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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美花沒想到,李家三兄弟能給她這麽大的驚喜。

不光把牆頭插滿了磨得尖尖的碎瓷片,院子裏新蓋的柴房和廁所的牆面,還都給她貼了瓷片。不過牆面上貼的就不是磨尖的那種了,而是打磨的比較平整的那種。

她開心道:“喲,銅柱,你們這裏也興貼瓷磚啊。這東西貴不貴,要是不貴的話,我還想把地面都鋪了呢。”

貼瓷磚?

鋪地面?

啥意思?

三兄弟齊刷刷地看着紀美花,一副“不說清楚不行”的樣子。

紀美花見狀,就跟他們簡單說了說老家的房子裝修問題。像什麽內牆外牆的瓷磚馬賽克了,還有地上鋪的地板磚。末了,她還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的也不多,這種事情,我家長書,嗯玉虎他爹知道的比較多,我就了解一點兒。不過我看着這東西挺像的。對了,你們要是想做這個生意的話,可以專門弄個窯燒啊,就燒方方正正的瓷磚,然後給人幹裝修。”

三兄弟聽完紀美花的話,原本沸騰燃燒的熱血心情登時冷卻下來了。

碎瓷片他們還好弄,畢竟這是不花錢的東西。就算日後有人跟風了,價格也漲不到哪裏去。可是建窯燒瓷磚就不行了!

哪來的錢呢?

就算有錢,又從哪裏找瓷器師傅呢?

這年頭跟紀美花那個年代不一樣,瓷器是很精貴的東西。尋常老百姓家裏,用的都是粗瓷或者陶器。細瓷器那是有錢人用的奢侈品。

日常用具尋常人都用不起,更何況是專門燒制的貼牆鋪地的瓷磚了。

那得是皇帝老爺才能消費的起的吧?

仨兄弟哪裏知道,就是他們大昭的皇帝陛下,家裏也不過是用的石頭方磚鋪地,沒有奢侈到用瓷器鋪地的地步。

不過經此一事,三兄弟對于紀美花一家更加的恭敬了。

這到底是哪裏來的人物,以前過得竟是如此奢靡尊貴的日子嗎?

一直窩在屋裏陪着高玉虎看書複習順便學習的高玉鳳今天終于待不住了,她打算到院子裏曬個太陽。一出門,就被強烈的日光給刺的睜不開眼。

她眯着眼睛眨了眨,緩緩适應過來後,就看見她娘跟李家三兄弟在院子裏不知說什麽說的熱火朝天。走近了聽了幾耳朵,高玉鳳心裏就翻起了滔天巨浪。

她娘越來越厲害了!

越發比她還像個穿越者了!

哦,也不是,她娘本來就是個穿越者。

唉,這話到底要怎麽說才能表達她對于自己越發堕落像個女配的心情呢?

不過,“瓷器不行,可以燒陶啊。”高玉鳳沒忍住插嘴道。

“燒陶?”李家三兄弟的目光又齊刷刷地移到高玉鳳臉上,“這話怎麽說妹子?”

紀美花在一邊連連點頭,“對了,你們問玉鳳,玉鳳肯定懂。她讀書多,都念到大學了呢。”說完,紀美花就趕緊溜走了。

長這麽大沒被人這麽重視過,紀美花表示自己還有點兒不習慣。只念到小學的她,并不能當人家的老師。嗯,特別還是這種她不了解的行業。

要是說別的嘛,還湊合着。

高玉鳳剛才聽得那幾耳朵,已經讓她對于李家三兄弟的想法了然于心了。此刻,她還有了一個新的想法。

那就是找李長安合夥幹裝修啊!

就賣裝修材料——瓷磚,她要在別人發現商機和跟風前,搶占市場,狠狠地賺上一筆。

她怎麽就忘了,多少穿越小說裏面都寫過了,穿越者不習慣古代的衛浴條件,都要在這方面點一個金手指的。嗯,說實話那沖水馬桶淋浴的原理她不懂,也不會設計下水道,可是她知道瓷磚啊!

別說什麽青磚鋪地也不錯,青磚鋪地能有瓷磚亮堂?

再說了,這裏的房子大多都是磚木結構,又沒有玻璃窗,房間有時候總覺得黑乎乎的,特別是廚房,簡直就沒法看了。這要是有了瓷磚貼面的廚房,容易清洗打掃,怕是主婦們都很樂意吧?

嗯,要是能連帶着玻璃也燒出來就好了!

單純的高玉鳳并不知道,這裏雖然沒有玻璃窗,可是有錢人家過得并不委屈寒酸。糊窗戶的除了窗戶紙,還有各種紗绫啊!

透氣透光,還有不同的顏色可以選擇。

嗯,就是奢侈了點兒。

但就是這樣,不管哪個朝代,有錢人總是有辦法讓自己在現有的生産力條件下,盡量過得更舒服的。

“說呀,鳳姐兒。”見高玉鳳出神不說話,三兄弟不由催促道。

“啊,說什麽?”高玉鳳被驚醒,怔了怔,回過神來,說道,“哦,燒陶呀。我的意思是,瓷器卻是太難得了,一是成本高,二是技術要求高;咱貿貿然投入這麽多,太冒險了,還不如退而求其次,燒陶就行了。”

說實話,陶器的光滑程度肯定是比不上瓷器的,可是跟青磚比綽綽有餘了吧?

再者,燒陶也比較容易啊。

現代的人,誰沒去過陶藝坊DIY過陶器啊?

這要訣就兩個,一是找到合适的陶土,二是掌握好燒陶的火候。

而這兩個條件,都不是多難就能完成的。

陶土她知道啊,就是黃泥呗。

小時候上美工課她還自己在村頭挖過土,捏過小泥人呢。

至于火候,多燒幾次就知道了!

她相信李家兄弟都是想賺錢的人,不會連這點工夫不願意花費的。畢竟這個事情要是真成了,他們一家就有掙錢的依靠了!

怎麽着,也比在地裏刨食要強的!

再者,李家這一輩也沒有讀書的孩子,倒是不怕從農籍跌落工、商籍。何況,這營生要是真成了,一家子又想保留農籍,還可以把兄弟幾個分一個出去專門負責這營生啊!

她相信李大石那個老狐貍,比她更有辦法,無須她操心。

“可是這陶器,我們兄弟幾個也不知道該怎麽燒啊?”李金柱愁道。他們家在他和銅柱之前,就沒出過手藝人。就是他,也不能算徹底的手藝人,這蓋房子的本事,村裏的男人個個都會。也只有銅柱吧,跟着他師父學了一手的木匠活,可以稱是手藝人了。

燒陶,這可真是以前想都沒想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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