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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男人真夠大方的!

紀美花腦子裏,一直充斥着這個念頭。半套房子啊,就這麽給她了!

生于六七十年代,相親結婚一直都很樸素節儉的紀美花,真的是被這個金镯子給鎮住了!

她還不知道,這年頭有點錢和地位的男人,捧粉頭戲子花的錢,可比這個金镯子多多了。別的不說,就只這韓當,在他相好身上,镯子墜子零散銀子,花的也得有好幾百兩了。

日子艱難,幾兩銀子能過一年,那是對那些小老百姓說的。

可惜紀美花前輩子沒見過大錢,穿越過來又是靠着典當閨女的首飾才在這裏落了腳,後來更是起早貪黑賣馄饨,一文一文的掙錢,哪裏知道這個年代有錢男人追女人都是這麽大手筆的?

如今捧着這三十二兩銀子,她的心又往韓當那裏偏了偏。之前淡下去的心思自然而然又滋長起來了。

不過想想家裏的一兒一女,紀美花就冷靜不少。

她是個當媽的,首要是為兒女打算,其次才是自己。

她若要改嫁找男人,前提當然是這個男人肯幫着她養兒子,供兒子念書才行。雖然看韓當的大方勁兒,這個應該不成問題。可自己的孩子自己知道,就算這個男人有錢有勢,她的玉鳳玉虎也是不願意叫別的男人爹的。

如此一來,因為三十二銀子而激動不已的心,就平靜了幾分。雖然心思還在,眉間的喜色卻是收斂了幾分,沒那麽紮眼了。

手裏有了錢,又是白來的,紀美花花起來也大方了。

左手一只雞,右手一只鴨,核桃大棗來兩斤,不一會兒功夫,她手裏提的籃子就滿當當的了。

紀美花看着拿不了了,心裏還有些遺憾。她還想去買點布,給倆孩子做身過年的衣服呢。現在看來,只能先回家了。

那廂,紀美花剛從當鋪出來,一個壯實的男人就走了進去。看起面容,赫然便是韓當。

負責招呼人的小二一見韓當,便趕緊提了熱茶過來。掌櫃的也從櫃臺後面出來,笑着招呼道:“韓捕頭來了,可是有什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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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當大馬金刀地往椅子上一坐,沉聲問道:“剛才那個女人來當了什麽東西?”她家的家底他清楚,當那稀奇物件的三百兩銀子還沒花完呢。她閨女又成天在街上賣串串,掙得錢雖說不多,可日常花銷卻是夠了,絕沒有要當東西過日子的必要!

鑒于他對那個女人的心思,以及他們一家惹禍而不自知的本事,韓當覺得自己有必要進來問問。若是這次又當了什麽稀奇的玩意兒,他也得提前做好準備。

或者,他去找她家那個挺有想法的小丫頭聊聊?

畢竟他韓當也只在桃縣這一畝三分地有點臉面,鬧得太大了,他是保不住他們的。

掌櫃的一聽,忙回道:“也沒什麽,就是一個普通的金镯子。”頓了頓,他又試探着問道,“難不成這裏面還有什麽玄機,小的沒看出來?韓爺,您等着,小的這就去拿過去讓您過目。”

金镯子?

韓當的心裏一頓,突然有了些不好的預感。

他記得,自己可是也送了那女人一個金镯子的。

不過,那女人應該不會幹出這種事情來吧?

但不知為什麽,韓當的心裏一點兒都不确定。

紀美花走後,掌櫃的已經将金镯子放進了錦盒裏。他看得出來,這金镯子是個全新的,還是那招寶金樓的新款。如今韓當要看,他就直接連着錦盒一起拿了過來。

韓當心裏“突突”直跳,卻是毫不猶豫直接打開了錦盒。入目的金镯子很是眼熟,跟他送給紀美花那個女人的是一樣的配方,一樣的味道,讓他想騙自己說不是他送的那一個都不行。

心裏的怒火“蹭蹭蹭”地上漲,怎麽都壓不住!

他“呵呵”冷笑幾聲,周身陰冷的氣場吓得掌櫃的和小二直冒汗。

“韓、韓爺,可是這金镯子真有什麽問題?”掌櫃的心裏有些害怕,明知道這家人已經被上頭盯上了,他怎麽就敢做她的生意呢?

再來一回,再便宜他都不收了!

年紀大了,心肝經不起折騰啊!

韓當斜睨他一眼,哼道:“自是有問題的。這個金镯子,我帶走了。這件事你暫且不要聲張。”

若是被人知道,他韓當送給女人的東西,掉頭就被典當了,他的臉面往哪兒擱?!

掌櫃的擦擦頭上的冷汗,直點頭道:“放心吧韓爺,小的一定閉嘴。”頓了頓,又問道,“那要是以後,那家子還來典當東西,小的怎麽處理?”

韓當想了想,直接揮手道:“按規矩辦。你能收的就收。”

已經有京城的人盯上了,他也不好做什麽動作,免得牽連上。再說了,他看那一家三口,雖然小丫頭有點看不透的小心思,但應該多是心思單純之人,沒有什麽稀奇東西露出來,應該也不會太招眼。

懷裏揣着這送了出去又被當了的金镯子,韓當也沒心情幹別的了,只想立刻奔到那個女人面前,問問她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可這會兒,紀美花早不知道走到哪兒去了。

沒辦法,韓當就只能回青田巷等她。

還不知道家裏已經有個随時會噴發的活火山杵着,紀美花高高興興地進了門,把東西分門別類地在竈房裏擺好,就開始刷鍋燒水。

這年頭有一點不好,沒有暖瓶。若是夏天還好說,喝個涼白開也挺不錯的。可冬天怎麽辦,想喝口熱水就得現燒。像閨女那樣成天在竈上溫着水,她可不習慣。不為別的,太浪費了!

現在家裏燒得柴火可不像以前那樣,都是些莊稼稭稈。如今那樹枝子,都是實打實花錢買的。雖然不貴,可是積少成多,紀美花過慣了節儉日子,實在接受不了這麽奢侈。

如今閨女沒結婚,兒子還在念書,花錢的地方多着呢。

微嘆口氣,她有些想念以前的煤爐子了。

有了爐子,沒有暖瓶也不怕了。

大冬天的,燒個爐子,既方便取暖,又方便燒水做飯。這麽一想,紀美花就決定下午再出去一趟,她就不信了,縣城這麽大的地方,就沒有一個賣爐子的?

冬天這麽冷,難不成還都是跟他們家一樣,靠着一個小小的炭盆過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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