躺下來不會碰到,就算翻身也沒事兒。

安陽“啧”了一聲,很不屑的說:“鬼還怕涼?真矯情……”

北冥十四:“……”

第二天安陽醒過來的時候,北冥十四已經不見了,看起來是上班去了,畢竟北冥十四過來這邊是出差的,安陽則是旅游的。

安陽坐起來,伸了個懶腰,就看到桌上立着一個便簽,拿起來一看。

——受傷在酒店養着,不要瞎跑,有事打電話。

北冥十四。

安陽側頭一看,旁邊放着一個新手機,還帶着盒子。

昨天晚上他的手機掉在地上,屏幕碎了,還沒來得及修,雖然電話可以打進來,但是屏幕已經沒感應,所以根本接不了,也就成了擺設。

沒想到北冥十四這麽快就弄了一臺新手機來。

安陽把手機拿出來,手機卡已經放進去了,打開手機,通訊錄裏只有一個名字,靜靜的躺在那裏。

——北冥十四。

安陽笑了笑,把北冥十四的名字改成了大魔王。

安陽順手給北冥十四編輯了一條短信。

安陽:謝謝你的手機,手機多少錢,我轉賬給你。

大魔王:不必了,算是外聘員工福利。

安陽:福利真好,謝謝老板。

安陽:笑臉表情

安陽正高興,北冥十四的信息又來了。

大魔王:在酒店老實呆着,午飯叫餐廳送,不要出門。

安陽翻了個白眼,編輯了一條信息發出去。

安陽:是是是,媽!

北冥十四拿着手機,挑了挑眉,前幾天是兒子,現在又變成媽了……

安陽一個人在酒店很無聊,舅舅要談生意,也不在,厲部長和壬十九阿彥他們也出去了,真的只剩下他一個人。

電視裏正好演天線寶寶,安陽百無聊賴的嗑瓜子看電線寶寶,越看越覺得北冥十四的喜好異常奇葩,心想着難道長得帥都有點奇葩的癖好?

天線寶寶終于說再見了,安陽看完一集,如蒙大赦,趕緊播了臺,這樣一轉臺,就看到了新聞。

說的就是市裏這些天鬧鬼的事情。

新聞說近日來,市裏不是很穩定,入夜之後會發生連環殺人案件,已經有三名遇害者,第一名遇害者就是安陽見過的,粉色裙子的女孩,死相非常凄慘。

第二名受害者和第三名受害者,是北冥十四所說的路人,當時沒有幫助女孩,冷血的離開的那兩個路人。

三個人全都是走夜路受害的,警方把這三個案件合并在一起調查了。

最有炒作價值的是,這三個受害人之中,那粉色裙子的女孩,竟然還是個“富豪”。

女孩今年正好十八歲,在上大學,在她十八歲以前,根本不是個富豪,而且是一個從孤兒院出來,孤苦伶仃的窮人,甚至上不起大學。

但是哪知道命運就是這麽狗血。

女孩原來是著名珠寶大亨的獨生女,女孩叫做孫彤彤,當年珠寶大亨的女兒小小年紀就被綁架,最後下落不明。

珠寶大亨在不久前得了癌症,知道自己時日無多,派出了大量人力去尋找自己的獨生女,最後皇天不負苦心人,真的還就找到了,珠寶大亨把自己所有的財産,全都留給了女兒,然後撒手人寰。

這個十八歲的小姑娘,一舉從一個孤兒變成了著名世家的千金小姐,不止如此,還成為了最富有的大學生。

孫彤彤剛剛成為“富豪”,還沒有一個月,哪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人一下就沒了。

因為孫彤彤身價不菲,所以新聞都喜歡報道這個,也有炒作的價值。

安陽看了看新聞,覺得這個孫彤彤也挺慘的,小時候被人綁架,一直長在孤兒院,孤苦伶仃,長大了好不容易做了“富豪”,還沒享受就被人殺了。

最可憐的恐怕是,孫彤彤抱着求生的希望,最後卻得到了冷漠的絕望,哪怕有一個人懷着一絲善意,孫彤彤也不會有這樣悲劇的結局。

不過……

安陽把電視關掉,說:“再怎麽說,也不能為了執念就殺人啊。”

