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深情”表白 (1)

“噗……”

安陽看着那“大壞蛋”三個字, 實在沒忍住, 一下笑了出來, 說:“這個樣本, 好像還挺可愛。”

他的話說完,就感覺到一股涼飕飕的視線……

北冥十四側着頭,用一種“負心漢”的眼神看着安陽,然後慢慢湊過來, 将安陽一點一點的逼到牆角。

安陽見他靠過來,而且這裏還是醫院, 連忙向後躲閃, 往後退了好幾步,一直退到牆根旁邊,緊緊貼着牆根,仰頭看着北冥十四。

北冥十四的眼神十分危險,眯着一雙灰綠色的眼睛,微微低着頭, 擡起手來,手臂撐在牆上,沙啞着聲音說:“誰可愛?”

安陽:“……”

安陽幹笑了一聲,機智的岔開話題,笑着說:“啊……肚子好餓, 還是出去買點早點吧?不知道醫院附近有沒有二十四小時的便利店,這麽早估計沒有早點攤吧。”

安陽說着,一副真的很餓的模樣, 直接從北冥十四手臂下面彎腰鑽出去,飛快的往前走,幾乎用跑的。

北冥十四見他逃跑,也沒有執意要追的意思,只是跟在安陽後面,拿出手機,編輯了一條短信,發出去。

“嘟嘟!”

安陽的手機立刻響了,拿起來一看,是一條短信,而且還是北冥十四發來的。

北冥十四就在身後,這距離說話都聽得見,竟然還發了短信?

安陽把短信點開……

北冥甜甜:這麽快就移情別戀了。

北冥十四在安陽的手機裏,昵稱是“北冥甜甜”,短信後面還跟着一個哭泣的小表情,賣萌的表情配合着昵稱,簡直天衣無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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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陽登時打了一個哆嗦,回頭看了一眼北冥十四,不由有些想笑。

北冥十四則是有些笑不出來,一來是吃醋,二來……

二來是因為,這個樣本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吃光了自己大衣口袋裏的巧克力。

其實在酒吧的時候,北冥十四的大衣的确脫下來了,搭在一邊,後來洗手間有些混亂,的确有很多可乘之機。

但是這都表明,當時樣本一定在酒吧,而且百分百的在圍着安陽打轉。

北冥十四不由眯了眯眼睛,是自己太大意了……

兩個人在外面找了家二十四小時的便利店,買了點早點吃,現在時間很早,幹脆坐在便利店的空椅上,直接吃了。

然後又帶回來一些面包做早點,準備發給組員們。

吃早飯的時候,北冥十四還一直在“逼問”安陽,到底誰更可愛。

安陽有些無奈,想要沖天翻白眼,因為這種話題讓身材高大的北冥十四說出來,怎麽感覺特別不對味兒?

怪怪的……

兩個人從便利店回來,把早點分給特殊專組的組員們,等醫生上班,就去找醫生了解了一下情況。

華雪的情況已經穩定了,傷口在脖頸上,按理來說不應該會大出血,畢竟傷口很小,只有兩個錐形的痕跡,也沒有傷到什麽大血管。

所以一旦輸血,讓血色素上去,也就沒什麽大事兒了,剩下只是調養一下,今天做個檢查,如果沒大礙,下午就可以出院了。

大約早上十點左右,一個組員過來說:“北冥組長,組長已經醒了。”

華雪已經醒了,安陽和北冥十四打算進去看看。

兩個人敲門之後,推門走進華雪的病房。

華雪半靠在病床上,臉色已經不見昨日那麽蒼白,嘴唇也稍微有了些血色,透露着一股嬰兒的粉紅。

安陽見她臉色恢複了一些,不由松口氣,說:“太好了,你的臉色比昨天好看多了,看來輸血很管用。”

華雪笑了笑,看向北冥十四,說:“多謝北冥組長了,我聽說輸血的單子是組長你簽字的,組長……組長又救了我一次。”

安陽一聽,眼珠子不由狂轉,什麽情況?又?

聽起來有些大秘密一樣,好像華雪和北冥十四之間,有什麽不可告人的事情似的。

北冥十四并沒有說這件事情,而是說:“在酒吧的洗手間,發生了什麽事情麽?”

