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冒牌短短
衆人回到分部大廈, 将華雪押進審訊室裏。
萬派爾和年輕人不是地府的人, 所以不能進審訊室, 因此只能站在旁邊監控室裏旁觀。
北冥十四和安陽直接進了審訊室, 拉開椅子,坐在華雪對面。
華雪手上戴着鐐铐,垂着頭坐在審訊時的椅子上,看起來已經平靜下來了。
其實他們早一步達到美容院的時候, 已經突襲了施工樓,抓獲了不少實驗組的人, 多少知道了一些華雪與實驗組的關系。
事實上, 華雪從幾年前,就已經開始幫助實驗組了,在華雪當上分部第四組組長的時候。
因為第四組是主管鬼怪兇殺的組別,所以在分部裏至關重要,但凡有并案,基本都會分撥到第四組, 其他組協助調查。
這樣一來,華雪接手的案子非常多,難免會發現一些奇怪的案子,涉及到了實驗組的事情。
華雪和實驗組裏應外合,早就達成了一致, 她可以幫助實驗組把一些捅上來的案子平息下去,保護實驗組不被本部調查到,但是也有條件。
條件就是……
讓華雪保持年輕貌美。
華雪已經五十多歲了, 北冥十四也記不清楚她是五十六還是五十七歲。
但是不管如何,都是五十多歲的人,但是樣貌仿佛剛剛三十的人,成熟又有韻味,似乎保養的非常好。
其實并不是華雪保養的好,而是因為華雪通過輸血,來換取自己的美貌。
華雪可以保護實驗組,要求就是讓實驗組要一些年輕漂亮的女性,取她們的血換給自己,讓自己永遠擁有年輕的容貌。
這樣的事情,其實維持了有一陣子了,剛開始輸血并不怎麽勤快,畢竟華雪那時候還沒有衰老的厲害,但是她的年齡總是在不斷增長的,随着年齡增長,需求就越來越大。
最近華雪每天都要“吸血”,因為頻率太高,難免紙包不住火,華雪這個組長也沒能包住這個案件,後來被本部的厲部長知道了,才有了今天北冥十四和安陽過來查看的事件。
華雪本以為能這樣輕而易舉的隐瞞下去的。
安陽聽的毛骨悚然,說:“你為了年輕,殺了多少人?”
華雪淡淡的說:“不記得了……你從小到大吃了多少頓飯,難道還記得清楚麽?”
安陽聽着華雪的話,心裏又是一陣發顫,華雪對自己做過的事情,一點兒自責的感覺也沒有,她根本沒有負罪感,反而擺出一副理所應當的面孔。
萬派爾站在監控室裏,看着單向玻璃,說:“這個華雪,看起來比我更像吸血鬼。”
北冥十四拿出一份報告,放在桌上,是實驗組招供的事情,實驗組裏已經有人頂不住壓力,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說了。
那些實驗組的人說,華雪才是吸血鬼事件的主謀,是她謀劃殺人,并且相看獵物的,而且是華雪主張嫁禍給吸血鬼。
事情被傳出去的時候,因為那年輕女人脖子上有一個像吻痕一樣的吸血鬼齒痕,所以華雪靈機一動,再物色其他獵物的時候,就專門去找萬派爾接觸過的“獵物”。
這樣一來,就算找到了那些獵物的共同點,也是萬派爾,而絕不是自己。
擺明了是誣陷。
北冥十四将華雪的話全都記錄在案,淡淡的說:“殺人,再加上誣陷大使,我會向部長求情,不判你灰飛煙滅。”
“什麽?”
華雪立刻擡起頭來,眼睛裏迸發出精光,說:“北冥組長,你……你心裏還是有我的?”
北冥十四則是淡淡的說:“畢竟死……太便宜你了,我會讓你打入北冥煉獄,永世不得超生,你就等着在北冥,把牢底坐穿吧。”
“什麽……”
華雪第二次發出了疑問,一臉不可置信的盯着北冥十四,說:“為什麽……你為什麽這麽對我!”
