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小狼狗
沈讓開始調查戶口:“你家人呢?”
陳子骁眸光一閃,回:“有個爺爺。”
“之前怎麽失憶的?”
“出了場車禍。”陳子骁神色平靜,“父母在那場車禍中死了。”
沈讓微愣,頓了頓,低聲道:“節哀。”
陳子骁倒沒有沉浸在過去的悲痛中,淡淡道:“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
沈讓不知道對方居然有這麽慘痛的經歷,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不過遭受父母離世這樣大的打擊,也難怪他會失憶。本來沈讓的打算是就此跟陳子骁分道揚镳的,他不需要個不聽話的不受自己掌控的老婆。
現在聽青年道出凄慘身世,沈讓頓時起了憐惜之情,散夥的想法也随之煙消雲散。失憶小嬌妻的劇本崩了,那他可以換一個啊,沈讓看了眼對面神情桀骜的陳子骁,腦海裏靈光一閃,有了,下一個劇本就叫《霸道總裁跟他的小狼狗好了》。
看小狼狗身手那麽好,想來在床上的表現不會讓他失望。
打定主意後,沈讓放松了原先有些緊繃的神經,後背微微向後靠,雙.腿交疊在一起,臉上一副漫不經心的表情,“你剛才說你不想離開我,我能知道原因嗎?”
陳子骁遲疑了一瞬,道:“因為我……喜歡你。”
謊話說了那麽多,也不差這樁,雖然他不知道自己對男人懷有怎樣的感情,但他向來遵從本心,至少目前他不想離開沈讓。
沈讓聞言,不由勾了勾唇,青年的這個回答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清楚自己的魅力,哪怕之前“死心塌地”地貼着霍逸廷,他身邊也從來不缺追求者。
沈讓輕咳了下,說:“你想留下也不是不行。”
陳子骁眼睛一亮,火焰般灼灼不可逼視。
沈讓斂眸,提出最為重要的一個要求,“以後在床上,我要在上面。”如果按照時間線來推測,之前那次酒後失身,是被恢複記憶的青年給算計了,他吃了這個悶虧,當然要從對方身上讨回來。
讓他滿意的是,小狼狗極為聽話,很是爽快地同意了。
當夜,兩人在床上就生命大和諧這件事好好探讨了一番。沈讓沒有想到的是,以前小狼狗失憶時,在床上雖然害羞,但也熱情主動,怎麽現在恢複記憶了,反而放不開了。
沈讓氣喘籲籲,怎麽也不能把小狼狗拆入腹中,自覺丢了面子,臉黑黑地道:“你剛才不是同意了嗎?”
陳子骁同樣氣喘籲籲,以前打架都不帶這麽累人的,聽到男人的質問,陳子骁理所當然地道:“你要在上面我讓了啊。”
沈讓瞅了瞅目前的處境,噎了一噎,咬牙切齒道:“臭小子,你耍我。”居然跟他玩文字游戲。
陳子骁趕在沈讓發飙之前,權衡利弊下做出了點犧牲,一把按下沈讓的腦袋,直接封住了他的嘴。好像是這麽親的吧?不管了,初吻都沒了,再親一下也沒什麽關系吧。
當然,發展到後來,陳子骁又犧牲了什麽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翌日。
沈讓醒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小狼狗支着下巴,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瞧,那專注仔細的神情讓沈讓大為滿足,聲線低沉地打趣道:“怎麽,看呆了?”
陳子骁迅速收回視線,腦海裏不經意閃過昨晚在這張床上發生的事,他不自在地避開沈讓的眼睛,耳尖隐隐發燙。
那害羞的模樣落入沈讓眼裏,算是得到些許的安慰。
小嬌妻搖身一變成了小狼狗,沈讓雖然接受了,心裏到底有些失落,現在看到那熟悉的表情,他稍微有些安心,告訴自己不管怎麽變,小嬌妻跟小狼狗都是同一個人。
沈讓摸了把新冒出來的胡渣,拿腳踢踢陳子骁,“去做早餐。”
陳子骁只會做三明治,還是他之前偷偷搗鼓了很久才學會的,聽到沈讓這話,他坐起身,正要下床,忽然想到了什麽,扭頭問:“我叫什麽?”
“顧景行。”
“不對。”
陳子骁沉下臉。
昨晚在最為激情的那一刻,他把自己的名字告訴了沈讓,為的是不想再當顧景行的替代品,結果這精.蟲上腦的男人轉頭就把這麽重要的話給忘了,白瞎了他昨晚的犧牲了。
眼瞅着小狼狗不高興了,沈讓努力回憶了一下,“你叫陳……陳子……”
“陳子骁。”陳子骁眼神一冷,修長白皙的指骨捏上了沈讓的下巴,“給我記住了。”
沈讓拍開小狼崽放肆的爪子,在口中咀嚼着這個名字,有些納悶:“怎麽改名了?”
“我不喜歡顧景行這個名字,陳子骁是我給自己取的新名。”
沈讓雖然好奇,但不是喜歡探尋別人隐私的人,就沒有繼續問下去。他昨晚得到了滿足,雖然沒有做到最後一步,但這會兒心情好,沒有計較陳子骁的态度,“行,我記住了。”
“你……”陳子骁猶豫了下,“你可以叫我子骁。”他記得沈讓叫顧景行的名字時就是去了姓的。
“好。”
沈讓這會兒特別好說話。
見沈讓這麽聽話,陳子骁不免偷偷瞅了沈讓好幾眼,這不像沈讓的風格啊,難道是昨晚……在不可描述的事情閃進腦海之前,陳子骁及時将其掐斷,臉上表情有些若有所思。
他滿足不了沈讓的胃,難道只能滿足沈讓的……
***
沈讓跟陳子骁的和好并不在孟念懷的計劃中。
本來他以為沈讓回去後就會跟陳子骁分開,結果等了半個月都沒有等來令人滿意的消息,這讓孟念懷非常不高興。
看來,他要給兩人制造一些障礙才行。
光懷醫院,某單人病房裏。
霍逸廷躺在床上,目光呆滞地盯着雪白的天花板,許久都沒有将眼神移開。有什麽比被人困在病房,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一切更讓人崩潰的事。
沈讓自從那次來看過他之後,就再也沒有來見過他了。一想到那個卑鄙無恥又絕情的男人,霍逸廷晦暗的眼裏閃過一絲波動,又轉瞬即逝。
就在這時,病房門開了,随即進來一個護士,“吃飯了。”
霍逸廷保持着原先的姿勢,沒有說話。
護士習以為常,把飯菜放到桌上,然後過去将套在霍逸廷脖子上的項圈解下,只保留霍逸廷四肢上的鎖鏈。等護士退出房門,霍逸廷根本沒碰送來的飯菜,他現在被困在這裏,生不如死,哪有心情吃飯。
沈讓,沒想到你竟會這麽狠。
蒼白幹澀的嘴唇緩緩往兩邊咧開,霍逸廷的眼裏是無盡的仇恨跟絕望。他被霍家保護的很好,從象牙塔裏出來就被安排進了公司,順風順水長到現在,想要什麽從來沒有得不到的,唯獨栽在了沈讓的身上。
多麽可笑,從來沒有放在心上的人,到頭來卻給了他致命一擊。
霍逸廷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越來越瘋狂,配上他布滿血絲的雙眸跟憔悴瘦削的臉龐,當真跟個瘋子無異,餘光不經意觸到床上的某個物體時,他笑容一窒,眼裏瞬間閃過狂喜的神色。
那是一串鑰匙。
應該是剛才那個護士離開時無意中掉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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