一提到這個,華雪似乎有事情要禀報,像是想起了什麽,立刻說:“是,組長……我覺得,襲擊我們的人,好像是真的吸血鬼。”

安陽吃了一驚,說:“真的吸血鬼?”

他立刻聯想到華雪脖頸上的傷口,難道前幾個受害女性,也都是因為被吸血鬼吸幹了血液,所以才會變成那樣的?

安陽以前聽說過,吸血鬼很挑剔,有的吸血鬼吸血之前,還會物色獵物,尋找顏值高的獵物來下手。

安陽狐疑的心想,難道真是這樣?

北冥十四卻眯了眯眼睛,似乎抓到了其他的重點,說:“你覺得?好像?”

華雪有些不确定,遲疑的點了點頭,說:“因為具體情況,我也沒看清楚,兇犯是從背後偷襲我們的,打暈了鏡靈,我也一下失去了意識,但是被咬的時候我有意識,絕對和模仿吸血鬼作案是不一樣的,因為真的一點兒也沒有疼痛感,反而渾身麻痹。”

吸血鬼的獠牙上有麻藥一樣的東西,因此很多人傳說,吸血鬼吸血的時候,并不會覺得疼,甚至還會感覺到性一般的快感。

其實就是因為吸血鬼牙齒上的麻藥。

華雪這麽說着,又說:“組長,我建議排查一下在市裏的吸血鬼,就能……”

她的話剛說到這裏,就聽到“叩叩”的聲音,随即有人推門走了進來。

走進來的人竟然是萬派爾公爵!

萬派爾換了一身行頭,看起來仍然十分體面,妥妥的貴族富豪。

他從外面推門走進來,手裏提着一個果籃,還抱着一捧鮮花,走進來之後就把果籃放在一邊的床頭櫃上,然後将鮮花交給華雪。

“昨天聽說你出事兒了,因為太晚,也不方便來探望。”

華雪見到萬派爾走進來,登時閉了嘴,眼神晃動了兩下,盯着萬派爾看了一眼,随即很勉強的笑了一聲,說:“多謝萬派爾公爵了,你的外交事務這麽忙,竟然還要抽空過來。”

華雪竟然和萬派爾公爵客套上了,而且表情很幹澀,看起來不太熟悉這種客套,但是卻硬要客套一般。

萬派爾笑着說:“這沒什麽,我也不忙,要好好休息養身體,華小姐的臉色看起來還是有些憔悴。”

安陽默默的看了一眼華雪,又看了一眼萬派爾,總覺得華雪的表情十分生硬,而且一直暗中打量萬派爾,不會……

安陽心裏一緊,他不會懷疑萬派爾是那個襲擊女性的吸血鬼吧?

可是萬派爾是公爵,還是外交官,身份這麽高,沒道理做這種事事情,如果真的是萬派爾犯事兒,那麽這件事情就不單單是簡單的吸血鬼事件了,而是外交事件,絕對引起軒然大波。

安陽雖然不了解他們的這些外交,但是多少能比對比對,也大體能想象一二。

北冥十四側頭看了一眼萬派爾公爵,因為華雪表達的其實挺明顯的,北冥十四又不笨,反而精明的厲害,一眼就看穿了。

幹脆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等着華雪和萬派爾公爵寒酸。

萬派爾公爵擡起手來,看了看腕表,笑着說:“真不好意思,我一會兒還有外交會議,那我就先走了。”

他說着,禮貌的向華雪告別,說:“華小姐,我明天再來看您吧。”

華雪連忙說:“不必客氣了公爵,醫生說如果順利的話,我今天就能出院,回家靜養去了。”

萬派爾點點頭,說:“那我先走了。”

他說着,禮貌的行禮,然後走出了醫院,坐電梯往停車場去了。

北冥十四等萬派爾公爵走出去,這才關上房門,淡淡的說:“你覺得萬派爾公爵有嫌疑?”