北冥十四笑了笑,笑的挺溫和的,淡淡的說:“按程序辦事。”
華雪登時變得激動起來,手上的鐐铐因為顫抖,發出“得得得”的響聲,頻率非常高,整個人也跟着顫抖起來,好像篩糠一樣。
“不!!!你不能這樣對我——”
華雪大喊着,“咚!”一下,趴在桌上,極力的往前探頭,好像要沖過來一樣。
北冥十四隔着桌子,好端端的坐在對面,一點也不懼怕,甚至都沒有眨一下眼睛。
安陽則是被吓了一跳,趕緊拉着北冥十四往後躲了躲,華雪這模樣,好像随時要咬人一樣。
華雪激動的大喊着:“你不能……不能!!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你眼裏根本沒有我,從來都不正眼看我一眼,我才會走上歧路的!!都是因為你!”
北冥十四冷笑了一聲,說:“是嗎?讓你變成了一個壞人,真不好意思。”
華雪聽着北冥十四輕飄飄的語氣,顫抖的大吼着:“都是因為你!!你以前從來不正眼看我,覺得我不夠漂亮!!所以……所以我才走上歧路的!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怎麽可能去吸血!我只是想得到你的青睐!”
安陽一聽,真是好了,一被查出來竟然開始甩鍋了,而且還是花式甩鍋大法。
安陽剛要說話,華雪已經把注意力轉移到安陽身上,嘶吼着:“為什麽——為什麽!!我難道不比他好麽!?他算什麽東西!?算什麽東西……他哪一點兒比得上我?!你這個醜八怪!你哪一點比得上我!?”
“醜……”
安陽被華雪罵的差點懵了,自己是醜八怪?華雪的醜八怪定義也太奇葩了吧。
雖然安陽沒怎麽談過戀愛,但是并不代表安陽人氣不高,主要是因為安陽從小到大眼睛的問題,因此讓他抵觸和別人接觸,所以很多女生覺得安陽是個“鐵板”,對安陽敬而遠之,只能遠遠的觀賞。
安陽也知道,自己絕對沒辦法和北冥十四的顏值相比,但是也不至于是醜八怪吧?
北冥十四眼睛一眯,臉色沉下來,難看的厲害。
結果北冥十四還沒發難,“咚!!!”一聲巨響,一個黑影踹開審訊室的大門,直接從外面沖了進來。
是那個樣本年輕人。
年輕人和北冥十四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瞪着眼睛,一臉憤怒的沖進來,撸起袖子,一臉準備跟人幹架的模樣,嘴裏憤怒的說着:“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華雪瞪着沖進來的年輕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年輕人氣場太足了,所以華雪有些吃驚。
萬派爾見年輕人沖進來,趕緊也跟着跑進來,使勁去拽年輕人,但是年輕人手勁兒很大,萬派爾只是個優雅貴族,別看他身材高大,但是根本沒什麽武力值。
被年輕人一拽,差點被拖着走。
萬派爾趕緊又改變了策略,沖上去摟住年輕人的腰,這回有體重加持,稍微還好一些。
萬派爾連忙說:“別別別,別沖動,不能打人,這裏是分部,要被抓進局子的。”
年輕人被摟着沒辦法打人,一臉氣憤的說:“你才是醜八怪,你哪裏比的上安陽?不過是一個傀儡,竟然還能說出這樣的大話!”
安陽:“……”
北冥十四:“……”
北冥十四擡起手來揉了揉自己的額角,讓萬派爾趕緊把罵街的年輕人拉出去,不過萬派爾武力值不夠,拉了半天,怎麽也拉不出去,最後還是北冥十四把年輕人拉出去,然後“嘭!”的一聲關上門,世界才清淨了……
吸血鬼案件終于告破,兇犯根本不是什麽吸血鬼,而是地府分部,第四組的組長,這讓很多人都唏噓不已。
吸血鬼案件還牽連了樣本,和河圖實驗組,樣本已經被他們成功銷毀,但是河圖實驗組只抓到了一些小喽啰。
說到底華雪也只是小喽啰,根本不知道河圖實驗組的核心是誰,他們的大本營在哪裏,每次也都是聽命行事罷了。
事情告一段落,北冥十四準備帶着安陽回去,機票已經定了,就是明天一大早的。
明天要離開分部,今天晚上安陽的主要任務就是整理行李,結果就聽到有人敲門。
他們住的是酒店,竟然有人敲門,還以為是酒店的工作人員,安陽過去把門一打開,就發現并不是什麽工作人員。
而是樣本年輕人。
“是你?”
