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二十六分甜
隔天外面下了大雨。
天上大朵大朵的鉛灰色雲朵壓得人無法喘息似的, 世界一片灰蒙蒙的,室內悶悶沉沉的,空氣裏像是有許多的水分子,黏稠濕重。
傅遇下樓之後去廚房拿了瓶水,出來的時候正好遇到了迎面走來的餘俊傑,他手上拿着一袋冰棍和冰激淩,另一只手上捏着冰棍, 有一嘴沒一嘴的吃着,還問他:“吃嗎?”
他搖了搖頭, 他向來不吃這種東西。
餘俊傑抖了抖袋子:“我女神買的。”
傅遇停下腳步,“褚時意?”
“對啊。”餘俊傑咬了一口, 口腔沁涼, 唇齒清香,他大着舌頭說:“我還是第一次吃可愛多嗷。”
傅遇淡淡的瞥了一眼, 叮囑道:“多吃點。”
餘俊傑提着袋子跟在他的身後進了訓練室, 邊走邊說:“你知道嗎, 我現在腦海裏在想什麽?”
“屎。”傅遇在位置上坐下,頭也不回的說。
“……”餘俊傑看着這支巧克力味的雪糕,一時之間有點難以下咽, “靠,你怎麽這麽惡心呢傅少!”
傅遇打開游戲沒再理他。
餘俊傑不依不饒的拉着椅子坐在他邊上,賊兮兮的湊到他面前,雙手捧着自己的下巴,眨巴着眼睛看他。
“……”
傅遇眼波無關的瞥了他一眼, 繼而又平靜的挪回電腦屏幕上去。
“你知道我是什麽嗎?”餘俊傑說着說着還嘟了一下嘴。
傅遇簡明扼要的回答:“傻逼。”
“……我是傅少向日葵。”
這會兒訓練賽只有他們兩個人,傅遇很想把電腦屏幕砸到他的頭上去,讓他整天說這些傻話,可是頭上有監控。
而且要真是砸了,估計褚時意很快就能知道。
傅遇,你要冷靜,你是紳士。
于是他伸出了兩個手指頭,按在餘俊傑的額頭上,嘴裏輕吐了一個字:“滾。”
餘俊傑哈哈哈的笑,拍打着膝蓋笑的合不攏嘴的:“我逗你玩的哈哈哈哈!”
餘俊傑躺在位置上,抖了抖手上的冰激淩,感嘆道:“傅少,我覺得那句廣告詞沒有說錯。”
傅遇都不想理他。
餘俊傑自顧自說道:“她既是可愛的生産者,也是可愛的搬運工。”
聞言,電腦屏幕上的光标微微停滞了幾秒。
傅遇握着鼠标的手愣了一下,語氣淡漠,夾帶着幾分漫不經心道:“誰?”
“還能有誰,我女神啊。”餘俊傑摸着下巴回憶起剛剛見她的場景,感慨萬千:“我要是也有個這麽可愛的女同學就好了,打斷我的狗腿我都要追她。”
傅遇面無表情的看着他:“是嗎?”
“是啊,那也太幾把可愛了吧。”餘俊傑遺憾萬分,“心好痛,她竟然是教練的妹妹,你說我要是追她,教練會不會不讓我上場?”
“隊裏就你一個打野。”傅遇邊說這話,邊把游戲給關了。
游戲界面剛剛打開,怎麽突然就關了?餘俊傑疑惑:“怎麽不打游戲了?”
傅遇突然扭過頭,看着他。
寡淡的臉上突然扯了個笑出來,“不想打游戲了。”
“那你想幹嘛?”
“想打人。”
餘俊傑萬分驚悚:“你要打誰?打架是違法的你知道嗎?你現在需要背誦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清醒一下。”
“……”我要打你。
餘俊傑眨了眨眼,“不會嗎,我教你好了。”
“富強民主文明友善良正直樂觀開朗帥氣英俊潇灑。”
“……”
傅遇阖了阖眼,起身,一把奪過餘俊傑手裏拎着的袋子,往外走。
“哎!傅少,我的可愛多!”
傅遇回頭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的!”
莫名其妙被兇了一下的餘俊傑表示好委屈,他這麽優秀,還會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而且這麽帥氣,這麽帥氣,這麽帥氣,他竟然兇自己?
太讨厭了,男人的嫉妒心,真的太讨厭了。
·
出了基地之後傅遇也不知道去哪兒。
雨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停了,灰沉沉的霧霭天沒有一絲改變,傅遇低頭看了眼袋子裏的冰激淩,想到冰激淩的黏膩口感和味道,就有些難以下咽。
他和大部分直男一樣,畏甜。
走到對面房子前,伸手按了下門鈴,沒人應。
再按了幾下,發現也無人應答,他垂下手,轉身往回走。
到路中間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在叫他,聲音軟軟綿綿的,像是奶油蛋糕上撒了層薄薄的椰絲,張嘴一咬,奶油便在口腔裏劃開,不膩,是恰到好處的甜度。
傅遇停下步子,站在馬路中央看她。
落在他視線裏的人,穿着件粉色的短袖襯衣,襯衣最上面的三個紐扣均是粉色的蝴蝶結,穿着條包臀的白色短裙,露出白皙光滑的膝蓋,腳上穿着雙白色板鞋,一身的打扮都很清新,像是清晨的風般柔煦。
視線上移,他與她清澈的杏眼對上。
她今天沒有紮丸子頭,紮了個丸子頭的弟弟——半丸子頭,一半的頭發柔軟服帖的垂在耳邊,耳邊挂着草莓耳釘,頭發被草莓發卡固定住。
她手上還拿着把透明雨傘,仔細看,印花也是草莓印花。
大概是剛從草莓棚裏放出來的草莓精。
褚時意咧了咧嘴,小跑到他面前,仰頭看他:“你是來找我的嗎?”