華雪并沒有立刻說話,點了點頭,想了一會兒才說:“我沒看清兇犯的臉,所以也不能肯定,但是……但是感覺的确很像,而且萬派爾也是吸血鬼,再有……當時他就在男洗手間,和我們的距離很近,所以……”

所以華雪懷疑萬派爾,剛才萬派爾走進來探望的時候,華雪立刻停住了說話聲,不想讓萬派爾聽到。

華雪蹙眉說:“組長,我想讓人去查一下萬派爾公爵,如果能把萬派爾的吸血鬼牙和前幾個被害者的傷口作對比,那麽我覺得很快就會有結果。”

北冥十四淡淡的說:“你懷疑萬派爾并沒有具體證據,全都是猜測,而且萬派爾在第四起案件中有不在場證明,再者……”

萬派爾并不是普通的吸血鬼,而是外交官,而且還是大使,因此他代表的并不是一個吸血鬼,也不是他自己本人,而是整個吸血鬼種群。

所以他們沒辦法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要求萬派爾配合調查。

北冥十四說:“因為萬派爾沒有前科和犯罪記錄,所以專組的信息庫裏,也不會有他的個人信息,所以這個調查,基本不能從明面上下手。”

華雪立刻就明白了,說:“是,組長,我會讓組員暗中調查的。”

安陽聽着那兩個人說話,總覺得自己插不進話去,幹脆坐在一邊研究起果籃來。

安陽一邊研究果籃,一邊瞥斜着北冥十四和華雪,北冥十四英俊,華雪漂亮,好些組員不知道安陽和北冥十四的關系,還以為他們只是小助理和組長的關系,因此剛才還在讨論北冥組長和他們組長有多配。

安陽聽到了一耳朵,沒怎麽在意,畢竟安陽不是一個亂吃醋的人。

不過現在這麽看來,那兩個人不只是男才女貌,而且還有很多共同話題,安陽支着腮幫子,百無聊賴的坐在一邊,忍不住“啧啧”了一聲,手底下沒注意,差點把果籃給摳漏了,心裏有點……

酸溜溜的,反胃酸。

那兩個人又交談了大約半個小時,安陽幾乎都要睡着了,因為昨天晚上忙了一晚上,又是泡吧,又是跑醫院,到現在還沒睡覺,所以安陽精神頭也不好。

聽着那兩個人交談,他幹脆支着下巴,戳在桌上,眼皮犯重,頭一點一點的就睡着了。

“安陽?”

安陽聽到有人叫自己,還拍了拍自己肩膀,“啊?”了一聲,立刻被叫醒了,迷茫的睜開眼睛,就見北冥十四無奈的看着自己。

安陽還沒睡醒,迷茫的睜着眼睛,看着北冥十四放大到自己眼前的俊臉,真的是帥的天昏地暗,怎麽會有人長得如此完美,俊美中透露着一股英氣,又有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配合着灰綠色的眼睛,說不出來的高端感。

帥就算了,還帥的這麽高端感,簡直就是不給別人活路……

安陽呆呆的看着,北冥十四笑了一聲,嘴唇邊的小酒窩登時漾起來,看的安陽更是一臉癡漢笑。

北冥十四見他沒睡醒,一臉迷糊,忍不住就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安陽,那時候安陽還是一條小水龍,根本什麽都不懂。

身為君王的北冥十四想要留下他,就騙他說自己喜歡他,當時安陽就一臉怔愣,一臉迷茫,卻一臉深信不疑……

就跟現在的表情差不多。

北冥十四不由伸出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安陽的臉頰,聲音很溫柔的說:“都壓出印子了,太困了?回酒店休息吧。”

安陽“嗯……”了一聲,站起身來,心想着他們終于聊完了,可以回酒店睡覺了,真是太好了……

結果安陽走了兩步,北冥十四卻沒有跟上來,說:“我讓組員送你回去,回去好好睡個覺。”

安陽“啊……?”了一聲,後知後覺的看着北冥十四,說:“你不回酒店?”

北冥十四淡淡的說:“不了,下午華雪出院,我去她家。”

華、雪、家!

安陽聽到這裏,腦袋裏“叮——”一聲,警鈴大震,這才算是真的醒了,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北冥十四不回酒店,竟然要去華雪家裏?

北冥十四淡淡的說:“兇犯襲擊過一次華雪,我怕有什麽變故,今天先去華雪家裏蹲點,明天安排其他人。”

安陽一聽,困意已經醒得不能再醒了,北冥十四要去華雪家裏,寡男寡女的,安陽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已經灌了一大口陳年老醋下肚,酸的要命。

“咳咳!”