電視也沒得看,實在是太無聊,安陽幹脆拿了錢包,準備偷偷下樓轉一轉,反正現在才下午三點,天大亮,而且就在附近轉一轉,也沒什麽危險。

安陽笑眯眯的偷溜出酒店房間,左右看了看,确保北冥十四不在,坐了電梯下樓。

不過剛到酒店大廳,就看到舅舅迎面走了過來,不止舅舅一個人,身邊竟然還有一個女人,兩個人說說笑笑的,看起來十分熱絡。

安陽從沒見過舅舅身邊有女人,這還是頭一次。

那女人的年紀應該在三十五歲左右,雖然不是小年輕了,但是保養的非常好,身材高挑,踏着一雙高跟鞋,盤頭,穿着套裙,看起來幹練極了,似乎是個女強人。

舅舅一眼就看到了暗搓搓的安陽,招手說:“陽陽。”

安陽趕緊走過去,那女強人笑着說:“這位是……?”

劉北介紹說:“這是我的外侄,叫安陽。”

劉北又給安陽介紹,女人姓孫,叫做孫水心,果然是個女強人,不止如此,竟然是剛剛去世的那個珠寶大亨的親妹妹。

同父同母的胞妹,只不過兩個人年齡差的有些遠,孫水心是父母老來得女,一直被視為掌上明珠。

在大哥去世之後,整個珠寶集團都在孫水心手裏運轉。

這個孫水心,算是個工作狂了,平日裏不談感情,而且幾乎是“六親不認”,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一點兒也不近人情。

劉北這次來這裏,其實就是和孫水心來談生意的。

孫水心笑着和安陽握手,說:“安先生,您好。”

安陽不适合這樣的應酬,他還穿着大背心,看着孫水心的職業套裝,還有舅舅的一身西服,總覺得自己格格不入,相當尴尬。

孫水心對劉北說:“劉先生,那我們晚上見,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劉北點頭說:“好,多謝孫總還專程送我回來。”

孫水心說:“別客氣。”

安陽發現,這女強人一樣的孫水心,在說別客氣的時候,臉上似乎有一點點發紅?

安陽心裏一跳,發現新大陸了!

說實在的,他舅舅長相不錯,而且身材高大,小麥色的皮膚,也沒有自己這麽宅,天南海北跑,而且總是去健身房,身上肌肉多得是,怎麽也算是幹練的型男了,而且事業有成,是數一數二的有錢人,這麽一直單着,安陽都看不過去。

說沒有人喜歡劉北,安陽絕對不相信。

這不是就來了?

孫水心轉身離開,安陽剛想調侃兩句舅舅,結果就看到有人迎面走進了酒店,正好和孫水心擦肩而過。

竟然是舅舅的緋聞對象厲部長。

還有北冥十四。

安陽偷偷撞了撞劉北的手臂,低聲說:“舅舅,你不會對那個孫小姐有意思吧?那厲部長怎麽辦?”

劉北一聽,登時說:“說什麽呢,臭小子。”

安陽一臉同意的說:“舅舅,你可別做渣男啊。”

劉北:“……”

劉北無奈的說:“今天晚上有個慈善晚宴,你回去收拾一下,晚上跟我一起參加。”

“啊?”

安陽想逃跑,但是劉北不給他這個機會,說:“我定了西裝,一會兒讓人給你送過去。”

安陽沒有辦法,只好蔫頭耷拉腦的回了房間。

北冥十四也走進來,說:“怎麽了?”

安陽拽着北冥十四,給他八卦孫水心和舅舅的事情,說:“我覺得,那個孫總,一定是對舅舅有意思。”

北冥十四淡淡的說:“孫水心。”

安陽點頭說:“對對對,和那個死掉的孫彤彤,好像是一家人。”

北冥十四說:“不是好像。”

他說着,問安陽說:“你可知道,孫彤彤死後,她名下那一大筆遺産,最後到了誰的手裏?”

