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打擾了

沈讓贊同地點點頭：“确實吵。”

話音剛落, 門鈴聲跟催命符似的不斷在門外響起，沈讓看了顧列一眼，揚了揚眉，問：“怎麽辦？”

怎麽辦？

顧列重新把門打開, 二話不說一拳揍了上去。

霍逸廷慘叫了聲, 捂住鼻子後退了一步，顧列讓沈讓去拿繩子, 他則上前幾步，一把将霍逸廷拉進了屋。十分鐘後，顧列拍拍手，冷眼看着霍逸廷被綁在凳子上，一片青紫的臉上挂着兩行鼻血, 那副模樣看上去滑稽又可笑。

霍逸廷掙紮了一下, “放開我。”

顧列找來張報紙, 揉成一團塞進霍逸廷嘴裏，成功讓霍逸廷閉嘴後，顧列長舒了口氣，道：“我忍你很久了。”

“唔唔唔。”

霍逸廷用充滿憤怒的眼神瞪着顧列，如果眼神可以殺人, 顧列應該已經被他殺死幾百次了。

“再瞪信不信我把你眼睛挖出來。”

顧列拿起刀叉，威脅意味十足地在霍逸廷面前比劃了兩下, 霍逸廷有些害怕地縮了縮肩膀, 用求助的目光看向沈讓。沈讓只當沒看到, 一心一意享用着美食, 順便安撫了顧列一句：“別理他，吃飯。”

顧列沒什麽胃口，“你爺爺那邊怎麽辦？”

“只能跟爺爺坦白了。”

這個問題沈讓仔細想過了，一直騙下去也不是辦法，還不如老實招了，早死早超生。

顧列也是這麽想的，他可不想總是男扮女裝，“什麽時候說？”

沈讓美滋滋地啃着排骨，聞言，頭也不擡地道：“馬上要過年了，到時候你跟我回爺爺那兒過年，把一切都說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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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的霍逸廷一臉茫然，聽得雲裏霧裏。

他不知道沈讓為什麽又跟小白臉搞在了一起，那小白臉還叫沈讓老公，難道那個肖恒已經是過去式了，沈讓又跟小白臉複合了？

想到這裏，霍逸廷頓時有些不是滋味。

然而這只是開始，到了夜晚，霍逸廷又冷又餓，被迫聽了一晚上的口申口今聲。他已經分不清自己是什麽心情了，心裏空了一大塊，徹徹底底明白了什麽是失去。

沈讓知道顧列一向精力旺盛，就是沒想到會這麽旺盛。

他被壓在底下還沒怎麽叫呢，顧列倒是叫的起勁，沈讓面色通紅，伸手去捂顧列的嘴，壓低聲音道：“別叫了。”

顧列趁機舔了下沈讓的掌心，在沈讓把手縮回去的那一瞬，撲上去咬住他的唇，含糊地道：“你又不肯叫大聲點，只好我辛苦點了。”

“……”

兩人在床上折騰到了四點多，沈讓嗓子都叫啞了，憑着最後一口氣把顧列踹開。顧列跟八爪魚似的纏了過來，占有欲十足地摟着沈讓的腰，沈讓推他沒推開，只好由着他了。

翌日。

沈讓扶着腰起床，經過客廳時，看到霍逸廷還綁在椅子上，這才想起還有這麽個人，只見霍逸廷面色憔悴，兩個黑眼圈清晰又醒目，一看就是一夜沒睡。

難怪顧列昨晚叫的大聲，敢情是叫給霍逸廷聽的。

沈讓臉上閃過一絲尴尬的神色，頓了頓，走到霍逸廷跟前，幫他把嘴裏的報紙取出，然後又給他解開身上的繩子。這一過程中霍逸廷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用那雙空茫的眼睛默默地看着沈讓。

“你可以走了。”

“……”

“我家那口子脾氣不好，你以後別來招惹他了。”

“……”

“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我早就不在意了，也無所謂原諒不原諒，你好好跟思然過日子吧。”

霍逸廷沉默了片刻，蒼白幹澀的嘴唇微微翕動：“沈讓，我們……真的回不去了嗎？”

“抱歉。”