安陽有些吃驚,趕緊讓開一步,讓年輕人進來,笑着說:“你怎麽來了?”
他說着,又看到了另外一個人,年輕人并不是一個人來的,還有萬派爾公爵。
萬派爾笑着說:“聽說你們明天要走,我們過來告別的。”
北冥十四正坐在書桌前打結案報案,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年輕人,非常戒備,說:“告別完了,可以離開了。”
安陽:“……”
萬派爾:“……”
安陽笑眯眯的,盡量顯得親和,讓年輕人和萬派爾坐下來,然後給他們倒了水。
年輕人才說:“你們要回去了,那我呢?要把我帶到本部麽?”
年輕人畢竟是樣本,這事情還要請示上級,到底怎麽辦,是觀察,還是銷毀……
安陽看了一眼北冥十四,北冥十四沒說話。
安陽心裏一陣不舒服,畢竟年輕人從頭到尾,都沒有做過一件壞事,不止如此還一直幫助他們,如果不是因為年輕人,他們根本不知道樣本就在美容院。
而且年輕人心思單純,看起來十分天真,更不像什麽壞人。
再者說了,他和北冥十四長得那麽像,安陽心裏更是不落忍。
安陽遲疑的說:“你現在住哪裏?有地方住麽?你在這裏人生地不熟的,要不然……跟我們回本部?”
他這麽一說,北冥十四和萬派爾心中都是警鈴大震,年輕人卻立刻興奮起來,灰綠色的眼睛登時睜大,平時狹長的眼睛,竟然變得“圓溜溜”的,如果頭上有耳朵,一定是小奶狗的耳朵,還在歡快的搖耳朵。
年輕人一臉雀躍,使勁點頭,說:“好!我跟着你。”
萬派爾連忙說:“安陽你別擔心,他不是沒地方住,他一直住我……哎!”
萬派爾剛想說年輕人一直住自己那裏,但是話還沒說完,已經被年輕人不着痕跡的踩了一腳。
萬派爾的話還沒說完,就變成了痛呼,還看到年輕人給自己打掩護。
萬派爾:“……”
安陽要帶着年輕人回去,最不高興的就是北冥十四了,第二不高興的是萬派爾。
萬派爾住在這邊,如果年輕人回了本部,那麽以後肯定就不會見面了。
最後大家敲定,還是年輕人跟着安陽回本部,今天晚上年輕人還要住在酒店,明天一大早大家一起去機場。
萬派爾來的時候是兩個人,回去的時候變成了一個人,有些孤零零的。
萬派爾走到門口,說:“那我先回去了。”
他說着,碧綠的眼睛看了一眼年輕人,年輕人和他擺手,示意作別,萬派爾差點氣的自爆,這臭小子好像一臉歡快,完全沒有體會到和自己離別的“痛苦”!
萬派爾咳嗽了一聲,說:“要不……你送送我,把我送到車庫去?”
年輕人一臉狐疑,滿臉都寫着,為什麽要送你?你不是認識路麽?
萬派爾:“……”差點又氣死。
不過因為萬派爾之前一直收留年輕人,而且幫了他不少忙,所以年輕人一臉“開恩”的表情,還是送萬派爾出了酒店房間,然後一路送到停車場去。
兩個人站在停車場上,萬派爾打開車門,就見到年輕人很坦然的和自己揮手。
萬派爾咳嗽了一聲,硬着頭皮引導着年輕人的思路,說:“我們馬上就要分開了,你去本部,但是我還要在這邊,那你……會不會覺得心裏不舒服?”
年輕人對答如流,說:“不會啊,我跟着安陽。”
萬派爾:“……”原地自爆,嘭——!