安陽咳嗽了一聲,說:“我……我也不困,要不我跟你一起去蹲點吧。”

北冥十四有些狐疑,看着安陽那睡眼惺忪的模樣,說:“你不困?”

安陽立刻瞪着眼睛看着北冥十四,說:“不困!”

北冥十四一笑,心想着,分明眼皮都要貼在一起了,卻強行說不困。

不過北冥十四也樂意把安陽帶在身邊,畢竟他已經恢複了記憶,這種喜歡安陽的感情,并不是簡單地一個月,兩個月,半年,甚至一年,而是三千多年,三千多年來的感情日積月累,不斷的在心中膨脹發酵,讓他一刻也不能離開安陽。

兩個人就這麽敲定了,今天去華雪家裏蹲點,明天讓其他人蹲點,輪流保護華雪。

雖然華雪覺得自己不要別人保護,但是她因為失血過多,還沒有恢複正常的體力,因此如果有意外變故,還是需要支援的。

下午醫院給了檢查報告,血色素已經升高了不少,醫生就爽快的放華雪出院了,讓她回家靜養。

北冥十四開車,安陽坐在副駕駛,就護送華雪回了家。

華雪的家在市中心附近的公寓,這一片物價不算低,看起來華雪也是個有錢人。

三個人上了電梯,公寓遠沒有萬派爾公爵的公寓大,但是也不小了,一層四戶人家,每戶都有二百多平米。

華雪推開門,請兩個人走進來。

安陽忍不住感嘆了一下,華雪的品味似乎很高調似的,家裏的擺設趨近于奢華,而且一眼看過去就知道,非常愛美,家裏到處都是鏡子。

巨大的落地鏡、等身鏡、半身鏡、小圓鏡等等等等,大大小小的鏡子,玄關就有三面,客廳有七八面之多。

安陽忍不住感嘆說:“華雪組長,你家裏這麽多鏡子?”

華雪笑了笑,友好的說:“我其實有個怪癖,就是收集鏡子。”

安陽聽說過很多人的癖好,收集郵票,收集瓶蓋等等,但是收集鏡子真的第一次見,不由笑着說:“晚上天黑之後,不會覺得有點慎得慌麽?”

華雪一笑,說:“做我們這行的,還怕瘆得慌?”

安陽心想,也是,鬼都怕他們,還怕什麽瘆得慌?

華雪請他們進來,給他們找了新的脫鞋,又帶兩個人去看客房,說:“就麻煩組長和安助理住這兩間了,其他客房都是空的,沒有床,這是我的化妝間,有個沙發床,安助理千萬別嫌棄。”

華雪家裏很大,但是沒什麽床,客房基本不用,只有一間客房是有床的,另外就是化妝間有一個沙發床,可以折疊的,也可以睡人。

北冥十四看了一眼,淡淡的說:“沒關系,我和安陽可以……”

睡一起。

他的話還沒說完,安陽已經飛快的跳起來,直接捂住北冥十四的嘴巴,不讓他說出來,幹笑着說:“謝謝了。”

北冥十四:“……”

華雪見安陽蹦過去捂住北冥十四的嘴巴,但是北冥十四并沒有生氣,也沒有抵抗安陽的身體接觸,甚至還伸手摟住了安陽的腰,穩住了安陽的身體,似乎是怕他突然蹦過來重心不穩摔倒在地上。

華雪說:“兩位感情真好。”

安陽幹笑了兩聲,北冥十四卻不掩飾,眼睛裏都是溫柔和寵溺的眼神。

華雪趕緊走到客廳,把電視打開,說:“忙了一天了,坐下來歇會兒吧,看看電視,我去做飯。”

安陽吓了一跳,趕緊攔住華雪,說:“別別,你是傷患,坐下來休息才對,我去做飯。”

北冥十四倒是不客氣,直接坐在沙發上,還悠閑的疊起腿來,拿着遙控撥臺,正好有天線寶寶的節目。

“天線寶寶~”

“天線寶寶時間~”

“天線寶寶出來玩~”

北冥十四一邊看着天線寶寶,一邊淡淡的說:“安陽做飯不錯。”

安陽趕緊讓華雪坐下來,自己進了廚房,進了廚房之後才突然有些醒悟過來,自己這在做什麽?

把自己支開,然後讓北冥十四和華雪單獨相處?

