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六十四分甜
褚時意窩在傅遇的懷裏吧唧吧唧的掉眼淚。
此時的情緒比方才更加的複雜, 眼淚也是止不住的掉。也說不清楚到底是什麽樣的情緒了,這麽多年過去了,從一開始她就選擇息事寧人,那現在這些算什麽呢又?
可是一想到沈岚那樣嚣張的态度,而自己全無還手之力,褚時意的眼淚就直流。
哭她自己太過怯懦,凡事不想争取也就算了, 但竟懦弱到這樣的程度。
到底還是不夠勇敢。
可是這些年,她不勇敢也罷, 心軟善良也罷,都過的很好啊。沒有人說一定要堅強, 一定要勇敢, 每個人有每個人對待生活的方式。
褚時意安慰着自己,但又好難過好難過, 為什麽她就這樣呢?明明應該惡狠狠的說, 沈岚你好自為之, 或者說,我不會再放過你了。這樣的話的啊。
她揪着傅遇的衣領許久沒有松開。
等過了好久,周時延的聲音響了起來:“你們在幹嘛?”清冷冷的像是淩晨時的深山寒風, 即便是在這樣燥熱的季節,仍舊讓人毛骨聳立。
褚時意慢吞吞的松開手,手背胡亂的抹了抹臉,從傅遇的懷裏鑽了出來。
傅遇垂着眼,睫毛在眼睑下灑下一片淺淺的陰影, 他眼眸裏沒有什麽情緒,淡淡的問她:“可以了?”
“嗯。”褚時意吸了吸鼻子,嗓音裏還有點哭腔,“差不多了。”
傅遇捏着她的下巴上下檢查了一下,用指腹揉了揉她的唇角,覺得可以了,便移開身子,站在她身旁,兩人一同看着周時延。
周時延的臉很黑,他向來是文質儒雅的,哪裏有過這般情緒?
情侶之間談戀愛不稀奇,但是在這種地方親親抱抱的,尤其是親親抱抱的人是他的妹妹,周時延當下就火了。
同意你們談戀愛是一回事,在這種場合做這種事,周時延是忍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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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上前,語氣很冷:“幹什麽啊你們?”
褚時意臉上堆着小小的笑,聲音軟軟的,合在夜色裏聽不出一絲哭腔:“我剛腿軟,傅遇扶了我一下啦。”
周時延猶疑的看向他:“真的?”
傅遇說:“嗯。”
“那現在怎麽樣了?”
褚時意撒嬌道:“都好啦,沒事啦,哥哥你們贏比賽了哎,需要慶祝一下嗎?香槟還是紅酒?還是洋房火鍋?”
提到這個事,周時延臉色就好了一些。
周時延臉色稍霁:“慶祝就不了,過幾天就要打季後賽了,如果拿到夏季賽冠軍,香槟紅酒都可以有。”
褚時意摟着他的胳膊,笑着點頭。
目視着兄妹倆離去的傅遇,眼眸很深,如墨般漆黑,眼底氤氲的情緒很濃。
·
那天之後,褚時意的心情依然很好。
好到傅遇有時候都會懷疑那天晚上抱着他哭的人到底是不是她了。
傅遇也試探性的問過幾句,但她都一臉單純的看着他,說:“哎呀我就是突然很難過啦!”她含糊的回答,傅遇也沒有辦法再問。
後來舒雅來看周時延,傅遇也旁敲側擊過幾句,但舒雅一臉茫然:“意意以前經歷過什麽?能經歷過什麽啊……”
或許褚時意身邊的人都不知道。
或許是最近才發生的事。
她不想別人知道,傅遇也不再多問。
一直到那天,傅遇晚上跑步回來,看到她家院子裏有人影閃過,以為是小偷,他輕手輕腳的走過去,仔細一聽,是褚時意在打電話。
那晚褚時意是在和小涵打電話的。
小涵說:“因為今年S7是在中國舉辦的,所以到時候國際比賽的賽後英文采訪得要我們負責。我們這邊是這樣安排的,每個人出一個實習生進行特訓,訓練完之後如果覺得可以,到時候可以上英文臺給選手上翻譯。”
褚時意驚訝了一下:“能上舞臺給他們當翻譯嗎?真的嗎小涵姐?”