萬派爾咽了一口唾沫,心想當備胎真是難,世上最難的事情怕不是暗戀,而是備胎……
萬派爾咳嗽了一聲,說:“算了,我回去了,你也回去吧,能跟着安陽,你肯定非常高興。”
萬派爾說着,拍了拍年輕人的肩膀,就準備鑽進車裏。
這時候年輕人卻突然說:“謝謝你。”
“謝我?謝我什麽?”
萬派爾停下動作,看向年輕人,年輕人說:“謝你一直幫忙,我在這邊沒有認識的人,你可能是唯一一個。”
一聽到這裏,萬派爾登時心裏熱血沸騰,那種當備胎的,“無怨無悔”的自豪感一下子升了起來。
萬派爾眼睛一轉,笑着說:“既然這樣,你不打算……送點謝禮嗎?”
“謝禮?你想要什麽?”
年輕人有些不解的看着萬派爾,不過臉色很真誠,好像萬派爾想要什麽,年輕人都會立刻去買一樣。
萬派爾笑着說:“不需要什麽特別的,你能不能……親我一下?”
年輕人一愣,嫌棄的看向萬派爾。
萬派爾立刻擺出一臉受傷的說:“算了,那我走了,我知道是難為你,你說得對,我是喜歡你,那就默默的喜歡就好了……”
他說的異常可憐,碧綠色的眼睛一下耷拉下來,充斥着一股說不出來的憂郁和失意。
這種眼神,看在年輕人眼裏,莫名讓他心頭一緊,也不知道怎麽了,心裏不是很舒服,仿佛系了一個死疙瘩。
“等等。”
年輕人見他要走,突然出聲阻止。
萬派爾本來就是做樣子,一聽到他說等等,“噌!”一下從車裏又鑽了出來。
年輕人還有些遲疑,随即點了點頭。
萬派爾差點興奮的蹦起來,一步跨過來,伸手摟住年輕人,有些迫不及待的模樣。
年輕人稍微往後躲了一下,不過臉上并沒有厭惡,反而稍微有些不自然,灰綠色的眼睛瞥斜了一下,似乎是不敢去看萬派爾,嗓音有些輕,說:“我……我之前沒有這種經驗。”
“沒事沒事沒事!”
萬派爾連忙“大度”的安慰年輕人,說:“有我呢。”
年輕人狐疑的說:“看來你經驗很充沛?”
萬派爾立刻否定,說:“不是,絕對沒有。”
年輕人是初吻,萬派爾怎麽會嫌棄,反而覺得自己撈到了。
萬派爾将年輕人壁咚在車庫的牆上,車庫裏很昏暗,幾乎看不清對方的樣貌,但就是這種昏暗,莫名讓年輕人有些緊張。
他感受着萬派爾的呼吸,輕輕噴灑在自己的臉側,一點點的挨近,年輕人臉上劃過一絲不知所措,下意識的顫抖了一下眼睫,慢慢閉上眼睛……
淺淺的吻落在年輕人的嘴唇上,意外的很柔軟,仿佛隔靴搔癢,有一種讓人讓血液沸騰的錯覺。
年輕人也不知道自己怎了,這感覺意外的不錯,而且仿佛是醇香的紅酒,令人唇齒留香,回味無限。
年輕人擡手抓住萬派爾的西裝,主動回應了起來,這讓萬派爾完全受寵若驚,但是萬派爾也懂得見好就收。
年輕人的呼吸有些淩亂,萬派爾給他整理了一下黑發,笑着說:“我會記住你的。”
他說着,和年輕人稍微拉開一點距離,随即矮身上了車,沒有再回頭,車子很快就開走,揚長而去。
年輕人站在原地,看着萬派爾的車子消失在地庫裏,心裏總有一種怪怪的感覺,說不清楚,仿佛在擰毛巾,他擡起手來,摸了摸自己刺辣辣的嘴唇,眼神有些迷茫……
第二天一大早,安陽、北冥十四還有年輕人就一起到飛機場,準備坐飛機回本部去。
三個人到了機場,北冥十四訂的是商務艙,過了安檢之後,三個人就拖着箱子,往vip候機室去。
一進候機室,就聽到“surprise!”的聲音,那氣氛差點放煙花。
安陽瞪眼一看,是萬派爾公爵!