安陽:“……”

安陽“啊……”了一聲,抱頭蹲在地上,使勁揉了揉自己的頭發,心想着自己也太笨了。

但是轉念一想,搖了搖頭,這吃醋也太沒根據了,就因為華雪長得漂亮,組員開玩笑把他們湊一對兒,自己就吃醋?

也太小肚雞腸了。

“唉……”

安陽極力說服自己,不過還是嘆了口氣,捂着自己的心口,說:“酸死了……”

他說着,趕緊打開冰箱看了看,冰箱裏沒什麽新鮮食材,幸好還有雞蛋,安陽準備做個蛋包飯,頂飽又簡單。

安陽做着飯,就聽到外面華雪笑着說:“組長竟然喜歡看這個?”

安陽“冷笑”一聲,說:“被嘲諷了吧?多大人了還看天線寶寶?”

哪知道外面的華雪,用驚喜的口氣說:“我也喜歡看天線寶寶,沒想到組長也喜歡,因為似乎有點太幼稚了,我根本不敢讓組員知道。”

安陽:“……”這、這都行?

安陽做好蛋包飯,端着盤子走出來的時候,那兩個人還在看天線寶寶,而且相聊甚歡。

安陽:“……”蛋包飯是不是放了醋,一股酸味兒……

飯做好了,三人就圍在桌邊,準備吃飯,電視上還播放着天線寶寶,安陽第一次覺得,海綿寶寶比天線寶寶可愛多了!

華雪一邊吃飯,一邊說:“組長已經救了我兩次了,現在還親自來蹲點保護我,我也真是過意不去了,等明天我身體好些,一定做一頓大餐,組長和安助理有什麽想吃的,盡管告訴我。”

安陽扒拉着盤子裏的米飯,一下就抓住了重點,咳嗽了一聲,看似不經意的說:“你們兩個……以前就認識?”

北冥十四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華雪笑着說:“安助理不知道麽?組長已經救了我第二次了,而且我也是因為……因為北冥組長,才入的這行。”

安陽一聽,心中更是“叮叮叮!”的敲警鈴,這什麽情況?

華雪并不是鬼,也不是妖怪,她是個修者,從小跟着師父,也因為有些底子,所以才入了這行。

華雪的師父其實就是神棍,半吊子那種,華雪小時候長得很一般,臉蛋一般,身材一般,扔在人堆裏根本找不到。

安陽震驚的說:“你這樣算一般?那天底下就沒有美女了!”

安陽這麽說着,就感覺桌子底下有人踹了自己一腳,然後伴随着“美女”的兩個字,一道視線涼飕飕的紮過來,跟并錐子似的。

安陽擡頭一看,北冥十四正在瞪自己,莫名其妙的……

華雪笑着說:“是真的,當年我太不起眼了……”

華雪長相不出衆,而且還是神棍的徒弟,師父的工作不景氣,華雪需要去找工作養活自己,還要連帶養活師父。

而那時候華雪已經不年輕了。

大約是二十年前的事情,那時候華雪也差不多有三十六七歲,絕對已經和年輕小姑娘無緣了,甚至已經邁入大媽大嬸的行列。

華雪在一個小企業裏做出納,後來公司裏的帥哥向華雪表白了,想要請求和華雪交往。

當時華雪感覺自己像是做夢一樣,非常高興,一口就答應了下來,但是沒想到,這根本就是戲弄。

只是公司裏幾個同事打賭,賭那個帥哥能用多少天釣到華雪。

這件事情被公司裏傳的沸沸揚揚,華雪不只是被戲弄,還被迫辭了職,丢了工作。

那之後華雪一度非常抑郁,甚至想要自殺,她覺得自己之所以這麽落魄,都是因為容貌的問題,別人都擁有美麗的容貌,而華雪卻沒有任何突出的地方。

就在華雪最絕望的時候,有一個惡鬼找到了華雪,想要給她“畫皮”。

很巧的是,當時北冥十四正在調查這個惡鬼的案件,惡鬼通過“畫皮”,和普通人交換靈魂。

華雪笑着說:“如果當時不是北冥組長,我估計已經被惡鬼吞噬了。”

就因為這樣的事情,華雪一直記得北冥十四,後來還追着北冥十四進入了特殊專組,不過北冥十四是在本部,而華雪卻在分部,每年都在積極地考核,就想要升到本部去和北冥十四做同事。

安陽聽到這裏,只覺得心裏更是酸溜溜的,這簡直就是英雄救美的“惡俗”橋段。

安陽端起空盤子,幹笑說:“我去洗碗。”

他說着,收拾了盤子,往廚房走去,惡狠狠的搓着空盤子,仿佛把空盤子當成了北冥十四的俊臉,一邊搓一邊嘟囔着:“沾花惹草,長得帥了不起?”