安陽腦子裏一閃,睜大了眼睛,說:“不會是……”

北冥十四點了點頭,說:“那個珠寶大亨,膝下無子,只有孫彤彤這麽一個獨生女,除了女兒,家裏根本沒有任何親戚,只剩下孫水心這個同父同母的妹妹。”

雖然孫彤彤沒有子女,父母也都去世了,但是在沒有明确遺囑的情況下,孫水心也有繼承遺産的權利。

也就是說,這一大筆遺産,在孫彤彤手裏“周轉”了不到一個月,最後全都落在了孫水心的手裏。

安陽一拍手,說:“那這個孫水心,豈不是很有嫌疑?為了這麽一大筆錢,殺了自己的侄女,也不是不可能。”

北冥十四點了點頭,說:“不過,孫彤彤的死,算是活人範疇的兇殺案,所以……與我無關。”

安陽“啧”了一聲,翻了一個白眼,說:“你真是……”

北冥十四不理安陽的抱怨,說:“我稍微有點事兒,出去一分鐘。”

他說着,直接帶門出去,安陽有些狐疑,就看到北冥十四沒走遠,進了隔壁厲部長的房間,不知道幹什麽去了。

隔壁房間裏。

厲部長坐在沙發上,說:“有事兒麽?”

北冥十四淡淡的說:“劉北今天晚上會參加孫家的慈善晚宴,據安陽所說,主持晚宴的孫家家主孫水心,似乎對劉北,有一些感情。”

厲部長側頭看了一眼北冥十四,笑着說:“然後呢?”

北冥十四淡淡的說:“沒有什麽然後了。”

五點多鐘西裝就送來了,安陽洗了澡,被劉北帶走弄發型,然後試西裝,零零總總的事情下來,就六點多了,然後匆匆忙忙上了車,跟着劉北去孫家的慈善晚宴。

安陽坐在車上,唉聲嘆氣的,還在給北冥十四發信息。

安陽:不知道今天晚上什麽時候能回去,我帶房卡了,不用給我留門。

大魔王:嗯。

劉北帶着安陽進了孫家的別墅,裏面燈火通明,宴廳裏人頭攢動,劉北一進去就成為了焦點,很多人都過來打招呼。

安陽注意到,旁邊竟然還有很多記者。

突然一下人群有些混亂,記者們湧動起來,沖着一個方向沖過去,原來是孫家的家主孫水心來了。

“孫小姐!請問您對孫彤彤的死,有什麽看法麽?”

“孫小姐!網上有傳聞是你殺死了自己的侄女,想要霸占侄女的財産,請問這是不是真的?”

“孫小姐,聽說警方前兩天已經來找您配合調查,并且限制您出境,是不是真的?”

“孫小姐,孫總,請您回答一下,好不好?”

“請您回答一下!”

孫水心一身黑色的禮裙,冷着臉,還是那樣幹練的表情,全程鎮定自如,只是淡淡的說:“無可奉告。”

後面跟着孫水心的助理,一路給她擋着記者,說:“請不要相信網上的無稽之談!對于這些诽謗的流言蜚語,我們公司是會追究法律責任的,謝謝各位配合,謝謝理解!”

慈善晚宴的格調非常高,還有一個大舞廳,一會兒還可以跳舞,今天的主角當然是孫水心,很多上流社會的男人都準備邀請孫水心跳舞。

劉北在旁邊應酬,安陽則是拿了一只盤子,站在餐飲區沒離開,他也不會應酬,過來就是吃飽肚子的。

安陽拿起一只粉色的馬卡龍,咬了一口,登時甜的皺了皺眉,說:“太甜了……北冥一定喜歡。”

他說着,就聽耳邊有人輕笑一聲,說:“呵……是麽?我嘗嘗。”

安陽根本沒反應過來,只覺得手指尖一熱,随即手上咬了一半的馬卡龍不見了。

“梆梆!”

安陽心髒猛跳,就跟擂鼓一樣,轉頭一看。

北冥十四!

