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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美花發現,也不知道為什麽,從那天以後,她出門就經常碰見韓當那個男人。
那厮倒是沒再像之前那樣,故意做出那種暧昧勾人的舉動。可不管她買菜還是逛鋪子,那人都不遠不近的跟在後面,等到了人少的地方,就靠的近一些,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她說話。
紀美花有些神煩,終是沒忍住咆哮了一句:“你老跟着我幹什麽?”
韓當眼神大膽而外露的在紀美花身上上上下下掃了幾遍,雙臂交叉環抱,哼道:“我想幹什麽你還不知道?都這把年紀了,就別裝純情了。”
徐娘半老的人了,身材又有幾分恰到好處的豐腴,打眼一瞅就透着幾分騷氣,再怎麽遮掩也掩飾不住。偏偏這女人又是個實打實的良家婦人,這身份上帶來的禁锢,反而讓這風情更盛。
韓當原本帶有幾分玩笑的心思,現在也變得勢在必得起來。
總之,他是一定要把這寡婦給弄到手的。
紀美花有些氣急,這話什麽意思,是說她不正經嗎?!當時,呼吸就急促起來。看着韓當的眼神中也帶了幾分羞憤。
她是動了改嫁的心思沒錯,心裏也真的很想找一個男人當依靠。可這不代表她就沒有廉恥了。作為一個農村婦女,什麽樣的葷話混事沒聽過沒見過,可她也是規規矩矩長大的人,要找的也是能踏踏實實過日子的。而不是像有些女人一樣,死了男人或是離了婚,就成天的瞎混起來,什麽香的臭的都往家裏招惹。
韓當這話,真是傷了紀美花的心了。
虧得之前還覺得這人不錯,現在看來,真不是什麽玩意兒。
她冷了心,說話的時候也帶了幾分冷漠,“你想幹什麽我不知道,我跟你不熟,也不欠你什麽。”頓了頓,又說道,“要說咱倆之間有什麽,也不過就是我收了你一個金镯子,我還你就是。”
韓當皺眉,怎麽又說到那個金镯子上去了?還有,這個女人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跟他不熟是什麽意思?這是要跟他劃清界限?是覺得閨女兒子要有出息了,想當個享福的老太君了,所以看不上他這個“姘頭”了?
冷哼一聲,韓當一把拽住紀美花的手腕就把人往小巷子裏拖。
紀美花只覺得手腕一疼,還沒來得及呼救就被捂上了嘴。她只能不停地掙紮,期待有人看見能仗義出手搭救她。她哪裏知道,韓當身為縣衙的總捕頭,那就是這桃縣的地頭蛇啊。
誰會為了她這樣一個姿色平平的中年女人去得罪他呢!
一拐進小巷子,韓當就把紀美花推到牆上,強勢地來了一個“壁咚”。一雙手在制住她的同時,也不安分地亂摸起來,嘴裏更是狠道:“嗯,你想跟我劃清界限?想翻臉不認人?勞資想要的女人,別說是你了,就是年輕貌美的大閨女都沒有敢拒絕的,你一個老寡婦敢拒絕我?”
“你也不想想,你跟你閨女擺攤的時候是誰給你鎮場子?要不是有勞資天天過去晃悠,你們娘倆還想掙錢?還想在這桃縣站住腳?早被人連骨頭帶渣的給吞到肚子裏去了。”韓當一手攥住紀美花的手腕,一邊在她耳邊惡狠狠道,“現在到了你回報勞資的時候了,你就想翻臉不認人了?哪有這樣的好事!”
“要不是看你還有幾分姿色,身段也不錯,你以為勞資能幫你?”
“這麽一大把年紀了,竟還這麽天真,以為男女之間還有純粹的情誼?呵呵!”
紀美花眼神有些破碎地在原地站了好久,腦子裏一直回響着韓當那帶着嘲諷的戳心的話語,連人走了好一會兒了都不知道。
直到起風了,絲絲涼意通過身上被扯開的衣服直往心口鑽,她才恍然回過神來。眼前的世界一片寂靜,明明不遠處的大街上還有人聲傳來,但她就是忽然覺得,這個世界只剩下她一個人了,孤單寂寞的要命。
匆匆忙忙地整理好衣服,紀美花也沒來得及悲傷,就提着籃子往家裏趕。只是一路走,眼淚就迎着風掉了一路。
雖然她是一個農村婦女,沒讀過多少書,也沒有那麽強烈的貞操觀念,被人摸幾把就要死要活的。可是心裏的那個難受勁兒,真是無法言喻。
韓當再禽獸,也是個要臉面、知廉恥的人。光天化日之下敦倫并不是他能幹出來的事情。再說了,傳出去讓大家知道,他堂堂桃縣衙門總捕頭,連個徐娘半老的婦人都搞不定,面子往哪兒擱呢?
他不過是吓吓紀美花而已,順便讓她明白一個事實,要不是對她有企圖,想嘗嘗這良家婦人的不同滋味,他能這麽勞心勞力?
只是沒想到,這人竟然這麽倔強,咬死了也沒跟他服軟。無奈之下,韓當也只能松開她,以後再找機會。只不過他也沒當真離開,只是在不遠處靜靜地盯着紀美花,然後跟着她一路護送到家。
這衣衫不整的,萬一被歹人撞見,起了歪心思怎麽辦?
就是沒撞見壞人,被嘴碎的看見傳出不好的名聲咋辦?
她那一兒一女,可都到了說親的年紀了。
直到看見紀美花還知道整理衣衫,韓當才松了口氣,看着人進了家門之後,更是徹底地放下心來,轉而考慮下一次該怎麽無意外地拿下她……
高玉虎去了書院念書,家裏就高玉鳳一個人。她正一邊努力回憶射雕神雕的情節,一邊在紙上用這裏人能接受的語言記錄下來。雖然半俗半雅,卻也能讓大部分人接受。
聽見紀美花回來了,高玉鳳也沒注意她身上發生了什麽,只低頭喊了一聲,“媽媽,我今天想吃個酸菜魚。”就接着忙去了。
“哎,好來。”紀美花嘎着嗓子應了一聲,就提着籃子進了竈房。把東西放下,她搬了個板凳在竈臺邊坐下,一邊伸手在封着炭火的竈邊烤火,一邊默默地出神。
不管什麽世道,是不是女人總得受欺負呢?
也有那種有大本事的,能力比男人都強,自然不會有人敢欺負。可那種人畢竟少,而她也不是那鳳毛麟角中的一個。
可是這樣任人擺布命運的日子,她也實在是不想過了。閨女常說,人要崛起。紀美花覺得,她也是時候崛起了。
雖然已經四十多歲了,可擱在現代社會,像她這個年紀生孩子的都有呢,她現在開始,還不晚吧?
至于如何崛起,紀美花心裏隐隐有一個想法。不過到底行不行,還得等晚上吃飯的時候,跟倆孩子商量商量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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