傅遇:“不是。”
“你胡說,你就是來找我的。”
“好吧,是的。”
褚時意搖着手上的雨傘,問他:“你來找我幹什麽啊?”
“這個,你的?”傅遇抖了抖拎着的袋子問。
她咦了一聲,“這是我給你們買的呀,你怎麽一個人拿出來了?”
傅遇面不改色道:“他們不喜歡吃甜的,讓我還給你。”
褚時意茫然了。
分明剛剛餘俊傑還和她說,他們都特喜歡吃這個,怎麽現在又不吃了呢?
褚時意推回去,“你可以放冰箱裏,等餘俊傑想吃他就可以吃了。”
“他不能自己買嗎,非得吃你的。”傅遇的語氣,有點不耐煩了。
傅遇現在很煩,巨煩。
他就想找個地方,把褚時意給藏起來,誰都不給見。
這日他媽的太可愛了,沒見過世面的男孩子,都喜歡這種類型的。
他不一樣,他是見過了世面,但是眼裏的女人就三個。
一個是他媽,一個是蘇花朝——他姐,最後的一個,是褚時意。
其他的女人,統一被稱為其他人。
褚時意半疑半惑的接了過來,再三追問道:“真的是他們讓你拿過來的嗎?”她小聲嘟囔,“怎麽總有種你在騙我的感覺呢?”
傅遇不自在的按了下後頸,說:“我騙你幹什麽,騙你能掉斤肉嗎?”
褚時意撕開一個冰激淩,粉嫩的舌尖小小的舔了一口,随即眯着眼一臉享受的表情,口腔裏滿是香草香,她低頭又咬了一口。
繼而才說:“如果真的能掉斤肉就好了。”她感慨道:“如果真的能掉斤肉,傅遇,我可能會把你騙的傾家蕩産。”
傅遇聞言輕笑了一下:“把我騙的傾家蕩産?”
“對啊,我編故事的能力可強了。”褚時意驕傲的揚起下巴。
他眼尾上翹,聲音低沉浮蕩在空中:“誰需要你騙了,你要真想要,我就能都給你。”
只要你開口說,我還能有什麽不答應的。
褚時意眨了眨眼,驚訝道:“真的呀?”
她嘴角還沾着點奶漬,雙眼張的很大,能清晰的看清裏面的棕色瞳仁,鼻梁上的淺棕色小痣在絨毛中格外的顯眼,仿佛随着她眨眼的動作,那顆痣便一動跳躍。
傅遇歪着嘴角,斜斜的笑了一下。
正準備說話的時候,就看到小姑娘鼓了下腮幫,眼尾無力的垂着,輕哼:“你的身家該不會是你驕傲的螞蟻花呗吧?”
“……”
傅遇都想戳她腦袋看看裏面到底是裝的水還是泥水,怎麽就能思維活躍到這種程度呢?
傅遇的臉色很難看:“我有一輛車。”
“價值兩百多萬。”
“我需要螞蟻花呗嗎?”
褚時意舔了口冰激淩,咽下去之後,咬了下下唇,眼眸幽幽的轉了一圈之後,落在他的身上:“我有一套房子,價值……很多錢,但是我的螞蟻花呗,欠了八百多。”
“……”
褚時意眨了眨眼:“你別怕,我不會讓你繼承我的螞蟻花呗的。”
傅遇揉了下眉心,覺得今天的黃歷上大概是寫了諸事不宜。
他松下手的時候,就感覺到有一道目光在直勾勾的盯着他們。
傅遇扭頭,就看到坐在基地門前的霍朝顏笑嘻嘻的捧着小腦袋,兩只眼睛一眨一眨的,可愛極的像是無意中跌落人間的天使。
似乎是因為他們突然發現了她的存在,小姑娘高興極了,拔腿就跑過來,仰頭看着傅遇說:“舅舅,你剛剛說錯了。”
“什麽?”
“那輛車是三百多萬。”
“……哦。”
霍朝顏笑嘻嘻的,“媽媽說你一年只能賺幾十萬,所以你還欠媽媽……”小姑娘掰着手指數了數,最後得出來的結論是:“好多萬。”
褚時意震驚了:“傅遇,你……”
“……”
傅遇彎腰把霍朝顏一把抱起,走到基隊門前,一把把她扔了進去,然後,幹脆利落的關門,再轉身的時候,就看到原來站着褚時意的馬路上,現在已經空空蕩蕩空無一物了。
“……”很好,很好。
作者有話要說: 褚時意會算數!!!她算了下,傅遇欠了……好多萬。
真的好可憐。
她不能過苦日子,傅遇,打擾了,我不喜歡你了,我去喜歡慕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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