北冥十四一副神出鬼沒的模樣,黑色的西裝,黑色的領結,西裝上衣還疊着一塊黑色條紋的手帕,整個人看起來紳士英俊,就好像貴族一樣。

北冥十四吃了安陽那半個馬卡龍,挑了挑眉,說:“草莓味的,我更喜歡榴蓮的。”

“榴……”

安陽眉頭一跳,說:“還有榴蓮味的馬卡龍?”

北冥十四淡淡的說:“我以為你會問我為什麽在這兒?”

安陽這才想到,自己的重點好像放錯位置了,都怪北冥十四說榴蓮馬卡龍,太洗腦了!

安陽說:“對啊,你怎麽也來了?”

北冥十四擡了擡下巴,示意安陽去看。

舞池的方向,已經要開始第一支舞曲了,孫水心不出意外,果然邀請了劉北來跳第一支舞。

而劉北是合作夥伴,正在和孫水心談生意,對方又是女人,劉北自然不能拒絕,兩個人很快“親密”的摟在一起,步入舞池。

安陽順着北冥十四的方向看過去,原來北冥十四可不是一個人來的,厲部長竟然也來了。

厲部長穿着一身深藍色的西裝,寬肩細腰大長腿,身材高挑,甚至可以說是身材風流,手上拿着一根紳士杖,整個人透露出優雅的溫柔感。

厲部長那“溫柔”的目光,正注視着舞池裏的劉北和孫水心。

安陽:“……”修羅場修羅場,突然感覺到了無形的壓力。

北冥十四又拿了一個盤子過來,也夾了一些吃的,和安陽并排靠在一起,看着舞池。

安陽說:“你不去跳舞?”

北冥十四搖了搖頭,優雅的切了一塊蛋糕,放進嘴裏。

安陽注意到,北冥十四吃東西的時候,小酒窩也會若隐若現,仿佛看着那小酒窩,就能感受到北冥十四口中蛋糕的香甜,頓時讓安陽口舌生津,不知怎麽的,竟然有些嗓子發緊,一陣陣饞意湧上來。

就在安陽想要嘗一嘗同款蛋糕的時候,北冥十四淡淡的說:“吃蛋糕,看熱鬧。”

安陽:“……”沒想到北冥十四竟然是喜歡熱鬧的人。

不,應該是喜歡,“看熱鬧”的人……

劉北果然發現了厲部長,不知道怎麽的,似乎有些吃驚。

就在劉北吃驚的目光下,厲部長走向了一個沒有舞伴的女賓,優雅的伸出手,笑着說:“可否賞臉,跳一支舞?”

厲部長長相溫柔又優雅,那女賓頓時紅了臉,把手放在了厲部長手心裏,那兩個人也款款步入舞池,就在劉北身邊。

厲部長不只是長得溫柔,說話也溫柔,不知道說了什麽,女賓被哄得紅了臉,低笑起來,說:“厲先生,你取笑我了,我哪有……哪有您說的那麽可愛。”

他們就在劉北身邊,劉北顯然聽見了,回頭看了一眼厲部長,厲部長則不看劉北一眼,專心的和那女賓跳舞。

安陽:“……”修羅場,人間地獄……

一曲結束之後,劉北一句話沒說,黑着臉走到安陽旁邊,端起酒就喝。

安陽眼皮一跳,說:“舅舅,慢點喝。”

安陽的酒量不好,其實他舅舅的酒量也不好,就稍微比安陽好一點點而已,平時舅舅總是滴酒不沾的,出去應酬也不怎麽喝,安陽真怕今天晚上他要扛着舅舅回酒店。

安陽順着舅舅的目光看過去,厲部長從舞池下來,還和那女賓走在一起,兩個人正在碰杯,笑着說些什麽,厲部長似乎很會甜言蜜語,女賓已經完全神魂颠倒。

“大家請靜一靜,我們孫總,有話想說。”

衆人聽到聲音,全都看向舞臺。

孫水心慢慢走上舞臺,對着衆人公式化的笑了笑,說:“今天是孫氏的慈善晚宴,想必大家都知道,孫氏每年都會舉辦一次慈善晚宴,但我們慈善晚宴,和那些走程序裝樣子的慈善晚宴并不一樣。”