萬派爾公爵穿着一身酒紅色的休閑西裝,打扮的騷氣爆棚,旁邊放了一只能登機的行李箱,笑着看向他們。
年輕人一陣吃驚,瞪大了眼睛,說:“你來送行麽?”
送行還提着行李,送到了候機室?
萬派爾公爵不負所望,咳嗽了一聲,笑着說:“昨天晚上剛收到的急件,我暫時調到本部,以後請大家多多關照。”
只有年輕人信以為真,一臉“真巧”的表情看着萬派爾,安陽和北冥十四則是心中一片了然,萬派爾去本部,絕對不是辦公去了,醉翁之意不在酒。
巧得很,上了飛機之後,劃坐竟然也在一起,萬派爾和年輕人坐在一起。
鏡靈雖然跟他們一道過來,不過因為戴維爾還要在那邊開兩天畫展,所以鏡靈就和戴維爾一道,并沒有跟他們一起回去。
四個人正好坐了兩排,萬派爾側頭一看,年輕人的飛機票上寫了名字。
——安舒。
因為年輕人坐飛機需要一個名字,所以臨時起的。
萬派爾笑着說:“安舒?你的名字?”
年輕人使勁點了點頭,說:“安陽起的。”
說着,還一臉自豪,似乎特別喜歡這個名字。
萬派爾笑着說:“哎,不對啊,你和北冥十四長得那麽像,看起來像兄弟,怎麽和安陽一個姓?”
年輕人坐在後排,一臉嫌棄的看着北冥十四的後腦勺,說:“我要和安陽一個姓。”
萬派爾聽他這麽執着,其實心裏早就笑開了花,和安陽一個姓,那不成了兄弟?看來自己希望更大了。
年輕人有了名字,就叫做安舒,而且特別喜歡自己的名字,北冥十四也沒有反對,安舒可不知道,北冥十四和萬派爾完全想到一起去了,所以兩個人都沒有反對。
下了飛機之後,安舒跟着安陽和北冥十四回家,畢竟他在這裏沒有固定的居所,以前的廢棄工廠早就被本部查封了,而且那裏太簡陋,安陽也絕對不允許他回去住。
萬派爾在這邊有自己的公寓,反正之後追安舒就是長久的拉鋸戰了,所以也不急在一時,很爽快的和安舒告別,上了出租車,回自己公寓去了。
安陽北冥十四帶着安舒往家去,安陽之前已經搬到了北冥十四家裏,還是因為安舒總是做“田螺姑娘”的緣故,本來安陽想要搬回去的,但是北冥十四不讓,反正北冥十四家裏大,而且距離本部近,住這邊也很好。
三個人進了家門,北冥十四給安舒分配了一下房間,分配到二樓最最最最把角的的一個客房,和安陽北冥十四的主卧房離得很遠很遠。
安舒臉色發沉,盯着北冥十四的主卧房,安陽住進來之後,一直和北冥十四住在一起。
安舒指着主卧室,說:“我要住這間。”
北冥十四說:“不行,這間是我和安陽的。”
安舒一聽,更不願意了,執着的指着主卧室,說:“我要住這間,和安陽一起。”
北冥十四冷笑一聲,否定說:“不行。”
安陽登時腦仁一疼,果然,他的第六感簡直神準,安舒和北冥十四立刻又吵上了,而且是那種沒營養的三歲小孩吵架。
安舒進了主卧房,一下倒在床上,成大字展開,扒着床,說:“我要住這間!”
北冥十四居高臨下的抱臂說:“不行。”
“我要住這間!”
“不行!”
“住!”
“不!”
“住!”
“不!”
安陽:“……”
兩個人僵持了半個小時之後,終于變化了詞語。
北冥十四冷着臉說:“起來。”
安舒一臉堅定的說:“不。”
然後沒營養的對話就變成了……
“起來。”
“不!”
“起來。”
“不!”
“起來。”
“不!”