安陽刷了碗,就三個盤子,非常簡單,很快就洗幹淨了,把手也洗了,就準備從廚房出來。

他走到廚房門口,還沒邁出來,結果就聽到了驚天大秘密!

華雪和北冥十四還坐在沙發上,電視裏播放着天線寶寶,伴随着“阿歐~”“抱抱~”“天線寶寶去哪兒了?”的聲音,華雪偷偷的打量了北冥十四好幾眼。

終于開口說:“北冥組長,我……我之前也說過,我想再說一遍,我喜歡北冥組長。”

“轟隆!!!”

原來不只是組員把華雪和北冥十四湊一對兒,華雪本人竟然也喜歡北冥十四?

安陽心裏更是确定,北冥十四就是個沾花惹草的渣男。

北冥十四的表情很淡然,坐在沙發上,眼睛都沒眨一下,仍然看着天線寶寶,說:“我已經有男朋友了,上次好像跟你說過。”

安陽聽到這裏,心裏稍微松了口氣,有一種迷之自豪的感覺。

就聽北冥十四自我糾正着,說:“不,不是男朋友,應該是……愛人。”

安陽:“……”一瞬間不知道怎麽了,心裏頓時冒起泡泡來,有一種自得意滿的要膨脹炸裂的感覺!

華雪的臉色一僵,随即咬了咬自己的嘴唇,似乎想要破釜沉舟,說:“是我……是我還不夠漂亮麽?我整容了,我比以前漂亮了很多。”

不等華雪說完,北冥十四已經站起來,從華雪身邊走過去,嗓音淡淡的說:“不管別人怎麽樣,在我眼裏……安陽無人能及。”

“梆梆!”

安陽躲在廚房門後面,一方面是為了避免出去尴尬,另外一方面的确也是想要聽牆角,但是安陽沒想到,竟然聽到這麽“深情”的表白。

心髒登時猛跳起來,心跳一下飙升而上。

就在安陽愣神的時候,北冥十四已經走過來,扶着廚房門框,低頭看了一眼出神的安陽,快速的湊過來,在安陽的嘴唇上一吻,低聲笑着說:“感動麽?”

安陽:“……”

為了避免尴尬,安陽準備進房間休息,不過安陽剛走出廚房,就被華雪攔住了。

華雪手裏拿着手機,正在講電話,一臉的幹練,和剛才表白的人好像不是一個似的。

華雪挂斷了手裏的電話,說:“組長,派去暗中觀察萬派爾公爵的人有消息了,說萬派爾公爵有些奇怪,好像一直和組長正在追查的樣本,有聯系。”

樣本……

北冥十四聽到這兩個字,眯起眼來,說:“萬派爾現在在哪裏?”

華雪說:“往家走的路上。”

她說着,拿出手機,給北冥十四看。

手機上是相片,組員剛剛傳來的,組員蹲點萬派爾公寓的時候,萬派爾并不在家,雖然沒拍到萬派爾,但是意外的拍到了另一個人。

“真的是他!”安陽震驚的指着相片上的年輕人。

那年輕人一身黑色的t恤,和北冥十四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就是樣本本人。

照片上年輕人壓低了鴨舌帽,正走進一個公寓樓。

相片有好幾張連拍,年輕人的動作都拍的一清二楚。

年輕人在公寓樓大門前,輸入了門禁鎖,門禁鎖的門號,和萬派爾的公寓門號一模一樣。

北冥十四看到這裏,立刻說:“走。”

安陽趕緊跟上去,心裏一團疑惑。

萬派爾和樣本是一夥的?

但如果是一夥的,為什麽上次萬派爾要給他們打電話,說自己拖延住了樣本?

難道是為了洗脫和樣本同夥的嫌疑?