孫水心這麽一說,衆人有些小喧嘩,雖然的确有很多裝樣子,為了提高知名度的慈善活動,但是大家也都心照不宣,沒有說出去的。

孫水心這樣直白的說,肯定要遭人記恨。

孫水心又說:“今天,我在這裏,想要宣布一件重要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我的侄女孫彤彤,在不久前被人殺害了,她的財産到目前為止,已經全部轉到了我的名下……”

她這麽一說,在場的記者立刻狂按快門,這就是他們想要挖掘的猛料,沒想到孫水心竟然主動說了出來。

試想想看,著名珠寶世家的家主,為搶奪侄女的財産殺人滅口,這是多勁爆的新聞,足夠大家茶餘飯後磕兩個月的。

孫水心一臉坦然,繼續說:“我在這裏鄭重宣布,會将孫彤彤名下所有的財産,全部捐給孤兒院。”

“什麽!?”

“捐了?”

“天呢,所有財産?!”

孫水心的話,登時激起千層浪,整個宴會大廳喧嘩起來,聲音吵鬧,不管是記者還是來賓,一個個目瞪口呆,互相談論着。

安陽詫異的說:“捐了?難道不是孫水心殺人……”

這個宴會廳裏,恐怕唯一不震驚的人,就是劉北了,劉北像是沒聽見一樣,一杯一杯的灌着酒。

就安陽詫異的這個空當,北冥十四頂了一下他的手肘,擡了擡下巴,示意讓安陽去看。

安陽側頭一看,這麽一會兒,劉北竟然喝醉了!

劉北靠在旁邊的牆上,領帶扯松了,揉着自己的額角,似乎有些難受,揮了揮手,說:“臭小子,你別再轉了。”

安陽:“……”冤枉,沒轉啊。

安陽實在無奈,說:“怎麽辦?扛回去?”

北冥十四挑了挑眉,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厲部長,說:“時間晚了,幹脆在孫家住下來,明天再走。”

安陽點點頭,說:“也行。”

今天的慈善晚宴來賓很多,有很多人專程從外地甚至是外國過來的,所以孫家特意給留了很多客房。

安陽和孫水心說了一聲,十分不好意思的告訴她,舅舅喝醉了。

孫水心笑着說:“沒關系,劉先生的酒量還是這麽不好,住下來吧,我來幫忙。”

他說着,就要去扶喝醉的劉北,這時候卻有人突然插進來,伸手一把扶住劉北,笑着說:“不勞煩孫總了。”

安陽側頭一看,是厲部長。

厲部長扶着劉北,劉北醉的基本認不出人來,把重量壓在厲部長身上。

厲部長沒有劉北那麽高,而且身材纖細,不過扶着劉北似乎不費吹灰之力。

四個人上了樓,進了孫家的客房,客房很大,是個套間,完全夠住四個人。

厲部長将劉北放在沙發上,劉北皺着眉,揉着額頭,似乎頭疼,不太舒服。

安陽一看,說:“我去倒杯水吧。”

他說着,趕緊跑去倒水,不過客房裏雖然有飲水機,但是常年沒人用,裏面沒有水,安陽只好了熱水壺去打水,準備煮點水。

北冥十四也慢條條的跟了過去,像後背靈一樣跟着安陽。

安陽無奈的說:“你跟着我轉什麽,去客廳坐啊,不累麽?”

北冥十四卻搖頭,十分冷淡的說:“過去可能尴尬。”

“尴尬?”

安陽一陣迷茫,說:“什麽尴尬?”

他說着,好奇的走過去,扒着門框,探頭往客廳看了一眼。

只見舅舅和厲部長全都坐在沙發上,但是距離很近。

劉北眼睛裏充血,盯着厲溫,表情就好像吃人的野獸一樣,厲溫面色倒是十分鎮定,側過頭去,不和劉北對視,淡淡的說:“我可不是安陽。”

劉北鉗住他的下巴,強硬的讓厲溫和自己對視,嗓音沙啞,低聲說:“你為什麽會有兒子……”

他說着,突然發狠的低下了頭……

安陽趕緊雙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退回來,說:“沒眼看沒眼看。”

北冥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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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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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