安陽揉着自己的額角,感覺腦袋生疼,就在這個時候,“叮咚——”一聲,是門鈴響了。
安陽如蒙大赦,趕緊說:“有人敲門,我去看看。”
那兩人見到安陽走了,安舒立刻從床上蹦起來,跟屁蟲一樣,一步不離的跟着安陽。
北冥十四見他跟得那麽緊,立刻也“不甘示弱”,跟着走出去。
三個人來到一層,安陽開了門,是玄夜和小太子結伴來了。
小太子斜挎着一個小龍蝦單肩包,笑着說:“北北,聽說你們出差回……”
回來了……
兩個北北!?
小太子眼睛都不夠用了,就看到安陽身後,一左一右兩個北冥十四,而且長得一模一樣。
因為北冥十四沒有笑,此時心情很差,也笑不出來,所以沒露出招牌式的小酒窩,基本和安舒一模一樣。
只是氣場大有不同。
北冥十四一臉陰沉,安舒則是一臉好奇的打量着小太子。
在安舒看到玄夜的一瞬間,好像要炸毛一樣,眼神不善的瞪着玄夜。
玄夜一看,心裏登時明白了,冷笑一聲。
安陽就感覺,一瞬間家裏溫度降了七八度,北冥十四瞪着安舒,安舒瞪着玄夜,玄夜又瞪着安舒,戰火竟然莫名擴大了!
玄夜淡淡的說:“這就是樣本?上次打我那個?”
安陽差點忘了,玄夜和安舒有仇,之前安舒打了玄夜一拳,那時候玄夜把安舒當做了北冥十四,見到北冥十四之後,不由分說也打了北冥十四一拳。
總之,這梁子是亂七八糟的……
玄夜問安舒上次為什麽打他,安舒狠直接的說:“因為你長得欠揍。”
安陽:“……”
戰火,戰火飛起來了!
小太子一聽,登時笑起來,拍手說:“真的,你也有同感?我以為只有自己有這感覺呢!”
玄夜一聽,臉上青筋跳了一下,側頭看向小太子,小太子渾然不覺玄夜的眼神有多“狠毒”,還在和安舒讨論。
安舒覺得玄夜欠揍,完全是因為複制了北冥十四的執念,從三千年前開始,玄夜就是北冥十四的“情敵”了,當年因為身為帝孔甲的北冥十四非常忙碌,整日忙于國家大計,所以根本沒時間去見安陽,久而久之,安陽一個人呆在龍池裏,很是孤單,竟然養了一只貓。
自然就是玄夜了。
安陽對玄夜很好,當時兩個人幾乎是天天膩在一起。
當時北冥十四覺得,自己留住安陽,并不是喜歡,而是在說謊,只是不擇手段騙他,騙他給自己的國家帶來祥瑞罷了。
但是北冥十四錯了,因為北冥十四的确是說謊了,他覺得自己在騙安陽……
其實被騙的那個,是北冥十四自己。
從頭到尾,北冥十四的心思,都在安陽身上,再也沒有移開過。
只是意識到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北冥十四和玄夜做“情敵”,做了三千多年,北冥十四自然有些執念,這執念傳染給了安舒,安舒也看玄夜不順眼。
正巧,玄夜本來看北冥十四也不順眼,安舒長得和北冥十四那麽像,玄夜看他自然也同樣不順眼。
安陽坐在一邊,看着那三個人談論“國家大計”,托着腮幫子,無奈的嘆了口氣,總覺得家裏是養了三只鬥雞。
玄夜冷笑了一聲,說:“我不管你是什麽人,但我警告你,如果哪天你對安陽不利,你定然會死無全屍。”
安舒一點而也沒有懼怕,迎上玄夜的目光,十分坦然的說:“你放心,我絕不會做讓安陽傷心的事情,如果要我做對他不利的事情,倒不如讓我去死來得簡單。”
玄夜聽了,點了點頭,說:“這倒是,聽說你複制了北冥十四的執念,現在看來,我也放心一些。”
北冥十四鄙夷的看了一眼玄夜,剛才玄夜明明跟自己是一撥的,雖然只是臨時一撥,但是沒有半分鐘,安舒一句話,玄夜這個牆頭草,竟然已經倒戈了。
三個人談論完了“國家大計”,玄夜和小太子就留下來吃午飯,不止如此,一直蹭完了晚飯,這才離開了。
吃完了飯,北冥十四讓安舒去刷碗,安舒十分樂意幫助安陽分擔家務,就欣然進了廚房去刷碗。
北冥十四探頭往廚房看了一眼,跟做賊一樣,然後立刻拉住安陽的手,說:“走,跟我來。”
“幹什麽去?”