安陽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可是在那之前,大家都沒有懷疑過身為外交官的安派爾公爵,和河圖樣本是一夥的。

這簡直是畫蛇添足,多此一舉。

車子火速趕往萬派爾的公寓,組員已經在蹲點了,他們到了附近,就收到了消息,樣本在公寓的地下車庫。

安陽和北冥十四火速的趕到公寓的地下車庫,組員們蹲點有一會兒了,低聲說:“在那邊。”

地下車庫很黑,燈管還壞了兩個,特殊專組的車就停在了陰影裏,又有承重的柱子作掩護,看起來十分隐蔽。

安陽他們換了車,很快上了特殊專組的車,順着組員指過去的一看,果然是樣本!

年輕人站在一輛車旁邊,左右看了看,似乎十分謹慎,然後拿出一個車鑰匙,“嘀嘀”一聲按開汽車的門鎖,拉開門,直接坐了進去。

因為光線太暗,離得又遠,有些看不清楚,安陽眯着眼睛仔細看,說:“那車是誰的?他有鑰匙?”

華雪說:“是萬派爾的。”

安陽吃驚的說:“樣本真的跟萬派爾有關系?”

“噓……”

北冥十四突然擡起手來,壓住自己的嘴唇,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一把壓住安陽的肩膀,将安陽摟在懷裏,伏倒在後座上。

“呼——”一聲,安陽剛剛伏倒,一輛黑色的跑車從旁邊駛過,駕車的人是萬派爾。

萬派爾的車子快速掠過,朝着年輕人的位置開過去。

等車子開過去,華雪才說:“是去碰頭了麽?”

衆人趕緊看過去,就見萬派爾的車子果然在年輕人車子旁邊停了下來,然後萬派爾從車上走了下來,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進去。

安陽震驚的說:“真是碰頭?”

不止如此,萬派爾坐進去之後,兩個人說了幾句話,不知道在說什麽,随即年輕人從後車坐上掏出一樣東西。

“嗬——”

衆人齊刷刷的抽了一口冷氣,瞪着眼睛看着那東西。

年輕人手上竟然拿着一個血袋!

血袋裏滿滿都是血漿……

萬派爾、吸血鬼、血袋、樣本,再加上之前華雪的推測,安陽腦袋裏亂哄哄的。

就在這個時候,華雪已經動作,說:“抓住他們!”

萬派爾剛剛下班,開車回家,進了公寓的地下車庫,他把車子開到自己的停車位上,轉頭一看,吓了一跳。

和自己“同居”中的年輕人,正坐在隔壁的車子裏。

隔壁的車子也是萬派爾的,萬派爾喜歡車,又不缺錢,他名下的車子不少,這一排五輛車子,全都是萬派爾的,他每天都會開不同的車子去上班。

萬派爾看到年輕人坐在自己車裏,有些吃驚,連忙從車上下來,走到車子的副駕駛,拉門走進去,側頭看着那年輕人,說:“小可愛,你要出門麽?”

年輕人戴着鴨舌帽,壓得很低,只露出一個弧度完美的下巴,聽到萬派爾說話,側頭瞪過去,眯着眼睛,涼飕飕的看了一眼萬派爾。

萬派爾如芒在背,連忙擡起手來,笑着說:“開玩笑的,其實……小可愛是贊美的詞彙,你肯定對小可愛這個詞有什麽誤解。”

年輕人只是冷笑了一聲,淡淡的說:“你的肚子還想挨一拳?”

萬派爾趕緊伸手捂住自己腹部,說:“不必了。”

萬派爾岔開話題,殷勤的說:“你要出門?去哪裏?會開車麽?我送你?”

年輕人狐疑的看了一眼萬派爾,萬派爾的口氣異常殷勤,聽起來有些不懷好意似的,不過年輕人似乎不太能分別這種殷勤,到底出于什麽,戒備的看了他兩眼。

年輕人淡淡的說:“不出門。”

“不出門?”

萬派爾有些奇怪,說:“那你開車幹什麽?”

年輕人沒有說話,只是突然側頭,眯着眼睛湊近萬派爾。

“梆梆!”

