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回來後，歐陽司明把沒吃到嘴裏的全都吃了個遍，可憐的陸沉在床上躺了兩天才有力氣下地，他站在花灑下，撫摸着自己的皮膚，從鎖骨到大腿，都是歐陽司明留下的痕跡。

他用手指觸摸着痕跡，心髒都會不受控制的顫動，耳畔再次萦繞着歐陽司明的喘息和熱浪。他笑出聲來輕搖了搖頭，或許是時候該做出決定了。

陸沉洗完澡給張雲皓發了條短信，倆人約在明天見一面，雖然這麽做對他對他妹妹都不公平，但是愛情從來就沒有先來後到的順序。他又查了下自己的餘額，還剩将近十萬，這十萬作為補償，應該足夠了。

準備好一切陸沉開始做飯，他一邊看着菜譜一邊嘗試，飯桌上終于不單單只有雞蛋一種食物了。陸沉嘗了一口牛排，味道真不錯，這一定是歐陽司明喜歡的味道。

在他家裏寄居了這麽久，也該表明自己對他的感情了。

無論是現在的歐陽司明，還是小時候的小明，都在等他的一句“我喜歡你。”

“小明，你已經朝前走了九十九步，剩下的一步，由我來走吧。”陸沉抱着歐陽司明的襯衫小聲說道，他将頭全部埋進衣服裏細細呼吸着，被歐陽司明圍繞的感覺就是家的味道。

陸沉從傍晚等到了天黑，再到路燈照明了黑暗，歐陽司明還沒回來，他将飯菜熱了一遍又一遍，歐陽司明還是沒回來。陸沉心跳驟然加速，他有種不好的預感，歐陽司明不會出意外了吧？！

不這麽想還好，一這麽想，他身體都跟着發涼，甚至不敢想象，如果歐陽司明出了什麽事，他該怎麽辦？

陸沉鼓起勇氣給歐陽司明打了個電話，誰知竟然是一個女人接的電話。

“喂？喂？您是找歐陽總裁嗎？不好意思他喝醉了，暫時接不了電話，有什麽事等他酒醒了再說吧...歐陽總裁您醒了？您要幹嘛？歐陽總裁我...唔！”電話那頭不知發生了什麽，女人還沒說完，電話就沒了聲音，緊接着是衣服被撕開的聲音，肉體碰撞的聲音，還有男人和女人混雜在一起的喘息。

陸沉的心髒墜入了萬丈深淵，女人...？他的身子如同灌了鉛一樣動彈不得，就這麽僵直着在原地站着。

過了不知多久，陸沉望着窗外再次升起的太陽，苦澀的勾了勾嘴角，或許他從一開始就錯了，歐陽司明，這個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又怎麽可能會對他這樣一個卑微的平凡人産生感情？

靜下來後，陸沉仔細回憶着過往的一切，歐陽司明從來沒對他說過喜歡，倆人最多的交流只停留在肉體上。說起來他最大的樂趣可能不是占用陸沉的肉體，而是羞辱他吧？

畢竟...陸沉是歐陽司明童年裏最陰暗的存在。

想到這，陸沉的眼眶有些酸脹，對啊，他一早不就應該知道的嗎？歐陽司明從囚禁他開始，就只是在單純的報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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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倆之間，哪有愛？

陸沉擦了擦臉，可能是年齡大了，一夜沒睡的他竟然有些站不穩，他簡單的收拾了下自己的東西，說是收拾，其實只是換上了他的保安服而已。這個家裏，沒有一樣他能帶走的東西。

陸沉揉了揉眼，環顧着冷清的家，最後目光落在了扔在沙發上歐陽司明的襯衫。他果然還是太懦弱了，貪心的把歐陽司明的襯衫帶走了。

最後又看了眼沒有他的家，歐陽司明回來看不到他，應該會很開心吧？畢竟他想讓陸沉嘗的苦全都嘗到了。

回了家，陸沉看着跛腳的老頭還坐在電視前打盹，眼淚終于止不住的往下流。

劉國強猛地被驚醒，他一瘸一拐的走向陸沉，顫巍巍的問道：“沉兒啊，咋的了？”

陸沉吸了吸鼻子揚起一個極醜無比的笑：“我...我被開除了。”

劉國強松了口氣，溫熱粗糙的大掌輕輕擦拭着陸沉的眼淚，“只是沒工作了而已，老頭我還有退休金，養得起你，別哭了，回來了就先好好睡一覺吧？”

陸沉哽咽着點頭，回到了自己的卧室，抱着歐陽司明的襯衫緩緩睡去，睡前他還不停的問自己，歐陽司明那麽過分的對待自己，為什麽他還會愛上他？還沒抓住答案，他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離開了歐陽司明，陸沉的生活變得簡單，睜開眼聞到的就是飯香，他看着在狹小的廚房忙碌着的劉國強，鼻子又開始發酸。

“醒了？刷個牙來吃飯吧！我蒸的豆包。”劉國強笑着說道。

陸沉揉了揉眼睛重重的點頭，吃着溫暖的食物，他算是找到了歸屬感。

他沒忘和張雲皓的約定，簡單收拾裏下就去見了張雲皓。

“你怎麽打算的？”張雲皓問道。

他的話讓陸沉從自己的思緒中抽離出來，茫然的望着張雲皓張了張嘴：“抱歉，我沒聽清你說了什麽。”

張雲皓翻了個白眼，“陸沉，你真是夠了，看你這樣就知道你被歐陽司明抛棄了，怎麽的，被抛棄了想起我妹了？咱倆家不可能了。我是絕對不會把我妹交給你這種混蛋。”

陸沉嘴角苦澀的上揚：“我知道，所以我是來跟你家解除婚約的，這有十萬塊錢，我知道這點錢對于你妹妹的名譽來說分文不值，但是...也算是我的一點心意吧，還請你能代你妹收下。”

張雲皓板着的臉這才稍微緩和了些，他把錢推了回去，“至少咱倆家請帖還沒發，我妹那頭也沒受到什麽影響，雖然知道肯定會聽到這樣一個答案，但...作為朋友，我要奉勸你一句，離歐陽司明遠一點吧。”

陸沉以為他作為一名退伍軍人心理素質足夠強，但是聽到他的名字，還是會心如刀絞，他不動聲色的垂下了頭，用力眨眼企圖把眼淚憋回去，但無濟于事。

“對不起，我還有事，先走了。”陸沉說完逃離一般跑了出去。

陸沉站在家門口哭了很久，等心情平複下來後才重新揚起笑臉進了家門。

“爸我回來了。”陸沉面帶微笑的說道。

劉國強笑得眼睛只剩一條縫，他輕拍了下陸沉的後背說道：“臭小子，聽你叫我爸可真是夠別扭的了！以後還是喊我老頭子吧！”

陸沉蒼白的笑了笑，跪在了劉國強面前，“爸，對不起...”

劉國強頓了頓嘆了口氣，從兜裏掏出一支煙，顫抖的放進了嘴裏，點了好幾次都沒能将煙點燃，最後無力的垂下了手臂，他寂寥的開口：“有什麽事就跟我直說吧，我知道我這個老頭子是留不住你的...”

“爸，西邊發生了戰争，我...”陸沉艱難的開口，劉國強已經老了，明知他承受不了離別之苦，但是陸沉還是自私的想離開這個城市。

“去吧，男兒就該為國家做貢獻。”劉國強沙啞着說道，別過頭不讓陸沉發現他臉上挂着的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