安陽被他拉着快速上了二樓,進了卧室,“嘭!”一聲關了門。
不止如此,北冥十四還在門上下了一個結界,拿出兩張符咒來,貼在門上,這才松了口氣,看着被封死的大門,挑了挑嘴角。
萬無一失。
果然,很快安舒就意識到了這是個陷阱,立刻跑上樓來,但是無論在外面怎麽敲門,屋裏根本聽不見一絲動靜。
氣的安舒在門外直跺腳,說:“北冥十四,你這個陰險小人!”
此時主卧裏靜悄悄的,根本聽不到安舒的咒罵聲。
北冥十四笑了笑,說:“終于甩掉麻煩了。”
安陽無奈的說:“你別總是針對安舒,安舒其實人挺好的。”
北冥十四一聽,眯着眼睛,危險的走過來,一步一步接近安陽。
安陽登時覺得後背發麻,一陣陣發顫,趕緊後退兩步,和北冥十四拉開距離,總覺得如果自己不閃,肯定會羊入虎口!
安陽幹笑了兩聲,退了兩步,後背已經靠在了牆上,說:“怎……怎麽了?”
北冥十四眯着眼睛,仍然一步步走近安陽,眼神十分危險,嗓音也非常低沉,帶着濃濃的磁性,說:“我和安舒,誰好?”
安陽:“……”
安陽無奈的說:“這個……完全沒什麽可比性啊。”
北冥十四不依不饒的說:“怎麽沒可比性?因為我們長得一樣?”
安陽說:“不是啊,長得不一樣,你有酒窩他沒有。”
北冥十四淡淡的說:“還有呢?”
還有……
好像沒什麽不一樣了。
除此之外,只是氣場不一樣,熟悉北冥十四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氣場是完全不同的。
安陽連忙說:“我當安舒是弟弟!”
北冥十四聽到這句話,臉上的表情明顯放松了一下,安陽也跟着松了口氣,看來戳對點了!
北冥十四已經走過來,擡起手來,将安陽壁咚在牆上,挑起一個迷人的微笑,灰綠色的眼睛半眯着,看起來真是魅力四射,一股強烈的荷爾蒙,直接撲在安陽臉上……
北冥十四揚着自己招牌小酒窩,說:“那我呢?安陽當我是什麽?”
安陽:“……”這話該怎麽說。
就在安陽踟蹰的時候,北冥十四已經替他回答了,笑着說:“老公?”
安陽:“……”
悶騷男!
不等安陽反駁,北冥十四已經低下頭來,兩個人的呼吸交纏在一起,北冥十四極盡溫柔,讓安陽一瞬間有一種陷入沼澤的感覺,越陷越深,最可怕的是,竟然甘之如饴。
北冥十四感受到安陽的“乖巧”,笑了笑,輕輕撫摸着安陽的臉頰,低聲說:“乖,我去洗個澡,等我一會兒。”
“嘭!”
安陽的腦袋裏炸起了煙花,等、等什麽?
心髒“梆梆梆”的亂跳,敲鼓一樣,北冥十四已經回身施施然的走進了主卧連帶的浴室,“咔嚓”一聲關上門。
随即是“嘩嘩”的水聲響起,安陽聽着浴室裏隐約的水聲,心裏更是七上八下的……
北冥十四走進浴室裏,挑起嘴角,安陽剛才的表情“可愛”極了,又是慌張,又是期待,回想起這種表情,北冥十四忍不住想要逗逗他,所以才不急不緩的進了浴室說要洗澡,其實是想“放長線,釣大魚”,吊一會兒安陽,說不定效果會更好。
十五分鐘之後,北冥十四施施然的從浴室裏走出來的時候,就聽到……
“喵~”
“短短,吃這個麽?我記得你最喜歡吃這個。”
“哈哈,別蹭了,太癢了。”
“短短,你怎麽變得這麽粘人,是因為很長時間不見我,想我了麽?”