小涵說是的呀,但她的語氣又很憂愁:“我本來只有你一個實習生的,想着就讓你去,可現在多了個沈岚,說實話,她和你差的太多了,而且她對游戲的了解也不夠,很多專業術語都不懂,我是真的不想報她上去,可是上面的壓力給的大,但到了國際賽場……說真的,我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按照以前,褚時意會很善解人意的說:“沒關系的,我可以不去的。”
她有過太多這樣的經歷了。學校的獎學金評比就是這樣,她沒有任何的就職,哪怕專業成績再好,老師也是把她和專業成績一般,但在學生會辛苦工作的人放在同等地位。
褚時意被叫去談話之後,語氣溫柔,“老師,沒關系的,XX同學很優秀,我覺得他更适合。”
輔導員立馬笑開了花。
褚時意倒是覺得獎學金無外乎就一兩千塊錢,她一雙鞋都不止這個錢了,她也就無所謂了。
褚時意是真的無欲無求,心平氣和至極。
但今天她捏了捏手心,說話時不知道為什麽特別有底氣,聲音輕飄飄的,但又特別的有壓迫感:“是嗎?那就兩個人翻譯一場比賽,小涵姐和冰冰姐你們一起來當考官好了,誰翻譯的好誰去。”
小涵:“咦,這個方法不錯哎。”
褚時意攥緊手心,說:“公平競争呗,我要是輸了我也不會有任何怨言的。”她盯着黑暗的某處,怔怔的說:“我要是贏了,不也就代表了我比她更好嗎?誰會選擇失敗者,對嗎?”最後的一句話,她的聲音很輕。
到底是小姑娘,第一次這樣說話,說到最後仍舊是沒有底氣的。
褚時意說:“我對我自己有信心,我一定能拿到這個名額的。”
第一次這樣争搶着某種東西,也不是為了名利,只不過是為了打敗某個人,讓她看到自己并不像以前那樣軟弱。
屬于她的東西,一個都不給;
不屬于她的,一個都不讓。
褚時意想了好久,她真的不能再懦弱下去了。她的身邊都有傅遇了啊,還有她的父母,她有那麽多那麽多的靠山,憑什麽要吃虧呢?
吃虧哪裏是福呀,吃虧是人軟弱的表現。
沒有人一輩子軟弱。
她挂了電話,坐在院子裏的秋千上,腳尖一點一點的點地,臉上的情緒很淡,漂亮的眼珠子微微眯起,她長長的嘆了口氣。
可是要怎麽争呢?
擦個烈焰紅唇,再穿一套漂亮衣服當戰袍,最好剪個幹淨利落的發型,一出場就自帶bgm帥到爆炸。
這麽一想,她又笑出了聲。
傅遇看到她笑了,心裏也不由得軟了幾分。
他又覺得還是不要去幹涉她不想讓自己了解的東西了,她很清醒,每一分每一秒,對自己想要的東西都看的很清醒。
而且人都要長大,他可以幫她解決一件事情,但不能永遠的讓她在溫室中生活。
這世間險境、人生百态,她總要自己去經歷。
而他,他只要站在她的身後靜靜的看着她、為她建造一個金碧輝煌的堡壘就好了。
·
隔天下午,褚時意探頭探腦的鑽進訓練室。
她蹑手蹑腳的拉着傅遇的衣角,示意他出來。
傅遇正在rank,揚了揚手,“十分鐘。”
褚時意理解了他的意思,乖乖的到基地門口等他。
季後賽就要來了,MZD基地的訓練倍加嚴格,周時延已經不讓無關人等進基地了,就連陸續這位大老板也待在樓上默默的打自己的游戲,只有吃飯的時間才讓他下來皮。
褚時意最近也很聽話沒過來打擾傅遇,今天是實在有緊張,所以來找他的。
不到十分鐘,傅遇就出來了。
他站在太陽光照來的方向,擋住了部分光。
他眯了眯眼,看着褚時意。她今天頭發端端正正的紮在後面,劉海也被紮了上去,露出漂亮幹淨的額頭,唇色很漂亮,像是被水沖洗過後的櫻桃,耳朵上挂着碎鑽耳釘,在陽光下格外的閃爍,整個人渾身上下,莫名的多了幾分幹練的意味。
傅遇:“怎麽了?”
褚時意鼓了鼓腮幫:“你能請假嗎?”
傅遇蹙眉,他想了想,“不太行。”
得到否定答案的褚時意也沒有很失落,她笑了下:“我就問問。”
“有事?如果是急事的話……”
“——沒有!”
褚時意的笑容很明媚,比遠處的晚霞還旖旎:“我就是一個人挺無聊的,想讓你陪我去玩兒!”
傅遇察覺到她的不對了。
褚時意她很體貼,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現在是隊伍最重要的時候了,褚時意清楚,所以這麽久都沒有來打擾她,可現在她竟然這樣失常的來找他問他要假期。
傅遇想了想,“等過段時間,我陪你出去玩兒,現在不行。”
褚時意點點頭,她抿了抿唇,說:“那我先走了。”
“去哪兒?”