萬派爾的心髒突然快速跳動起來,仿佛擂鼓一般,那年輕人雖然眯着眼睛,但是眼神有些青澀,帶着一股泉水般的清冽,一點點靠近萬派爾。

一瞬間,萬派爾甚至要被他泉水一樣的眼神吸進去,甚至能感受到年輕人和自己交纏在一起的暧昧呼吸。

登時有些口幹舌燥……

萬派爾看着年輕人一點點挨近過來,沒有躲閃,反而挑唇一笑,欠身挨過去一點,想要吻上年輕人的薄唇。

就在這時候,年輕人皺眉看了一眼萬派爾,帶着濃濃的鄙夷,好像在看一個神經病一樣。

年輕人身體一歪,原來并不是要和萬派爾搞暧,而是想要通過駕駛位和副駕駛的縫隙,伸手去夠後座上的東西。

萬派爾:“……”原來是自己想多了,就說自己的魅力怎麽突然見長?

原來是錯覺。

萬派爾還沒感嘆完,就看到“小可愛”身後一探,随即拿出一樣東西,還在手上掂了兩下。

血!

是血漿,被透明的血袋包裹着,滿滿一袋,掂動的時候能看到血液流淌的痕跡,時不時冒出幾個小氣泡。

萬派爾的眼睛一瞬間變得血紅,似乎根本經受不住血液的誘惑一般,“唰——”的一下,一瞬間又恢複了正常,牙關緊咬,不見平日裏油嘴滑舌的花花公子模樣,臉上青筋跳動,竟然有幾分銳利。

萬派爾極力的克制着自己,深吸了一口氣,沙啞着說:“這是什麽?”

年輕人給了他一個鄙夷的眼神,淡淡的說:“血。”

萬派爾一瞬間有些沒脾氣,說:“我當然知道是血……”

一個吸血鬼還能不知道這是血麽?

萬派爾揉了揉額角,說:“我是說……這是哪來的,誰的血?不會是你……”

今天萬派爾要去上班,年輕人一個人在家,本來想去看看安陽的,他坐電梯下樓,結果走錯了樓層,就來到了地下車庫。

沒想到就看到有人鬼鬼祟祟的趴在萬派爾的車邊,也不知道做什麽,很快便離開了。

年輕人朝着車裏看了一眼,後座上有什麽東西,但是因為車窗玻璃顏色很深,所以看不清楚,于是年輕人幹脆重新上樓,拿了萬派爾的車鑰匙,準備過來看看。

沒想到竟然是血漿。

有人把血漿放在萬派爾的車上。

萬派爾狐疑的看着年輕人,盯着年輕人手中的血漿,腦海中千回百轉的,眯着眼睛,說:“不會是你要陷害我吧?”

年輕人冷笑了一聲,說:“陷害你?”

他說着,語氣很平靜,又說:“如果我想捏死你,随便擡手就足夠了,還需要陷害你?”

萬派爾:“……”

萬派爾一瞬間就被噎住了,一方面是因為年輕人的語氣太猖狂,自己可是吸血鬼公爵。

另外一方面,是因為……

年輕人的語氣雖然猖狂,但是他的武力值真的可以輕松做到……

萬派爾突然覺得,作為一個吸血鬼公爵,自己的老臉都丢光了。

萬派爾咳嗽了一聲,說:“既然不是要陷害我,總之……先給我。”

他說着,伸手去拿年輕人手裏的血袋。

年輕人手一縮,輕松的避開萬派爾,萬派爾立刻伸手又去夠,自然的側身過去,将年輕人直接車咚在了駕駛位上。

年輕人向後靠,緊緊貼在椅背上,根本沒有考慮到此時兩個人的姿态有多暧昧。

而萬派爾注意到了,不由一笑,眯起眼睛,也不去搶血袋了,仿佛美味的血袋,在那年輕人面前,竟然不值一提。

萬派爾的目光,緊緊的盯在年輕人白皙細長的脖頸上,力度與美完美的結合在一起,恰到好處,似乎散發着一陣陣香氣,撼動着萬派爾的理智。

明明知道,這個年輕人的身上并沒有鮮美的血液,但還是想要咬下去……

萬派爾的呼吸絞纏着年輕人,年輕人有些後知後覺,吃了一驚,這時候想要掙紮,“啪!”一聲,萬派爾已經率先鉗住年輕人的手腕,将他牢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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