短短?!
北冥十四腦海中“噌——”的一下,短短不就是自己麽?之前為了吸取安陽的陽氣,所以北冥十四投其所好,變成了英國短毛貓的模樣。
安陽完全不抵觸和小貓咪親密,所以北冥十四可謂是打了一手好牌。
自從北冥十四和安陽開始交往之後,短短出現的頻率顯然變少了很多,只有在“争寵”的時候,北冥十四會變化出短短的外形。
而現在……
安陽坐在卧室的沙發上,懷裏抱着一只圓滾滾、胖墩墩的,灰藍兼白色的英國短毛貓!
那只英短,極為不要臉的鸠占鵲巢,窩在安陽懷裏,像一只奶狗一樣撒嬌,翻着肚皮,蹬着腿兒,還奶聲奶氣的“喵喵喵~”的叫。
最可怕的是,那只英短,長得真的和北冥十四幻化出來的短短一模一樣,無論是五短的體型,還是灰綠色的眼睛……
安舒!
果然,就看到卧房的窗戶是開着的,留了一個小縫,看起來安舒是從窗戶爬進來的,而且變成了短短的模樣,畢竟安舒和北冥十四的靈力差不多,北冥十四能變化的,安舒也能變化。
安舒此時仰着胖乎乎的大臉盤子,對安陽撒着嬌,窩在安陽懷裏,霸占了北冥十四專用的刷毛梳子,強占了北冥十四最愛的薯片和芝士,正心安理得的享樂!
北冥十四:“……”
北冥十四黑着臉,大步走過去,本來已經計劃好了,放長線釣大魚,結果安陽這條大魚還沒釣上來,就殺出了“程咬金”,安舒的出現把什麽旖旎氣氛都給破壞了。
安陽見北冥十四從浴室出來,笑着說:“北冥,你快看,是短短,你竟然把短短接回來了。”
北冥十四走過去,一句話沒說,臉色黑的像鍋底一樣,一把拎住假冒的短短,直接将安舒拽起來。
“喵——!!!”
“短短”發出一陣慘叫,可憐的踢着腿兒,灰綠色的大眼睛水靈靈望向安陽,特別委屈,特別可憐,一臉的求救表情。
“喵喵喵!”
安陽吓了一跳,說:“北冥,怎麽了?”
要知道,短短可是北冥十四養的貓,北冥十四突然一臉見了“殺父仇人”一樣的表情,能不吓安陽一跳麽?
北冥十四拎着不斷掙紮的冒牌短短,皮笑肉不笑的揚起一個微笑,咬住後槽牙,聲音極度“溫柔”的說:“沒什麽,短短剛回家,不知道去哪打滾兒了,身上太髒,我帶他去洗洗。”
“嘭!”
北冥十四的話音剛落,已經帶着冒牌短短,一步跨進浴室,撞上門。
安陽:“……”什、什麽情況?
看起來挺幹淨的啊?
北冥十四拎着“短短”進了浴室,直接把“短短”一扔,随即居高臨下的看着他。
安舒變化成的短短已經卸去了剛才可憐的表情,一臉高傲的昂着自己的大臉盤子,甩着尾巴,說:“你要是敢對我不利,我就在安陽面前,扯掉你的馬甲。”
“呵!”
北冥十四冷笑了一聲,十分不屑,說:“信不信我把你丢出去喂吸血鬼?”
“短短”歪了歪頭,似乎在考慮這個問題,然後一臉鄙夷的仰頭看向北冥十四,說:“我又沒有血,吸血鬼不會吃我的。”
北冥十四雙手抱臂,又冷笑了一聲,高深莫測的低着頭,看着幻化成短短的安舒,幽幽的說:“何止是吃,吃的你連骨頭渣都不剩。”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