“去……公司。”她終于說出了這句話來了,“公司有點事,我要過去。”
傅遇瞬間了然,“你等會兒,我找個人陪你去。”
褚時意瞪大了眼,連忙推阻說:“我自己可以的。”她不想麻煩別人,而且自己也不過是想找個人過去給自己撐撐場子,打打勁,畢竟和沈岚solo,褚時意還是有點緊張的。
小姑娘一直不争不搶,這是第一次搶某種東西,格外的緊張。除此之外,好像也沒有別的情緒,畢竟她從來不懷疑自己的實力,在自己的專業方面,褚時意太有自信了。
傅遇掐着她的手,态度很強硬:“我找個人陪你去。”
“我年紀不小了,一個人去也是可以的。”她這個時候開始給自己打氣了。
“晚上來臺風,我怕你會被吹走,乖,意意,我已經很忙了,你別讓我擔心了好不好?”傅遇單手捏着手機,和褚時意說完之後語氣一轉,很是冷冰冰:“下來,找你有事。”
褚時意眨了眨眼:“你給誰打電話的啊?”
“老板。”傅遇說。
?
你那是對待老板的語氣嗎?
真的很不客氣哎!
沒一會兒,就從室內傳來踢踏的聲音,有人撓着頭發走到大門外,懶洋洋的靠在鞋櫃上,穿着簡單的短袖短褲,這麽簡單的穿着,卻少年氣十足。
陸續:“幹嘛啊?”
傅遇從褚時意口袋裏拿出車鑰匙,一把塞到陸續手上:“幫我把她送到公司。”
陸續:“”
“你要去幹嘛來着?”傅遇突然問她。
褚時意不疑有他,以為自己之前和他說了今天去和沈岚solo的事情,便說:“公司考核。”
傅遇點了點頭,一副想起來的模樣,他問:“能讓人陪着嗎?”
“應該……可以吧。”褚時意想了想,“就在我們公司的茶水間。”
“哦,”傅遇轉頭看向陸續,“她考核的時候也跟着。”
陸續:“???”
陸續:“我是保镖嗎?”
是的。
傅遇眨了眨眼,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你是她家人,給她撐腰。”
這個說法……
啧,還有點動人。
他還沒感受過給人撐腰的滋味。
霎時間,陸續腰杆子都挺直了,很有氣勢的揚了揚手:“走吧十一妹妹,你陸續哥哥給你撐腰去。”
褚時意張了張嘴,最後點了點頭:“好。”
她離開前看了傅遇一眼,“我會加油的啊,你要相信我啊。”
傅遇輕笑,眉眼間染上晚霞的溶溶橙光,平添幾分柔和之色。
他朝她慢慢的揮了揮手:“我永遠相信你,加油。”
褚時意鑽進車廂,她捏了捏手心,自言自語般說:“嗯,一定會加油的。”
坐在邊上的陸續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一個考核這麽緊張幹什麽?”
褚時意抿了抿唇,笑了一下。
因為不僅僅是一場考核,更多的,是一場戰鬥。
很久以前她輸了,現在她只想贏,漂漂亮亮的贏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初一。
來到了新學校。
很不巧,班裏有學校裏的小混混,大概六七個,占了全班的五分之一。
同桌和混混們玩的很好,于是位置邊上總有這些人。
有一次,外班的人來找混混玩,到我的位置上,我走過去,外班的人以為我和混混們是好朋友,對我勾肩搭背,我打了他的背,讓他把手拿開。
他不同意,我拍了下他的手心。
後來,他把我打了一頓,就在教室裏,沒有人過來勸一句話,所有人都在邊上看着。
我在教室裏哭,我哥(幹媽的兒子)經過我們班上廁所的時候,從走廊外的窗戶裏發現了不對,走過來問我是誰打我的。
我想說,可是當時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後來那個男的,來找我,我哆哆嗦嗦的說了個對不起。
後來班上的小混混輪流欺負我,沒有反抗的能力。
因為班裏有人被欺負過,告訴班主任,班主任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後來那個人,女生,被拉到廁所被人玷污了。
幸好這樣的生活沒有多久,就分班了。
我去了尖子班,生活的很好,可我依然恨那些人。
·
這是關于昨天褚時意态度的解釋,因為我就是這樣的人,膽小怕事,說不出一句話來。
對不起,我可能沒有你們想的那麽好,我也經歷過校園暴力,身邊也有人年幼時被性侵,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那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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