對于霍逸廷昨晚的那一番表白，沈讓沒有任何想法，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對他來說都不重要了。年少時的那一點朦胧的情愫，早就在時光的蜉蝣中消磨殆盡，現在他有了顧列，霍逸廷有了沈思然，這樣就是最好的結局。

“對不起。”霍逸廷拿手背擦了擦鼻下幹涸的鼻血，低頭看着腳尖，忽略心底淩遲的痛苦，緩聲道：“打擾了，我以後不會再來糾纏你了。”

“嗯。”

“我走了。”

霍逸廷自嘲一笑，推着兩條僵硬麻木的腿，一步步朝大門的方向走去。他不是不知道這樣的自己有多讨人厭，像個跳梁小醜，只是他還是想挽回一次，哪怕沒有一點希望。

從客廳到大門這短短的距離，霍逸廷覺得自己走了有一個世紀那麽漫長。他打開門，即将離開的瞬間，身形一頓，輕聲道：“忘了跟你說一句話了。”

“……”

“沈讓，恭喜。”

沈讓目送着霍逸廷離開，直到顧列從身後将他抱住，才回過神，“早餐做好了？”

顧列淡淡應了聲，把下巴擱在沈讓的肩膀，用陳述的口吻道：“霍逸廷走了。”

“是啊。”

“舍不得？”

沈讓：“沒有。”

顧列扯扯沈讓的耳朵，不高興地道：“那你發什麽呆。”

沈讓拉下顧列的手，轉過身，捏捏顧列的鼻子，“吃醋了？”

“沒錯。”

他還以為顧列會否認來着，沈讓愣了一愣，然後就聽到顧列說：“我知道你跟霍逸廷認識很多年了，以前的事我沒有參與，但以後你只能喜歡我一個。”

“這麽霸道。”

“你才知道。”

顧列壓根不會給沈讓反悔的機會，“吃完早餐，我們去見爺爺吧。”

“……”

***

坐在回去的車上，沈讓內心很是忐忑。

顧列察覺到了，拉過沈讓的手放到自己的臉頰，蹭了一蹭，道：“別緊張，一會兒你什麽都不用說，我來說。”

沈讓十分懷疑，“你行嗎？”

“放心啦，你老公我上得廳堂下的廚房，沒有什麽事能難倒我的。”

沈讓糾正：“我才是老公。”

“好好好。”

顧列含笑道：“你是老公。”

沈讓被顧列這麽一逗，緊張的心情頓時放松不少。

到了目的地時，老爺子早就在門口張望了，看到他們，老爺子笑呵呵的迎了上來，“回來啦。”他看了眼沈讓身邊的顧列，覺得眼熟，又想不起在哪裏見過，就把目光移向沈讓身後，看了半天都沒看到孫媳婦的人影，老爺子有些納悶，問：“小肖呢？”

沈讓瞅瞅顧列，沒說話。

顧列自覺地站了出來，微笑着道：“爺爺，我在這兒呢。”

沈老爺子：“……”

當他老眼昏花呢，能分不清男人跟女人？

一個小時後，顧列把前因後果跟老爺子說了，中間省略了很多細節，當然也加了一些善意的謊言，老爺子聽得目瞪口呆，好半天，他才明白顧列的意思：“你是說你是肖恒？”

“是的，爺爺。”

“你喜歡扮女人？”老爺子完全不了解年輕人的想法，“怎麽會有這麽奇怪的嗜好。”

沈讓咳咳兩聲，小聲插話道：“現在您知道真相了，婚禮還辦不辦了？”

“辦，當然辦。”

既然沈讓喜歡這種類型的，他也沒什麽好反對的，只是一時還不能接受這個事實，怎麽看顧列怎麽變扭。為了安撫老人家，顧列化身為家務小能手，煮飯拖地一個不落，老爺子看在眼裏，頓時放心不少。

因為馬上要過年了，沈讓跟顧列幹脆留了下來。

除夕前夜，沈思然提着禮物來看老爺子，身旁跟着的是從國外風塵仆仆趕回來的沈父沈母。兩人長期定居在國外，忙于事業，一般都兩三年回來一趟，每次回來老爺子也不給他們什麽好臉色。

“哥，你也在啊。”

沈思然笑着打了聲招呼。

沈讓眸色淡淡地點了點頭，目光觸及沈父沈母時，他頓了頓，道：“爸，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